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具体的事情我们做下人的也不明白,只是照侯爷的吩咐做事,还请姑娘随我来吧。”星月只是浅笑,然后亲昵的拉住王芣绥的胳膊,将人带到房间。 知道自己问不出话来,王芣绥干脆就不再问了,只是顺从的跟着星月走,做少夫人肯定比罪犯的待遇好的多的多呀,她当然愿意笑纳,只是自己的结婚对象是谁?却不得而知。 一股淡淡的香气铺面而来,王芣绥打量着房间,入眼的是檀木桌椅,檀木镂刻的大床,床上铺着浅蓝的锦被。 温馨,看的她直想睡觉,什么少夫人?她先睡一觉再说。 星月见未来的少夫人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忙吩咐身边的丫鬟道:“你们去给姑娘端些吃食来”。 “是”两个丫鬟领命。 “姑娘看看,可还缺些什么用品?”这个房间,之前就是星月带人打理的,还没来得及添齐家具用品。 “这里什么都有,已经很好了,谢谢星月姐姐。”王芣绥对这个房间很满意,她恨不得直接趴在床上呼呼大睡。 什么是舟车劳顿? 她算是体会到了,那就是骨头都快散架了,肠子都快被她吐出来了,整个人都要困死了。 看见丫鬟端来吃食,星月上前亲自将饭菜端到桌子上。 “姑娘,请慢用。若是姑娘觉得还缺些什么就随时吩咐。” 一碟土豆丝,一碟油炸花生米,一碟酱牛肉,还有一碟白馒头,最后端上来的是一碗红豆粥,看的王芣绥口水直流。 这不都是自己喜欢吃的吗?这待遇真好,还有酱牛肉! “现在已经过了饭时,只能委屈姑娘先垫垫肚子了。”星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了句。 “不委屈,不委屈,已经很好了,我都喜欢,你们也一起吃吧。”王芣绥邀请围在她身边的六个小姑娘和星月一起吃。 她们一个个的都摇摇头,星月掩面想笑,她觉得这个少夫人很随和,很好玩。 “我们都吃过了,还请姑娘慢用,这样吧,如果姑娘有什么需要就喊一声,我们就在门外候着。”星月带领六个丫鬟出去,并将门关上。 看房里就只剩自己一个人,王芣绥先是迫不及待的夹了一片酱牛肉放进嘴里。 “嗯,好吃,味道不错。”她连连称赞,接着又尝尝土豆丝和花生米,都很好吃,酸辣可口,酥脆爽口,再喝一碗红豆粥,更觉此味只应天上有。 一眨眼,碟碗空空,王芣绥揉揉鼓鼓的肚子,倒床就睡。 赵战从外边回来,刚进侯府大门就看到忙的不亦乐乎的下人们正贴着大红的喜子,挂着大红灯笼,他顿时眉头紧锁。 陆丰军领着抬红箱子的几个手下跟在后面,看少主苦皱的脸,他别过头,命人将少主的喜服送到夫人处,让夫人挑选。 关润泽也带着人和红箱子进入府门,抬眼盯着少主落寞的身躯,垂眉不语,也命人将箱子送到夫人处。 他上前拉住陆丰军小声嘀咕:“少主哭丧着一张脸,哪像是办喜事要成亲的样子啊。” “哎,这有什么办法?身不由己啊。”陆丰军也只是心疼他家少主一眨眼的功夫,话锋一转。 “没关系,少主不喜欢正妻,那不是还能纳喜爱的妾室吗?”陆丰军挑眉。 “可别,少主以前的种种事迹你都忘了?这要真娶妾室,恐怕这诺大的侯府也装不下啊。”关润泽想想就头大,他家少主爱沾花惹草,真要是纳妾,那还真是纳不过来。 “说的也是,活该他不开心,自己作的。”陆丰军毫不忌惮的说。 “陆兄所言极是”关润泽赞同,点头哀叹。 两人并肩跟在赵战身后,相视一笑,颇有幸灾乐祸的味道。 星园,赫连英稳坐院中,就着灯火,将人送来的礼服一一观看,最后选了两套中意的。 “连夜赶制也无法做出像样的婚服,战儿,你且去试一下,看看合不合身。”赫连英也不管儿子开不开心,就把衣服塞到他手里,示意陆丰军带他进去试衣服。 “星月,你伺候王姑娘穿上,看是否合身。”赫连英招来星月 。 “是,夫人。”