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梦中惊醒的王迩丰前前后后回想了梦中的每个细节,盯着掌心的红痣喃喃道:“莫非,这不是一个梦?这一切……难道……是时空跳跃产生的副作用?” 仍在3000年时空的刘石心的笑颜出现在王迩丰的脑海;“石心在那边还好吗?为何一直全无消息。”王迩丰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因着接二连三的事由一直囿于此地 ,却几乎忘却了自己的来路。或许,回到这一切的原点,所有的就都能回归正常?” “不行。若梦中的另一个我所言为真,那我须得在此处静候妙真一行现身才是。而且,我还得弄明白……我自己……究竟是谁?”王迩丰困惑不已道。 回想起梦中,自己为妙真集团所缚,再想起先前审王染时了解到的,关于母亲离奇去世因由的种种,王迩丰眉头紧簇:“王真。你同我钥族结下的恩怨,或许也该到了了解的时候了。” 顷刻之间,苏子瞻的音容笑貌又浮现在眼前,王迩丰眉目间似有悲凉,苦笑道:“成亲之日,扬升之时?若,一切终将幻灭,那,这一切,对于你来说,又究竟有何意义呢?” 望着愁云满布的王迩丰,苏子瞻脸上的笑容却依旧真诚。 梦中自己的话犹在耳畔:“王迩丰,做你自己,做你自己就好,时时刻刻都做你自己。切记,切记。” “做我自己?”王迩丰喃喃道。 正此时,白鹭推门而入:“小姐,您醒了。今儿怎么这么早。” 王迩丰愣怔怔地盯着端着水盆的白鹭,求助般地问道:“白鹭,你说,什么叫做自己?” 白鹭在床边放下水盆,外头思忖片刻道:“做自己啊,就是……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爱就爱,想恨就恨吧!” “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爱就爱?想恨就恨?”王迩丰若有所思,“那,依你看来,以前的我,活得可是足够的做自己?” 见王迩丰一脸凝重,白鹭上前坐在床沿:“小姐,您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你回答我。”王迩丰一把抓住白鹭的胳膊。 白鹭下了一跳,思索片刻后说道:“小姐,您别说,在您大病一场昏迷不醒之前,那时候的您,愿意为了心仪之人,倾尽全力、勇敢地去争取,即便是沦落为他人的笑柄、即便是坏了您的声誉,您也依旧不管不顾。说真的,那时候的您,身体虽然羸弱,但是,在白鹭眼里看来,那时候的您,真的是前所未有的坚强,痛快淋漓地真实。” “那……现在呢?” “现在……”白鹭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 “现在……自从小姐从昏迷中醒来之后,总感觉……” “感觉什么?” “感觉……少了点什么,又多了点什么。” “什么少了?什么多了?” “说不上来。”白鹭挠了挠头,“好像,这次醒过来,小姐的奇思妙想多了些,在很多事上也更加果敢、更能想得开、想得远;但……” “但什么?” 白鹭抬眼,怯生生地看着王迩丰:“但,唯独在与苏二公子关系上的行事落差,却是叫白鹭有些看不太明白了……似乎您总在试图回避与苏二公子的关系,完全不似了您以前敢爱敢恨的个性……” “所以,我现在在你眼里是既不敢爱也不敢恨了?” 白鹭吓得跪倒在床沿:“小姐,白鹭不是这个意思,白鹭……” 王迩丰上前一把扶起白鹭:“没事,谢谢你的直言不讳。” “小姐……”白鹭惴惴不安地捏着手。 “没事,你先下去吧,有些事我要再好好想想清楚。” “是,小姐。”白鹭忐忑不安地退出门去。 王迩丰依着床沿苦笑道:“白鹭说的自然是对的。王迩丰,你又不是王弗,自然是不可能想她所想,爱她所爱的。” 