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也拦不住十六州之比决出最终胜负的消息很快传遍全城。 特别是早前被淘汰的学子们本就有翘首以待的， 结果一出立刻呼朋唤友，有睡着的都被没睡的谈论声惊醒。 最高兴的莫过于那三支优胜队伍里早就被淘汰的学子，他们加上了团队分。 热热闹闹的场景到最后六支队伍和余下零星学子们出现，才达到了高潮。 道喜声、敬佩声声声不息。 好在席文栋不是什么关键人物，并没有多少人追着问。他拉上裴姝从热闹的人群中脱身，疾走带来的风吹起衣角翩翩。身旁的纷纷扰扰在近处又在远方，逆着人流，他的心上人与他咫尺之间，双手紧握。 少年得意需尽欢。 跑出了人群，跑到酒楼二楼，席文栋才放开了裴姝的手。她的手柔软无骨，他都不敢牵的太紧。 放开了手后，席文栋和裴姝面对面站着， “你怎么拉着我跑了。” “我看见你皱眉了。” 两人异口同声，又都笑了起来。 席文栋回到房间时，阿壮和小高已经为他备好了洗漱和糕点等一系列的准备， “少爷累坏了吧？先垫垫肚子洗个澡，明日再上些好菜！” “明日哪还用得着我们备，少爷必然高中，被陛下留在宫中用餐。” “也不知这皇宫里的菜是不是黄金做的。” 在阿壮和小高你来我往的插科打诨下，席文栋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终于感觉活过来了。 * 次日，还是那一批学子，重新站在了南苑的土地上。 大部分人的心境却与前几日全然不同了。 埠昌郡队伍里，席文栋的身边莫名其妙收获了拼命贴贴的胡永。在他看来，就算他们在芙蓉殿里一起待了两日，可关系也没熟到哪里去呀！ “席兄，也不知我能得几名，我算算我一共做了多少把……” “席兄，你制造的武器那么多，我们队又赢到最后，你这回名次定然是数一数二的！” “借你吉言了。”席文栋握拳客气道。眼瞧着蒋鸿祯身边围着的人比上次少了几个，再看看别的队伍里。看来一场比试，每支队里格局改变的不在少数。 十六州学子到后不久，天子及一行官员也都开始入场。 马上就到了揭晓成绩的时候，这让众学子们不免激动。 燕安平稳当的坐在最上座，挥手让侍官将名次表传下去宣读。 别看给的漫不经心，燕安平一收到比试结束的消息后，马上就宣召臣子们陪朕一起，商定夺魁名单。 为定夺名次，底下这群如今看起来高深莫测的臣子们也是吵了许久。 名次表在手，主监考官依次报学子名次，其余监考官传声下去。 文科第一裴致远武科第一晁鸿云，都是席文栋认识的人，这让他感到莫名骄傲和高兴。 终于轮到揭晓工科的成绩。蒋鸿祯排到了二十名开外，胡永则是第十名。 胡永倒是对这个名称很满足，高兴的说：“还成还成。” 只是蒋鸿祯听到这个名次后，第一是不信，再见胡永的名词都比他高，更是生气道：“我怎么可能是这个排名？！一定是搞错了！” 唱名次的监考官并没有理睬蒋鸿祯，依然在唱名。 蒋鸿祯此时双眼通红，瞪着监考官，眼睛都要瞪凸出来，原本六七分的相貌也只有四五分。像是一只被围在笼子里的困兽，自尊心岌岌可危即将全面崩盘。 这很像犯了狂躁症易激怒的样子。席文栋皱了皱眉，暗自警醒要注意好蒋鸿祯的动态。 作为最后优胜的三支队伍，他们排在所有比赛队伍最前面，也离天子和一众官员距离最近。 燕安平高坐在上，突然遥遥一指底下，“那处发生何事啦？都唤他们上来。” 侍官闻言，马上去办。 蒋丞相瞧见陛下所指之处正是鸿祯这小子，眼皮就狠狠地跳了几下。 很快，蒋鸿祯、席文栋、监考官都被带到了天子面前。 席文栋方才还果断及时的拦住找监考官麻烦的蒋鸿祯，现在他的情绪也变得有些激动。 终于！终于能面对面见到天子啦！ 至于面见天子的风险，都被他短暂的抛在了脑后。反正做错事的又不是他。 燕安平这个人物在小说里是很复杂的存在，他给予了裴致远充分的信任，又将裴致远当一把利刃刺向所有违背他的人。 他有点政治智慧，有时候又很短视，特别到了后期，仿佛得了亡国BUFF精神病，带着这个国家一步步走向灭亡。 席文栋站在天子面前，上去后也不敢多做什么别的动作，只是跟着身旁两人，他们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脑补过度，他觉得这儿的空气都凝固得很，让人不自觉放轻了呼吸。 “何事？” 席文栋只听面前一道醇厚的嗓音。 监考官平铺直叙的将方才发生的事一应说出，现场陷入了比之前更凝固的氛围里。 席文栋咽了下口水，开始怀疑自己为何也要被带上去。毕竟他只是见义勇为来着。 “扑通”蒋鸿祯干脆利落的跪了下去。 燕安平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一幕，蒋相的孙子啊……他看向了蒋丞相，蒋丞相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起来为他那不争气的孙子操碎了心。 “蒋相，遥想当年，女帝在时，你在朝堂上就已经有好一番作为。”燕安平感慨道，“你这孙子看来远不及你啊！” “我之作为，皆是女帝待下宽厚，我自当感念，拳拳以报金国。”蒋丞相无奈感慨道，低下了头，彷佛垂垂老矣，即将卸任，“小孙愚钝，总是小儿心态，凡事斤斤计较。如今这场闹得倒是惹得陛下看了笑话。” 旁边的官员都眼对鼻，沉声静气，生怕打扰了陛下和蒋相的“谈心”。 “不如来看看评分由来。”燕安平说，等到蒋鸿祯的资料送到，翻看了两下，叹了口气，“看来这评分不假…” 蒋鸿祯低着头，牙齿咬在嘴唇上，指甲掐进手掌心，克制住自己的不甘。 蒋丞相走到蒋鸿祯跟前，见他一脸不服，上前就是一脚，“考的差就考的差，怎么没人跟你似的不服气？” 这一脚将蒋鸿祯踹倒在地，席文栋忙撤退到一旁，免得砸在他的脚上。 这一退也将燕安平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你叫什么名字？”燕安平见旁边这个小郎君面目可亲，想到他在这也站了好一会，温和问道。 “在下埠昌郡学子席文栋。” “哦？”燕安平听到这熟悉的名字，倒是真的笑了，“你就是那工科第一？” 成绩还没报到他那，席文栋还不知道自己又拿了第一。 “我是工科第一？！”虽然不清楚究竟是如何评分的，但这不妨碍他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燕安平看着激动的席文栋，想到埠昌席家献上来的方子，摩挲指腹，对着他像是个亲切的大家长，“对，此次工科第一是你。”然后看向监考官，“可以接下去报了。” 监考官领命离开。 燕安平招手让席文栋近前来，夸赞了他几乎无废品的制作，底下官员也大都附和道。 燕安平好像没有在意夸一贬一的效果，又或者说，他不在乎。 “郑工提到过你，你这小子，连郑工都敢拒绝。”话语间尽释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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