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黎越驰互通心意这件事,肖潇在来剑宗之前绝对没有想过。 黎越驰送她回宗门的时候,整个人还如同踩在云朵上一样,一脚重一脚轻。 一个没注意,脚下的石街有块缺口处,她正巧踩在那处,身子一歪就要正面朝下。 她心里一惊,暗道不会毁容吧,身边的黎越驰长臂稳稳接住她,使她全部重心落在黎越驰身上,免了这一跤。 “在想什么呢?” 方才肖潇虽没有当面接受他的陈情,却也没有拒绝,一字一句分明也对他有心意。 如此在黎越驰心中便是默认了他们的关系,比先前更亲密几分。 这半路他克制着自己的心情,却在说出这句话时,看到肖潇的侧脸,不要钱似的扬起嘴角,还抬起手轻触了下肖潇的头顶。 放在以往,肖潇一定要打开他的手,这次不知怎么了,竟不觉得有什么,“我好像忘了什么事......” 才说到这,她忽然想起去剑宗的目的,“周闻安!” 明明是去找周闻安算账的,结果路过黎越驰房间时听到里面的声音,暂时搁置了这件事。 后来黎越驰突如其来的表白更是让她把这件事抛之脑后。 说起这个她转身要回去剑宗,还没迈出半步就被黎越驰抓住手腕拦住。 “别去了,巳时我从窗子看到他带了个包袱离开。” “他没说去了哪?”好不容易等到了人,却又给他跑了,肖潇抓住一切可能打听周闻安行踪。 见她咬牙切齿的模样,黎越驰轻轻笑了下,再一抬眼,对上肖潇不爽的眼神,才意识到笑得不太合时宜。 他收敛了笑,虚虚攥拳抵在嘴前清了清嗓,正色回答:“他没说,我也没问,不过看样子他这段时日在山下过得不错,人胖了不止一圈。” 肖潇尽力去构思周闻安胖了之后是个什么样,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索性不去想。 就他回来又匆匆离开这件事,应该不是打算回来长住,也不存在有人给他通风报信的情况。 “他回来做什么?” 还未等黎越驰摇头,一阵吵闹声从他们身后传来。 肖潇回身望去,一眼便看出中间那人的身形是二师兄,身边几人不好确定,几人脸凑到一块看着二师兄手中的一本书。 尽管看不清那本书封面内容,肖潇却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示意黎越驰别畜牲,那聚精会神看书的几人也当真没有抬头,更没有发现他们站在前方已久。 直到离近了,眼熟的书封面映入眼帘,周闻安的话本都是采用同样的封面,只是这本不同之处在于,封面上有个巨大的“叁”字。 这下肖潇算是明白周闻安冒险回来的原因。 她看着书封面的“叁”字不住地头疼,里面指不定有什么惊世骇俗的内容。 黎越驰见她一直盯着那话本看,以为她也想看,“你喜欢?” 他突然出声,二师兄等人被吓了一跳,好悬才稳住没有顺着石阶摔下去。 二师兄注意到黎越驰的眼神,在肖潇和手中的书上来回徘徊好几次,终于摸索出黎越驰这句“你喜欢?”的意思。 他条件反射将书朝怀里一搂,动作做完才发觉自己干了什么蠢事。 肖潇对他的蠢样子早已经见怪不怪,没有理会他,“不喜欢,非常不喜欢,我不想看见这本书。” 黎越驰眼神一扫,正巧看到正对他那页的章节标题,努力憋了憋才没笑出声。 对面包括二师兄在内的几人表情实在精彩,对比之下黎越驰僵硬的表情实在没有竞争力,肖潇压根没注意他在憋笑,只想着眼不见心不烦。 转身时,眼角扫二师兄手中那本书,抬脚走向二师兄。 二师兄不知道她跟周闻安的交易,只知道小师妹讨厌极了这本书,生怕她会把这本唯一的手稿撕掉,见人过来,手脚麻利地藏到了身后。 “小师妹,咱们有话好商量。” 肖潇将他动作收尽眼里,不理他,更没回头,对身后人道:“黎越驰,你帮我把书抢过来。” 黎越驰自然对他予求予给,她话音一落就上前,动作干脆利落把书抢到手递给肖潇。 眼睁睁看着书被抢走的二师兄目瞪口呆,这是他琢磨出几分不对劲,看向两人的眼神发生了些变化。 肖潇没有如他所想毁掉这本书,而是在拿到手之后翻到封面,屏息聚焦内力于指尖,在书封面的下方显眼处,题了几个小字“本文纯属虚构”。 写完这几个字,她抬手一扔,二师兄睁大了眼睛,踉跄两步把书接住,还差点摔一跟头。 看着书封面上多出的几个字,他百思不得其解。 “复刻的时候连同封面上这几个字一起,不用问周闻安,他没有说不的资格。”肖潇留下一句话,与黎越驰一起留给他个背影。 