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回到昨天夜里。 “嘿BOSS，你猜我刚刚遇到了什么？”卡莉雅从窗户翻进黑鸦帮首领，弗里德里希的办公室，兴奋地说道。 “优雅，我的女士，”弗里德里希手肘撑在桌面上，十指相对，看着她说道，“我要的东西呢？” “在这儿，”卡莉雅从背后抽出一管紫红色的荧光液体，抛给他，“就这东西让我被两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追了大半个街区，科萨帮的秘密武器？就是他们？” 弗里德里希端详着手里的试管，轻轻点头：“实力怎么样？好对付吗？” 卡莉雅摊手：“普通情况下还好，‘狂化’之后有点麻烦。力量、速度提高了好几倍，痛觉几乎没有，愈合速度极快，子弹甚至打不穿他们的皮肤。但是要害也很明显，他们身上有好几处能量节点，给我点时间干掉他们不成问题。” “说到这个！BOSS！”卡莉雅一拍桌子，双眼发亮，“你知道我昨天碰到了什么吗！” “什么让你这么激动？” “一个小姑娘！打扮得像是个离家出走的大小姐，就在刚刚，”卡莉雅比了个枪的手势，“一枪！两个！砰的一下，那两个家伙直接灰灰，连点渣子都没剩下。” “哦？”弗里德里希有了兴趣，“仔细说说？” 卡莉雅大致解释了莉莉娅的情况，感慨道：“现在的小姑娘好可怕啊，要不是我反应快，说不定BOSS你就看不到我了。” 弗里德里希默默点头，说：“你觉得有可能把她拉到我们这边来吗？” “呃……未必吧，BOSS，”卡莉雅挠头，“她做什么不好，要跟我们混在一起？” “没有机会可以创造机会，”弗里德里希似笑非笑，“一个实力强大，看上去刚刚来到下城区的，漂亮的小姑娘，惹出麻烦的概率有多大？” “大概是百分之百？” “所以不需要我们做什么，因势利导，只要她还在下城区活动，那么总有机会。”他轻松地说道，“这事你去办，保持关注，了解她的一举一动，然后找个合适的机会带她来见我，我来说服她。” “了解。” “下去吧，今晚辛苦了。”弗里德里希颔首道。 卡莉雅走后，他转动着手中的试管，思索着。 “多事之秋啊……” 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内，他轻声叹道。 ———— “两天了！你知道这两天我怎么过的吗，德里！”莉莉娅废弃店铺的窗沿上，恨恨地咬了一口三明治，“我们的创业大计难道就只是这些吗！” “别抱怨了，我的大小姐，”德里把昏倒一地的混混们捆成一团，“正经工作你不干，上城区你不去，黑吃黑风险太大，又想来钱快又想风险小，抢普通人你不乐意，我们除了打劫小混混还能干什么？” “这跟我想的可一点都不一样。”莉莉娅三口两口把三明治塞进嘴里，跳到一个小混混身上，后者闷哼一声，随即又被她踹晕了过去，“难道就没点别的事情能做吗？” 德里无奈：“好点的工作是我能找到的吗？我要是能找到还会混的这么惨？知足吧，大小姐，积少成多，我们这两天收入快过万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自从前两天他们的“光辉同盟”成立之后，莉莉娅和德里就踏上了这条光荣的、安全的、充满荣耀的街道治安维护工作。靠着德里的熟门熟路和莉莉娅的超凡感知，俩人把周围好欺负的小角色们拜访了一个遍。 从早上忙到晚上，别说德里这个普通人，就连莉莉娅这个超凡者都有点顶不住。体力上的问题是一，精神上疲倦才是重点。最开始还觉得有趣，当这份工作重复个几十上百次之后，剩下的只有无尽的烦躁。 事多钱少，投入和回报简直不成正比。 当然，这只是莉莉娅的想法。 德里其实对此挺满意的。 累？累就累了，重点是安全啊！有着莉莉娅这么个超凡者当靠山，他完全不在怕的。小混混里能有什么狠角色？大小姐一枪下去，再狠的角色也得躺下。他还是头一次知道枪还能这么用，什么冰冻催眠麻醉，各种神奇的子弹轮番上阵，老实说，他都有点对黑吃黑这件事动心了。 “这几条街的混子们差不多就这些了，”德里收拾完手尾，拿出自己的三明治咬了一口，问道，“我们要不要休息一段？就是你说的那个，可持续性竭泽而渔？” “就不能换个地方？”莉莉娅看着他。 他耸肩道：“换个地方我可没那么熟。”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你这都快把草啃秃噜了，”莉莉娅感慨道，“创业艰难啊。” “我倒是觉得挺顺利，晚上我们找地方好好吃一顿？当作收工的庆祝？” “OK，你带路。” 两人走后没多久，卡莉雅从旁边出现，看着倒了一地的混混，颇为无语。 “现在的小姑娘路子这么野的……” 她突然对莉莉娅将来成为同事这件事情充满了信心。 另一边，在德里三楼的公寓中，莉莉娅在沙发上懒散的度过了一个下午。 原本脏兮兮的小屋在莉莉娅入住后，德里被迫里里外外把它清了个干净。收拾出来的垃圾连他自己都震惊不已，他甚至还在各种犄角疙瘩里面找到不少零零散散的硬币和钞票。 拿着从亚伦那里抢到的以及卖身钱，莉莉娅指挥德里把整个屋子的装潢都改了一遍。