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烟雾缭绕,伸手不见五指,苏桃桃艰难地向前走去,不知道前方会出现什么,她用手挥打着烟雾,被呛得忍不住咳嗽。
渐渐地烟雾散开,她来到了一个山谷,两端是高高的峭壁,四周静悄悄的,月色撩人。
一身着黑衣锦服男子,浑身是血,双目神色紧张,一手捂着胸口,从她身后蹒跚跑来握住她的手臂。
“跑”声音有气无力。
苏桃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记得她已经回到了小鬼头的洞穴,可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这是什么地方?这身边的重伤男子不就是凌渊吗?分开时他还好好的怎么会身受重伤?这里有是什么地方?
尽管诸多疑惑,但她没有时间去思考。她回头张望神色慌张,搀扶着身受重伤的凌渊慌乱的向前逃。
不知逃向何方,亦不知为何要逃。
“不用管我,你快走”男子见自己拖累了她,艰难地开口说道。
“少废话”苏桃桃继续携他前行,时不时向后观望。
一个身材高挑身着紫色华服的男子忽然出现在前方,此人双瞳呈淡灰色只有瞳孔呈黑色。
只见他手中便幻化出一团光影向苏桃桃挥去,苏桃桃来不及闪躲将手挡于面前。
只听“噗”的一声从身侧传来,她回过头见凌渊双膝跪地,口中全是血,是他替她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击。
这个人的目标是她吗?
苏桃桃还未回过神,只见凌渊神色惊恐将手伸向她,伴随着一声嘶喊声:“心儿!”
苏桃桃猛然回头,也就在她转身之际,一股强大的内力便席卷而来。
身体向后飞出,应声倒地,口中又涌出一大口血染红了她半边脸。
…
她缓缓睁开眼,恍惚中看见一个白衣男子正坐在她身旁,她想这一定是一直保护她之人,于是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腕。
男子见苏桃桃醒来,反手握住了抓着他手腕的手,用手中的湿帕擦了擦她彤红的脸颊,又扶起苏桃桃,端来桌上的水喂她喝下。
苏桃桃昨日落水受了寒,如今高烧退,此刻仍是迷迷糊糊,额头上敷着湿巾,浑身散发着滚烫的气息。
此时,小鬼急急忙忙的从外面回来,手中提着两贴药。
他见这陌生男子坐在苏桃桃床边正将她缓缓放下。
一股莫名其妙之感油然而生,他并不认识此人,走时也没有人,于是出口询问:“你是谁?”
“嘘”男子食指放于唇间示意小鬼安静,向小鬼缓缓走来轻声道:“她需要好好休息,已经发了一身汗,现在好些了,我去煎药,等她醒来便可以喝了”
男子拿过小鬼手中的药缓步离去,留小鬼傻傻愣在原地搞不清楚状况。
终于到了清晨,苏桃桃缓缓睁开双眼,她见床边趴着一位白衣男子,双眼紧闭。
她静静地看着他,眉毛浓密,鼻梁高挺,嘴唇饱满,两鬓的发须垂落于面前,真是美男,与凌渊不同,他的美是清秀之美。
她想伸手将他脸上的发丝撩开,手一动才发现他双手将她的手握得紧紧地。
她这一动惊醒了熟睡中的男子,男子睁开灿若星河稍显暗红的双眸,徐徐起身,关怀地看着已经好转的苏桃桃道:“你醒了”
男子端起床边小桌上的药罐倒了一碗用手背碰了碰道:“趁热喝”
苏桃桃坐起身接过药碗,凑近闻了闻,别过脸紧闭双眼,眉头紧锁。
“良药苦口”男子语气虽有些责备,但依旧很温柔。
苏桃桃回过头,深吸一口气,憋气一口喝完了药。
不知道为什么,对他,从心底里就相信。
“你…”苏桃桃正想问他是谁,是否是一直守护她的人。
“疯丫头你醒了!”小鬼从石桌跑来,小鬼看向身旁的男子,昨晚见他对疯丫头甚是关心没有恶意,于是自己趴在石桌上呼呼大睡。
“我备了些清粥,去盛些来”说罢便走出了。
“疯丫头,他是谁啊?不会是…”小鬼一脸坏笑,贱眉挤弄意有所指。
他见他一表人才,对疯丫头温柔细致,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遇见他的,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十分在意疯丫头了。
话说疯丫头也是时候成家了,就她这野性子一个人在外飘零这么些年,如今出现一个关心她、爱她的人也实属不易。
但是作为她的,她的大哥!还是得帮她探探底,不能让她所托非人。
虽然知道自己如今想这些还为时尚早,但就是忍不住想入非非。
“他呀”苏桃桃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缓缓下床,向石桌走去:“我不知道啊”
小鬼两眼一抹黑,不知道?
