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迹部景吾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王诺了。他们会不固定地在晚上通电话,时长和王诺的所在地一样飘忽不定。今天她还在东京,明天可能就跑到了大阪和名古屋,后天也许在华国国内参加什么宴会。 对此迹部景吾想到了自己的父亲,每当忙碌起来的时候,十天半个月毫无音讯是非常正常的事,当挤出时间给儿子打电话时,总会行色匆匆,比如两个会议的转场时段,或者奔赴某个酒宴的车上,要么就是很晚很晚的深夜睡前。 从这点上说,王诺真是有标准资本家的样子。 迹部对她的行程表略有耳闻,她忙于对西乡实业集团——听说即将要改名叫三合实业集团——的整改重组,忙于新日美友谊赛事宜的牵头赞助,忙于在日本资本界继续开疆拓土。 他作为男朋友,也只能和所有关东网球部的青少年一样,乖乖等到了选拔集训的欢迎晚宴,然后才再次看到自己的女友。 王诺肉眼可见憔悴了好多,黑眼圈被厚重的遮瑕盖住,但她站到闪光灯中社交圈里的仪态和气场仍旧无可挑剔。 冰帝作为发起学校率先到场,少年们一眼就看见了王诺。不知情的还在咂舌:“哎哎,那不是青学的经理?”还有转向迹部的:“我就说他是和迹部差不多的大少爷吧?你们肯定之前就认识,对不对?” “呜哇,那个议员先生居然在向他鞠躬!迹部,他是什么来头啊?” 等好不容易那些围住王诺的人都散去,见正式开场还有时间,她居然亲自转到了冰帝这里。 “景吾。”然后无比熟悉喊出了部长的名字。 “昨天安室奈夫人的酒会没看到你。那女人惋惜了很久。”迹部目光谴责。他可是听说王诺会出席,才收下请柬跑去那个酒会的。 “集团突然有事,没办法。”王诺摊手,“而且别以为我不知道,安室奈夫人盯着我婚约者的位置蠢蠢欲动,居然同时让儿子和女儿都做好准备,说是我喜欢哪一个都成。” 迹部也没见过如此骚操作,愣是不华丽地噎住了:“她倒是直接。” “好了,别说这些工作上的事,让我也和你的部员们打个招呼吧。”少女目光转到迹部身后,看到了认识的人:“忍足君,晚上好啊。” 忍足侑士摸摸鼻子:“你对我举着香槟杯……真让人不适应。” “代我向您父亲问好——如果是社交的话我大概会这么说?”她笑了起来,“不过昨天才和你父亲见过面,那一套我留着自己对他说比较合适。” “你不在青学了吗?”忍足敏锐地问。 “太忙,无暇兼顾部活了。不过我的心永远和他们在一起哦?”她眨眨眼。 “由幕后大boss说这句话,我感到了浓厚的暗箱操作的气息。” “咳……”王诺不华丽的咳嗽,“我还是有良心的,最多干预两个席位——剩下的名额保证公平竞争。冰帝自信拿下几席?” 迹部习惯性呛她:“你把友谊赛做得如此商业化,比起选手能力本身,一些其他要素才更重要吧?比如引人眼球的噱头?” 他不避讳地看向现在还没入场的青学桌:“所以那个小子,早已经被内定了不是么?” 少女很坦然: “这么说的话,你也肯定被内定了。还是留些美好期待嘛。” “本大爷知道你的心思。”他想说什么,话到一半停住,微微蹙眉,已经自然而然抬起手,拿过王诺手中的玻璃杯,换成自己的,“别喝了,小林弘助今天不在你身边,喝醉就麻烦了。” 王诺听话地拿着葡萄汁晃了晃杯。眼看记者们陆续落座,司仪也在试麦了,来不及说更多,她只能仓促地告别,留下一句“加油”,就收拾起方才放松的表情,恢复到无懈可击西装革履的模样,重新回到社交场。 从头站到尾围观两人互动期间插不上一句话导致一点存在感都没有到最后都没出场的冰帝正选们面面相觑。