遍布污渍的墙壁贴上了壁纸，地板清理干净重新打蜡，舒适的新沙发，经过修整的门窗，就连年久失修的供暖管道也被莉莉娅用能力重新改装了一遍。 不改不行，这破烂的公寓的管道不知道坏了多少年，除非把整个楼的蒸汽管道重新修缮一遍，供暖？想都别想。 她还是自己动手把屋子里的装置改装一下吧，至少她自己的手艺可比这些老旧的黄铜机械靠谱得多。 “你每天看这些东西干什么？” 德里推门从他原本是杂物间的屋子里走出来，至于主卧，那天晚上就已经被莉莉娅给抢走了。 “收集信息，分析情报，顺便找点有意思的东西。” 莉莉娅放下报纸，抬头看着他：“你怎么收拾的比我还慢？吃个饭你还要化个妆吗？” “在这点上我很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上城区的那群上流人士，”德里无语地说，“你从上面找到什么了吗，大小姐？” 莉莉娅从沙发上起身：“信息太少，不好说。走吧，吃饭去，希望你推荐的餐厅味道不错。我真是受够这里的食物了。” “在这点上我又相信你是大小姐了，”他耸耸肩，“至少对我来说，味道不错。” “那我多少期待一下？” “请吧请吧。”德里拉开大门，比了个手势。 …… 餐厅本身没有什么好说道的。 德里带她去的这家店是港口区比较有名的几家店铺之一，一顿饭的价钱足以吃掉普通人一家几口一个月的薪资。高消费带来的是食物味道的提升，抛开服务和装潢带来的附加价值不说，莉莉娅这顿饭吃得还是非常满足的。 “我感觉我自己重新活了一次。”放下餐具，她感叹地说道。 “你冷静点，我们的收入可没办法天天吃这个。”德里生怕她一个激动就把钱全部砸到这种地方，那样的话，最多三天，他们就真的要考虑去黑吃黑了。 “我们订个小目标吧，”莉莉娅优雅的擦拭着嘴角，“比如把每天用餐的地点换到这里。” “……那恐怕我们要把业务范围扩大到整个街区才有可能。” 要不下次抢完干脆把人卖到工厂里吧。德里突然有了重操旧业的打算。 “不一定哦，德里先生，”莉莉娅示意他看旁边的一名老者，“你觉得他有钱吗？” 德里皱眉，偷偷打量着那人，“当然，他手上的那枚红宝石戒指大概就要十万以上。你想对他下手？我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他最近遇到点问题，”莉莉娅支起下巴，轻轻敲击着桌面，“还是个他大概率解决不了的问题。” “你想让他雇佣你？”他若有所悟。 “他出钱，我办事，不好吗？”莉莉娅笑容灿烂，“恰巧，我对‘那个’问题非常感兴趣。” “你要跟吗，德里？”莉莉娅问道，“可能会比较危险。” “属于你们超凡者的问题？” “是的。” 德里沉默起来，良久，他苦笑一声，说道：“我有的选吗？” “下城区死的最快的，就是那些没有价值的人，”德里注视着莉莉娅，“反正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我只希望下次死的时候，能死的有价值一点。” “亲爱的德里先生，你比你想象的更有价值，”莉莉娅双手交叉放在唇前，“不是所有人都能在那种情况下活过来的，而且你们这里的人是真的什么都敢吃啊……” 德里脸色一僵：“等等，这话你已经说了第二遍了对吧！是这样的吧？！所以我们这里的人究竟吃了些啥啊！” “冷静，德里先生，你是个优秀的观察样本。” “所以这才是我真正的价值所在吧……”德里虚着眼躺倒在椅子上，“我真的能好好活着吗……” “放心，我不会让你随便死的。” “那我真是谢谢你啊，大小姐，”他整个人都开始放空了，“我们还是聊聊那个老家伙的事情吧，我现在一点都不想知道我究竟吃过什么东西了。” 吃过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重要吗？比起他还活着这一件事，完全不重要。与其瞻前顾后，不如干脆一条道走到黑。 先不提他肚子里还有莉莉娅的炼金炸弹，对于超凡者的世界，他始终是有着好奇乃至向往的。 谁还没有个超凡者的梦呢？ 可惜，那终究是少数人的专利。 如今有机会一窥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久违的，德里感到一阵激动。 只要作不死，就往死里作！ 下城区的人还怕死吗？比起死，他更怕的是这一潭死水一样的生活。就算过去了十年二十年，对他来说难道会有什么改变吗？早晚有一天他还是会无声无息地死在某个未知的小巷。像条无人在意的流浪狗一样。 如果有机会，谁不想活的像个人呢。 快速在内心完成了自我说服，德里正襟危坐：“我们要怎么做？” 莉莉娅怪异地看着他：“说真的，我要赞叹你积极的精神，你是怎么做到前后变化这么大的？” “那不重要。”德里气势磅礴的一挥手，“我已经准备开启新的生活了，说说你的计划吧，大小姐。要我怎么配合你？” “呃……”莉莉娅眨眨眼睛，“我们先去整点装备？” “那就先去整点装备！” 凎，他精神好像不正常了。 莉莉娅一脸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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