“怎么可能,你看他紧张你那样子”小鬼追在后面问,从昨晚上就好奇了,看他像是认识疯丫头很久了,于是一副奸笑的神情凑近她道:“情郎啊?别不好意思,我看他风度翩翩,你可得抓紧了”
这小鬼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不,怕是一直很八卦,只是没机会表现。
“看你那么喜欢,让给你了”苏桃桃眉间一挑戏谑道,她觉得此人八九不离十就是护她之人,总之不会伤害她就对了。
小鬼现在相信她确实不知道他是谁,可是此人出现的莫名其妙让他有一丝不安。
苏桃桃见他半天没有反应觉得奇怪,平常她这样调侃他他早就怼回来了,于是出口将他思绪拉回来:“想什么呢?”
小鬼回过神掩饰的回道:“没什么,就是在想,前日的招阴阵虽说已破,但那么多邪物总有不安生的”
闻言苏桃桃的神色也变得认真起来,手指来回点踱在桌上:“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一会吃完饭就随我到白溪镇看看”
白溪镇距她设下的招阴阵所在之地最近,若有事它便会首当其冲。
“我不去”小鬼立马回绝道,凭什么整天跟着她一个小姑娘屁股后头转,多没面子。
“不去?也行”苏桃桃没有炸毛而是一副貌似温良恭俭让的善解人意的姿态,紧接着说:“这白溪镇桥头那家包子铺最近好像重新开张了,我怎么记得好像某人都盼了好久了,难不成是我记错了?”
她一副自言自语的神态嘴角微微上扬,小鬼这个好吃懒做的主定然经不住诱惑。
“真的?”小鬼两眼放光。
一个时辰后,街上车水马龙,各色商品应有尽有,苏桃桃三人晃荡到了集市。
苏桃桃一一介绍着这街上的小店摊点,哪里的糕点好吃、哪里花费划算、哪里店大欺客、哪个商贩心肠好…
她对这周围的集市可以说是很熟悉了,每天都在这些集市上逛荡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男子走在她身旁认真的听她讲,其实他都知道,因为他和她曾一起经历过。
“知道了吧,所以说这家店千万不要进,吃的哪里是食物,是钱啊”苏桃桃站在一家门匾上写着‘福满楼’的酒楼楼下一脸望而却步的神情对男子描述道。
“那是你抠门”小鬼咬了一口他那在桥头买的热气腾腾的包子在一旁戏谑道。
小鬼知道这些年她为这附近几个镇消灾,可没少收钱,但是就是抠门的很,舍不得花钱,不晓得她留着这些钱要做什么。
“小鬼啊”苏桃桃语重心长地唤了他一声,接着道:“好好吃你的包子,小心噎死你”
她已经很努力的压下想要动手的冲动,一板一眼的对小鬼说完又继续向前。
“是是是,小的遵命”小鬼心头一阵乐呵,这疯丫头今日倒是出奇的‘温柔’,竟然没有动手。
男子只是笑着,觉得苏桃桃甚是可爱,又跟着她沿街前行,他好不容易幻化出人形能陪着她已是莫大的幸福。
前方有一群人围着,看不清里面是何情况。
“有情况,我先去看了”说完小鬼便一溜烟跑向前去。
苏桃桃和白衣男子一路追上去,前方是一大堆人,中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待他们挤进人群到了中间,才发现,哪里是什么稀奇的东西,赫然是一具尸体,还是一具丑陋的尸体。
是一名男子大概四十岁左右,他面色苍白,表情狰狞,身体已经僵直,但从外表看不出什么伤痕。
周围的百姓议论纷纷。
“死相这么难看,你说他是怎么死的?”小鬼看着眼前的尸体问道。
“估计是吓死的吧,嘴张得那么大,眼睛还瞪着,嘶”苏桃桃倒抽一口冷气,手摸着下巴分析道。
虽然丑鬼见得多,但这尸体仿佛是在看她,让她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白衣男子揽过苏桃桃用手将她的头贴于他的胸膛,安慰道:“没事的,不看”,毕竟是个女孩子,这样的画面还是有点不太合适。
苏桃桃猝不及防,从来没有人这样将她揽于胸前,她眼睛睁得圆圆的,身体显得有些僵硬。
小鬼头看见这一幕也甚是惊讶,想到苏桃桃平时哪里是个柔弱的女子,什么五猖、血尸都唬不住她,就这能吓到她?