星月接过红艳的婚服转身离去。 推开门,星月看到斜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人,随即命人关门,她招来两个丫鬟给王芣绥换喜服。 “姑娘,姑娘,你先醒醒,换上喜服,看看合不合身。”任星月怎么喊,王芣绥依旧不醒,星月眼皮一跳,也不敢耽搁,亲自给她换上衣服。 换好衣服,两个丫鬟架着昏睡的王芣绥,星月看这婚服正好合适,不由松了口气。 这时赫连英笑容满面的走进来,看到站着睡着的王芣绥时慢慢收起笑容。 “让她睡床上吧”她沉声说。 于是丫鬟们把人轻轻放在床上并细心的为她盖好被子,在星月的示意下离开。 “少主” 门口走来赵战,星月看看夫人,见夫人对她点头,星月走出房间,将房门带上,守在门外。 “母亲,她为何还睡着?”赵战只是撇了一眼床上的红衣身影,心中烦闷上涌。 “你觉得的呢?侯府热闹非凡,丫鬟们又给她更衣,这么折腾半天,饶是睡佛也该醒了吧?”赫连英不答反问。 “这……”赵战这才压下心中的烦闷,走近王芣绥,伸手,用拇指和食指撑开她的眼皮。 “看出什么来了?”赫连英语气生冷。 “想必是误食迷药……”后面的话,赵战闷在了心里。 这侯府里谁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用迷药?除了问礼侯,外理司赵戒,还能是谁? “外边还有好多事情要做,我先出去看看。”赫连英面带微笑,踱步而出。 看着床上睡的毫无意识的王芣绥,赵战压下胸口的波澜,他的父亲谁也信不过,无论是他的儿子亦或者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他长叹一声,躺在她身边,眼泪潸然滑落,反正外边的事情不用他也可以安排的很好。 他索性就闭上眼,只是耳边匀称的呼吸声扰的他心神不宁。 侧过脸,他看到一张小脸,有些淡白,在红衣的衬托下,映的更加苍白。 他起身,走到桌前坐了片刻,又站起来,来到窗边,推开木窗,月色皎洁,星光点点,微风习习,春末本该最为惬意,但他却愁眉不展。 就这样站了一夜,天色未亮,赵战被陆丰军带走。 床上的人,缓缓醒来,一夜无梦,睡的贼舒爽,接着进来几个丫鬟,不由分说的把她往铜镜前一按,挽云鬓,插凤冠,抹腮红,点红唇。 一番折腾,王芣绥饿的肚子咕咕作响,忽然下腹一紧,她还没去方便呢? “那个,几位姐姐,我能先去方便一下么?”王芣绥看着身边忙碌的几个丫鬟婆子,急切又不好意思的小声问。 这时星月从门外走来,她眸色一惊,眼前哪还是那个一身绿衣的土姑娘,简直就是温婉贤淑的大家小姐一个。 她喜上眉梢:“少夫人,请随我来。” 撩起繁琐的衣摆,王芣绥方便之后,洗过手,乖乖地跟在星月身后。 她轻声问:“星月姐姐,我饿了,能不能……” “给”星月不等人把话说完,就从一旁的丫鬟手中接过一个白布包,然后将它递到少夫人手中。 不会是煎饼吧?王芣绥看到白布包裹的东西就想到了之前的煎饼?煎饼哪有这么小,她接在手中,掂了掂手感,煎饼也没这么重呀。 她打开,惊喜的发现白布里包着一摞三个金黄的小点心,捏住一个,一下塞嘴里,嚼了嚼,是一股红豆的香甜。 边走边吃,当她走进屋里,最后一个点心也被她塞入口中。 屋里那展开笑颜的人却让王芣绥差点把嘴里的点心给喷洒出来。 这不是她那个父亲王启文和母亲杨菊芳吗?他们怎么来了? 看到他们,王芣绥除了惊讶之外还有点厌恶和疏远。 一天前她被全家推出来当替罪羔羊,一天后,她不仅不是罪犯,而且还是少理司要成亲的对象。 这真是个漂亮的翻身! “父亲,母亲。”她没有感情的打了招呼。 杨菊芳握住女儿的手,亲切的说:“绥儿,娘都担心死你了,如今看到你即将嫁入高门,我这个当娘的也就放心了。” “是啊,爹也很后悔,幸好绥儿你命大,等你嫁给少理司之后,别忘了家里的爹娘还有你那些兄弟姐妹啊,以后你都多帮衬着点。”