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上点心果子堆盘,两根□□凤烛分立左右燃烧着,烛光微微摇曳,染了桃红的花生洒了满床,室内一片喜色。 云翘一袭红色嫁衣,头戴凤冠,青丝垂后,娇妍的脸上一片素净,只略涂了点胭脂,越发衬得唇红齿白,杏眸如水。 她看向身侧的男人,同样是一身红,陆英东穿起来便显得极为英气,衣衫不甚合体,略微紧了些,勾勒出他的宽肩窄腰,长腿隐在衫下。 窗扉洞开,皎洁月色泻入,两人跪在蒲团上,拜过天地,十指相扣,对着高悬的明月许下誓言。 “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愿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云翘望定陆英东,唇角微弯:“没想到你还知道这个。” 陆英东低笑,凑过来在她唇边啄了一下,“娘子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以后来日方长,可以慢慢发掘。” 两人饮罢合卺酒,这堂便算拜完了。云翘摘去头上的凤冠,还未来得及更衣,便被陆英东拦腰抱起压在了床上。 她眼前一花,唇便被他气息.粗沉地堵住了。 帷幔垂落,大红喜服变得凌乱,继而被无情丢出帐外。 清风随窗而入,红烛在微风中跳跃着,隐隐可嗅得浅淡的花香。 情迷意乱之际,云翘蓦地想起一件事,双手抵在陆英东胸膛上,“你、你不能这样……万一有了身孕怎么办……” 陆英东气息灼热,吻着她滚烫的耳垂,“不会的,我已吃了药。” “那也不行。”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云翘委实信不过沈青山的丸药。 陆英东停了下来,鼻尖沁出细汗,眼眸浓黑如墨,“这次和上次的不同。” “我服用了绝子药。” 云翘怔了怔,“意思是以后……你都不会再有孩子了?” “嗯。”陆英东又继续亲她,嗓音含糊,“有你和阿菟我就心满意足了。” 云翘犹未回过神,“你何时吃的,怎么没跟我提起?” “上次离开金陵时,我便问青山要了这药,待毒解之后,我便服下了。” 陆英东轻咬了口她的唇瓣,精瘦的腰腹蹭了蹭她的手臂,喘息愈重,“翘翘……我这么乖,你不应当奖赏奖赏我么?” 他向来冷峻的脸上此时满是欲色,英气的眉微微蹙起,似是极为难耐。 云翘不禁觉得一阵口干舌燥,展臂圈住他的脖颈,吻上了他的唇。 …… 翌日,直到近晌,两人方从客栈里出来,继续赶路。 一样是劳累半宿,陆英东神采奕奕精神极佳,云翘却像是被妖精吸干了精血一般,萎靡不振,直在马车里躺了半日,临近黄昏时才好了些。 放眼四周,入目之处皆是密林,天上落起小雨来,起先还不算大,渐渐雨点噼啪,砸落在蓬上,响动颇大。 陆英东见状,命车夫驱车疾赶,在雨势更大之前,寻到了一间破庙,暂做落脚。 庙宇想必已荒弃多年,蛛网丛生,落满灰尘,地上有几处火堆痕迹,想是过路之人留下的。 车夫自觉地寻了处角落歇息,陆英东生了火,取出锅具与水,煮起了粥。 外面的天色浓黑,不时有惊雷闪电,云翘披了件披风,却犹觉手脚冰凉,便又往火堆上靠了靠。 “冷么?” 陆英东摸了摸她的手,未待她回答,便将她拉到怀中,单手拦腰,如抱小儿一般,将云翘圈在了怀里。 明明他穿的比自己少,身上却是火热,云翘戳了戳他坚实的胸膛,小声嘀咕:“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车夫虽离得远,但也能看清这边,如此搂搂抱抱,似乎不太妥当。 “有何不妥?”陆英东把玩着她腰间的玉佩,“你我已经是夫妻,难不成做夫君的要眼看着娘子挨冻,无动于衷?” 云翘:“……” 好罢,左右车夫也不知晓他们的身份,索性洒脱些,怎么舒服怎么来。 不得不说,陆英东作为暖炉比那些汤婆子好使多了,他身上暖烘烘的不说,还有一股子说不出的好闻,清淡的香气,像是特地熏了什么香。 心中闪过一抹疑问,云翘当即便问了出来:“你身上怎么闻着香香的?” 陆英东搅粥的动作微顿,有些不甚自在地咳了一声,“是这块冷玉。” 他从颈上解下一块通体碧绿的玉来,递到云翘手中,“前阵子在曲洲,无意间看到有人在卖玉,说是带在身上,可以散发冷香,我便买了一块。” “无缘无故的,怎么想起来买这个?” 