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湫!” 舒舒服服窝在房中的弘玉书,此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一旁的小厮惊恐万分,立刻又拿了一床厚厚的被子盖在他身上,压得弘玉书翻了翻白眼。 “够了,本少爷快要被你压死了,吴宁,本少爷早就说了,我早就好了,你要是再把本少爷当成病人对待,今后也不必跟着我了!” 吴宁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哀声道:“少爷,这是公主吩咐的,奴才必须看顾着您,这次落水,公主已经大发雷霆了,若是您再出了什么事,公主恐怕会活剐了奴才!” “哪有这么严重,”弘玉书漫不经心道,“若不是你大惊小怪,叫来娘亲,本少爷现在已经在外面快活了。” “您那时全身都湿透了,还抱着一个女孩,脸色青白,奴才吓坏了,哪里敢欺瞒公主,更何况,这等大事,就算奴才不说,公主也会知道的,奴才只是尽忠职守啊!” 弘玉书没理吴宁,一个用力,被子已经甩到了地上,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杰作,问道:“那个小丫头怎么样了?” “什么小丫头,”吴宁正在滔滔不绝地表着忠心,一下子被问懵了,片刻之后反应过来,“她被送到她母亲那儿了,奴才按照少爷说的,请了大夫瞧她,听说现在还昏迷不醒呢。” 不满地皱了皱眉毛,弘玉书小声地嘀咕:“那时候力气这么大,怎么现在身体这么弱。”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了轻轻的叩门声。 “少爷,奴婢齐月,特来感谢少爷的救命之恩。” 弘玉书:“……” 吴宁:“……” 眼神无声地询问,这就是你说的昏迷不醒?吴宁羞愤欲死。 门开了,齐月跟着板着脸的吴宁走了进来,看到弘玉书懒懒地支着身子半躺在床上,被子只盖在腰间,身上的中衣松松垮垮,露出大片的肌肤,地上则扔着一床被子。 挥了挥手,吴宁颇有眼力劲儿地退了下去,关上了房门。 “你居然敢来找本少爷,胆子真的很大。” 弘玉书的眼睛一寸一寸地审视着齐月,眼睛每划过一个地方,都仿佛有一条小蛇轻轻搔过。 “奴婢说了,”齐月走上前,拢上了弘玉书的衣服,任由对方握住自己的手腕,轻轻笑道,“奴婢是来感谢少爷的救命之恩。” “哈,救命之恩……”弘玉书冷冷一笑,“若不是你在水里死缠着本少爷,本少爷才不稀罕救你呢!” 齐月也笑,前世她曾无意中撞破了弘玉书的秘密,弘玉书一路追赶她到了池边,二人拉扯的时候一起掉进水中,水里她死缠着弘玉书不放,所以弘玉书不得不带着她一起游回岸上。 之后她便大病一场,醒来后说自己不记得落水之前的事了,二人从此也没了交集,其实,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都记得当时发生的事。 “少爷救了奴婢,还为奴婢找了大夫,奴婢自是铭感五内,托少爷的福,奴婢一场大病之后,觉得脑子前所未有地清楚呢。” 薄薄的锋刃抵在齐月脖间,弘玉书冷冷道:“我本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也是一个想来讨好处的蠢货,一个女奴,本少爷要你的命,易如反掌。” 齐月轻轻一笑,若换了旁人,弘玉书早就把湿透的人扔在一边或者解决掉了,而他对自己如此宽容,不为别的,正是因为这张脸。 自己长的,倒真是分外符合这位少爷的喜好,准确来说,是符合他喜欢找的人的喜好。 平心而论,弘玉书长的还是很好看的,继承了端芳公主一脉的丹凤眼,直而挺的鼻子,冷而薄的双唇,此时年岁尚小,都能看出日后的风流之姿。 凭借这副长相和家世,弘玉书自是得到无数贵女的青睐,但他却从不与她们有所交集,身边更是连一个丫鬟都没有,直到公主驸马去世后,真正的原因才逐渐暴露出来。 “少爷天人之姿,却苦于公主驸马,拼命压抑自己,奴婢看了,也很是心疼。’ 齐月主动握上了弘玉书的手,带动着小小的匕首,慢慢向下滑落。 “奴婢愿为少爷,排忧解难。” 声音渐歇,弘玉书心满意足地提着长鞭,勾起齐月尖尖的下巴,兴致盎然地问道:“你肯如此牺牲,所图为何?” 齐月头上满是冷汗,脸色苍白如水,颇为楚楚可怜,眼中却燃着一团火。 “奴婢愿倾尽所有,只愿少爷对我,予取予求!” 弘玉书定定看着虚弱得站都站不起来的齐月,蓦然,发出一阵大笑。 “好,”弘玉书勾起嘴角,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若你能活下去,我就对你,予取予求。” 时光如白驹过隙,快得抓也抓不住,一转眼,齐月已经当了弘玉书八年的丫鬟了。 “少爷,昨儿府中新进的兵书,奴婢想借来看看。” 