王启文三句话已经将他的私心暴露无疑。 王芣绥的目光在父母间来回转动,她顿感失望。 “少夫人,侯爷请二位老人去前厅一叙。”星月走过来福了一礼。 “有劳星月姐姐了”星月来的正是时候,王芣绥悄悄松了口气。 看女儿变得有些冷漠,王启文走近她,冷声说:“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为父我花钱培养的,你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是你母亲花钱找人教导的,就算你攀上高枝,家雀变凤凰也都是我和你母亲的功劳,你除了孝敬之外,记得每年要多给些银两,以回报我和你母亲的养育和栽培之恩。”对付自己的女儿,王启文毫不客气。 王芣绥气的直咬牙,看来她这个爹是来要债的。 有外人在,杨菊芳觉得这样不好,她立刻拧了一下丈夫的胳膊,小声说:“死老头子,你说话注意点,有什么话也得等女儿过了门,成了少理司夫人再说呀。” 王芣绥冷笑,这对父母也真是天下难找。 不关心女儿的安危,上来就张口要回报。 “父亲母亲快些去吧,免得失了礼数。”王芣绥心中厌烦,说完,她转身回到房间,气的直翻白眼。 星月再次返回,带着丫鬟婆子给王芣绥补补妆容。 铜镜里那个漂亮的新娘子真的是自己吗?王芣绥本想捏捏脸求证真实,但一想到会弄花脸妆,只好伸手摸了摸耳朵。 真的要嫁人了!王芣绥心底隐有期盼,希望自己能过上美满的生活。 怀着美好的愿望,她顶上了红盖头,眼前尽是红色的世界。 然后她被人搀扶着上了花轿。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一路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骑在马上的新郎官赵战一身喜庆的大红婚服,让街边围着的姑娘们好生爱慕。 “这郎君真养眼,真好看。”人群中一个姑娘艳羡的说。 “那是,人家少理司不仅好看,而且还一表人才,气度不凡,风流倜傥呢。”另一个说。 “这样的郎君天下少有,他要娶的怎么不是我?”一个抽泣着说。 “应该是我才对”另一个嫉妒的说。 花轿围着护城河转了一圈,然后抬到问礼侯府门前。 这轿子柔软又舒服,王芣绥还没坐过瘾,就被人搀扶下了车,手里被塞了一个红锦缎,掩映的盖头下,在红锦缎的尽头她看到一只修长的大手。 在众人的拥簇和欢笑声中,两个新人来到屋内,早有赵戒和赫连英坐在高堂之上,其他人分两侧站好。 “吉时已到,一拜天地。”王芣绥只看到地上有无数的鞋,其他什么都看不见。 她被一个婆子按住肩膀,鞠躬。 哪有强按着人拜堂的?王芣绥抖了抖肩膀,试图挣开那婆子紧箍她肩膀的手,可惜没挣开。 “二拜高堂” 刚感觉到肩膀上的力道有些松缓,随着二拜高堂这句喊声,那个婆子再次按住她的肩膀,膝盖朝王芣绥的腿弯一顶。 毫无防备的王芣绥双腿跪在地上,被那婆子按住肩膀和脖子,磕头。 这婆子欺人太甚,王芣绥仰头怒冲冲的朝婆子的方向瞪过去,只可惜红盖头将她脸上的表情遮的严严实实的,别人根本看不见。 此仇不报非君子,王芣绥想要掀开盖头看清婆子面容,但是手刚握住盖头边,喊声又起,她只好咬牙想,这账以后再算。 “夫妻对拜”喊声刚起,另一喊声到。 “太子贺礼到” 这时,一个响亮的声音横插进来,所有人都将目光对准来人,只见他金黄的衣服上绣满了金色的竹子和竹叶。 “太子赐鸳鸯戏水玉石一对,愿一对新人,长长久久,和和美美!”那人扬声高喊。 “臣携全家谢太子殿下厚礼”赵戒跪地谢礼,礼堂上的人也纷纷跟着跪下。 愣在地上的王芣绥被赵战揽住肩膀硬按到地上磕头。 赵战磕头行礼谢恩:“臣谢太子殿下恩赏”。 “恭喜啊,侯爷!”赵驹皮笑肉不笑的说。 