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余家一般情况磕一个头给一分钱。 “还以为二蛋能有多大的出息,狠狠劲儿张嘴才磕十个头。”余宝宁说。 余大姑和余二姑听到余宝宁说话,见他们夫妻两个刚回来,余二姑扔下手里的棍子也凑了上来,拉着余宝宁一通询问。 “吆,宝宁到省城工作去了?怪不得两三个月没见你回来了。” “还是宝宁有出息,会找对象,都混到城里去了。” “瞧瞧这身装扮,这两口子脚上的皮鞋铮亮。” 村里人没什么坏心眼,就是好嘴上说说。 余宝宁兜里没装多少糖,挨个给相熟和余爸余妈玩得来好的大娘婶子分了几块糖。 “没什么,在哪都是一样的。” “那可不一样,城里哪里有咱们村里土多,这小皮鞋在村里走一圈儿得泡坏了。” “结婚怎么说也得有半年了,怎么还不要孩子呀?” “我娘家村里可有老大夫可灵了,不行去抓点儿药吃。” 余大姑和余二姑听到那人大过年的说什么吃药不吃药的,脸色有些不好,脾气火爆的余二姑直接甩起脸色,“大过年的说什么吃药,要吃药你们吃去。” “宝宁二姑生什么气,我这话是不好听可也是实话呀!” “实话我也不爱听!赶紧闭嘴。” 凑过来的八卦大娘们顿时被余二姑两句话给堵散了,散了归散了,可几个人围在后面小声嘟囔起余宝宁不生孩子,这城里日子还能过几天。 王柔柔也注意到余宝宁回来了,看了一圈儿见二蛋走了才过去,巴巴地抱着她的胳膊,“宝宁姐,刚刚可吓死我了。” “吓坏了吧,二姨给你呼噜呼噜毛儿。”余二姑心疼的摸索着王柔柔的后脑勺。 “你也是笨,不用脚踹他。”余宝宁说。 王柔柔撇了撇嘴,很是委屈,:“我也想呀,那边刚好有一滩小水汪,我这刚做的新棉袄棉裤可就不保了。” 王柔柔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从小到大打二蛋十回得有六回自己受伤,然后崩溃大哭人来家人帮忙报仇的结局。 “这里没什么好看的,宝宁你赶紧带着柔柔回家去,我看你妈那会儿已经分到猪肉回去了。”余大姑看了眼站在余宝宁身后,第一回来到岳父家过年的女婿,催促余宝宁回去。 王柔柔最害怕看杀猪的,“宝宁姐,咱们回家,这里没什么看头。” “行吧,咱们回去,我可从拿了不少袜子回去找找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余宝宁把厂里发的袜子都拿了回来,主要是他们两个人二有袜子也穿不来这么多,守着袜子厂还能没有袜子穿。 “宝宁姐真是厉害,到哪个厂子哪个厂子发福利。” “那可不。” 三人慢悠悠的回到余家,被余二姑追的满晒粮场跑的二蛋在余家躲着,正在研究那收音机。 余爸在归拢分下来的麦子,余妈坐在院子里整理分的猪肉,肥的留下卤猪大油,挂点肥的分两块一块年三十包饺子,另一块留着年初二姑子回门吃,剩下的那一块再分二,一块留着年三十用,一块年初二用。 “妈,我带回来十多斤你别分的这么细致了。” “留在城里,你们自己吃就是。家里够吃。” 余妈看着余宝宁拎出的十斤猪肉,忍不住又开始唠叨,唠叨她过年带这么多东西回来,唠叨买收音机,唠叨把猪肉带回来不留在家里吃。 余宝宁听都听够了,最后把所有的一切一股脑推给康宁远,“这些都是你姑爷置办的。” 匆匆远离战场,把康宁远留在余妈身边听唠叨。 康宁远听余妈的唠叨和余宝宁的反应不一样,很是受用,不知不觉的改变话题。 瞧见康宁远脚上穿着皮鞋,朝余宝宁的房间喊了声“宝宁,你屋里床头上放着我新做的棉鞋,你拿出来给小康穿上。” “妈,我不冷。” “这皮鞋怎么会不冷,棉鞋我亲手做的,穿着暖和。” 余妈眼巴巴的瞧着康宁远换上,脸上的笑容越发浓烈,“怎么样?来回走动试试看合适不合适??” “很合适,也很暖和,辛苦了妈。” “嗐,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我在不做,过两年我的眼睛花了就做不来了。” 晚饭间,余宝宁才发现缺了谁,原来是大哥一家不在。 “妈,我大哥他们呢?” “早上你嫂子就带着余年上了山,你哥接你们回来也跟着上去了。” “要在上面过年吗?” “不过,明天就回来。” 今年余妈本打算只做素丸子,因为余宝宁带回来的十斤猪肉,余妈先决定今晚多炸些肉丸子,到时候让她们带着。 余宝宁和王柔柔成了准备材料的主力军,余妈在准备发面明天早上蒸团圆饼用。 