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
祝苑给他起了乳名, 长安。
巧合吗?
掌心揉搓得发红,祝珩捏紧了尾指,大概太过用力, 疼的他鼻尖酸涩,有落泪的冲动。
“他也南秦人吗?”
“对,和你一样,大都人士。”燕暮寒紧盯着祝珩, 不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这祝珩第一次对他的“上一位恩人”感兴趣, 询问相的事情, 他不可以期待一下, 祝珩起了一些事情?
燕暮寒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问道:“你认识他吗?”
他屏住呼吸,比逃北域的时候还要紧张,祝珩的回答乎他们的过去和未来, 他怕听到不要的答案。
“长安,长安……你有有觉得这名字很熟悉?”
当然熟悉了, 这我的乳名。
祝珩默默在心里回答,他望进燕暮寒满怀期待的眸子里, 故作苦恼地思索了一会儿, 摇摇头:“有, 我第一次听到这名字,还挺好听的,他人也长的很英俊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燕暮寒的心骤然跌到了谷底,他低着头, 闷闷地“嗯”了声。
英俊英俊, 但脑子。
燕暮寒摸了摸画,起老和尚说的话, 心情更失落了,祝珩记得所有的人和事情,唯独忘了他,忘记了他们一起经历过的事。
这不能归咎于记忆力有问题。
据说人会遗忘痛苦的记忆,燕暮寒怀疑祝珩忘了他这原。
燕暮寒的情绪都表现在脸上,失落显而易见,跟昨晚躲在子里抹眼泪的小傻狗似的,红着眼睛,可怜得要命。
祝珩觉得自己可能病了,越看越觉得委屈巴巴的燕暮寒可爱,忍不住继续逗。
“看的来他对你很重要。”祝珩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他清了清嗓子,故作疑惑道,“究竟多么优秀的人,能让你念念不忘这么长时间,还特地来找他,我很好奇,你能给我讲讲你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吗?”
燕暮寒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不能。”
到他会拒绝,祝珩的笑容僵在脸上:“不能?”
“对,不能!”燕暮寒抱着画站起身,振振有词,“我已经这救命恩人忘记了,立刻!马上!的忘记了!”
祝珩:“……”
这话听起来有点耳熟。
燕暮寒瞪着他,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控诉:“我觉得你说的错,他骗子,一艘破烂小船,现在我要这艘船踹开!”
完了,好像人逗炸毛了。
祝珩硬着头皮,劝道:“,先别踹,你对他可能有什么误会。”
“误会?你之前不也觉得他不好东西吗?”
祝珩摸了摸鼻子,悻悻道:“我突然发现,我可能对他存在误解,名字这么好听,长的又英俊,应该……嗯,好东西。”
“不。”燕暮寒狐疑地打量着他,眼神凶狠,像下一秒要扑上来咬人,“有误解,他坏东西。”
燕暮寒抱着画转身走。
祝珩摩挲着印鉴,回起这段时间都对燕暮寒做过说过什么,整人都不好了。
如果真他猜测的那样,他岂不将自己骂了彻彻底底?
-
今天晚上花神节,祝珩跟老和尚说了一声,带着燕暮寒进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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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神节到晚上才会热闹起来,沿街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五光十色,一眼望去好似从九天之上遗落的星河,在大都城内铺展开来。
祝珩披着头发,火光将他的发染成了绚丽夺目的灿烂颜色。
燕暮寒怔忡地望着,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去年的花神节,他站在台阶下,看到祝珩朝他走来,仿佛从天上的宫阙走入人间,踏进红尘里。
“发什么呆?”
祝珩垂眸,他比燕暮寒高半头,从上到下俯视着燕暮寒,能看到他卷曲头发中的发旋。
小小的一,很可爱。
祝珩搓了搓指尖,心里有些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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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不敢去摸,今天下午燕暮寒惹毛了,燕暮寒一直板着脸,见着他瞪他,像只生气的狼崽子,挥舞着爪子表达自己的不满。
很可爱,但也很凶。
“这里好漂亮,花灯也好好看。”燕暮寒指着路边的花灯,“我要这,你可以借给我钱吗?”
祝珩扫了一眼,一盏雪狼花灯,他冲程广伸手,程广会意,立马将钱袋子放在他手上。
祝珩颠了颠钱袋子,银两碰撞发动听的声音:“跟我借钱要收利息,利息很高,你确定要借吗?”
燕暮寒有犹豫,伸手:“我借一盏灯的钱。”
北域有这种精致漂亮的小玩意,燕暮寒一见花灯喜欢的不得了,可惜去年忙着和祝珩逃命,能买一盏,他每每起来都觉得遗憾。
花灯很宜,两文钱一盏。
但对身无分文的奴隶而言,这拿不的天价。
燕暮寒眼巴巴地盯着花灯,眼里的渴望快溢来了,他拽拽祝珩的衣袖,小声央求:“借给我钱,好不好,求求你了。”
傻乎乎的,怎么不直接求他给买呢?
