眼前人的身体重重朝她倒过来,胡玉微一个踉跄,差点儿朝后仰去。 尚未等她反应过来,褚砚眼疾手快,顺势将人推入了帐中。 下一秒褚砚失去力气,仰面倒在帐中。 胡玉微此时才看清,他的胸口一只长箭矢,正中心口。 情急之下,她立马去扶褚砚,而他此时倒在地上,失去了力气。 “齐将军......齐将军!”她忙喊道。 外面齐秉听见帐中急促慌乱的喊声,忙撇下正对着吩咐着什么的下属大步入了帐。 进来看见的就是褚砚倒在地上,胡玉微正扶着他起来,而他胸口还插|着一只箭。 “快叫军医!”胡玉微朝外面喊道。 齐秉在外面与人商讨军中事宜,刚才的动静发生就在那几秒,除了周围的人有所察觉跑来告诉他,他并未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先将殿下扶起来。”他道。 胡玉微跟齐秉一起将人扶起来,放在了榻上。 这时外面的军医才慌慌忙忙赶来,听说安承王受伤,他心中也万分紧张。 只刚入营中,就被褚砚胸口的箭惊住了。 这箭一看就不是他们这队人马,那就只能是被偷袭的。 胡玉微见他有些惊在原地,忙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看看安承王的伤!” 军医这才忙回神应答着走过去。 齐秉对胡玉微道:“侧妃,外面恐怕还有埋伏,您在这儿看着,我得再带人去外面勘察。” 胡玉微点点头,彻夜的敌袭将营中扰的人心惶惶,若此时褚砚再出什么岔子,军心动荡,那他们这边就等于不战而败。 齐秉带着人从小路绕上山,在山里悄声搜捕,果然找出了对面两个弓箭手。 也仅仅只有两人,专门留下来偷袭。 昨夜半夜敌袭,对面的人都不敢久待,于是才留下了两人,既不容易被发现,也容易撤退。 褚砚忍者胸口传来的疼痛,此时正坐在榻上,忍着疼让军医将箭拔出。 血肉粘着箭矢,褚砚额间冒着汗,那副画面实在惨痛,让胡玉微不自觉移开视线。 “伤口未伤及要害,这箭准头还是不怎么样,殿下并无大碍。”军医道。 胡玉微看着军医将拔出的箭放在桌上,上面粘着血迹,箭深入血肉,怎么看怎么疼。 虽然她知道褚砚不会有威胁,可也没想到这箭来的这么突然。 若非是他推了自己一下,挡在自己前面,这箭怕是要落在在她背上了。 胡玉微开口道:“你感觉怎么样?” 褚砚脸色苍白,他看她一眼,只说了一个字:“疼。” 军医正正在为他上药,听见这回答手都抖了一下。 褚砚感觉到他上药的力道,疼的“嘶——”了一声。 胡玉微听他这样回答,心里怪不好意思,至少是为自己挡箭,忙问:“那你好好休息,莫要再乱动了。” 褚砚:“嗯。” 军医此时刚上完药,见安承王与她夫妻情深,自己也不便多留,便赶紧收拾东西出了营帐。 见军医走了,胡玉微这才上前,褚砚伤口的血已经止住了,此时正面色苍白地坐在那儿。 “你去将齐将军请过来。”褚砚开口。 “好。” 齐秉到的时候,胡玉微已经出去了。 此时帐中就只剩他一人。 “如何?找到人了吗?”他见人进来就忙开口问。 齐秉站在一旁,见他伤口已经无碍,这才回答:“找到两个,嘴撬不开。” “今晚之前,一定要让他们开口,州牧的行踪以及城中的布防都要知道。” 齐秉躬身应下。 翌日等胡玉微醒来时,褚砚已经不见了,连带着军中大半士兵都不在营中。 她跟留在此处的士兵打听才知道,褚砚已经去了袁州城。 “殿下留话说,此次出兵匆忙,未来得及跟侧妃讲,请您不要着急,营地还是在这儿。” 胡玉微皱着眉:“还在这儿?昨日遇袭这里还安全吗?” 小将道:“殿下已经派人守在周围了,敌军不敢轻举妄动。” 褚砚去了袁州城,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在她实在是匮乏的回忆里,他是差不多一个多月才凯旋回京的。 若今日已经是第十二日了,也就是说,算上回京十日的路程,她们还要等八日,八日之后这场祸事才能彻底解决。 * 袁州城外 褚砚带着齐秉等在外面。 不知过了多久,城门缓缓打开,随着城门大开而走进来的是一个年近六旬的老者。 褚砚看着他在靠近自己四五米处停了下来。 “周大人,昨夜的信可看见了?”褚砚问。 