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家里,她总是手痒想做些什么。 “行,你说什么时候回去咱们就什么时候回去。不过。。” 康宁远停下吃饭的动作,端着碗看了眼她,“咱们也不能老拿那些残次布回去吧?不行我去厂里买点好的?” “不用,残次布就很实惠拿回去妈和姑姑们肯定很喜欢。” 每次回去都要拿重礼,那得花多少钱,“再说了,老是拿那么东西,姑姑们也不会收的。” 余宝宁这么说,可康宁远还是去买了些烟酒。 毕竟是去岳父家,礼节不能少。 自从仓库里换了余宝宁的库存表,比以往顺畅多了。也不再是从前被会计拎着脑袋嫌弃的地方。 王主任头上的那点儿毛顺利保住,听说她请假回娘家。 爽快的挥挥手,“你放心去吧,仓库我帮你看着。” 就这样,新婚小两口双双第二次回娘家。依旧是早早的走,这次是为了躲太阳。 过了八点那大太阳蒸人。两人请了一天半,明天一早回来,上下午班。 这次回娘家,路上的风景又是不一样的。 路边田地里都是劳作的人,风一吹路两旁的树偶尔会送来些清凉。 路过上次采野花的地方,果然那些野花都有些老,不似上次路过时看到的鲜艳。 康宁远有些感叹可惜,这次不能送她花儿了。 不过中途休息的时候,康宁远还是亲手给她变了一个草环周围点缀着地上那些不知名的小花儿。 “来,带上路上凉快些。” 康宁远因为一路上的暴晒,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有些泛红。 明明刚刚找了个泉眼儿洗了把脸,这会儿又浸出一层汗渍。 余宝宁任由他往头上扣绿油油点缀着各种颜色小花儿的草帽子。 掏出手帕倒了些刚刚装的山泉水浸湿,递给康宁远,“再擦擦脸,别等会再把脸晒破了。” 山泉水有些凉津津的,擦着脸稍舒服些。 “下回出门得带个帽子,你这皮肤比我还不耐晒。”说着,余宝宁拉了下自己头巾把整个脸抱住。 “没想到太阳会这么晒。”康宁远喝了口山泉水,从里到外的更加舒服清凉。眼睛看向周围。 距离他们不远处有棵桃子树,现在果子半红半绿还有些生。“那棵果树有没有人家?” 余宝宁看了眼那颗长在两块大石头中间的桃树,“应该是自己出的。” “那,等熟了咱们摘些。” 康宁远还从没有享受过这种野趣,有些期待。 余宝宁白了他一眼,“老家一大片桃树杏树,每年大队都一筐筐的分,家里都吃不完,你惦记这些野果子做什么。“ “真的假的?等分果子咱们来帮忙吧?\" 瞧着康宁远那没受过苦的兴奋模样,余宝宁就想笑,“再过两三个月就进入秋收,那时候回来帮忙就是了。” 让他来一次不敢再说第二次。余宝宁心想。 一路上,两人走走停停到家已经十一点多。正是下工的时候,余妈正在家里张罗午饭。 余爸和余晖在院子里整治坏了的鸡圈。 见到他们两个回来有些惊吓,“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就回来了。” 余妈正在厨房擀面条,粘的双手都是面从厨房里跑出来。 面是康宁远回门时带来的,一直没舍得吃。放在缸里再过八九月就不好了,想着弄顿面条吃。 看到他们小两口很是惊喜,“回来了?” 担心余宝宁在婆家受委屈,迫不及待地当着康宁远的面上上下下检查闺女身上有没有伤。 头上的疤痕已经好了,略有些泛白。找了一通见身上没有什么伤痕,小脸儿还圆了一圈儿,松了口气。 喊大哥余晖,“晖,到自留地摘几根黄瓜和柿子来,看看有什么青菜摘点多炒个菜。” 康宁远这次来岳父家可比第一次登门受欢迎多了,车子停在门口,就被大舅哥抢了去。 岳父亲自迎接他坐下,还不忘倒茶。 “哎。”余晖应了声,朝余宝宁挤鼻子弄眼了番,背着框出了门。 余妈看到车子上的包袱,又忍不住唠叨,“回来就回来,回回弄这么大兜子做什么。” 余宝宁喝了口凉茶,跟着余妈进了厨房,边给烧火说自己弄了些什么好东西。 “那一大兜子都是布?”余妈有些不相信,停下手里干擀面的动作扭头看了眼余宝宁。 “是。可便宜了。” 余妈不放心她在城里,细细问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婆家有没有再来欺负她。 姑爷对她怎么样,工作怎么样。 