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着,但纪景梧抱着司颜的手却出奇地令人安稳。 还是之后游士星感叹的那句话,能让纪景梧这样伺候着的,也就她一个了。 “以后,每天早上跟我晨跑。” “啊……” “每天陪我打一个小时网球。” “阿景……” “晚上陪我健身。” “……” 司颜想装死,还来得及不? 几乎有整整一个月,每天见到司颜,她都是半死不活的样子。 然后不出意外,接到了贝德尔教授的投诉: “Yevvn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交上来的图线条都是抖的?控笔就是这么控的?” 穆司颜:…… 这是一个连锁反应,因为纪景梧自己挨批,那自己自然也要去批评纪景梧。 “大爷!” 又是一天晚上健身开始,司颜躺在沙发上,奋起抗争:“今天你说什么,我都绝对不会踏入健身房半步!” 纪景梧抱手,低头看着颇有一副誓死不从架势的穆司颜。 “小猫,你知道猫咪不听话,该怎么办吗?” 猫咪不听话…… “你说……”纪景梧嘴角上扬,弯腰,凑到司颜耳边。温热的气息扑到耳朵上,伴着他轻柔的声音,“你的后颈能提起来吗?” 劝你做个人。 穆司颜表情略带惊恐盯着纪景梧,她知道,这人说到做到。 虽然温柔,但霸道也是他的性格。不然,怎么做星耀的王。 “阿景……” 反正男人弯腰,司颜身体快于大脑,稍微伸手,就搭上他的肩颈。 “……我图还没画完呢,贝德尔教授刚退回来的。” “……” 四目相对,距离近到两人呼吸交织,在对方闪着亮光的眸子里,都能倒映出自己的影子。 但是司颜发现,比起纪景梧,好像是自己比较怂。 “……阿景,那啥……” 把一点点凑近的纪景梧推开,司颜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将自己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了。 “呵。” 一声简短的带着气音的轻笑,纪景梧停顿了一下,便直起身子,伸手搭上了司颜的头。 披散的头发方便男人的大手可以更好地揉她的头,纪景梧横着揉了揉,成功让司颜变成一只炸毛猫。 “去画图吧,等我回来。” 上扬的嘴角表示某人真的心情很好,连带着举铁的时候,都多加了点重量。 …… 这个男人…… 没记错你离成年还有两个月吧! 果然…… 你大爷,果然,还是你大爷…… * 转眼,到了育青和玉峰比赛的日子。 司颜能提醒的已经都提醒了,比如记忆中贺兴隆的手伤和路夏的眼皮伤。 可是—— “司颜大小姐。”游士星接了个电话,继而打断正在聊天的两人。 “你最好是真的有事。” “诶呀,不要那么凶嘛,小景。” 纪景梧的声音很危险,游士星的声音也很轻松。当然,自家男朋友听到“小景”这个称呼一瞬间的僵硬司颜并没有忽略。 游士星笑眯眯地,完全没有调戏了纪景梧的自觉,看向司颜:“你们队的新人受伤了,现在在我们家医院,要送你去吗?” * 司颜从纪景梧的车上下来,跑进医院,迎面撞上走出来的一帮人。 “学姐?” “司颜学姐!” “司颜。” 第一声,是一个不确定的女声,不过司颜没有注意。 “不是提醒你们了吗,路夏伤的怎么样?” 唐佳乐回答:“还好,医生说小路夏只是伤了眼皮,眼睛没事。” “没错学姐,我们小路夏可厉害了,怎么会被这点小伤打倒!” 已经是独眼龙造型的路夏没什么表情,一脸呆滞的看着司颜,只不过瞥了一眼手搭在自己身上的乔晨。 如果没看错,那一眼里,是嫌弃吧。 “姐姐,你忙完了?” “嗯。” 今天是她设计方面有事情,学校安排的,实在排不开,不然也不会错过这一场比赛。 至于纪景梧,他们星耀开始的比赛,正选都没有上场。他练完球,正好来接司颜,却没想到刚接到人,司颜就又走了。 “没事就好。” 司颜见这么生动的相处画面,差点没笑出来,也知道确实没什么事了。 “恭喜今天打赢玉峰,那咱们今晚……” “老地方聚餐!” 唐佳乐同学已经学会抢答了。 