周进仁打量了他一眼,又看向他身边的齐秉,这才对他道:“安承王殿下话说的明白,只是下官无法接受。” “袁州流匪四处逃窜,您身为州牧不去剿匪反而在城中享受,朝廷送来的旨意也不放在眼里,此等重罪您怕死一人担待不起。” 周进仁听他这么说,“京中何时来过圣旨?殿下这可冤枉不得下官。” 京城里的旨意送出去已经一月有余了。 昨日在那两个弩手的口中,他探到袁州城内,周进仁这些年毫无作为。 袁州城外的流匪不仅能随意出入城中,而且还与城内百姓做起了生意。 若出了事,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而他此时能站在这儿跟褚砚谈条件,是因为昨日他带着一千精兵去了营地偷袭。 本来在袁州当土皇帝的周进仁,一得到朝廷带着兵来了的消息,不是开门迎接,而是立马派人去查探朝中军情。 在得知安承王亲自率兵时,他就起来歹心。 褚砚心中清楚,若他身后无人,一个小小地方州牧如何敢对自己下手。 “朝中在一个多月前,派人送来了旨意,周大人没有见到吗?” 褚砚问时,看着他的神色。 周进仁神色不变:“未曾听闻朝中有旨意,怕不是在路上遇着什么情况了。” 天子之意,若说有些个不长眼的给劫持了下来,跟他也没什么干系。 褚砚瞥他一眼:“入城。” 城内百姓见了他们,俱是慌张逃窜。 “周大人,您最好还是给本王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就不是现在站在这儿这么简单的了。” 褚砚停下前行的步伐,有意无意将手掌按在腰间的佩剑上。 周进仁躬身立在他面前,“殿下看见的就是全部了,我懒于政务,与流匪勾结,这就是事实。” 褚砚听他这么说,并未再说什么:“将他拿下,去府衙。” 话音刚落,身后的人就将人捆了。 “扔去府衙大牢。” 周进仁被捆了双手,又被押着走,他也有些没想到安承王会这个样子对自己。 忙道:“殿下,等等!我......” 褚砚抽出腰间的长剑,剑尖抵在他的喉结处:“你什么?既然无用,便扔远些。” 后面这话是对押着他的士兵说的,士兵见状忙加大力道,让周进仁转身往府衙大牢的方向去。 周进仁忙说:“等等!殿下,我开了城门请你们进来,就是觉得自己愧对于民。” “这么说,本殿还得宽恕你不成?” 说罢也不等人解释,直接大手一挥,便让人带走了。 “殿下,为何不再从他多撬些东西?我看着周进仁年纪大又贼的很,他知道的看起来可不少。” 褚砚看着四周空荡的街道,道:“不必问了,衡州离袁州不是很近么?” 齐秉睁大了眼睛,衡州就在袁州隔壁,衡王的封地就在此处。 他也不是没想过这些,只是事关重大这事可不能空口无凭。 褚砚:“今日怕是跑错地方了,留些人在这儿守着,另外的都回营,我们去衡州。” 齐秉得了令,带着人去安排,褚砚又在府衙巡视了一番,捉住了几个与周进仁狼狈为奸的。 等他们回到军营驻扎的地方时,天都已经黑了。 褚砚卸了剑,又洗漱了一番,这才出来。 胡玉微趁他洗漱的间隙在外面带着,见他出来,打量了一番。 问:“你们今日可有什么收获?” 褚砚:“衡王不太安静。” 听他这么说,胡玉微便知道了,袁州与京城隔得远,州牧就是这儿的土皇帝。 而衡州毗邻袁州,又有衡王这个天子皇兄,袁州有他压着,怎么可能掀的起风浪。 除非是衡王授意,否则州牧不可能这么猖狂。 “我明日出兵衡州,只是你得待在这儿,千万不要乱跑。” 胡玉微听他这么说,道:“放心吧,我在这儿看着辎重,也算是帮你了。” 褚砚点点头。 * 胡玉微站在原地,看着褚砚带着人离开的背影。 也不知他的伤怎么样了,这些几天一直骑着马到处跑。 思考间,胡玉微不知不觉来到了军医帐中。 军医正掀开帘子出了,见她站在外面,行了一个礼。 “侧妃可是哪里不舒服?” 胡玉微:“不是,我来是想问问,安承王的伤如何了?” 殿下与侧妃感情好,军医心知肚明,忙回答道:“侧妃放心,殿下的伤并无大碍,只是这日日骑马颠簸也难免不利于养伤。” 胡玉微听他这么说,虽心里心疼了一番褚砚,也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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