他们闻到了浓重的八卦味道。 见迹部景吾一脸高深莫测不愿泄露,纷纷转移目标去问桦地崇弘和忍足侑士。桦地呆呆的摇头,忍足则装深沉:“我只说一句。东欧高铁援建计划是他搞出来的。你们细品。” 另一边,青学正选们也步入晚宴。不同于被迹部景吾熏陶、早习惯了装腔作势的冰帝,朴素的青学孩子们正因陌生环境和正式感而不适应,比如越前龙马就不太习惯地摆弄着系到脖子的衬衫扣,还去扯王祺好不容易帮他打好的领带。 “为什么连我们也要穿西装啊。”越前嘟哝。 “正式场合。”小王祺理所当然地说,“以后穿西装出席赞助商的宴会也是职业选手必须掌握的技能啊,你就当提前学习。” “那个……是阿诺喵?”菊丸眼尖看到了王诺。热情的青学孩子们下意识想要上前同经理桑打招呼,但紧接着就恍惚了。 气场全开、笑容完美又客套、正接受很多大人一轮轮敬酒的她,遥远的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然后聚光灯打开,司仪开始了开场白。他隆重介绍了所有出席的大赞助商,什么阿迪克运动品牌的日本执行,某网球品牌的总经理,某运动直播平台的运营总监,全都是响当当的大牌代表。 最后也是最隆重的。 “让我们有请大赛执行委员会委员,立海教育集团董事长,西乡实业集团董事长,旋转食品集团董事,天仲集团董事王诺,致开幕词。” 埋伏在人群中的记者亮着闪光灯顿时噼噼啪啪响起来。 “青学经理”的面孔和过往事迹,配合司仪报出的连串头衔,烟花般将网球界的孩子们炸晕了。 比如不二裕太,此刻两眼放光,拉着观月的袖子,一脸激动:“观月前辈,真的是阿诺,真的是阿诺!真的好厉害啊!” 观月想起和这个“少年”的一面之缘,以及他送自己的“蝴蝶夫人”门票,心中大定:“呵呵呵呵……他寄住在你家,你们关系又那么好……呵呵呵,看来我们圣鲁道夫稳了,至少一两个人肯定能进首发名单的!” 冰帝那边正在震惊:“那么多头衔,听上去都晕。” 还有吐槽的:“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在青学当网球部经理?” 震惊完少女的身份,冰帝孩子们紧接着就围攻迹部:“喂喂,迹部你不是和他关系很好吗?给冰帝多要几个名额啊?” 最淡定的是立海大诸君。 “难怪学校这么积极响应这次友谊赛,噗哩。”仁王转着小辫子。 真田很认真:“幸村的治疗多亏了他才如此顺利。我们要支持他的活动。所有人不要松懈,不要辜负他的期待。” “不知道王祺酱有没有来?”文太四处张望企图看见“萌妹子”,“你说,是不是因为妹妹喜欢网球,他才来赞助这个网球友谊赛的?” 丸井文太一不留意道破了真相。 向来爱脑补因而对王诺印象很不错的柳生推眼镜:“真是个好哥哥。” “咦?他是大boss的话,我们立海大这次选拔根本不用担心啊?肯定能进首发的嘛……” “文太,说这种话小心副部长打你啊,而且你忘了吗,还有青学呢。” 此刻被所有学校判定为“后门之王”、“皇选之队”、“稳中之稳”的青学,却是精神冲击最大的。他们对经理的印象在不断被刷新,至于内定什么的,青学都是纯良的好孩子,除了王祺真没人想到那一层上去。 “喂,怎么经理桑讲话结束了没什么人鼓掌。”海棠发现了违和感。 “诶呀,忘了鼓掌喵,快鼓掌快鼓掌,支持小诺!”菊丸一语点醒周边人,在场的少年们哪怕不是青学的,在比赛时也都曾见过青学白衣飘飘的经理同志。在他们心中和记者议员什么的比起来,王诺经理绝对算是自己人。青学这里掌声一响,原本愣神的少年们也恍然想起来,要给自己人捧场啊!顿时冷寂了两秒的餐厅里爆发出一阵绝对热烈的掌声,远远超出礼貌鼓掌的音量,把不知情的参宴者吓了一跳。 “是不是年纪小的原因啊,这个王诺好像挺受欢迎的?”戴眼镜的议员闷闷想。 直到宴会快进行至尾声,王诺开始向每一队学校选手挨个敬酒,才终于有机会和青学伙伴们相聚。 “阿诺你太狡猾了——辞职这种事情也不提前和我们说!”菊丸等不及控诉。 还有大石等人泪汪汪地挽留:“经理桑真的没办法回网球部了吗?你不在大家都很不安。” “嘶……我们可以等你回来。” 她安抚着青学的孩子们,承诺道:“真的很忙……比赛我都会看的。大家要加油啊!而且,部长不是回来了嘛。还有,小祺要拜托你们照顾。” 时间有限,她不能在一桌停留太久,只能尽快说完自己想说的。记者拍下了她和青学孩子们的合照,闪光灯过后,她又出发去下一桌。 等晚宴结束已经将近十点了。第二天训练就将开始,少年们哪怕很想找到经理抒发感情,也只能在龙崎教练的呼和声中乖乖回宿舍睡觉。 而王诺带着职业微笑应付完所有人后,走出宴会厅,在没人注意的角落里轻轻松了口气,又揉了揉自己的脸。 平台山的夜晚有些凉,这种级别的活动本不需她亲自操劳。但是为了更好给弟弟铺路、多拓展网球界人脉,她亲自参与一线工作。 陀螺般忙了整晚,饶是她也累得够呛。很想不管不顾在地上坐下休息会儿,却碍于刻入骨子里的优雅和礼仪,只是靠着墙,肩膀微微松垮了下去。 “早知道把小林君带来了。”她叹口气。 小秘书在的话,这时好歹能拿张椅子,然后弄些吃的垫肚子。 “你就不会向本大爷求助?嗯?”低沉的男音在身边响起。 王诺没看他,就保持着虚脱又懒散的姿态,声音有些沙哑:“你终于找到我了。” “不会被人看到,能透气,又不过于偏僻的地方。你肯定躲着休息,不算难找。” “先让我抱一会儿。”少女软绵绵地趴到他身上,双手环过他脖子。少年手臂微微用劲,就撑起了她身体的重心。 两人都没说话,夜风静静地吹着。 气氛又安静又美好,朦朦胧胧,还有些朦胧交织的呼吸声。 迹部景吾不是唯一担心少女劳累的。王祺也在青学就寝后偷溜了出来找姐姐,目标和迹部一样明确,转到角落看到相拥的两个人,立刻非礼勿视地转过身,重重咳嗽一声:“咳咳。你们还要抱多久啊。” 小男孩不情愿的想,还行吧,猴子山大将还算细心,下次可以对他好点。 “小祺。”见弟弟来了,王诺有些窘迫地从迹部怀中退开,搂过弟弟在他的脑袋上揉了几下,“我等会儿就要走了,明天西乡集团的早会必须到场,现在回办公室,能多睡一会儿。” 王祺立刻生气起来:“我和小林不在,你就不会照顾自己了?回办公室睡觉,你指的是那张休息室的沙发床吗?还有,晚饭不知道吃?” 迹部景吾这时完全与王祺统一战线:“在平台山休息吧。开早会而已,天亮让司机来接你,车上还能补觉。” 王诺私心也想和他们多呆一会儿,发了信息给司机,就顺从地跟着王祺回了他房间,迹部当然也跟了过来。 “还好你给我安排了单间。”小男孩收拾出吃饭的小茶几。 “本来是怕你在立海大面前有性别尴尬。让你和女生合住肯定不行,和男生合住好像也不大对。住单间,解释权在你自己手里,想怎么说怎么说。” “这些麻烦还不全都是因为你才惹出来的?我都不知道怎么面对真田君他们。”王祺碎碎念。 “去厨房要点吃的?”迹部说。 “这个时间厨师应该下班了。选手食堂后面有个自助小厨房,我去下碗面吧。”小男孩挽起袖子准备干活,回头不放心地瞪了眼迹部,“给你们二人世界,好好感激我,知道不?” 王诺被二人安排得明明白白。 私密的环境,彻底没外人,她完全放松地把自己扔到床上,长长、长长地呼气。 “最近连约会都没时间了。”她侧过身子躺着,看向坐在床边的迹部,“等西乡集团重组的事情忙完,全国大赛结束,我们去哪里度假吧?” 