小鬼此刻正认真剖析苏桃桃的内心,别看疯丫头面上这么不知所措,心里头指不定都花香飘十里了。
“咳咳”小鬼故意咳嗽两声。
苏桃桃蹭地逃离怀抱,与男子保持一定的距离,神色有些不自然,轻咳两声掩饰。
小鬼心想:连名字都不知道,有什么好害羞的。
“这不是赵兴安吗?城头富商赵兴安”百姓中一人认出了尸体的身份。
“赵兴安?他不是刚搬来白溪镇么,怎么就…”
“听说他为人跋扈,怕是得罪了什么人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围观百姓众说纷纭。听得七七八八,说什么的都有,苏桃桃转身想要离开。
“唉,怎么就走了?”小鬼问道,这疯丫头平时还是挺喜欢凑热闹的,今儿是转性了?
“不走留着收尸啊?”苏桃桃无奈的回道,不是什么热闹都好凑的。
苏桃桃挤出人群,还没走两步,突然冲过来一个人,是一位年轻的家仆,差点撞上她。
“苏姑娘,终于找、找到你了”家仆上气不接下气,双手抚膝“我家小姐、小姐…”家仆气喘吁吁结巴地讲道,面色通红,显然是四处奔走。
“不急,把气喘匀了再说”苏桃桃听得有些急。
片刻后家仆终于回过气,站起身:“苏姑娘,我家小姐像是中邪了昏睡不醒,老爷邀您过府一趟,望姑娘随我前去”小厮拱手哀求。
苏桃桃见他如此焦急想必情况比较严重,有钱找上门何乐而不为呢:“劳烦带路”
小鬼和白衣男子跟随她后。
苏桃桃虽然是个小姑娘,但是在这附近的几个镇县还是小有名气,所以之前寒家会找她来替寒霜儿出嫁,也由此,她从不会缺钱,没事了就装装神棍骗骗那些只长年纪不长脑子的纨绔子弟,又是一笔不义之财。
到了方宅,苏桃桃被引进内院,到了一间女儿家闺房,环境雅致。
周围围着一群人,家仆家主齐聚一堂。
“兰儿,不要吓唬娘”屋内一位富态的妇人坐在床边呼唤着床上双眼紧闭毫无生气的年轻女子。
妇人见苏桃桃前来,赶紧站起来拥她到到床边:“苏姑娘,你快来看看兰儿,她这是怎么了”
苏桃桃看看床上死气沉沉的女子,手凑近她鼻下,鼻息微弱。
“什么时候开始的?”苏桃桃转身问穿着富态,面容憔悴的妇人。
“昨日早晨兰儿迟迟未起,本以为是前日上山拜佛太累了,但直到晌午仍不见兰儿踪影这才发现她昏迷不醒”妇人眉头紧皱讲述着经过。
“苏姑娘,请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兰儿,要多少钱我们都给,一定要救救她”
“你先别急,她应该是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丢了魂,我先探一探她的魂魄如今到哪了,再看能不能招魂”说罢她转身用手抚住她的额头,闭上双眼。
好一会她睁开眼,看了看妇人,无奈的摇摇头。
本来还绷着的妇人突然哭出声来,身子一软向后倒去,仆人赶紧将她扶好,霎时间屋内哭声一片。
苏桃桃带着他们转身离开,走到外院。
“疯丫头,她真的没救了?”小鬼有些蔫嗒嗒,刚可听那夫人说多少钱都可以的,疯丫头这个人还是很惜财的,今儿个这生意怎么不做了?
