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最近是不是农忙身体不舒服呀。”余宝宁拄着拐杖 ,挪到厨房门口,瞧着徐明君心不在焉烙着单饼。 徐明君正在出神,余宝宁的声音吓她一跳。瞧了眼锅里的单饼已经差不多,赶忙捡出来,把另一张放进去。 笑容牵强的朝她笑了笑,伸手摆摆手表示并没有什么事情。 只要明眼的人都能瞧出来,这心事满满的模样。余妈本就心思小,容易多想,瞧着徐明君这副模样,也不怪余妈多想。 能说会道的儿媳妇也不好相处,这哑巴儿媳妇更不好想相处,什么也不说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身为小姑子,她也没啥经验。一个在灶台忙碌一个在门口东扯西说的开导着。 从婆媳理论说道最近的秋收,“嫂子这都开始秋收,山上的大爷也下来帮忙了吧?你有没有回去看看大爷家里缺什么少点什么?” 一直无动于衷的徐明君,猛地抬起头来,眼眶微微有些微红。 余宝宁松了口气,原来事情出在这里。还以为和余妈闹矛盾呢。 “山上山下的,两步远,下了工就到山上看看。咱们自留地什么都有,寻点给大爷送去,咱妈人心眼儿不小,你跟她说不说的都行。” 山上住着六家下放到,只有一家是夫妻,其他的都是单身,徐爸身体不怎么好,徐明君来到村里估计就没回去看过。 这高强度的秋收,惦记徐爸是正常的。 徐明君紧咬着下唇,好像有什么顾虑,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余宝宁试探着问了声,“是不是有什么难题,咱们是一家人以后一块过日子,说出来好商量。” 徐明君松开嘴唇,低头擦了下眼泪,又摇了摇头。 “哎,真得没什么。家里没有别人,你跟我说说,憋在心里不舒服。” 徐明君犹豫了半天,最终用手比量。那意思好像是,她爸说两人结婚了,她要尽量少上山,不然会给家里招惹是非。 余宝宁心想,你还怪听话的。 “徐大爷是为了你好,可这事儿也不能光听他的。也得看看你怎么想,我哥怎么想。要是担心招惹是非,家里会同意你们两个人在一起吗?再说了,那你能忍住一辈子不去看你爸吗?” 徐明君能有魄力和前夫离婚,一心跟着她爸下放,说明她爸在她心里高于她自己。 现在又突然听她爸的话,肯定也是想过自己的生活,心里有些矛盾。 “你心里肯定也不放心徐大爷在山上吧?我妈昨天让我哥给上山送了三把鸡蛋,听着最近有些咳嗽。” 徐明君猛地抬起头来,眼中闪着泪光,快速打着手势,‘为什么,我不知道。’ “看你心情一直不好,家里人也都知道你心里惦记徐大爷,就让大哥去了趟。” 徐明君蹲下身子,手里拿着烧火棍呜呜的痛苦起来。 哭了差不都有三五分钟,才渐渐缓了下来。 余宝宁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有些的芥蒂,要是我是你同样心里有芥蒂。 你来我们家这么多日子肯定知道我们家里的气氛,不是你以前遇到的那样的人家的。 我大哥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应该清楚,不清楚应该不会同意嫁到我家的对不对?” 徐明君笑了笑,‘你大哥是我遇到最好的人。’ 余宝宁也跟着笑了起来,“那以后有什么事,和我哥说,他是你的肩膀。“ 瞧着徐明君露出笑容,才算松了口气。她还是头一回做知心大姐姐。 下工铃响起,家里人陆陆续续的都回来了。 余妈一进家门,洗手急忙进厨房接手徐明君手里的火棍。 这次徐明君强留了下来,婆媳两个配合置办晚饭。 晚饭期间,徐明君看了一圈儿大家总算是把心事说了出来。 余妈一愣,“你想回娘家?” 徐明君刚嫁到家里的时候,余妈看着徐明君的手势就跟看哑谜一样,现在是连猜再蒙的能认出些。 徐明君见余妈微微一愣,以为余妈升起不愿意让她回去,打手势的手也慢了下来。 “你爸最近身体不怎么好,你回去照顾照顾是应该的。家里不用你惦记。” “就是,我的腿能挪动了,你想回去待多久待多久,我能做得来饭。”余宝宁在旁边也很支持的说道。 余晖大口吃着饭,慢慢回味过来徐明君最近的表现,“你不会是因为想回娘家,才拉着脸不跟我说话的吧?“ 徐明君被余晖当众这么一说,脸上稍微有些羞涩,低头吃着手里的单饼。 “这有什么好不意思的,回去就是。” “家里那半个羊腿,你捎着给亲家吃。这么强度的收庄稼,他的身板受不住。”余爸的也说道。 徐明君没想到家里人会都同意自己回娘家,感动得眼眶又泛起了红。摆着手说,‘不要羊腿,我每天下工回去给我爸做顿饭吃就行。’ “想去就去,没事儿。”余爸碰了碰余妈的胳膊,“你给把羊腿收拾出来,明天让明君带上去,拿点粮食。“ “哎。”余妈应了声,心里也松了口气。这两天见徐明君脸色不怎么好,满腹心事的模样,还以为她这个做婆婆哪里做的不好让儿媳妇生气。没想到是因为这点事儿。 晚上,康宁远照常弄了些水帮着擦洗好,才自己端着盆热水来烫脚。 在老家被余晖带的,康宁远在家也就只穿个背心,余宝宁平瞥了眼,瞧见康宁远那右肩头有一片水泡。 一把扯过来,“你这是磨出来的水泡?" “嗯,没事儿过几天就好了。”康宁远这两天被秋收磨得也没有什么精神,可也不能在岳父家张口吃白饭不是。 适应不了农活,咬着牙坚持着。 余宝宁一把扯过他的手,虎口出也是三四个水泡连着。 “你的脚上有没有?这个样子不行,明天压破了会更疼。”说着,就歪着身子朝外面喊“妈,妈,拿针来!" “怎么了?什么衣服破了,明天再缝补呗。“说着,手里捏着针线推门而进。 余宝宁扒着康宁远的肩膀让余妈看,“你这女婿太不皮实了,这才干了几天活儿,这身上磨了这么多水泡。” “可了不得,你这傻蛋磨成这样怎么可不吭声。”余妈探头看了眼,那肩膀上的水泡连片还有磨破留着浓水。 顿时心疼坏了,朝康宁远好肩膀拍了一巴掌,“真是傻蛋,一句话都不说。”把针递给余宝宁,“宝宁你给挑了,我去掐点儿三七叶来。" 家里有种三七,平时消炎止痒,余妈最相信它。这时候三七沾地儿就能活,家里有口破咸菜缸长了一小缸。 余宝宁捏着针,提醒道,“你老实些,我给你把这些水泡挑破。” 说着,手里针一个个扎破小水泡,然后用手一个个把里面的浓水挤出来。 余妈这时掐了一小把三七叶进来,用手搓出汁液,摁在伤口处,上面又盖上两片枯玉米皮。 “瞧瞧这大水泡,明天安安稳稳在家吧。一个个都是傻蛋有什么事儿都不说。”余妈嘴里嘟囔着,手还轻轻摁着伤口上面覆盖着的玉米皮,想要三七汁水出来的更多些。 康宁远听着余妈一口一个傻蛋,并没有不高兴反而心里暖暖的,“妈,我没事儿。天这么晚了,你快些休息去吧。” 余妈连连打了三个哈欠,经过一天的劳累,余妈早就疲乏的毫无精神。 “这上面的药多让它待会,被着急扔了。”余妈想安慰小孩儿一样,低声又嘱咐了一遍。 出门时,顺手还端走了康宁远的洗脚水。 “妈,我去倒就行了。” “顺手的事儿,你你们也赶紧休息吧。”余妈端着盆子把水直接泼在院子里,反手把房门带上。 余宝宁摇着扇子,瞧着康宁远手上脚上敷着玉米皮,嘲笑了声, “你傻乎乎的这么能干做什么?瞧瞧这身水泡,要不是我发现,等水泡破了你得疼死。” “我也只是想帮帮忙,没想到会磨出这么多水泡。” 第二天。 余晖听说康宁远磨出水泡的事儿,在饭桌上就一个劲儿嘲笑康宁远。 结果被余爸用筷子敲了下头,“人家小康不是出大力的人,谁跟你的皮厚就是出大力的料。” “爹,你也不能打人呀。”余晖摸着有些疼的脑袋,满腹委屈。 余年瞧着他爹被打的模样,嘴里还含着饭‘哈哈’大笑起来,余晖抬手要打余年的脑袋。 余爸耷拉着脸,“饭桌上不能打孩子。” “那爹怎么打我!” “你还是孩子嘛?没大没小,赶紧吃饭一会儿去上工。” “小康的不要跟着去了,在家的帮着宝宁烧火吧。”余妈担心康宁远心里不自在,给指派了个活儿。 “宝宁起来喝碗绿豆汤。”余宝宁躺在躺椅上昏昏欲睡,康宁远的声音把她惊醒。 用扇子遮着阳光,眯着眼睛歪头看向康宁远。 “什么时候熬得?”余宝宁不客气的几口气把整碗绿豆汤喝了下去。 “好久了。” “好喝。原来我家小康同志是全能的呀?不光工作出众,这烧出来的绿豆汤都是香甜的。不如午饭你去做吧?" ”那午饭做什么?" “我相信,全能小康同志会想菜谱的。” 两句彩虹屁康宁远连做了两个月的饭,余家女婿会做饭的消息在大队里传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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