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昼想要通过大发脾气来阻止天欢纳侍君,符玉听后却摇了摇头:“这样只会让上清仙境参您善妒的神君更多,您不该自己出面或者逼圣女出面去解决此事,毕竟主张纳侍君的人是圣女之父天昊神君,所以最好的办法是从那三个男人身上下手。” “您可以去探查那三人的家世背景和过往事迹,如果有污点最好,没有就捏造几个,然后派人大肆传播,这样一来他们的名声受损,就不配入圣女的后宫,而天昊也会因为识人不清而丧失些许颜面,短期内不敢再做这种事。” 符玉沉思了一会,立即就给冥昼出了一计。 冥昼听后十分震惊,感慨若是符玉为男儿身,说不定这凤君之位真要换人坐了。 符玉表面上作惶恐推辞的情状,心中却想着若不是凤凰族没有适龄男子,她还真不会转而辅助冥昼。 天欢继位后重用父族腾蛇族,对凤凰族、龙族和麒麟族三尊族只能说是不排挤,符玉一度以为她会娶一位出自腾蛇族的凤君,没想到却是冥昼这个龙族分支的王子横空出世。 但冥昼的父族在上清根基浅薄,反观凤凰族却出过十二位凤君,直接为圣女的夫婿称谓冠上了凤族之名,所以凤凰族虽然一朝失势,却也仍有翻身的机会——除却父族之外,天欢最信任重用的是她的师尊月神望舒和宙神稷泽,她们的威势甚至能够左右上清局势,而符玉瞄准的就是下一代圣女的师尊之位。 冥昼是她计划中最重要的棋子,所以他必须坐稳凤君之位,否则若是换一个神当上凤君,可能就没有那么好控制,也不会甘心将好处让给凤凰族了。 两人刚商量好对策,门外突然传来仙侍通报‘天欢圣女来了’的声音,符玉毕竟是外女,为避免天欢见她与冥昼独处一室心生不悦,当即跳窗离开了。 天欢难得在午间驾临冥昼居住的广阳殿,他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直到那道携云锦与薄雾而来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他才恍然起身向她行礼。 天欢一路走到宫殿主位坐下,而后温声免了他的礼,冥昼重新直起腰抬眸望向自己的妻主,看到她身上那件云锦织就、薄雾为线的锦雾流线裙时,他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锦雾流线裙可运用天地灵气护体,邪魔不侵,其携带的锦雾绫更能织成各种形状来攻击或束缚敌人,堪称是一件极品法器,它一出世便引得各族垂涎,最终却落在宙神稷泽手中,被他当作生辰礼赠予天欢。 稷泽与天欢是师徒,赠送法器之类的事情本也不足为人道,但这法器偏偏是一件裙裳,而冥昼才被岳父塞男人进妻主后宫一事烦得心火燥起,此时他看谁都像要勾引天欢的野男人。 天欢仿佛没有注意到丈夫异样的情绪,她挑着眉开口道:“我方才下了早朝,与两位师尊回到玉倾宫议事,突然有三名男子来给我请安,他们自称是你和父君寻来伺候我的。” 冥昼想否认,想说他怎会主张给妻主纳侍君,但想到符玉的话,到底是忍住了:“我与妻主成婚数年却不曾诞下后代,实是有愧于你,而岳父心中着急此事,便为你张罗了那几人……” “不必如此,我本就政务繁忙不常往你这里来,哪里有时间再应付。” 天欢听着他略带苦涩的口吻,顿了顿,还是问道:“但见那三男子中有一人容貌与你三分肖似,听说是你的弟弟?” 冥昼心中一紧,那块被抢夺来的玉佩、冥夜憎恨的眼神和血腥的舌头等故意被他遗忘的记忆一瞬间都浮现在他脑海中,他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神色,好一会儿才压抑着声音答道:“是,他是我同父异母的三弟。” 他虽不比符玉足智多谋,但也并不愚笨,知道此时说冥夜的坏话或是诋毁他只会加深天欢对冥夜的印象,于是只言简意骇的介绍了一下。 “他不能说话,似乎是个哑巴。” 然而天欢的下一句话就让冥昼刚提来的心再一次跌到了谷底:“我看到他的断舌,这不是天生的疾病。” 冥夜没有直接指控他是拔舌的真凶,看来这些年父王母后的手段的确够狠,但冥昼仍是后悔当初听了父母不要在婚前闹出人命的话,导致他没有一不做二不休的直接杀了冥夜。 如今后患找上了门,冥昼不相信天欢看到的一切不是冥夜故意展示的,他咬紧牙关,口吻却很平静:“我这三弟是有些才智的,有能力便不甘居于人下,他天赋不高,难免会盯上些旁门左道,这本也没什么,只是与恶妖恶魔为伍,那些东西终究反噬了他。” 