贺兴隆笑着挠了挠头,多亏司颜提醒,他没有硬接,那种损害自己的招式对方使不出几次,虽然的确让对方扳回些优势,但最后他跟卓治的双打还是赢了。 主要还是卓治拦着,不然贺兴隆那种集体荣誉感,估计还会不信邪去接。 “我跟爸说过了,正好可以让路夏尝尝我们家的烧鹅。” “对啊对啊,兴隆学长家的烧鹅可好吃了。诶,齐瑛,你也一起来吧。” 乔晨对着一个女孩子说,这时,司颜才注意到一边的一个女孩子。 “是你?” “这时我侄女,齐瑛。司颜,你们认识。” 司颜点头,齐瑛有些不好意思地介绍两人初遇。 一群人嘻嘻闹闹的,司颜也就跟新认识的小姑娘多聊那么几句。齐瑛性格其实挺讨喜的,说话细细柔柔的,跟司颜这样明媚的类型倒是完全不同。 “哥,你们先去兴隆的店里吧。” 看一群人闹哄哄要离开医院,司颜想起什么,突然临出医院大门的时候想起来了些什么。 是自己下车的时候……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海广的那个天才白市廷好像住在这。礼仪上,我们该去看看。” 海广和星耀去年交过手,不过那个时候队长白市廷已经住院了。转来游士星家医院是最近的事。 纪景梧跟白市廷的交手,还是在两年前。在青年网球里,海广的白市廷,育青的穆司阳和卓治,星耀的纪景梧,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本来纪景梧跟白市廷不过点头之交。不过是穆司颜,她挺想拜访这位——老朋友。 “姐姐?” 卓治笑着歪头凝视着穆司颜,问着别人都好奇却又不好意思问出口的问题:“留在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拜访一个人。” 白市廷不会太喜形于色,这点司颜认识他的第一天就发现了。 * 那是在美术馆,印象派画展上。他将外套披在肩上,戴着白色头带,仰头盯着一副以海蓝色为主色调的油画,周身充满了令人忧郁的气息。 “这是一位法国画家,风格介于印象派到立体主义画派之间。他的作品大都是自己艺术思想的体现,有时候甚至为了寻求各种关系的和谐,放弃个体的独立和真实性。 从他开始,西方画家才从追求真实地描画自然,开始转向表现自我,并开始出现形形色色的形式主义流派,形成现代绘画的潮流。 我个人很喜欢他对于画画的态度,就像他说的‘画画并不意味着盲目地去复制现实,它意味着寻求各种关系的和谐。’” 画展的主人是一位收藏家,碰巧是贝德尔教授的多年好友。听说这一站刚巧在司颜所在的城市,听说那丫头刚巧懂油画,再抱着“我徒弟一定得足够优秀”的测试心理,司颜就成了这里的苦力。 “你……” “看您盯着这幅画很久了,想着您是不是需要帮助。如果是我理解错了,那我向您表达诚挚的歉意。” “啊不,没有。” 对面的人露出温和的笑容,轻轻摇了摇头:“那么,麻烦你了。” 画展停留一周的时间,这一周7天,每一天司颜都能见到那个人。 通过讲解的那短暂的时间,司颜了解到,他叫白市廷擅长水彩画,喜欢水蓝色,理想型是……健康的人。 他似乎很喜欢西方古典文学,最喜欢的画家也不是第一次两人相识时候看到的那副画,而是风格完全不同,喜欢描绘明丽,甜美,令人感到幸福画面的法国印象派大家——雷诺阿。 * 跑回停车场,纪景梧保持着十分优雅得体的坐姿在车后座,手里捧着一本莎士比亚原著。 “阿景。” “来了?” 纪景梧抬眼,眼中充满了不耐烦……与无奈。 从小到大,他就没这么等过别人。 以及烦躁。 大爷死鸭子嘴硬,他现在极度不想要承认这么华丽的自己会做出“吃醋”这么不华丽的事情。 因为他身边放的司颜准备好的礼物,是从贝德尔教授那坑来的,雷诺阿画集。 想起纪景梧第一次知道自己为了个别的男人准备礼物,在百年陈醋的坛子里直接浸了个彻底的样子,司颜低头看了看纪景梧牵着自己的手,突然不是很好意思告诉他,今天的晚餐要放他鸽子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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