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可不能上吊呀!” “老天呀,你开睁开眼睛看看,逼死人了。” 王家闺女算是得了赵彩的真传,演戏一流。 周围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 其中更有这次必须要分到房子的田家及刘家人。他们儿子儿媳妇都是厂里正式工,可一家人住在小巷子和别人家共住的小院儿。 田家人一家有两间房间,可孙子和孙女都大了,孙子更是厂里的正式工。两间房间根本没法住,这次分房是根据家里人口来分。 他们一家人不算多,可怎么算也能分个三间房,这样家里也能宽敞些。 刘家人人口比田家人口多一口,住在筒子楼二楼只有一个卧室,太挤了。 两家人看着赵彩胡搅蛮缠的模样,气得眼睛都红了。 “赵彩你是不是以为整个纺织厂都是你们家的?” “你这是胡作为非!我要个贴你大字报!” 赵彩才不怕,双手抓着绳子,脚下趴着几个哭唧唧的闺女。 居高临下看着田家刘家人,“谁让你们没本事,谁让我好命小儿子是厂里最吃香的人物!你贴呀,贴我儿子,看厂长站谁!” 赵彩的话,就像那小儿得志那般无知。 厂长的脸唰得一下变得黑漆漆,“赵彩,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快从凳子上下来,不要耽误我们办公,不然抓你到厂安保队!” 赵彩看到厂长那黑漆漆的脸,不再是往常那笑眯眯模样,胳膊上的肥肉哆嗦了下。 心中稍微有些慌乱。 慌乱中想起自己的小儿子,扯着嗓子喊着,“康宁远,你想看着你亲妈被逼上吊死吗?你真是个白眼狼,我就不该生你。。。” 又是这套话,康宁远抱着饭盒挤过人群。 田家人和刘家人瞧见康宁远脸色不好的冲了进来,心里咯噔一下。 少一间房,他们的房子就不会达到自己想要的。 他们都想起,康宁远刚刚认亲在厂里落户后的第二个月,赵彩就是这样吊在财务门口这样吆喝。 康宁远就妥协把自己的工资全都交给赵彩。 这次康宁远会不会继续站在赵彩身边。 “康工,你的为人我们都知道,如果你站在你亲妈身边的话,我们就对你不客气!” “就是,你这是助纣为虐,就算你高学历什么机器都会修,我们也会状告你,厂里不管我们去县里,县里不管去省里!” “康宁远,我好不容易生你一场。你给我要下这间房子咱们娘俩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康宁远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缓缓抬头直勾勾盯着赵彩。 “你这些话说过多少次?你们占了六间房还不知足吗?要那么多房间做什么?” “援朝大了。” “谁家孩子不大,你的脸怎么这么大?可以越过厂里的规矩。人不是任由你欺负的,得过一次好处就算了,不能次次都得好处!\" 扭头对黑着脸的厂长说,“我只是一个小小工程师,厂长该怎么处理就处理,她想死就让死吧!” “康宁远,我当初就该溺死你!” “小弟,你怎么这么狠心,这是咱们的亲娘呀!” “小弟你这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呀!” 最后,赵彩以妨碍厂办公为由被带走,自然王家人都被带去问话。 房子也正常被丈量,看热闹的人松了口气。 当晚,王家人其他被放了回来,只有赵彩被留下。 赵彩费了几天功夫,房子没占到还被关了起来,心里很是郁闷。在小黑房间里扒着唯一透光的小窗子扯着嗓子吆喝了一晚上,嗓子都喊哑了都没有换来任何人回应。 康宁远当众表明自己的态度,抱着饭盒还是到食堂打来盒饭,给余宝宁拿碗倒水和往常一样。 仔细看少了往日的热情,心情低沉。 经过相处,余宝宁知道自己现在问康宁远也不会说自己在想什么,只是默默地吃饭,时不时和他分享自己吃到的饭菜。 吃完饭后,康宁远端到碗筷去洗,路过王家人门前,冷冷清清的不见人。 低头回到家里,余宝宁已经帮他泡上蒲公英茶。 说起来康宁远的口味有些奇怪,能喝的惯苦得让人难以下咽的蒲公英茶,也能吃惯甜滋滋的糖醋排骨。 余宝宁坐在凳子上摆弄收音机,康宁远坐在对面和蒲公英茶,连喝了两杯,才放下手里的茶缸。 “你说,都是她生的孩子为什么要这么区别对待呀?” “自从你被送出去,她心里就没有你的存在。” 康宁远缓缓地点了点头,手指轻轻敲击着茶缸,认同了余宝宁的说法。是他自己多想了。 “以后,他们我不再管了。” 