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摇了摇头:“难。虽我可用些仙草压制鬼草之灵反噬之力,但,若想根除,恐须得上合虚山另寻他途。” 众人闻言,沉默着交换了一下眼神。 苏子瞻问道:“我们此番寻合虚而来,正是为上山寻那黄鸟。” “黄鸟?”叔父抬头道:“黄鸟肉通窍化执,说不定可,化除那鬼草纠缠之执灵。值得一试!” 是夜。 苏子瞻独自一人在院中闲逛,路遇后院的小凉亭,凉亭内,静静置放着一架古琴,似诱人耕弹。 苏子瞻仰头见皓月当空,心情不由得朗阔无比,一时技痒,便步上凉亭,于琴前抚弄起来。 一曲终了,猛一抬头,却见一身素衣之女立于凉亭之下,吓了苏子瞻一跳;仔细一看,原来是王迩丰。 “是你啊,吓了我一跳。” “彼此彼此。” “嗯?” 王迩丰指着古琴欲言又止:“我是说,你方才所奏那曲可是真……” 苏子瞻以为王迩丰中意此曲,欣喜道:“怎样?” 王迩丰猛一阵摇头道:“太清冷,怎么听倒有几分……像极哀乐。” 苏子瞻解释道:“只因入夜,怕搅扰到他人,所以,故意弹奏了曲慢角调。” “慢角调?这曲名唤作甚?” “乃是《凤求凰》,你喜欢么?” “太难听了,实在喜欢不来。” 苏子瞻闻言,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失望;正此时,白鹭前来寻二人道:“小姐,公子,如兰诉有急事,请你们快快过去一同商议。” 吕若曦房间内,如兰忧虑异常。 王迩丰问道:“如兰有何急事?” 如兰:“只恐这野径,不宜旧留。” 苏子瞻:“此言何意? 如此,如兰便将今日所见,告知众人:“今日在那老先生为小姐瞧病之时,我见他下意识地去捏那腰间的一块玉玦。” 原来,白天叔父捏玉佩的举动,早已被如兰所见;并且,如兰一眼便认出了此块玉佩, “如兰认得那块玉佩,正乃是堂公子吕翰常日所佩。” 苏子由:“那玉玦乃是吕翰所有,你又是怎知的?或许,只是相似的玉佩而已呢?” 如兰斩钉截铁道:“不可能!那玉佩的形状乃是一个‘羽’字。如兰有次偶然撞见堂公子向一位客人展示过这块玉玦,说是,他的翰字,意为:天鸡赤羽,此羽形玉玦,乃为他所独有;为此,堂公子还笑称:这块异形的羽字玉佩,若是哪天丢了,亦可寻回。” 吕若曦补充道:“如兰这么一说,我倒是也记起来,堂兄确有一块定制的‘羽’字形玉佩。” 众人闻言,一时噤若寒蝉。 苏子由:“所以,你的意思是,那位老前辈乃是与吕翰一伙儿的?” 王染:“那这么说来,这张氏一家四口岂不是也难逃嫌疑……” 苏子瞻:“那张稳稳……” 王迩丰截口道:“他不会的!此等谋财害命之事,他定不会与他叔父同伙儿。” 苏子瞻:“你怎知道?” “我……”王迩丰一时语塞,“直觉!” 王染:“若你直觉不准,我们今夜岂不是都得平白无故地死这儿了?” 王迩丰:“啊呸!什么死不死的,真是乌鸦嘴。” 王染:“哎,只准你帮着你那新认识的情郎说话,倒不许我说话,如此霸道之女,谁娶谁倒霉!” 王迩丰不甘示弱:“你只要记着:无论何时你都是彻底安全的就可以了,至于其他男人是走运还是倒霉,就轮不到你操心了吧?” 如兰止战道:“所以,各位,接下来,我们究竟要如何行事?” 苏子由:“我有一计,若此番真乃是一劫,可助我们平安度过。” 如兰:“什么计?” 苏子由道:“一会儿我们就去告诉他们说:若曦姐姐的毒发作了,等不及明日,需得连夜赶去合虚山。如此一来,我们便可趁机离开。