而康宁远见余爸准备明天要画的有钱纸,说了句自己会写毛笔字,被村里的大叔们拉倒大队院里给大家伙写有钱和写福字,想想康宁远的活儿更加怨种一些。 炸丸子用的菜籽油,余妈早早的就准备好了,到了小半锅的油,余妈一手攥着肉馅儿,另只手捏着勺子,微微用些巧力,一个圆溜溜的小丸子流进锅里,不一会儿锅里飘了一层肉丸子,香味瞬间充满了厨房。 来回做了将近三个小时,素丸子才收尾。 “几点了?” 余妈瞧见趴在门框上看热闹的王柔柔哈欠不断,问着余宝宁道。 余宝宁抬手看了眼手表,“差不多九点半了。” 堂屋里传来咿咿呀呀的唱歌声,“去让二蛋到大队院把小康喊回来,你爸也是傻 ,小康好不容易放假倒成了白工了。” 刚喊了声二蛋,二蛋还没从屋里出来,余爸和康宁远一前一后从外面回来。 余爸那常年被太阳晒得黝黑的脸庞浮起一层红晕,嘴角的笑容都快要扯到耳朵根子。 余妈只是撇了一眼,“你是不是又出去喝酒了?都几点了你不带着小康回来?小康赶一天的路还不早乏了。” 余爸今天心情好只是嘿嘿笑了两声,嘴里哼着不知名的调调进了堂屋。 王柔柔是有些熬不住了,“舅妈,今晚我在我在余年床上睡会,明天回去。” “这么晚了快去睡吧,你表哥他们明天才回来。” “宝宁也快去收拾收拾上床歇着,我把这里收拾收拾就行了。” 余宝宁还很精神,“妈,不用我帮你收拾收拾再说吧。” “让你睡觉就快去。” 第二天余宝宁醒来时,就听着院子里熙熙攘攘的说话声,趴在窗户上看了眼是周围邻居围着余爸听着收音机,康宁远陪在身边教余爸怎么调试收音机。 余宝宁也没着急起,又重新躲进被窝。 反而是康宁远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的。 等着院子里说话声音渐渐小了,才穿衣服起床。 余宝宁陪着余妈连轴转到大年初二。 大年初二一大早,几个姑姑陆陆续续的都来,每人给康宁远分了个红包,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过第一个新年怎么也说是新人,每个红纸里包着一分钱,不多。 今年总算不用余宝宁进厨房帮忙,就算余妈也被三个姑姑推出厨房门来,自从余宝宁早产,余妈就和娘家闹掰了,年前送点节礼,年后就不再上门。二十多年了,几个姑姑也习惯了,年初二就不再让余妈忙活,三个姑姑霸占着厨房。 几个姑姑上门,上面三个表哥都快三十的人,不愿意带孩子。余宝宁顿时成了孩子头,带着一群萝卜丁到外面玩儿。 “姨夫,把你收了多少个红包?”余年瞧着康宁远不舍得打开手里的红包,好奇凑到跟前。 康宁远瞧着古灵精怪的余年,把自己红包一一展开给他看,结果换来一串嫌弃,“我还以为姑奶奶们给你多少钱,原来是跟我一样多。” “怎么了?”一串小萝卜丁儿跟着二蛋和王柔柔跑了,余宝宁等着康宁远,看他笑的就跟捡了不少好东西的慕言,问道。 康宁远小心地把几个小红包装进衣服的内口袋,“没什么,这是我第一次收到红包。” 余宝宁可知道那红包里包了多少钱,见康宁远那不值钱的模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那你太可怜了,第一次手红包也是最后一次收红包了。” “这一次我就很满足了。” 此时远处传来余年的喊叫声,“姑父!我们没有炮仗了,你快些去买!” 这话很明显是二蛋教的,余宝宁大声回了句,“没有了就不要放了!” “不行!要玩儿。”一串小萝卜丁异口同声的反驳着。 冬天白天很短,吃完午饭,全家坐在炕上聊了会儿天,就瞧着外面的天色有些暗沉。 比较远的三姑提出,“你们再玩会儿,我们先回去了。” 余妈赶紧把收拾好的东西拎了出来,余妈蒸的馒头几个姑姑最喜欢吃,家里面粉不多,也就蒸了两锅,一家分了些。“这个包里装的是海货,他四姑邮过来的,我挨着分了些。” “老四孩子都上学,你说也不回来看看。” 说起远在南方驻地的余四姑,好久没见面的几个姐妹稍微有些情绪低落。 余二姑的的嘴说话从来不饶人,明明是想念余四姑张嘴就骂了一通。 余三姑最为感伤,说着说着眼泪吧嗒吧嗒的直掉。 一直沉默不语的余爸开口“行了,过得好就行了。大过年的哭什么,天色不早了赶紧收拾收拾都回家去,别在我家哭唧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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