二师兄对着二人的背影看了半天,扭头看向身边的同伴,“他们两个......” 同伴也愣怔半天,听见他的话点点头,一脸高深地摸了摸下巴,接下他未说完的话,“绝对有问题。” 后来二师兄跑道肖潇的小院好几次,都旁敲侧击想知道肖潇跟黎越驰到底是怎么回事。 肖潇给出的回答永远是:“就那样吧。”,然后不耐烦地把他赶出去。 二师兄别的没有耐心,八卦的事耐心极足,得不到答案就每天来过问一遍。 对他此番举动,肖潇也很无奈。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说对黎越驰完全没有一点心动,那必然是说谎,可她没有勇气去接受他。 至少也要等她完全确定原剧情的走向不会发生,她才会心安理得接受这份感情。 在她还未想明白这件事,大师兄和文竹那边的婚事已经定下。 各大长老对这两人都很放心,婚事便早早定下来了。 很快到了婚礼这一日,文竹身穿嫁衣,自己给自己梳着头发,肖潇坐在一边,时不时给她递个发簪或凤冠之类的。 看着一身红装的文竹,她忍不住想起在幻境中,自己也曾穿过这样的红衣。 “肖潇你有心事。”文竹直接用肯定的语气。 原本宗门给文竹安排了很多女修帮她梳妆打扮,可文竹强硬拒绝了,直言只要肖潇一个。 她没有说理由,但肖潇大概能猜到,可能是大师兄将这些事对她说了。 文竹是个爱管闲事的性子,这句话也算是起个头。 肖潇把手边另一个簪子递给她,微微歪过身子,肩膀靠在身侧的柜子上,头也轻轻倚靠在上面。 “我也不知这算不算心事。” 文竹将簪子插进发丝中,转过身正面朝向她,一身温婉大气,“你说说看,也许我能帮你开解呢。” 肖潇看了她一眼,没有抱希望她能开解自己。 感情的事是世界上最难解的题,有人谈了许多次也没谈明白,更别说一个只谈一次就遇到了对的人这种人。 可面对文竹担忧的眼神,肖潇不想让她带着心事跟大师兄完婚。 “我有个朋友,她遇到了一个她喜欢,对方也喜欢她的人。” 惯用的“我有一个朋友”套路,文竹听出来了,却没有戳穿,示意她继续说。 肖潇纠结了一下,好不容易才将嘴唇从牙齿的啃咬中放出来,“但是她们两个迟迟没有确定关系,因为她担心那个人会将她所在的整个宗门全部屠尽。” 文竹愣了愣,反应过来后抿起张开的嘴巴,“你......你朋友为什么觉得对方会做这样的事?” 考虑到时代局限性,肖潇没有把穿越的事说出来,编造了一个“话本”。 “她看过一个话本,剧情与她所经历的现实完全吻合......” 她简单举了几次重要节点的例子,语气中满含宿命的无奈。 听到有这样的“话本”,文竹觉得很新奇,“所以你觉得他最后会像话本里一样?” 肖潇重重点点头,没有出声。 “万一他没有那么做呢?”文竹问。 肖潇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但她不敢赌,“可万一他的确像话本里那样做了呢?” 文竹轻轻拉起她的手,语重心长道:“就像你说的一样,如果他真的屠了整个符箓宗,那么苏叶也必然会殒命,难道我要因为这样克制我对他的感情吗?” 不等肖潇想清楚,她继续:“不,我不会,我会更珍惜跟他在一起的时间。” “这不一样。”肖潇打断她。 “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文竹笑起来,“在那一日到来之前,你们还是有时间的,真等到那一日来临,你们就是真的错过了。” 肖潇没法接受她这一套说辞,“跟他在一起我会觉得对不起宗门上下所有人。” 文竹让她消化了一下,才缓声说道:“如果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那么每个人不过是牵线木偶,要怪只能怪安排这一切的人,而非你所喜欢的人。” 最后一句话在肖潇脑海里重复了好几遍。 她抬起眼皮,张张嘴,忽然意识到什么,声音不自觉地稍微提高,“不是我,是我朋友。” 文竹不给面子地大笑起来,听她多此一举地重复着解释。 这时有看门弟子焦急地闯进来,连门都没有敲,满脸惊慌失措,“文师姐不好了,苏叶师兄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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