那老怪头儿若真是同吕翰一起的,欲趁夜谋害,我们也可逃过此劫。” 王染嗤之以鼻道:“这叫什么计?在我们哪儿,这就叫扯谎。” 这边,在将父、母、叔、婶介绍于王迩丰之后,张稳稳特又前来寻王迩丰;哪知,却寻她不遇。 正郁闷之时,见白鹭端着茶壶从吕若曦房间出来,忙喊道:“白鹭姑娘,白鹭姑娘请留步。” 白鹭远远见着张稳稳朝这边过来,这原本合门的手,轻轻一伸,又将门给推开了,微微侧身,朝着门内喊道:“原来是张公子啊!” 张稳稳纳罕:“这白鹭的嗓门儿真够大的!” 待行至跟前,张稳稳道:“我方才寻你家小姐不着,不知,她现在何处?” 门咯吱一响,王迩丰从门后探出身来:“在这儿呢?” 张稳稳向内探望,见一众人等,皆在屋内:“原来你们都聚在此处呢!” 王迩丰有赶人之嫌:“不知稳稳兄寻我,可以何事?” 张稳稳朝屋内张望了一番,遂向王迩丰道:“你且随我来。” 待行至一幽僻处,张稳稳才道:“我此番前来,是想向你当面道歉。” “道什么歉?” “望王姑娘理解,稳稳并非是想食言,只因,吕姑娘丧亲之痛还未得缓,现在提及此事,只恐怕……” “提及什么?” “自然是你我二人的婚事。” 王迩丰一口唾沫未及咽下,不禁乱咳了一通:“这事儿咱不是都已经说好了吗?反正也没丢块皮少块肉的,大可不必拘泥于那些繁文缛节,就当是什么都没发生,可以了!” “不行。这怎么能成?即便是这天下无一人知晓,可也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为自己的冒失言行负起责任来,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 王迩丰扶额道:“讲真?虽然说,你长得确实有点好看,但是吧,咱俩认识的时间加起来,统共还凑不足一天,我除了知道你叫张稳稳,你有个妹妹叫张慢慢,你家世代居于此地之外,对你几乎是一无所知。这就开始谈婚论嫁,未免也忒让人惊吓了。” ”对我一无所知?“张稳稳闻言,忙致歉道:“我明白王姑娘的意思了,只怪我一门心思只想着要替自己的行为担责,竟是忽略了最重要之事。” 王迩丰长吁了一口气:“现在知道了也为时不晚。” 张稳稳:“我马上就去求叔父,让叔父帮我们合下生辰八字!” “啊?”王迩丰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赶巧,正此时,叔父竟轻摇羽扇悠悠而至:“侄儿,你寻我何事啊?” 张稳稳刚要开口;却被王迩丰一把拽住,并使足了吃奶的劲,拧了张稳稳一把;张稳稳疼得捂住胳膊,一脸不解道:“你怎么?” 王迩丰截口道:“前辈先请,我们并无琐事打扰。” “好,无事就好,若有事,你们也知可到何处寻我。” “多谢前辈!” “叔父慢走!” 待叔父走远,张稳稳才问道:“你方才为何要掐我?” 王迩丰清了清嗓子:“一时激动。“ 张稳稳:“一时激动?不过就是我叔父,你激动什么?” ”好歹,好歹他也是位长辈啊。“ 张稳稳笑道:“大可不必如此惊慌,他们都很和蔼可亲都的,总是与人为善,且心地善良。” “你确定?” “什么叫我确定,我打自在他们的慈爱与照拂下长大,这还用问吗?” “我是说,你叔父的为人,你也一样了解?” 张稳稳:“那是自然。迩丰姑娘为何有此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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