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O陪盖尔一起到达华国途中又重新进行了一次念写。 通过照片上的景物,大概可以确定坐标。 “到时候需要我陪你去么?”迪奥靠头等舱座椅上翻越报纸,手背撑着脸颊。 “你愿意去吗?那可能一项活动量很大的工作。” “留着女士一个人干体力活可不是绅士所为。况且,本DIO也很想见证你的过去。毕竟我们是那么的相似。” “也对,毕竟这世上也很难再找到一个跟你一样脑袋被砍过还活着的生物了。”盖尔摇头苦笑,“如果我还算活着的话。” “你真会说笑。”DIO侧过身,微微低头把玩盖尔花树簪上的羊脂玉,尽管是坐着,他也比她高出很多,这样的动作就像在逗弄小孩,“不是这么表面的原因哦。我说了,我们有很多共同点。这其中包括但不限于被兄弟砍掉脑袋这一点。” “哦......” 这是DIO第一次透露自己的过去,盖尔有些意外。 “呵呵呵,不过和你不一样的是,我那位兄弟和我并没有血缘关系。” “他也是吸血鬼吗?” DIO嗤笑一声,“不是,他是一名波纹战士。” “这我知道,以前去西藏的时候见识过,是一种太阳的能量。”盖尔歪了歪脑袋,“你作为一名吸血鬼,怎么会和专打暗黑生物的波纹战士成为兄弟呢?” “他是为了我才成为波纹战士的。”DIO伸手抚摸脖子上的疤痕,目光幽幽。 “嗷。” 他为了杀了你才去学的波纹啊。 “你呢?你的对手为什么要杀了你?”DIO把花树簪插回去。 “为了权力。”盖尔转过身去,“权力是个好东西,权力中心的人掌握别人的生杀大权,但靠近它的人会给自己带来不幸。” “如果当时胜利的人是你,你会杀了他们吗?”DIO捋着下巴,轻轻用食指敲击着自己的手肘,看起来很好奇。 “我会。”盖尔斩钉截铁道,“这不是一个选择题,杀了他们,是我获胜的前提。” DIO低声笑了起来,他似乎非常欣赏这个回答,搂住盖尔的肩膀,把脸埋进她的颈窝。 “有什么好笑的么?”DIO的脑袋很沉。 他抬起头,仰视盖尔的侧脸,“我只是惊讶于我们居然能契合到这种程度。呐,盖尔,你愿意和我一起上天堂吗?” “天堂?你看起来不像是属于天堂的那类生物啊。” “不,天堂是一种状态,是一种超越命运的禁锢,主宰世界的永恒。” 盖尔侧头望着DIO,她想到DIO停止时间的能力,思索道:“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你要超越自我,超越时空,抵达无相无间的境界?” “不全是。上天堂和佛教中的悟道是有区别的。【世界】是本DIO执念的汇聚体,我并非要理解命运,参透命运,我所求的是创造命运,主宰命运。我将成为一个符号,一个无事不成,无事不善,恶人欲求的涅槃之身,从地狱走出来的神明。” “类似于成为第四维生物?”盖尔比划着,“你要搞降维打击之类的?” DIO重新坐好,“我要创造一个新的世界,在那里所有人都能够预见命运,所有人都是觉悟者,觉悟者恒幸福。” “......觉悟者恒幸福。”盖尔沉吟,“在那里是不是就不会再出现我这样灵魂?” “对。” “...连我也能得到救赎?” “没错。” 盖尔直视DIO的红眸,神色认真。 其实盖尔很少在DIO的眼睛里看到除了恶念之外的其他色彩,但是这一次,她不是站在人品的角度,而是站在能力的角度去判断他话里的可信度。 那有如上天眷顾的,天生的领袖能力。 先是收服了达比那样的千王,待到达比成为了管家之后,又去见了他弟弟小达比,盖尔不知道DIO对小达比做了什么,总之他在一夜之间就让那个面相阴险的年轻人对他俯首帖耳。 一个出色的领袖是不会给同盟画吃不到的饼的。 盖尔选择相信DIO。 “我愿意陪你去。” “聪明女孩。” DIO挑起盖尔耳侧的一缕发丝,在上面落下一吻。 ...... 西安·?安县 盖尔站在荒郊土坡上,DIO抱着胳膊靠在一边的梧桐树边。 “你确定就在你脚下么?” “是的,我自己的身体我能感应到。”盖尔背着锄头从小土坡上跳下来,“麻烦你啦。” DIO抱着胳膊一动不动,【世界】从他身后浮现,盖尔小跑到DIO身后,捂住脑袋蹲下。 “贫弱贫弱!”DIO垂眸哼笑了一声。 【世界】飘到小土坡上,举起几乎有盖尔脑袋那么大的拳头,对着地面就是一阵连打。 “轰——” 小土坡坍塌了。 现在盖尔十分确定迪奥掐ANLE脖子时只是闹着玩的了,不然以【世界】这上不封顶的拳力,捏爆她的脑袋估计就跟捏爆一个莲蓉包差不多。 伴随着沙石簌簌,一个井盖大的洞口暴露出来。 “长斜坡式墓道。”盖尔戴上装着手电的头盔,背上登山大背包,手里提着灯,小心翼翼地踏进了洞口。 沿着狭窄的墓道走了二三十米之后,盖尔停了下来,深吸一口气。 “有什么好怕的,这是你自己的墓。” “我不是怕,我只是...