赵戒起身,拱手迎上去,笑道:“多谢多谢,赵先生一路辛苦,快快请坐。” 赵驹回礼,轻笑道:“我还有事,就不多叨扰了侯爷了。” “那我送先生”赵戒做个请的手势。 “唉?良辰吉日不可误,侯爷不必亲自相送以误了吉时。”赵驹摆摆手,示意他不要送。 赵戒扭头对大儿子说:“谨儿,替为父送送赵先生。” “是,父亲。”赵谨走来,冲赵驹温和笑笑。 “赵先生,请。” 王芣绥惊呆了,太子,这可是皇帝的接班人啊,一人之上万人之下。 出手这么阔绰!鸳鸯戏水玉石,肯定值不少钱吧。 赵谨前脚刚送走赵驹,走到礼堂,就又有一个声音响起。 “麒王贺礼到” 来人穿着一身碧绿的衣服,衣服上点缀着金黄的梅花瓣。 麒王是谁?王芣绥想肯定大不过太子,但是她很好奇,这个麒王会送什么? “麒王送碧玉钓鱼竿一副,以愿一对新人,幸福美满,年年有余!” 啥?碧玉钓鱼竿?听着也不便宜,只是不知道好不好用,王芣绥想象着碧玉钓鱼竿的样子,定是翠绿翠绿的。 赵戒跪地谢恩:“谢麒王殿下厚礼”。 屋里的众人刚起身,又再次跪下,后知后觉的王芣绥还没来得及起身,就又被赵战按住磕头。 “臣谢麒王殿下恩赏”。 赵戒起身笑着迎道:“黎先生一路辛苦,快请坐。” “侯爷您客气了,在下还要回去复命,下次再来向侯爷讨碗喜酒喝吧。”黎度不着痕迹的打量了眼新郎新娘,眼含深意的笑着说。 “也好,那我送黎先生。”赵戒笑笑道。 黎度扯扯嘴角,浅笑道: “侯爷留步,在下身份微薄,哪敢劳烦侯爷相送,侯爷,眼下还是拜堂要紧啊。” “黎先生过谦了,您可是名满京城智慧无双的名士,赵戒自愧不如。”赵戒恭维道。 “侯爷说笑了,不如让二公子送我一程如何?”黎度看向赵端点名道。 “好啊,就由我来送黎先生,父亲您快坐到高堂之上,免得误了吉时良辰。”赵端早就想结识一些智谋过人的人物,此时,这么好的机会就在眼前,他已迫不及待。 “也好”赵戒看二儿子欣喜的神色,心中隐有不快。 赵端送人刚出侯府,就带着一个人来。 “炙城王贺礼到” 来人一身青色素衣,风尘仆仆,他从腰间解下包裹,打开,拿出一个个巴掌大的布袋。 “这是莲子、花生、红枣,桂花,炙城王特意送给两位新人,祝愿你们早生贵子,情比金坚!” 说完,他目光灼灼,审视着众人的眼睛。 惊讶、不屑、鄙夷、同情、欣喜,应有尽有。 “多谢炙城王”赵戒躬身行礼,亲手接过礼物。 “赵战谢炙城王恩赏”赵战起身鞠躬致谢。 偷偷掀起红盖头一角,王芣绥迅速看了一眼,见无人下跪,她不禁疑惑,这个炙城王不用跪吗? 为何除了她其他人都站了起来?可惜,刚才太过匆匆她没能偷看到新郎官的样子。 礼物虽然不金贵,但寓意通俗易懂,看来这个炙城王还挺实在的。 下一刻,王芣绥也被人扶了起来。 赵战丢开手中的红锦缎,走过去,拍着那人的肩膀,颇为意外的问:“陈滔,你是怎么赶来的?” “骑马”陈滔言简意赅。 赵战意识到陈滔有意隐瞒,也就不再多问,他招来管家,让他带陈滔去休息,他才从婆子手上接过红锦缎。 婆子推着王芣绥的肩膀,她顺从的挪动膝盖,调整身体的方向,然后被人按住肩膀磕头。 “夫妻对拜” 赵战面对新娘跪地。 王芣绥磕头之后,凝眉不解,为啥一拜天地不磕头,二拜高堂和夫妻对拜却要磕头呢? 这不明摆着是对天地不敬吗? “礼成,送入洞房。” 王芣绥被搀扶起,在婆子和红锦缎的带领下,一路左拐右拐来到一个大红毯铺就的房间里,被人按坐在柔软的床上。 “下去吧”赵战勉强维持的微笑在转身的一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房间里本来要伺候的丫鬟和婆子个个蜂蛹而出,房间里寂静一片。 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王芣绥听着地上挪动的脚步声,心噗通噗通乱跳一团。 