冥昼这话说的半真半假,冥夜与妖魔为伍,修炼旁门左道的邪术为真,只不过他变成哑巴与此无关,但若是天欢去查证,一旦查到冥夜确与一些残忍的妖魔有联系,她就会恶了冥夜且不再怀疑他。 果然,听了他的话后天欢没有再问下去,但却话锋一转提道:“冥夜身体情况很差,身上还留有许多被殴打的疤痕,他在蛟龙族过的应是不太好,不如让他留在上清天陪伴你,至于蚌族王子和清远真人,我来日便叫人遣走。” “三弟在族中怎会过的不好,他母妃极受我父王的宠爱,连我母后都要避其锋芒,即便他是庶出,但族人一向见风使陀,不敢慢怠于他。” 冥昼害怕天欢发现冥夜才是她的旧相识,自然不肯留下他,但在谎言中又不由得带出几分真正的厌恶。 天欢皮下的叶冰裳听到他的话,心情一时有些微妙,毕竟她也是庶女,吃过被嫡出欺辱、污蔑的苦,因而有些不喜冥昼的态度,但她并不打算为冥夜出头,毕竟像他和澹台烬这样的男人,谁心疼谁就会倒霉。 她仔细盯着生了澹台明朗相貌、却因为少了火烧的疤痕并且拥有父母的重视而显得更加俊朗、意气风发的冥昼,忽而觉得还是澹台明朗那副表面阴沉自我实际自卑的模样更顺眼。 冥昼见妻主沉默的看着自己,以为她已经下了决心要留住冥夜,他虽心中郁结却也不好再出言劝阻,只好默认了此事。 却不想叶冰裳心中在思考的是该如何给冥昼一点教训,搓一搓他的锐气。 * 几日过后,冥昼依照符玉的话,没有催促天欢赶走桑佑和清远真人,而是先遣人去调查他们。 很快,桑佑的父族蚌族在过去百年间总共用下作手段为他们的公主桑酒逼婚过十几位神君、大妖的事迹就被写成信纸呈在广阳殿的桌案上。 信中写着蚌公主桑酒尤爱救助各种遇险的神君,本来她施恩对方报恩可称一件美事,但偏偏其父老蚌王贪心不足,非要逼那些神君娶她,而上清天最是注重出身,怎会甘愿迎一位出身小族的妻子入门,虽说桑酒是蚌族公主,但论家世还不如龙族或麒麟族贵女。 蚌王的死缠烂打成功令上清仙境的神君对蚌族退避三舍,但桑酒的救助事业并不停,她开始寻找各种受伤虚弱的大妖照顾他们,而老蚌王也转变了目标,妖族的确没有上清天那么重礼节,那些大妖中倒有几位愿意纳桑酒为侧室,可侧室向来沾不上夫族的光,蚌王又怎会满意,他又开始各种道德逼迫。 以往那些神君、大妖碍于身份都不好与其纠缠,但最近的被逼婚的那一位大妖脾气极其不好,他并不忍耐蚌族的无耻,差点把蚌族给灭了,所以老蚌王才把儿子桑佑给卖了,乞求上清天出面调解。 “贪心不足蛇吞象,小小蚌族,竟也能惹出一堆烂摊子。” 冥昼看完那几张信纸后鄙夷的嘲笑了一声,心中认定桑佑这人已经废了,不足为惧。 但清远真人却不同,他自从飞升到上清仙境后一直安分修仙,从未做过任何有损道德或天规之事,且他孑然一身无家族拖累,倒是找不出什么污点。 不过冥昼也并不烦恼,毕竟清远真人的出身就是他的原罪,上清仙境向来排斥凡修出身的神君,这已经形成一种风气,只要他捏造一些清远真人的丑闻散播,不怕无人弹劾他。 反倒是他的庶弟冥夜……天欢已经表露出对冥夜的在意,普通的污蔑也许无法打消她的心思,冥昼苦思良久也想不到妥善解决冥夜的办法。 就在这时,一袭红裙恍若被天火环绕的符玉出现在殿内,她神色看着有些不好,冥昼随口问了一句,她只说是族里那位又来打秋风了。 冥昼对凤凰族那位初凰帝姬的‘光荣事迹’也有所耳闻,他心知符玉对初凰很是鄙视嫌弃,便不再多问,而是将蚌族的事告知于她,顺带征求她关于如何对付冥夜的方法。 符玉似乎天生就是作谋士的料,她很快就想出一招毒计:“蚌公主那么喜欢搭救落魄神君然后逼婚,不如设计让冥夜受伤然后为她所救,再让人在蚌王耳边散布’冥昼做了上清天凤君,蛟龙王储之位必定是冥夜来坐‘和’冥昼、冥夜兄弟和睦,冥昼定会帮扶冥夜‘的假消息。” “以老蚌王之贪婪,只要他误以为冥夜是个潜力股,必定要纠缠上他,听闻蚌族很喜欢使些如生米煮成熟饭的下作手段,届时我们只要推波助澜,让蚌公主与冥夜有染一事曝光于众人眼前,那么就算圣女再惦记,她也不可能纳一个不洁的男人。” 广阳殿中冥昼露出了满意的神色,而玉倾宫主殿中用水幕观察着般若浮生中每个人一举一动的叶冰裳脸上却浮现出戏谑的笑容。 冥夜不是希望重复着般若浮生,一次又一次与桑酒结缘吗? 但当他被澹台烬的贪婪、卑劣影响后,当他只是一个得不到权力、唯有依靠攀高枝才能翻身的庶出王子时,他眼中的桑酒会是体贴痴情的真爱,还是阻挡他青云路的绊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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