迹部哼了声:“那还有时间去青学当经理?如果不是好几天你坚持去部活,现在就不会积攒这么多事务。” “我知道……但是最后了,总想圆满收场,有始有终。” 迹部景吾微微垂下眼帘。潜台词他没说出口——有时间去青学做经理,却没时间和他共度。这直接说明了在她心中,网球部可能是比自己更重要的存在。 越是这样认知,就越是有刺目的嫉妒不受控制朝外涌。 说白了,她不够在乎自己。在她心中,可能弟弟王祺排在第一顺位,然后是她的自由,她的野心她的资本帝国,她的网球部——最后才会轮到自己。 迹部景吾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从他认真提出订婚,她却在冷静后委婉拒绝了开始,向来华丽又自负的少年倏然感受到了恋爱中的不平等和落差。 少女对他的感情,不如他对她的那么坚决又深沉。 他已经做好了一生都爱她和她走下去的觉悟,千万人中非她不可。她却没有。 这踩踏了他的骄傲,可比起愤怒更率先涌出的是悲伤,然后是因为他喜爱她所以不由自主的原谅包容。 “忙完手头的事,你打算怎么办?”迹部压抑住负面情绪问,“不能再回青学享受普通学生生活了不是吗?”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我只会在青学呆半年,最多不超过一年。现在时间到了。”少女闭上眼,“爷爷的意思是,现在日本势头正好,他想让我把学籍转到日本的名门学校,然后再派私教老师继续我的教育。继续发展这边的事业。” 这个提议让迹部怦然心动。名门学校可是绕不开冰帝学园的。 少女继续说:“我的智囊团们则建议我把日本的蛋糕给家族里的人分一分,你知道的,有很多附庸我的势力。把日本这儿分给他们,提升人望,我派系的联盟也会更坚固。至于我嘛,去美国或者英国深造,结交未来的年轻权贵们,顺便发掘人才。” 迹部景吾暂时放下所有私心,完全站在王诺的角度,思考怎样的选择对她更有利。 “各有优势。第一种,你能把这里经营成坚固的基地和退路,哪怕在国内的夺权中失败,也有资本东山再起。” “第二种,赌的是更广阔的、不被地域局限的未来。” 王诺将枕头闷在自己头上:“所以才难选啊!” 迹部冷静地意识到,在选择时她没有把二人的恋情纳入考量——比如如果选第二种,两个人的距离会不会因此拉远? 未来的蓝图里,暂时还没有他的影子。 房间里的灯是温暖的橘黄色,有些昏暗,少年的情绪被遮掩在阴影里不好分辨。 “不论是哪个选择,本大爷都可以陪着你。”半晌后他这样说。 “留在日本,就转学来冰帝,学校不会为难你,你可以有最低的出勤率和全A的成绩单。如果去英国或者美国,本大爷也能一起转学,你能看得上的学校必然也对得起本大爷的身价。” 王诺完全没想到会听到这些,惊讶地从床上坐起来。 少年认真且极具压迫感地看着她,决心毫无保留地传达到她的心脏,牵动着乱七八糟地跳起来,敲鼓般每一下都重重打在胸腔上。 被这样认真又纯粹的感情正面直击,她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但同时某种压力也传递过来。 这,这简直是逼着她,做决定时把迹部景吾的未来也纳入考虑范围嘛! “真是给我增加难度……”她抱怨道,“如果你因为我而转学,最后却后悔之类的,可不能怪我。” “你在不放心什么,嗯?”迹部斜着眼鄙视她,“这么不华丽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本大爷身上。” 