以云翘对陆英东的了解,他向来是不拘小节,又整日里在军营滚爬,衣裳尚且都做不到每日换洗,何时变得会在意起这些细微之处? 陆英东望着她,神情有几分古怪,“因那人瞧着极为斯文贵气,一走动便有香味浮动,我又怎能输给他?” 云翘有些懵,“谁?” “京城里的那位。” 云翘眨了眨眼,杏眸满是促狭笑意,“哦——” 手指点了点他的下巴,她忍不住笑,“原来是有人乱吃飞醋。” “让我细细闻闻。”她贴近他的胸口,嗅了嗅,狡黠地弯起唇角,“比起那人——” “如何?” 询问的语气略显急促。 云翘哈哈大笑,故意拖着不说,被陆英东握住腰肢呵痒,她忍受不过,眼泪都出来了,忙求饶道:“是你更香,哥哥、好哥哥……” 她原是情急之下胡乱叫的,却没想到会触动陆英东某根心弦。 当目光触到他异常灼热的视线时,云翘心口突突跳了两下,涌起不好的预感,“我、我不冷了,放我下来吧。” 陆英东却似没听见,盛了碗粥放在一旁晾凉,径直抱着她去了佛像后。 “你做什么?” 云翘小小声问,一道闪电划过,照出他线条明晰的侧脸。 “拜神。” “……” 泥塑的神像破败不堪,已看不出本来面目,在风雨飘摇的雨夜,拈花而立,微抿着唇。 雨声淅淅沥沥,角落里,车夫鼾声如雷。 而在神像后,则有轻微的声响传来—— “你别……” 回应她的是阵阵急促的喘息。 雨下一整夜。 半夜时分,车夫起来小解,见火堆前空无一人,便以为那对夫妇嫌破庙不干净,去了马车上歇息,也未多心。 翌日清晨,车夫起来喂了马,准备赶路,却在看到那位英俊小爷的脸时愣了一下,好端端的,怎么多了个巴掌印? 他小心翼翼地瞥了眼车帘,想必是不知哪里得罪了那位小娘子,吃了个嘴巴子。 主家的事他自然无从过问,只需驾好车,尽快抵达京城,旁的他只装聋作哑便是。 车内,陆英东低声下气说了一车的软话,云翘才抬起眼正看他。 “你以后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陆英东举手起誓:“你放心,我再也不在庙里胡来。” 云翘嗔怒:“意思是还要在别的地方胡闹?” 陆英东俯身亲她,低声道:“只要不被人瞧见,翘翘不也是喜欢的么?” “谁喜欢了?”云翘面颊绯红,啐道,“都是你哄着我,我才……”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陆英东迭声道,“都是我□□熏心,坏了小姐的清白……” 云翘没忍住笑了,“你混说些什么!” 见她展露笑颜,陆英东放下心来,拉她坐在膝盖上,在她耳边轻笑道:“娘子又何必害羞,不过是你我之间的情趣罢了,我还能让别人窥见你不成?” “话虽如此,终究还是有些不自在。” 陆英东哄道:“之所以会觉得不自在,只因为太过生疏,我与你多练习练习,自然而然便好了。” 云翘星眸流转,睨了他一眼,“你真会颠倒黑白,明明是你更……”她咬了咬唇,“反倒说是为我。” 陆英东低笑着吻她耳垂,“翘翘又在扯谎。” “我扯什么谎了?” “你若是不舒服,又怎会……”薄唇在她耳边轻声低语,听得云翘霎时间红了脸,挣扎着要下来,被陆英东笑着按住,“羞什么?” 说着,他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卷书,摊开在云翘面前:“瞧,书上的美人儿也同你一样呢。” 云翘红着脸瞟了眼那书,心猛地一跳,见上面画的美人面颊绯红,眼眸迷离…… 陆英东舔了舔她的唇角,“看来之前那些不中用的东西,并没有让翘翘体会到这一点。” 云翘愣了一会儿,旋明白他所说的不中用的东西是什么,她脸上又是一热,辩解道:“那些东西,我、我只是不太方便用罢了……” “嗯。”陆英东亲了亲她的脸,“确实都不如我好用。” 云翘:“……” 头一回见有人拿自己跟那冷冰冰的劳什子做比较。 “得空了,我帮你使使它们,瞧瞧效果有何不同。” 云翘耳根滚烫,忙出声拒绝:“那倒不必。” 单只是想到那副场景,她都要尴尬窘迫到头皮发麻了。 “跟我还客气什么?”陆英东嗓音含笑,“身为夫君,自然要想着法儿的服侍娘子快活。” “……” 这人似乎,体贴太过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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