眼看那双黑靴子离自己越来越近,王芣绥不由攥紧手中的红绸缎,她紧张的手心冒汗。 那脚步在距她一步远的地方停顿下来,接着掉转方向离去。 关门的声音传来,王芣绥静静地听着房间里的动静,寂静的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声。 于是她偷偷扯下红盖头,一眼看见桌上的各色点心,早就饿的腿软的她,瞄了眼安静的门口,快速抓起一把点心,不住地往嘴里塞。 “咳咳咳”她吃的太猛了,呛的两眼泪花。 门外一个丫鬟的声音传来:“少夫人,您没事吧。” 王芣绥还以为外边没人,所以就没有刻意压低咳嗽的声音,不由感到尴尬,连忙说道:“没事没事”。 八盘子点心,红绿紫黄白,一种色一种味道,吃的王芣绥心满意足,她看到桌上的茶壶茶杯,拿杯倒茶,咕咚咕咚连喝三杯。 富贵人家就是好,不光点心比集市上卖的好吃,就连茶水都这么好喝,咽到喉咙里,有股清香的甘甜。 用手抹了抹嘴上的点心碎渣,王芣绥重新坐在红艳艳的床单上,然后将红盖头盖好,端坐,无聊的看着绣花的红鞋子。 这绣的是鸳鸯吗?还真是好看。 不知道坐了多久,王芣绥晃晃有些僵硬的腿,身边依旧安静,不知不觉困意袭来,她倒床就睡。 傍晚时分,宾客渐渐散去,一个紫衣丫鬟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一个蓝衣丫鬟提着一个绣着鸳鸯的红灯笼,不紧不慢的走到竹苑。 竹苑是侯府最里边的一个院落,这是赵战成人后居住的地方,王芣绥此刻正在他的卧室内。 两个丫鬟推开门,为首的紫衣女子叫了几声少夫人,王芣绥听到喊声缓缓睁开双眼,慢慢坐起身。 “少夫人,我们是夫人派来照顾您的,我叫竹叶,她是兰花。”竹叶后退一步,从容的跪在地上给新主子磕头,兰花跟着跪地磕头。 “啊?”王芣绥还以为星月会被派来,却没料到竟是两个陌生的年轻面孔。 “噢,好好好,你们两个快起来吧。”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王芣绥赶紧叫人起来。 “少夫人,我们帮您卸妆吧。”竹叶看少夫人浓妆艳抹的嘴唇都花了。 “噢噢,好,那就麻烦你们了。”王芣绥知道自己现在成了少夫人,再称呼下人为姐姐就不合适了。 她被两个姑娘扶到梳妆台前,竹叶灵活的小手为她一一取下金色发簪,然后为她松开头发。 兰花为她脱去束缚的婚服,换上舒适的鞋子。 王芣绥刚开始不习惯被人这么伺侯,她想自己动手脱衣服,但是腿脚却饿的软软乎乎的没有力气。 “可以吃饭了吗?”她眼巴巴的望着飘出香味的食盒。 竹叶和兰花相视一笑,同时说道:“可以吃了”。 王芣绥一个箭步冲上去,坐在桌子前,快速打开食盒,红烧肉,狮子头,大葱炒鸡蛋,芹菜肉,莲子粥,还有心型的白面馒头。 哇塞,看着就好吃,只是分量太少了,她要全部吃完估计才能吃饱。 王芣绥干饭的速度直接把两个丫鬟震惊到了。 一眨眼的功夫,食盒,盘碗就被她一扫而光。 揉揉微微鼓起的肚子,王芣绥打了个饱嗝。 竹叶和兰花退出房间,守在门口。 王芣绥勉强支撑着困意浓浓的身子,左等右等,还是不见新郎官的踪影。 夜已深,打盹的王芣绥倚着床柱,眼皮再也支撑不住,她缓缓地倒在了床上。 喝的面红耳赤的赵战步调凌乱,东倒西歪的,在关润泽的搀扶下来到竹苑。 婚房门口,关润泽将赵战交给丫鬟们之后,他自己滋溜一声跑远了。 赵战被扶进房间,然后被按坐在床上,竹叶和兰花还有其他几个丫鬟们才如释重负的走出去关上房门。 他醉眼朦胧,就着明亮的烛光,看到床上有一团红色的身影,不由欺身过去,一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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