最近,康宁远的幸福值没有再往下掉,余宝宁相信康宁远是真得清醒,不再对洗他血的王家抱有期望。 三伏天的深夜有些炎热,卧室房间有扇靠走廊的窗子,偶尔会有股小风吹进来,但还是热得让人受不了。 一夜,余宝宁手里的扇子就没有停下过。也下定决心,好好攒钱一定买台风扇,这三伏天太难熬。 临近天亮,外面咔嚓一声,响起一记响雷,屋里也被照亮了一刹那。接着一场大雨,混着泥土味传进屋子来。 余宝宁半梦半醒的坐起身来朝外看了眼,天色蒙蒙亮。那突然的一场急雨,就像有人端了满满盆水泼了下来。 老人常说,急雨下不久,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个没完。 可今天的雨,下了一中午,也没见停下的迹象。 因为早上和康宁远商量中午做排骨吃,她早退了半个小时。打着雨伞慢悠悠的往菜场去。 “来给我半斤排骨。” “同志,刚来的肥油板要不要。” 余宝宁摇了摇头,她们只是偶尔会在家吃顿饭,上回炼的油还剩不少。 拎着半斤排骨,慢悠悠的回家。 早上问吴奶奶要了小块老面,发了些面。回到家最先掀开面盆看了眼,面已经涨囔囔的,散发着发酵的酸味。 用手轻轻摁了下,就戳开一个小洞,里面的形态呈蜂窝状。 才满意的解开上面的盖子。 排骨焯水,准备材料,清洗好直接下锅用大料爆炒上糖色。 吴奶奶拉着到处乱窜的小孙子,就着鼻子嗅了嗅,“小余手艺就是讲究,刚下锅香味就冒出来了。” 余宝宁端过旁边放着的暖瓶,把里面的温水全部倒进锅才将将半锅,刚刚好。 把土豆块和小把二剥好的栗子丢进锅里,手里还余下一颗,塞进吴家小子嘴里。 小孩顿时安静下来,抱着小栗子咔嚓咔嚓吃了起来,还时不时抬头朝余宝宁笑一笑。 “年轻的嘴馋,我就喜欢捣鼓吃的。” 说着把擀好的面饼盖在上面,才盖上锅盖。 “你这样做,饼子不就塌软了?” \"这样沾着汤吃好吃。” 吴奶奶也就是问了句,接着又去追小孙子。 中午下班时间,被关了半天一晚上的赵彩被放了出来,嗓子哑得发不出声音,看到康宁远和余宝宁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 余宝宁可不惯着她,“有些人就爱狐假虎威,贪得无厌。” “小弟妹,你怎么说话?再怎么说,咱们是一家人,你不和我们一条心跟谁家亲近,等你生孩子我们可不伺候你坐月子!” \"呵!我们跟你一条心,你们就会伺候我坐月子?那不是伺候,那是我伺候你们吧?可别恶心我赶紧走!\" 余宝宁挥着手里的铲子,阻断王老二看她锅里的眼神。 中午吃饭的时候,赵清明来到家里说有急事需要康宁远出差。 康宁远本想拒绝,分房可是厂里的大活动,王家没有占到便宜,王援朝结婚肯定需要。 他要是出门,家里就剩下余宝宁一个人。要是他们把注意打到家里,余宝宁不一定他们的对手。 “去吧,最近天气太热了。你得多工作到时候咱们买台电风扇。” 最近天气炎热,余宝宁晚上都睡不好觉,他都看在眼里。“那你注意安全,要是他们为难你就回娘家等我回来接你。” “好,他们不敢怎么对我。你赶紧走吧。” 余宝宁可不怕王家,要是敢上门她就狠狠地打他们的脑袋。 康宁远出差,余宝宁恢复上班到食堂吃饭,到何主任家做到八点回去洗澡睡觉的无聊生活。 “妈,没有房子,文文不愿意和我结婚,她妈说没房子就要加彩礼。” 赵素芬这几天被儿子烦的要命,无奈到赵彩房间商量王援朝结婚的事情。 “什么,要加彩礼?她家闺女是金子做的不成,就按照习俗三十块愿意结婚就结婚不结婚算了。” 自从康宁远结婚后,就没再往家里交过工资,本想强摁着他的脑袋把钱重新要来,谁知道翅膀硬了。 她不可能把未来的养老钱都给孙子花。 “好姑娘家谁要这么多彩礼,爱嫁不嫁。” 赵素芬嫁到王家二十年,对于婆婆肚子里的想法一清二楚,不就是不舍得往外拿钱。可她手里也没有钱,家里所有的钱财都在婆婆的口袋里。 结婚的时候,她也想余宝宁那么强硬,想要维护自己的小家庭。那时候婆婆年轻,男人不跟自己一条心,任由她挨了一年多的打,最终无奈妥协把工资上交赵彩。 这些年,口袋里比孩子们都还干净,扣扣还没有几毛钱。 “两个小的都两情。。” “两情什么。。。要钱没有,我为了给他弄房子关在小黑屋一整晚,他都心疼我这个奶奶,还要这么多彩礼,我都早退把工作给了他,想结婚就结不结就算了。” 赵彩刚说完,外面传来一阵踢盆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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