他这样说话时扶着泪痣,自恋的神态让王诺觉得无比可爱,暂时忘掉了方才的沉重,于是俯身在他唇上迅速啄了一下:“适可而止,别老散发你的荷尔蒙。” “咳咳咳……”王祺心想他该晚些再进来的,这面就该再煮久一点!咳嗽完将碗重重朝桌上一放,言简意赅,“吃吧。” 小男孩的厨艺满分,汤面里打了溏心蛋,闻上去让人食指大动。 王诺坐到桌边小口小口吃面条,她真的饿了,比平常的进食速度快很多。王祺则铺床整理被子:“你睡左边还是右边?” “随便。”和亲爱的弟弟同张床睡觉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王诺边吃边看弟弟在柜子里找出新枕头,还不忘指使迹部:“帮我和小林君说一声,明早在办公室等我。你存了他电话的对吧?” “你的小秘书会控诉你撒狗粮的。”迹部一边说一边拿出自己的手机帮她联络。 这大概就是被两个人一起宠爱产生的双重的幸福感。 吃完面,王诺优雅地将碗筷归位摆好,已经幸福得笑眯起了眼睛。 “对了,今天和转播商讨论后确立了赛制。”聊天时王诺主动提起来,“本来采用全国大赛的赛制,两盘双打三盘单打,共5盘定胜负,但是美国那边觉得这样火药味太重,而且转播方也提出只有5盘比赛的话,节目时间短了些,不能最大化广告收益。” “所以综合考虑,变成了三盘双打三盘单打,一共6局。” 迹部懂了:“这样就存在平局的可能性。” “如果平局,就契合友谊的主题,皆大欢喜。如果有输赢,4:2或者更大的比分输掉,双方也能心服口服。” 迹部看了眼王祺,心想她为了弟弟搭建舞台也真是煞费苦心了。 “职业选手和教练的名片估计也收到手软吧?” “怎么,觊觎这些资源?”她故意藏起来,“赢了小祺我就分享给你。” “本大爷现在赢他还是绰绰有余的。” “喂!”小男孩立刻炸毛了,“说什么大话,有本事现在比一场?” 最后是王诺一边按一个偃旗息鼓:“好了,你们明天还要训练呢。差不多得了。” 当晚王诺随着少年们的作息很早就入睡。等天蒙蒙亮时,轿车尽职停在宿舍楼下,王祺和迹部不约而同地早起送她上车。 “别像壮士送行,我会隔三差五回来看你们的。还有比赛,我会在全场视角最好的VIP席上观战。”她揉乱了王祺的头发,又给了迹部一个长长的拥抱。 轿车很快隐入清晨的薄雾消失不见,王祺和迹部沉默着回各自房间,转身,却在宿舍楼的大厅里看见了越前龙马,穿着晨练的运动T恤,左手拿着球拍,沉默地看着他们。 王祺顿时尴尬——姐姐难得留宿,他却忘了把消息告诉小伙伴,还给阶级敌人迹部景吾创造了那么多机会…… “她走了?”越前问。 王祺连忙从阶级敌人身边跑到小伙伴身边,小声解释:“回东京开早会。” 越前龙马点点头,像什么都没发生那样握着球拍去球场训练。 暂时没人发现他的异样,直到只剩他自己时,原本在做的热身运动慢慢停了下来。 越前龙马摸出一颗网球,高高抛起,用全身力气朝前方的墙壁打去。小球狠狠砸向墙壁又猛地弹开,在地上蹦跶滚出好远。 刚才王诺和二人告别的画面在眼前挥之不去。那亲昵的触碰,还有令人嫉妒到窒息的拥抱。 她将越前龙马彻底排除在了世界之外,冷酷得令人绝望。而越前,意识到“失恋”的含义后,居然仍旧会止不住思念她,会一遍遍回忆她对他的承诺。“喜欢”这种复杂又青涩的感情仍旧满满溢在胸膛里,炙烤着他自己,一厢情愿,不肯罢休。 越前对此毫无办法。他觉得他像是用毛线把自己绕起来的卡鲁宾——蠢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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