即将要面对那段历史,有点紧张。” DIO在黑暗中注视着盖尔,“每个人都有自己必须面对的宿命,你需要克服对那段回忆的恐惧,克服恐惧是上天堂的条件之一。” 盖尔咬着下嘴唇,再度深呼吸。 “喂。” 一双冰冷的大手包裹住盖尔的手,盖尔这才意识到自己在抖。 DIO理解不能,“你要是还没准备好,我就出去了。” “不,它就在里面,我准备好了。” 盖尔挣开DIO的手,捋了捋碎发,郑重道。 墓道尽头是一座狭窄局促的墓室,没有砖瓦砌墙,摇摇欲坠,甚至不能够容人直立。 盖尔在满是泥泞的土坑里发现了一块狭小石碑。 她从背包里翻出工具,扫掉上面的泥土。 手电筒的灯光照在石碑上,上面刻着密集的小字,但因为空间有限,拢共不过三百余字。 盖尔盯着石碑上的内容,沉默了许久。就在DIO以为她沉浸于回忆一时忘我,想上前催促的时候,李盖尔突然暴起,狠狠锤了石碑几拳。 当然,没给石碑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狗娘养的东西!去你的德不建兮皇泽降兮!给我泼脏水倒也罢了,还摆出一副圣人口吻颠倒是非黑白!你算什么玩意儿!没我阿耶你就是个养马的阿奴!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你这薄情寡义的畜牲!你也配!天杀的!渣滓!孽障!” 她几乎是每说一个词就狠狠蹬石碑一脚,边锤边踹手脚并用,怒火冲天夹带湖北口音的叫骂响彻整个甬道。这个一向举止慵懒优雅,仿佛泰山崩于前都能面不改色的古风美人此刻就像给恶灵附体一般龇牙咧嘴怒发冲冠,要不是墓室太过狭窄,估计她还能做出幅度更剧烈动作。 DIO抱壁盘坐在墓道里地上静静地听着,墓室太小,实在没办法再容纳他这195c体型。 里面的声音骤然停止,盖尔双手都被石碑磕破之后安静了几秒,然后毫无征兆地蜷成一团,像个孩子一样号啕大哭起来。 “哇呜——好痛哟呜呜呜手都划破了.....阿耶...三郎那个畜牲他污蔑人呜呜呜....” DIO在墓室外耸了耸肩。 李盖尔在墓室里鬼哭狼嚎了好一阵,他也不恼,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在外等着,恨不得手头上有杯酒精饮料助兴。 等到里面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你个贱人!”之后,盖尔的声音再次截然而止。 过了一会,她面色如常地从墓室里钻了出来。 除了头发凌乱,鞋和裤子上沾上许多泥土之外,脸上神情完全没法和刚刚那个哭爹喊娘的疯婆娘联合在一起。 她转向DIO,作揖道:“里面有一具棺,凭我的力量无法打开,能劳烦你搭把手吗?” “当然。” “呜呜你真好呜呜呜....” “......”DIO眉头抽搐,“你最好快点调整好情绪,除非这身体你不想要了。” ...... 月光倾洒在坍塌了的土坡上,跨越千载韶光的木板被徐徐推开,告示着一段因果的终结。 素白的骨骸倒映在盖尔的瞳孔中,ANLE浮于空中,血泪从被缝合的双眼中流出,在ANLE的脸上留下更深的血痕,然后脱离它的脸颊,落在骨骸上。 “假使百千劫,所作业不亡,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 ANLE用嘶哑的声音念道。 这次,她传递的是活着的诅咒,这个古老而顽固的诅咒一直缠绕盖尔已有千载,让她即便身首异处,也无法获得死亡解脱。 “活着”,一个由怨念聚成的诅咒,只能施加于替身使者本人,哪怕日月更替,山河变化,海枯石烂,本人也对此无能为力,无可更改。 ANLE的眼泪流了上千年,终于流到了这具身体上。 枯骨在接触到血泪的瞬间,就仿佛被赋予生命般躁动起来,骨髓细胞复活分裂,肌纤维转瞬间裹住整副骨骸,器官生长速度之快就如水彩画家将浓墨重彩泼洒于纯白画板之上。 呼吸系统、运动神经、心脏、皮肤......一件件人体组件有条不紊地分化到位,各归其位。最后一具没有头颅的身体搭建完成,撑着棺材木板如发条木偶般坐了起来。 随着身体摇摇晃晃地爬出棺材,走向盖尔,盖尔脖颈处的伤疤开始开裂,滋血。 它伸着双臂拥向盖尔,像一个很长时间不见的老朋友,捧着盖尔的头颅,轻轻一提,如同佩戴皇冠一般,将头颅衔接在了自身的脖子上。 本是同根生,脖颈衔接之处飞速愈合,一个呼吸间,就连疤痕都被淹没不见了。 而原先那具载着盖尔的头颅来到此处的身体,也在头颅离开它的瞬间完成了使命,瘫软后仰在了月色下。 ...... “啪”“啪”“啪”... 重获新生的盖尔听到了DIO清脆的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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