习以为常地披上衣服,齐月转头就向弘玉书开口道,微光透在少女渐开的面庞上,雪肤花貌,美人如玉。 漫不经心的目光凝了一瞬,弘玉书缓步走到齐月面前,伸出了手,对方退了一步,低下了头。 嘲讽一笑,手上用力,一下子握紧了纤细的腰肢,弘玉书贴得极近,望着齐月平静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本少爷想要你,你逃得了吗?” “奴婢是少爷的丫鬟,少爷要的,奴婢哪敢不给,”齐月轻轻一笑,像极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雪白的花瓣微微颤动,带着少女独有的馨香,“少爷要的,真的只是奴婢的身子吗?” “你真的很了解我,有时候我很怀疑,你到底是怎么如此了解我的,”弘玉书勾起齐月的一缕长发,凑在她的耳边,语气似调情,也似威胁,“终有一日,我也会对你,了解得清清楚楚。” ”奴婢拭目以待。“ “而现在,”弘玉书眨了眨眼睛,在齐月讶异的目光中,往她雪白的脖颈上重重咬了一口,“我要提前尝点甜头了。” 捂着脖子回去的时候,齐月在心里暗骂了弘玉书千百遍,跨进房门的瞬间,转身欲逃。 “你要去哪里?” 声音不大,清清冷冷的,仿佛没多少怒气,齐月却下意识抖了抖,期期艾艾地挪到了坐着的人身边。 “哥……” 讨好地拉了拉对方的袖子,齐振垂下眼睛,手上却慢悠悠地抽回自己的袖子,随着年岁渐长,他早已褪去了稚嫩,逐渐长成了成年男子的模样。 俊美的五官,高大的身材,温和又冷淡的气质,即使身着粗布麻衣,也半点都掩盖不了他的风采。 每当看到高挑的齐振,齐月都会在心里感叹,这副比前世还要高大的身材,都是今生我一点一点喂出来的。 可没想到他身高越高,人也越来越沉默,除了家人,对外人竟是不想多说半句话,而当他沉默地看着齐月的时候,就连她也是招架不住的。 “哥,你看,这是我从少爷那里得来的兵书,你一定喜欢。” 齐月献宝一样从怀中掏出兵书,双手递给了齐振,脸上还颇为狗腿地笑了笑,齐振看都没看一眼兵书,眼睛从齐月讨好的笑脸上移开,凝在了某处。 “这是什么?” 齐月飞快地捂住了脖子,无论谁看到都好,只有被齐振看到让她感到分外羞耻,而她过激的反应,也让齐振明白了过来。 他的脸色先是一红,转而变成了一片苍白。 “我去找他。” 这句话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齐月心中一慌,伸开双臂拦住了他,拉扯之中,衣衫半褪,鲜红的鞭痕跃然眼前。 齐振顿时呆住了,颤抖着抚上鞭痕,齐月连忙拉上衣襟,偏过了头。 见状,齐振推开齐月,怒气冲冲地往外走去。 “哥……哥……”眼见拦不住齐振,齐月干脆抱住了他,“你冷静一点,先听我说!” “你要我怎么冷静,”齐振的眼中第一次出现了悲凉,“月儿,我从不知道,我们的生活竟是靠你这样牺牲换来的……” 自从齐月当上弘玉书的丫鬟之后,他们一家人的生活明显好了起来,先是齐姜和齐兰调离了原来的工位,转而去做较为轻松的活计。 接着是他本人成了弘玉书的侍从,不仅活计轻松,而且能跟着学习读书和练武,齐月还会时不时带回一些书籍回来,送给齐振阅读。 而这一切的好日子,都是齐月把自己送给弘玉书那个禽兽糟蹋换来的! 齐月故作轻松道:“这些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算不了什么,你看兰姐姐,不也是今天跟这人,明天跟那人,全凭自己心意,她每天都很开心。” “兰儿每次跟别人露水情缘,都是你情我愿,双方绝不勉强,”齐振沉声道,“月儿,你告诉我,你喜欢他吗,你情愿吗?” 齐月沉默,她自是半点也不喜欢弘玉书的。 “月儿,你若喜欢他,我便支持你任何的决定,但我决不能允许,你为了我们牺牲自己被人糟蹋,纵使那人是公主府的少爷,而你我是府中的奴隶,我能让他欺负你。” “哥哥的心意,我都明白,”齐月苦笑道,“只是我们只要一日做公主府的奴隶,一日便由不得我们,生死都捏在他们手上,更别提只是欺负和糟蹋了。” “哥哥一时为我出了气,母亲怎么办,姐姐怎么办,还有姐姐刚生的孩子,小飞,你忍心他和我们一起受罪吗?” “十日,”齐振忽然道,“十日后我会去参加群英会,等我一举夺魁,就能脱离奴籍,带着我们一家离开公主府,过我们自己的日子。” 齐月惊异道:“我们之前是有这个打算,可你今年才十六岁,你……” “我可以,”齐振打断齐月,坚定道,“月儿,你信我。” “月儿,你在宫里什么都不用怕,只要有哥哥一日,就有月儿一日,你信我!” 同样的声音穿越了时空,再次回响在齐月耳边。 “嗯,我信。” 一如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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