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最近有三封举报之前王家分房子事和你的举报信。”厂长没有避讳,直接把三封举报信直接递到他的面前。 康宁远没怎么看仔细,不过三封信几乎全都提到过他,以权谋私,还带到厂长的不是。 果真被余宝宁说到点儿上去了,不过为了他和余宝宁未来的生活,这件事儿必须要解决不然就像个毒瘤一样围绕着他们的生活。 以前就他自己觉得无所谓,可现在不一样。 把信重新装好递给厂长,“这事儿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那我就按照正常流程办了。” 康宁远点了点头“这是应该的。” 他回来没有别的事,主要就是解决王家房子的事情,这是一切事情的起源。得让她们清醒过来了。 回到家里收拾些他和余宝宁的衣服,顺带拎着家里的收音机。 “小弟,你得救救援朝呀。” 赵素芬突然扑了出来,几乎都以跪着的姿态紧紧拽着康宁远的衣角。 康宁远低头注视着这个所谓的大嫂,突然想起余宝宁经常说的一句话,天道好轮回。 以前这个大嫂不会主动和三个姐姐一样欺负他,可每次欺压他都没少过这个大嫂的身影。 怎么说,这个大嫂挺会做人,见着事情不好就跑,有便宜就占,两头都能维护。 “大嫂,宝宁的腿以后可能会落下病根。还有公安说,王援朝当时有要杀人灭口的迹象,这次劳改是少不了的。” “小弟呀,援朝还是个孩子,如果去劳改了他一切都完了。”赵素芬这几天一直神情恍惚。 儿子刚刚接受婆婆的工作,可以避免下乡的政策,还交了个家庭情况各种好的对象,如果不是房子这个环节出了错,估计下步该准备结婚的事情,她总算熬出头,成为厂里人人羡慕的对象。 可这一切都化为泡影。 “如果不是发现的及时,宝宁就完了。”康宁远每每想到,如果大表哥当时不经过大喊一声,宝宁会怎么样。 他无法想象没有宝宁以后的生活会怎么样。 看着赵素芬那哭哭啼啼的模样,丝毫都引不起同情心,王家人根本不值得他同情。 眼神逐渐有些凉意,空出手来,拽开紧紧握着他衣角的手,头也不回的下了楼。 当到二楼就听到身后传来赵彩骂骂咧咧的声音,那狠毒的叫骂声使他忍不住冷笑。 到现在王家人还是不思悔改,真是自私私立的一家人。 骑车车子直奔出了厂门,朝余家的方向走去。 “小康,怎么还穿皮鞋。这双鞋还是你们结婚时候开始做的,慢慢悠悠没有你妈做的快,才给你赶出来,试试。”三姑从手里布包掏出一双千层鞋递给康宁远。 康宁远有些受宠若惊,连忙站起身来,从身上擦了擦双手,郑重接过那双鞋,“三姑,最近天天忙还为我做鞋可是辛苦你了。” 余三姑摆摆手,“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换上你脚上的皮鞋在城里穿合适,在乡下捂脚。” 康宁远低头看了眼双手捧着的鞋,手指轻轻摩挲了下鞋边,“我妈给我做的那双还在家,走的太匆忙忘记带过来。” 在这里穿皮鞋确实不适合,他平时不出汗的脚也有些臭,余宝宁都嫌弃的不让进屋。 余晖伸出脚上赶大集做的皮垫子凉鞋,“三姑,现在天热你的费事做这个做什么,明天逢大集我带着小康去做双我这样的。” “人家穿惯了牛皮底鞋子,你这鞋子硌脚。”余三姑白了眼余晖,催促康宁远换上看看。 有些吃醋的余晖从小就没穿过三姑做的鞋,说什么明天一定要拉着康宁远到集市上做一双。 “我这鞋可舒服,那个什么定制的,咱爸都不舍得买,明天我带你去买双!” 那皮凉鞋是破轮胎做的,大队年轻小伙子人手一双,穿五六年不坏,今年刚刚时兴的。 自从康宁远来到家里,余大姑和余二姑离得近,知道他喜欢吃水果,几乎隔三差五的送些刚分下来的桃子,不然就是山上的小野果。 余三姑离得远,这不一个月过来一次。 康宁远看着满院子关心他的人,二蛋和余年在拨弄收音机,传来阵阵歌声,这祥和充满亲情的小院儿正式他想要的。 ‘叮,幸福值增加到35%。’ 余宝宁正啃着不怎么熟略有些泛酸的小西瓜,听到莫名的幸福值增加。抬头看向康宁远,康宁远发现她的视线,回了个微笑。 最忙碌的秋收要开始了,公社上有个大集。一大早余晖拉着康宁远就要去制定一双时兴的凉鞋。 “不去了吧,宝宁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见天几乎全家出动,康宁远不放心余宝宁自己一个人在家。 “大哥带你出门长长见识,你就去呗。昨天晚上还问我大集上都有什么。” “去吧,中午咱们就回来。下午还要杀猪。”余晖强拉着康宁远,出了家门。 余宝宁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坐得尾骨都发僵发疼,强烈要求要到院子里躺躺坐坐。 没办法,余爸把爷爷留下的宝贝躺椅翻了出来,加了个一个长凳子给她放腿用。 “小姑,看我有冰棍。”余年今天去赶大集,被余晖哄着穿上了衣服。手里捏着一根冰棍,不舍得吃,都有些化水。 从大门外直接蹦了进来,伸着脖子就要给余宝宁表演嗦冰棍,结果用力过猛,棍子上的冰棍啪嗒掉在地上。 余年顿时愣住,看了眼光秃秃的棍子又看了看地上的雪糕,撇着嘴就要哭。 跟在后面的余晖连忙扯着嗓子喊了声,“快捡起来,还能吃。” 余年连忙刹住眼泪,急忙蹲下捧起雪糕来,到水缸那边冲冲一口塞进嘴里。冰得呲牙裂嘴。 “怎么样,我妹夫穿这样的凉鞋合适吧。”余晖指着康宁远脚上的凉鞋,让余宝宁瞧一瞧。 “切,有什么好炫耀的我脚上的也是我姐夫买的,你一毛钱都不舍得掏。”二蛋从康宁宁远身后露出只脚来,毫不客气的打破余晖的炫耀。 结果换来余晖一个巴掌。 “该。” 王柔柔从二蛋身后走了出来,手里还捏着一根冰棍,递给余宝宁“快,这一路上可把二蛋馋坏了,快吃。” “一路上化了多少水,我不帮忙唆几口都浪费了。” 冰棍是最普通的老冰棍,一路上回来已经化了还是一半。余宝宁举着手里的冰棍,满脸嫌弃的表情,“你嗦了?” 二蛋满脸可惜的摇了摇头,“王柔柔宁远让水儿化了也不舍得给我嗦了口。” 余宝宁有些不相信二蛋的话,扭头看向王柔柔征求真伪,见王柔柔点头表示是真的,才放心的吃了起来。 外面传来三声敲锣声,二蛋扭头往家跑,“不说了,我回家拿家伙事儿,咱们晒粮场集合!” 分肉这是大事儿,谁不积极谁毛病。 康宁远从来没见过,余晖像个导游一样揽着康宁远出了家门。铃声还没响起来,余年就跑的没影儿。 徐明君端着早就准备好的盆子猛慢悠悠的跟在后面,刚才还闹腾腾的家里又剩下她一个人。 --- “你有什么话说出来,不要拉着脸别人还以为我们家怎么你了。” 新一轮的秋收开始了,家里最小的余年也出动帮忙,康宁远更是跃跃欲试一连帮了三天忙。 余妈更是每天还得惦记回家做饭,整个人都累得没有精神。余宝宁身上的擦伤已经全部结痂,更有的开始脱落。 除了膝盖还不能动,其他并不影响动作。 趁着家里人还没回来,她在准备晚饭。 中午余妈准备的面,听说是想烙单饼,这样省事一些。余宝宁受伤的右腿放在凳子上,半个身子支撑在另外一个长凳子上,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在厨房里忙活。 就听门外传来余晖的质问声。 快速给锅里的单饼翻个个,伸着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 停顿几分钟后,余晖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老是摆手干什么,有话说呀!” 然后又是停顿几分钟,接着大门咣当被推开,余晖气呼呼的从外面进来。 瞧见余宝宁正在厨房里忙碌着,脸上的愤怒稍微有些收敛,“你腿还不方便,在厨房里做什么,出来出来!” “我没什么,烙个饼没什么事儿。”不管余宝宁怎么解释,还是被余晖双手插在腋下拎了出来,扔到院子里的摇椅上。 这会儿,太阳已经下山,躺椅正好晒不着。 徐明君紧跟余晖进来,低着头洗完手直奔厨房接着烙饼。 余宝宁瞧出来,余晖和徐明君之间有些闹情绪,小声喊了声,“哥,过来。” “做什么?我还得到自留地浇水呢。”余晖气嘟嘟的拎着扁担靠了过来。 “你和明君嫂子之间怎么了??” 余晖看了眼厨房,狠狠地歇了口气,“咱妈瞧着她自从开始秋收就满腹心事的样儿,问我是不是哪里没做好惹得她不高兴了。我就是问她两句,问了一路哑巴嘴一句也不说。” 余宝宁瞪了眼余晖,“别这样说,嫂子听了心里不舒服。” 余晖有些歉意,稍稍叹了口气看了眼厨房,很是无奈的担着水桶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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