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风晚明皱眉问道:“连你也这么觉得?” 昌平点头轻笑,“你是没见过他以前那模样,一个孤僻阴冷的怪物,听父皇说连他母妃死时他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可你进宫时我便时常能看到他来偷偷看你。” “他也会渴望爱啊,我还以为他要断绝七情六欲了呢。” 说着,昌平嘴角勾起讽刺的笑。 风晚明敛眸,自己这些年除了解围的那一次外对他便一点印象都没有,可其他人却都看在眼里。 昌平看向她,“好了,不说他的事了。如今外面局势如何?” 风晚明垂头贴近她的耳边,“如今存活下来的只有迟邴一人,他现在得了风家的帮助,我娘想让我从迟水清身上拿到风家兵权,以此为迟邴所用。“ 昌平垂眸思虑几分,“迟邴……” 她嗤笑一声,“他与迟水清不过半斤八两,迟水清靠偷学都能上位,他跟着大哥学了那么久却只学到逃跑之道。” 她看向风晚明,问道:“你如何打算?” “如今我需先保住脸脸,我娘现在不仅想拿到兵权,连风家掌权也暂交于我小叔……此去岜渊或许还有他路可走。” 昌平点头,“好,我暂等你归来。” 风晚明随着阿柯匆匆离去,临别时二人沉默相视一眼,风晚明便转身又走进那漆黑的甬道之中。 待风晚明离开后,阴影中走出一男子,他身着尸影卫打扮,却面目清明,笑着打趣着昌平:“公主如今可有什么计划?” 只见昌平一笑,“我无需计划,她自会选择。” 风晚明匆匆回了宫内,便见晚玉宫宫女已帮她把包袱都打包好了,几个丫鬟朝她行礼:“娘娘,其他物品都已经放马车上了,皇上说明日一早就要出发。“ 风晚明带着几分倦意点头,待今日过后就要踏上去岜渊的路了。 夜里阿柯从御膳房要了一份参鸡汤,汤汁鲜美。 阿柯说她脸色太过虚弱,余下几日里要好好吃饭,这一路会很累,岜渊的边境环境更差,怕她受不住。 一碗参鸡汤下肚竟催生了几分困意,她早早歇下。 她夜里梦到儿时与昌平一起玩闹,演了一出忠臣大戏,梦里的对话她已然忘记,却觉那时生活真是肆意。 翌日一早,天才蒙蒙亮起,风晚明便被叫起,梳妆挽发送至宫门上了马车。 马车里垫了厚重的波斯毯,炭火生的很旺盛,风晚明刚进入车厢便感温暖。 连座椅处都铺了厚厚的棉絮垫子,十分柔软舒服。 她在车内等了良久,才终于等到迟水清上来,才一日不见他面色又苍白了几分。 风晚明颔首点头,“陛下。” 迟水清抬着眼带着几分小心的看着她,却见风晚明一脸淡然,只是靠着窗往窗外看去。 于是他坐下身来,从矮几下掏出新鲜的茶叶与糕点摆在桌上,问道:“可要吃点东西,如今尚早后面行程紧促,停留的时间也会缩短不少。” 如此,风晚明轻轻点头,她伸手拿过一块糕点,虽是软糯却还是几分噎人。 迟水清泡上了茶叶,待滚烫的沸水滚过茶叶不久,他便倒了杯茶,朝风晚明那伸手推去。 风晚明垂眸,不仅诧异几分,如此做派让她真觉得受宠若惊。 如此带着小心翼翼又讨好的行为让他带上了几分可怜兮兮的感觉,风晚明接过茶盏,“谢陛下,陛下用心了。” 风晚明言语间满是疏离,原本她想小小试探迟水清的底线,却不想她也想那些纨绔小子一样,好似越不好得到越疏远的才越上赶着心动。 迟水清听着,眉间微蹙眼底一片忧愁之色,他不曾接触这些,官訇说爱意重在行动,要好好的真诚的对她。 可她看起来似乎并不想要…… 此行的马车约有六辆,除了迟水清风晚明这辆,其余皆是驮货的马车,车队以商队为由浩浩荡荡朝西部行驶。 一路车程十分紧促,临近傍晚在一镇上落脚吃了饭,便连夜赶了夜路继续前行。 整个车队井然有序,傍晚吃饭时风晚明数了数,那安排在后宫中的尸影卫有一半都在这里。 此行安排中,阿柯被留在了宫中,如今看影辽在此,风晚明便知阿柯应是留在宫中管理余下的尸影卫。 此路行驶有六七日,他们终于来到了承天最大的走商地区-峤州。 峤州从商世家众多,风家之前的商路也是途经此地。 一行人入住了一座不起眼的客栈,没了阿柯,车队中也没有女子,自然也就没人再侍奉自己,她领着房牌找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客栈条件普通,即便是最好的上房,看着也就只是普通的厢房罢了。 