絮絮叨叨一大通。 “小姑,小姑你回来了吗?”小侄子余年光着屁股跟着大哥身后小跑回来。 脑袋上的小短毛还湿漉漉的,手里抱着个小罐子里面盛着蚯蚓泥鳅,这都是余年今年的收获。 嘴里喊着小姑我可想你了,可步子最先直奔鸡圈,把手里罐子一倒,里面的东西全都倒在鸡圈中。 大公鸡小母鸡还有今天没出门的两只小鸭子,齐刷刷的奔着那坨不断蠕动的美味去了。 争得是兄弟成了敌人,情人成了仇敌。 余年见状拿起旁边小棍儿,在他们中间一顿搅合嘴里嘟囔着,“都有份儿不能打架。” 瞧着一切进入有序的正轨后,才满意的朝厨房去。 路过康宁远,还有礼貌的喊了声“小姑父。” 然后一头冲进余宝宁的怀里,“啊。小姑我可想你了。“ 现在天气热,余宝宁又守着炉灶浑身汗津津的,余年又是个小伙炉子。 余宝宁十分嫌弃把人从怀里摘出来,打量了圈儿光屁股的余年。 小肚子挺着,小屁股往后翘着,从脑门儿到脚背黑呦呦的。 无比嫌弃,“你的衣服呐?瞧瞧晒得黑黢黢的。\" 余妈在旁边插话道,“自从入了伏,他身上就再也没穿住过衣服。 不过也好,省了做衣服了。” 余年现在正是调皮的时候,上山下水,那衣服两天磨得跟纸一样薄。 余晖端着洗好的菜进来,放在案板上,伸手拍了拍儿子的小屁股,“赶紧回去穿上裤去,再下水,小雀儿就被鱼叼走了.” \"哼。”余年双手捂着小雀儿,丝毫不怕自己的老爹,“才不会。”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还是老老实实去穿衣服。 一条小短裤已经是极限。 “妈 ,我出去趟。”余晖捡了三根黄瓜,几个柿子,出了门。 余宝宁望着余晖的背影,有些说不出来的奇怪。 余晖常年下地,身上穿着一件红色已经洗掉色的背心,两条胳膊和脖子漏在外面被晒得红黑红黑的。 “妈,我哥怎么有些奇怪呀?” 余妈头也没抬,搅动锅里的面条。被蒸气熏得有些睁不开眼睛,“有什么不对劲?” “有些说不出来的不对劲。” “我爸谈对象了,是后面山上的哑巴姑。”余年捡了根黄瓜,坐在余宝宁旁边的柴火垛边上,咔嚓咔嚓的吃着。 “后山上不是城里下放来的人吗?” 他们大队没有知青来插队,倒是后山上下放了来不少大人物。 除了秋收和下种的时候回过来帮忙,大多时候都在看果园。 那哑巴姑是个大学老师的女儿,早已结婚不过听说自己爸爸被下放,婆家那边就和她家划清界限,一时受不了刺激变哑的。 和丈夫离了婚,陪着父亲来这边下放。 刚来的时候可是轰动整个公社,长得就跟画报上的明星似的,不少人趁着夜色到后山骚扰哑巴姑。 不过,她大表哥读过大学心里有番见解,当初开动员大会收插队知青,大表哥一个人也没要,就要了十多个下放来的人。 圈在后山,以他们懂知识会照顾果树,给果园增产给大队增加副业收入。 不得村里人上去骚扰。 倒是真有知识,半死不活一年结不十斤果子的果树,现在都来不及给罐头厂送就熟透到烂掉。 这几年家家户户吃熟透的果子都吃倒牙。 不过大队这项副业,到了年底家家户户能分上不少分红。 村里人朴实的多,见到能得到好处也就算了堵住他们的嘴。 “他们常年不下来,我哥怎么和他们认识的?” “今年翻地播种的时候,那哑巴姑爹在地里晕倒了。正好你哥碰见了,帮了个忙一来二去的就看对了眼儿。” 哦,那事儿是她结婚后发生的。 余宝宁眼巴巴的看着她妈,神情淡然,不像是刚开始她哥谈对象的时候那么激动。 有些好奇,“妈,你不拦着吗?再说了,人家能下放还=不能回去l了?\" 这话她没说的很绝对,虽然她心里有谱,只要那哑姑父亲有门路有资本迟早会回去的。 锅里的面条差不熟了,余妈快速的用笊篱捞出到旁边早已准备好的井水中。 另起小灶炒鸡蛋酱。 “这事儿,你惠仁哥研究过,和你哥掰扯过,和去找哑姑还有她爸谈过。那哑姑也有心跟你哥在一块,就是不放心她爸。“ 她哥看着平时吊儿郎当的,可就是重感情,凡是他确定的事儿,谁也拦不住。 当初和余年妈就是这样。 余宝宁深深叹了口气,这事儿她也做不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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