苏桃桃无奈的摇摇头:“救不了”
“疯丫头,你说她会不会是因为招阴阵…”小鬼试探性的说。
“不会,我有注意这方宅风水很好,而且家主很注重驱邪,方小姐屋中又摆设有开过光的观音像,所以她应该是在拜佛回来的路上碰到了不干净的东西,只是自己没有发现”
一进方宅她就发现这方宅很讲究,也散发着一股正气,只能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虽然她不是什么道行高深的掌台师,但她从小就莫名其妙的能看懂一些东西,或许是受她爷爷的熏陶,没想到这竟成了她讨生活的金饭碗。
身后突然跑来一位老者,须发鬓白。
“姑娘请留步”老者喊道。
三人转过身,疑惑地看着方老爷。
“方老爷还有何事?”苏桃桃回问。
“请姑娘救救我孙女”老者十分诚恳。
苏桃桃叹一口气对老者说:“太晚了,她的魂魄都快到阎罗殿了,恕我有心无力”
“那就一命换一命,拿老夫的命换兰儿的命,求求姑娘救救我孙女”方老爷突然一跪,他知道这位苏姑娘是有些本事的,而方兰是他方家唯一的血脉了,他失去了儿子不能再失去孙女,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救她。
苏桃桃被他这猝不及防的一跪乱了心寸:“方老爷你快起来,我受不起”
“求姑娘救她,老夫感激不尽”方老爷不肯起来。
“不是我不救她,而是…这实在有违天道”苏桃桃当然不愿意用一命换一命的方法去救她。
“老夫无怨无悔,只求姑娘发发善心救救我孙女,老夫给您磕头了”说罢俯身便要磕头。
“方老爷你快起来,这我如何受得起”苏桃桃焦急的想将他拉起来,可是方老爷仍是不起。
苏桃桃无可奈何长叹一声道:“我答应你”
“多谢姑娘”方老爷站起身。
苏桃桃他们又回到了方兰的闺房,四周围着啜泣的人,只是没有方老爷。
妇人见她回来,心中又燃起希望,苏桃桃没有告知她她和方老爷之间的事。
她在房中点了一柱安魂香,后命方家丫鬟寻来一只盛满清水的碗。
她将从方老爷身上取得一滴血滴入碗中,又解开一手指上包扎的纱布扯裂伤口也滴入一滴血,走到床边抬起方兰的手划出一道伤口将血滴入碗中。
她在碗中写入方老爷与方兰的生辰八字,然后将水一饮而尽,退身躺在方兰身侧,闭上眼睛。
白衣男子立于她身侧,仔细的注视着她的神色以便能观察到她细微的变化好推断出她的处境。
片刻后,苏桃桃便来到了一个昏暗荒凉的地方,一条大道寸草不生,路旁开满了都是彼岸花,散发着幽幽的红光,她身旁站着的是方老爷,一脸无措。
“这里就是黄泉,前面就到忘川河,过了忘川就是冥界了。只有一炷香的时间,我们得抓紧”苏桃桃给方老爷描述着现在的处境。
方老爷一路急走四处张望,神色焦急,走了约半柱香的时间。
方老爷突然一顿:“兰儿,兰儿在那”他指着前方一座桥上的女子,激动地说道。
“不好”苏桃桃焦急道,快步跑过去,一手打掉她手中的碗。
这便是忘川河上的奈何桥,一旦喝了这孟婆汤,过了这桥便再也无生还的可能。
这忘川河水呈血黄色,里头尽是些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面目狰狞苦苦挣扎,蛇虫满布,腥风扑面。
“何人竟敢擅闯冥界?”身旁的老婆婆厉声喝道,她执一根木杖,头发花白,面色苍白,身着暗红的长袍,神色阴冷地看着他们。
“我等无意冒犯,还请孟婆饶恕”苏桃桃忙赔不是,看着她的模样她猜测这应该就是孟婆。
这就麻烦了,在这奈何桥上想要从孟婆手中讨人怕是不容易。
此时方老爷赶来,亲切的喊道;“兰儿,我的好兰儿”,方兰已是泣不成声跑过去抱住方老爷。