几个尸影卫抬进一个箱子,那箱子中是她的衣衫,为首的尸影卫还说道:“主上说晚些时候会为大人挑几个女子过来侍奉。” 风晚明轻轻点头,那几人便也退下了。 人走后她便翻开箱子找了两套衣物,下车时迟水清说道在这约莫要待个四五天补充物资。 待她将物品收拾好天色也已昏黄,有人敲响房门,来者说道:“大人,住上叫您过去。” 跟着那尸影卫一路来到客栈后院,风晚明便见几个女子站在院中,她对上迟水清的眼,对方见她来了眉眼弯起,“沅沅,过来。“ 风晚明环视四周,多了两个穿着华衣肥头大耳的男人,听迟水清这么叫自己便知那二人应是外人。 风晚明嘴角带笑的走过去问道:“找我何事?” “挑一个丫鬟在身旁伺候你。”他道。 风晚明抬眼看向那几个姑娘,便听那两个男人搓着手说道:“夫人你放心,我们这的丫头都可会侍奉人了,你就算是有什么不开心呀想发泄一下,她们都能受着,皮糙肉厚着呢。” 风晚明打量着那几个姑娘,个个面黄肌瘦,一看便是营养不良,思来想去还是选了其中一个看着年龄最小的姑娘。 那姑娘比其他姑娘要矮了半个头,一直不安的四处张望着,见风晚明要了自己带着几分诧异的抬头看向她。 那身着锦衣华服的漂亮女人像珠宝一般耀眼。 “小妮子,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谢谢夫人。” 小姑娘连忙跪下磕头,嘴里喊着:“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风晚明笑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奴、奴婢叫春花。” “春花……你先起身吧。”风晚明道。 这场生意结束,那两男子领了钱乐呵呵的赶着其他姑娘走了,风晚明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开口问道:“峤州还有此等买卖?” 迟水清抬眸几分错愕,没想到她竟主动和自己搭话起来,“嗯,这些是被卖进青楼的,年龄或者体态样貌不够格,便专门卖给富贵人家当丫鬟。” 风晚明眸间一沉,此等荒唐生意按说早在十年前应该就被禁止了,可见上面时局动荡起来,下面便也跟着闹荒唐。 风晚明领着春花回了自己的房间,春花尚且年幼还十分拘束,捏着衣角不知如何搭话,只见风晚明坐下沏了一杯茶,抬眸间顾盼生姿。 “夫、夫人可真是好看。”春花磕磕绊绊的说出口,脸颊羞红一片。 闻言风晚明笑了,她轻笑着好似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今年多大了?” “奴婢今年十三了。”他春花怯生生道。 “十三倒也不算小,重活也不用你坐,每日陪我闲聊几句,和楼下的人传好消息就行。”风晚明说道。 春花点头,上前来想为风晚明再续一杯茶水,她听对方说自己要陪她闲聊,便以为对方想要善谈的能说会道之人。 于是乎笨拙的开口,第一句便是问道:“夫人今年多少岁?” 这话刚一出,她便放下茶壶跪下身子,抬手给自己嘴巴一巴掌,“夫人,奴、奴婢刚刚一时口快问了不该问的,请夫人网开一面。” 风晚明被吓了一跳,伸手拽起她来,“只是问了句年龄没什么的,别害怕。” 春花抬眼,她一下子急的脸颊通红,“夫人不生气吗?楼里的沈妈妈说有钱人家的女子最讨厌别人问这个,我上次没管住嘴问了一个大小姐,就被打了……” “没事的,这没那么多规矩。”风晚明拍了拍她,温柔笑道:“我如今已十六了,比你大个三岁。” “我瞧着十六岁的那些夫人好多都生娃娃了,都没夫人这么好看。” “因为我没生娃娃。”风晚明说。 春花啊一声,“那夫人为何这么早就嫁人?我听来我们楼里的那些小姐说,有钱人家的女儿要选很久很久才能嫁人成亲的。” 风晚明思索道:”我啊,我是因为……因为这亲事很早就说好了,所以就早结了。“ 和春花聊天让风晚明有着陪孩子的感觉,十三岁也不小了,可她好像很多事情都不懂不明白,风晚明瞧向春花的眼,那眼清澈却好似没有焦点,如孩童般到处乱瞥。 风晚明这才发现,这丫头应该是有点呆傻,但不似风毅那般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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