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家里玩的两个人婶子,眼睛瞬间亮起来。手里扇子扔在旁边,凑到那包袱跟前。 摸着手里的布料不禁感叹。 余妈也没想到这布会这么好,可惜道,“这么好的东西,要是放在供销社说不要布票那还不抢疯。\" 供销社和百货商店自然也会有残次布,都私底下处理,少部分会放在柜台上买。 也是万次碰不到一回的事情。 “厂里会定期处理,只要给钱就卖。”余宝宁早就习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的布,也是这样想,后来时间久也就习惯。 就当做员工福利呗。 她现在也是能拿福利的人。 “真好。还是宝宁命好,嫁到城里不光有工作还能给你娘家送布。\" “就是,几个姑没有白疼。” 那话语中带着些许酸,再酸这些东西也是人家的。 “哎,没办法。我花了一个月的工资才弄了这些,还不够几家人用。” 她在家闲着没事把布按照能够做一身衣服的尺寸全都裁剪好,一块块摞着。 要是按照做一身衣服来算,她拿回来的这些布也就够一家做两身。 不算太多。 “这些就够多了,一家分点今年都不用凑布票做冬天衣服。”三姑摸着布,笑的很是满足。 “可别攒着,以后我碰到好的布再往家收拾。今年过年咱们人人都穿上新衣服。” “宝宁,可别忘了咱们这些婶子大娘,等也分点。” 余宝宁笑笑没说话,这话可不能乱答应。要是被村里那个红眼的人举报,她的工作撸了没事儿,主要是影响康宁远。 在家住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往回赶。 走的太晚,路上太热。 “这是你三姑父送来的。说你们在城里吃点肉食不容易。昨天柔柔奶奶给卤的。” 半块猪头肉还有四个猪蹄子,满登登一小盆。 “我要不了那么多,给我切小块捎着。”现在天气热,放不住东西。 家里人多分这吃才不浪费。 “捎着,你大表哥说你们城里吃点肉都得凑肉票。捎着吃。” 余妈说什么也让捎着,,最后余宝宁亲自切了一块。 “那大哥早起给你摘得菜,黄瓜柿子都是你爱吃的,咱家地里没有太多摘了些你二姑大姑家点儿。” 一收拾就是一筐。 担心不好带东西,昨夜余爸和大哥连夜给编了一个竹编篮子。 没有经过晾晒还有些湿漉漉的,散发着竹子的清香。 绑在车子大梁上,装着装着就装满了。 “够了,够了,吃不了就坏了。”余宝宁边吃着饭,时不时瞟一眼余爸和余妈的动作。 看着那竹筐都冒尖儿还在使劲儿摁。 “你们回来早,山上杏过两天才好吃。你最喜欢吃,等过几天让你表哥送去。”余爸惦记着余宝宁喜欢吃的东西,扭头看了眼后山的方向。 余宝宁胡乱答应着。 走的时候,余妈担心女婿晒着把大哥的草帽带在康宁远的头上。 “带上,等会太阳出来容易晒。” “谢谢妈。等农忙我和宝宁回来帮忙。“康宁远又重新整理下帽子。 盯着丈母娘,比看他亲妈还要亲切。 来的时候,汗渍渗透的衣服,昨晚余妈偷偷帮他洗了,醒来的时候看到门口搭着的衬衣裤子,心里不禁感动。 说什么也要放下些零花钱给余妈贴补家用。 被余宝宁好说歹说给拦下。余妈和余爸不是贪图钱的人,如果强留下心里也不安,还不如经常回来看看。 “用不着你们,安心上班就是。” 两人踏着阵阵鸡鸣往县城赶。 一路上,康宁远不停夸奖岳父母多好,农村生活多惬意,说什么老了退休一定要回来居住。 余宝宁笑而不语任由康宁远遐想未来。 他们两个走的够早,但到家浑身被汗浸得湿漉漉的。 余宝宁吃完最后一口冰棒,用力摇了几下扇子,“不行,不行。我得出去洗个澡。” 端着盆子和换洗衣服,小跑去了洗澡堂。这会儿洗澡堂没有人,余宝宁痛痛快快的冲了个凉。 解放了性子直接用凉水洗了个头。 这才缓解浑身燥热。 刚出浴室门,看着那蒸人的太阳,心里的燥热顿时又升了起来。 心里一横,又去买了两根绿豆沙的冰棒,才算舒心。 从娘家带回来的东西多,捡些给何主任送去。 盛情邀请他们两个下午到家里吃晚饭,老吃人家的不好,就拌个猪头肉捎着。 晚饭后。 “你自己先回家,莫要贪图凉吃冰棒。我和赵哥出去加个班,别留门了。” 对于康宁远突然出差加班,余宝宁早就习惯。摆了摆手,“行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赶紧忙去吧。” “一定不要吃凉的了。”康宁远再三嘱咐。 可还是没有嘱咐住,回家的路上拐弯儿买了两根冰棒。 