祝珩他的小可怜模样弄得心都化了,拿两文钱放在他掌心里:“这么喜欢?”
燕暮寒点点头。
喜欢大概占三分,剩下的都执念,祝珩忘记给了燕暮寒很大的打击,他现在要什么要立刻拿到,不敢,怕到最后再变故。
燕暮寒捧着花灯爱不释手,明明不值钱的玩意儿,他却稀罕得好像捧着的绝世珍宝。
祝珩看的心里酸酸的,故意逗他:“道为了买这一盏灯,你要付什么吗?”
燕暮寒有些惊讶,似乎不明他为什么要问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我要付两文钱。”
“……”祝珩将花灯塞给他,轻哼了声,“两文钱本金,还有利息。”
“那再多加一文钱?”
“你得美。”祝珩笑了声,冲他勾勾手指,悄声道,“利息不钱,你作为童养夫,不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旖旎的梦浮现在脑海中,燕暮寒耳根一热,觉得手里的花灯有些烫,烫的他心尖发软。
童养夫应该做什么?
该不会床上那些事……
“应该帮我传宗接代,绵延子嗣。”祝珩脸不红心不跳,理直气壮,“所以你欠我一孩子。”
燕暮寒听得一愣一愣的,利息、童养夫……最后怎么变成他欠祝珩一孩子了?
,这逻辑不哪里不对劲?
燕暮寒他绕晕了,一时之间不问题所在,只能挑最合理的解释来反驳:“我男子,生不了孩子。”
祝珩装聋作哑,拨了拨花灯上的穗子,故意逗他:“诶呀,花灯做的真好,你看,一只蠢呼呼的小雪狼呢,孩子一定会很喜欢的。”
“……”
燕暮寒木着脸,他怀疑祝珩在指灯骂人。
孩子,他上哪儿去给祝珩找孩子?!
花神节南秦最盛大的节日,来自各国的人聚集于,多少两情相悦的男子和女子,在花神祠祈求花神的祝福。
祝珩和燕暮寒随着人群往前走,一会儿到了花神祠,楼阁上已经占满了人,祝珩拉住往上蹿的燕暮寒:“这里人太多了,我们换地方逛。”
燕暮寒仰着头,目光里充满了渴望,这里他和祝珩初见的地方:“我上去看看。”
一年前,祝珩从上面走下来,来到他的面前,自那之后,他的全部心神都这谪仙般的人物占据了。
约定要永远在一起的时候,燕暮寒并不明嫁娶的意义,直到一次次午夜梦醒,看着祝珩带给他的身体反应,他才终于明自己对祝珩的心意早已在冥冥之中发生了改变。
成长伴随着欲望的蜕变,身体的本能不会说谎。
燕暮寒回忆起这段时间经历的一切,只觉得这些苦……都吃了。
“别了,你现在应该的怎么还我一孩子。”
燕暮寒磨了磨后槽牙,听听,这人能说来的话吗?
祝珩已经往人少的地方走了,燕暮寒恋恋不舍地看着花神祠,在心里对着祝珩狠狠地批判了一番,才拎着花灯追上去。
离开花神祠后,人潮不再拥挤,河岸上摆满了花灯,沿街还有叫卖的摊贩,一派悠然自得。
“我还以为你会故意留在那里。”
燕暮寒不明所以:“故意?”
“故意逃债。”祝珩笑眯眯地看着他,提醒道,“别忘了你还欠我利息。”
利息,一孩子。
燕暮寒哽住,千言万语汇于心头,组成了一句话:“你有毛病吧!!”
一年不见,祝珩的病蔓延到了脑子,喜怒无常,异天开,具体症状表现为:自己骂自己,让男人生孩子。
燕暮寒花灯塞进他手里,皮笑肉不笑:“拿好,你的孩子。”
他不要了!
祝珩连忙拉住他:“怎么,现在要赖账了?”
看着燕暮寒气的跳脚,祝珩脸上的笑意愈深,他俯下身,提着花灯凑近,烛光映亮了燕暮寒的脸。
火光煊然。
身后忽然冲过来一群人,祝珩推着往前扑了下,正好撞上燕暮寒。
花灯上映两张相贴的脸。
“放孔明灯了!”
随着一声呼喊,成百上千的孔明灯放飞,灯上写着不同的名字,承载着无数希望飞向天空。
呼吸交融。
祝珩往后退了退,抿紧唇,仿佛还能感觉到柔软温热的触感。
脾气凶,但唇还挺软。
火光照亮了燕暮寒的脸,从耳根红到了脸,他整人都熟透了,连呼吸都透着灼烧过的热度。
看他人都吓懵了,祝珩的心软下来,哄道:“事了,事了。”
孩子小,还亲过嘴,吓到了。
“有什么事?”燕暮寒疑惑地眨了眨眼睛,眸光澄亮,有一点排斥。
祝珩舒了口气,揉上那他觊觎了一晚上的发旋:“亲嘴,会怀上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