“你们究竟想干什么?”孟婆仍是厉色直言,她长袖一甩木杖一顿,她的目光如同寒冰让苏桃桃不觉打了个寒颤。
苏桃桃深觉不妙,但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于是缓缓开口:“是这样的,这小姑娘误入黄泉,爷爷心念孙女愿一命换一命,还望孟婆体谅这爷孙一番情义放小姑娘还阳”苏桃桃想动之以情,满含感情的说道。
身后正惶恐的方兰并未注意到她说了什么。
孟婆冷哼一声,“这冥界岂是尔等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孟婆严声道,伸手去抓方兰。
“不要,爷爷我不要”方兰身体抽动,满目惊恐。
苏桃桃忙拦住孟婆,她知道这麻烦了,怕是不能善终了,她或许都出不去了。
“何事如此动怒?”桥对面传来一声男声,男子缓缓走近。
苏桃桃和孟婆都停了手转身看去。
“妖王殿下”孟婆作礼称道。
苏桃桃看着他的面容觉得似曾相识。
脑中突然闪现昨晚梦中的零星碎片,神色一震,竟真的是他,她的梦里竟然出现过此人。
是她!柏桑看清苏桃桃的脸内心有些惊诧,她如何能随意进入这黄泉?
他用法力对她周身窥探了一番,发现并无那日那股神秘的力量护佑她。
心想,要是现在将她魂魄困于此,她便还不了阳。
倘若她真是苍心元神附身之人,她已死那么苍心的元神迟早会消散,就算有位法力高深的人保护她也无能为力了,这样他也算达成目的。
苏桃桃能感觉到此人对她充满恶意,她双眉紧拧,不知如何。
“孟婆,留下她”柏桑看着身着红衣的苏桃桃。
孟婆看了一眼柏桑,心中渐渐明了。
她回过头,手杖一转,苏桃桃顿感千斤压身,丝毫动弹不得。
她完全没有料到会是如今这般场景,那个男人是妖王,孟婆为何要听命与他?
在这种情况下,她的任何异术都无施展空间。
在方兰房中的白衣男子见此刻苏桃桃与方兰眉头紧锁,又看看即将燃尽的安魂香。
他知道下面一定发生了什么棘手的事情。于是抬手向苏桃桃输出法力以助她成功还阳。
奈何桥上,柏桑手中幻化出光影,甩袖一挥,苏桃桃眼睁睁看着这光影向自己扑来,脑中一片空荡。
千钧一发之际,苏桃桃突感一股强大的力量充斥全身,乍一瞬一团白光翻涌而出,挡住了柏桑的进攻,也消散了孟婆的控制。
苏桃桃知道这一挡定是那小白在助她。
这时方兰房中的安魂香恰好熄灭,奈何桥上也出现了一方结界,苏桃桃迅速转身,一把拉住方兰往结界的方向窜去。
“爷爷”方兰被猛地拽开,但爷爷却不曾走动分毫,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这异术注定需要他们三人之中留一人在此,方老爷站在原地,微笑着送孙女离开。
柏桑见她即将逃离忘川,挥手在忘川河取出一团黑气向苏桃桃抛去,打中她的背部。
床上的两人醒来。
苏桃桃突然翻身一口鲜血吐出。
“主人!”白衣男子见她吐血慌乱万分。
“疯丫头!”小鬼同样十分惊愕。屋内的众人皆满目惊愕,纷纷凑拢。
“我没事”苏桃桃下了床,起身,腿发软一下向前扑去,跌入白衣男子怀中。
“还说没事”白衣男子抱着苏桃桃,神色担忧,然后反过手将她腿抬起横抱起来,出了闺房。
小鬼本来想去扶住苏桃桃,结果小白抢先一步,等拿了酬金和众人道别跟着追出去两人早已没有了踪迹。
小鬼无奈的摇摇头,还说不是情郎,他的眼中除了她就没别人了,只是不明白他方才为何要称疯丫头为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