吃完冰棒又冲了凉,躺下很快就进入深度睡眠。 康宁远加班归来,已经是十二点半,家家户户早都进入梦乡。 他轻手轻脚回到家。 知道余宝宁早就休息,没有开卧室的灯。 准备摸黑抱被褥出去睡。 听到余宝宁不停嘟囔喊热。 轻手轻脚靠近床头,本想替余宝宁扇会儿扇子,等她睡踏实再出去。 摸索着找扇子,无意间碰到余宝宁的胳膊,被那奇怪热意惊到。 试探着又摸了下,确实热度有些奇怪。 伸手探了下她的额头,热得滚烫。 急忙拉开床头的台灯,就见,余宝宁双颊通红睡得不安稳。 这模样像极发高烧。 “宝宁,宝宁。”想把余宝宁给摇醒去卫生所看看,可不断怎么摇晃余宝宁没有清醒的迹象。 无奈,拉着胳膊拽起来,让她趴在后背就这样背着去了卫生院。 好不容易到了卫生院,见一熄灯。没耽搁直接冲到医院里。 好歹医院离他们厂不远。 忙碌半夜,余宝宁还是在昏睡中,中途都没吵醒过。 第二天,还在睡梦中的余宝宁觉得手背好像被蚊子咬了口,有些刺痛。 下意识抬手要去拍,手却被人抓住。 不得不睁开双眼。 入眼帘的就是穿着白大褂大夫,正在往她手上的扎针。自己另一手被康宁远抓住。 大夫动作很快,还没等她张口,针已经扎入她的血管,扭头离开。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来医院?” 康宁远见她清醒,松了口气,“你昨晚发高烧,多亏我摸了你一下 ,不然得烧糊涂了。” “怪不得,昨天晚上感觉浑身燥热。”余宝宁说着,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脑袋,还是滚烫。 “刚刚医生给你检查,是高热加上肺炎。” “这么热得天,怎么会发高烧?还引起了肺炎?” 她很是不解,在这三伏天说自己发热有些丢人。 “昨天你冲凉用的凉水吧?”康宁远瞧着余宝宁的模样,心中很是无奈。 昨天他说不让吃多冰棒,回家瞧见桌子上放着两根冰棒棍,想来余宝宁肯定嘴馋晚上又吃过冰棍。 “天太热了。”余宝宁默默地替自己解释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丁点儿热都遭不住。 “大夫说你最近忌生冷。最近不能嘴馋了。” 病因已经查清楚,可以在厂卫生所治疗,就没必要在医院待着。 康宁远背着余宝宁过来的,见她无精打采的模样,走回去估计是不可能。 ”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回去骑车来载你。“ 她热得鼻孔都在喷火,脑袋晕晕沉沉的,明明输过退烧药却还是高热状态。 整个人都不怎么好。 听到康宁远的话,点点头。一屁股坐在大厅长椅上。 这一烧就是三天,每天康宁远载着去卫生院输液,担心她吃油腻了不好自己熬粥。 “饭菜我做好,放在这里。一会儿吃了吃药。我去上班,午饭我回来弄。” “不要麻烦,我到食堂吃就好。” 康宁远看了眼她刚刚量过的体温表,依旧是高热。眉头猛地皱起。 心中的担心猛然的升起,“你这样,我不回来看看不放心。” 中午吃的食堂,主要是康宁远没有时间做。 \"今天下午吃鸡丝粥,这鸡我中午买的拜托食堂大叔帮忙煮了一下午。要不要喝碗鸡汤?” 康宁远捧着一个小瓷盆,凑到她的面前。 瞧着一片片的油花,余宝宁有些没食欲,摇了摇头。 “那等会我少加汤。” 康宁远脱下外套,轻轻弯高衣袖,端着在水房里清洗好的米放在门口的炉子上。 赵彩站在水房门口,站着康宁远忙来忙去。 咔咔磕着手里的瓜子,不禁冷笑,“真是没用,娶了个老婆还倒过来伺候。 也没见你有这个心伺候你亲妈。” 康宁远低头仔细撕着手里的鸡肉。这鸡他特意提醒食堂大叔少放大料,鸡肉还是原来的颜色。手顺着肉的纹理扯成条状。 赵彩边吃瓜子边嘲笑康宁远,也不知道是骂久了还是吃瓜子时间久,口干舌燥。 砸吧两下嘴,把手里的瓜子装在口袋里,伸手就要拿碗里的鸡腿。 “你好几个月工资都没给我,明天早上跟我去会计办公室取了。” 康宁远头没抬,瞥了眼见赵彩的手眼看碰到鸡腿,伸手拿开,“你手多脏。” “再脏也是生你的亲妈!” “赵彩,我发现你脸皮真厚!”在旁择菜的吴奶奶搭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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