话说,这一日早上,王迩丰独自一人在房内发呆,也忘了赴苏子瞻的习字之约。 蔡家茶楼这边,苏子詹左等右等,都不见人来,心中不禁由纳罕变作了担忧:“莫非,她出了什么事?” 如此想着,苏子詹匆匆离开茶楼直奔王宅而去。 待苏子瞻进屋,王迩丰正一人失魂落魄地守着书案发呆,握笔的手在纸上有一笔没一笔地画着。 苏子瞻小心翼翼地上前,只见纸上写着无数个“真”字,其间夹杂着“真心、真我、真爱”的字样。 “你今天没去茶楼,就是为了在家里悟一个‘真’字呢?” 王迩丰被突然出现的苏子瞻吓了一跳,慌忙拿手掩住面前的纸。 苏子瞻:“我看都看见了,还捂个啥。” “讨厌!怎么偷看人写的东西!”王迩丰气恼地起身,气鼓鼓地在茶案旁坐下。 苏子瞻亦在茶案旁坐下,一面忍不住偷笑,一面道:“所以,你把自己一个人闷在屋里,究竟想从这个真字上悟出点儿什么呢?” “我要知道,还用坐在这里发愁?”王迩丰端起苏子詹递过来的茶水,一饮而尽。 “那巧了,或许,我能帮上点儿忙。”苏子瞻似笑非笑道。 “你能帮上什么忙?”王迩丰白了苏子詹一眼,“就你这十几岁的道行,离悟真还远着嘛!” “或许,我悟不出其中的真义,但,我亦可抛砖引玉,不是吗?” 王迩丰这才正眼看了看苏子瞻:“那,你丢块砖出来让我看看。” 苏子瞻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茶水,悠悠道:“求真,若不得;何不反其道而求之。” 苏子瞻的话如醍醐灌顶,王迩丰恍然道:“对啊,可以在假中,悟真。” 苏子瞻微笑着点头。 “可……做假事?那要从何做起呢?”王迩丰双眉紧锁,游移不定地目光渐渐落在了对面的苏子詹身上后,不禁愁云尽散:“是了!你既不如渡人渡到底,帮我行假悟真吧!” “我……我?”苏子瞻一脸诧异,还未待他反应过来,王迩丰已经欣然起身,飞奔道苏子瞻身边,无比殷勤地从苏子詹手中夺过茶壶,小心翼翼地拿过他手中的茶杯,一点点继上茶水后,双手捧起了杯子,递到苏子瞻的嘴边道:“苏二公子,请喝茶吧!” 苏子瞻欲自行拿过杯子,手却被王迩丰一把打掉,王迩丰一脸假笑道:“二公子是客,我是主,就让我这个主人虚情假意地伺候客人您喝茶吧!” 苏子瞻被王迩丰突然的变化整不会了,手足无措道:“这……我……” “喝!”举得手酸的王迩丰,恨恨一声呵道。 苏子瞻赶忙一口喝掉嘴边的茶,因为角度不太对,被呛了一口,连连咳嗽。 王迩丰重重拍了拍苏子瞻的背,起身道:“谢谢苏二公子赏脸哈。” “你……这是要闹哪样?”苏子瞻擦了擦下巴。 王迩丰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你,方才不是说你要帮忙嘛?行假悟真,就由你开始,先帮我练练手吧,如何?” “我……” “好,既然你没反对,我就当你答应了,此事就这么说定了!” “可是……” “哎呀,你别可是了,你说,除了你,我还能找谁陪我疯呢?” “那道也是。”苏子詹若有所思,“可,那以后我要如何才能得知你那句话为真,那句话为假呢?” “嗨,这有什么重要的!” “这……怎么就不重要了?” “不重要不重要,”王迩丰上前一步,扶住苏子詹的肩膀,劝导道:“你只要相信,我永远不会害你就行了!” “可……” “嘘!”王迩丰做了个止语的手势,迅速倒满杯,将茶递到苏子詹嘴边:“二公子喝茶吧!” 看着苏子瞻喝着杯中的茶水,王迩丰心中暗道:“我们的时日都不多了,就算是想尽一切办法,我也要在那日之前悟出真我之所在,保存下这条时间线上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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