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祝威源等人刚逃离不久,在一片混乱之中,没有人注意到祝遥生虚掩着的左手只见弹出了一抹火苗。 火苗是橘红色的,灵性十足。它追着风,不消片刻便跟上了逃离的祝家大部队。 火苗实在是太小又太弱了,在熊挽笠金丹巅峰修为的强势压迫下,一行人对这道几不可闻的灵力波动毫无察觉。 而火苗也趁此机会,攀上了祝威源随风舞动的长发。 火苗遇长发,那就像干柴遇烈火一般一点就着且来势汹汹,还未待祝威源反应过来,内含凤凰本源的熊熊烈火就将祝威源一头弄秒人的黑发燃尽,且又向下蔓延的趋势。 “啊啊啊啊啊啊——”祝威源又疼又惊的惨叫声划破天际,就连远在嘈杂集市的一行人都听见了。 熊挽笠小声嘟囔了一句:“至于吗,我都还没做什么?” 显然她是误解成祝威源是气愤于她的所作所为。 “少爷!少爷!”金老着急忙慌地驱使着体内丰裕的水元素灵力向祝威源泼袭而去。 但这小火苗可不是普通的火焰,凤凰之火几乎站在火属性灵力的食物链最顶端,岂是普通的水元素便能轻易熄灭的? 都说水火相克,水与火孰胜孰败,便端看与二者的本源阶层强度了。 不过金老毕竟在灵力修为上高过祝遥生一个大阶还多,且同行人中也不乏有着水元素灵根之人。一行人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将那星星点点般的小火苗熄灭,当真印证了那句至理名言“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凤凰作为祥瑞之兽,她的火焰可以燃尽心灵的罪恶、烧灼灵魂的污垢。 尽管此时凤凰仅仅是还未孵化而出的一枚蛋,其本源所属的力量仍在。所以祝威源在凤凰真火对于灵魂和□□的双重折磨之下,还未待火苗熄灭,便翻着白眼晕死了过去。 南橡城所在的祝家本宅,大厅之中一伙人焦急地来回踱步。 南域没有如东域丹医门一般显赫的医药世家,情急之下由祝家家主祝领烈亲自前往本地较为出名的二流医药宗门“请”来了当家宗主,为他的四儿子看病。 “杨宗主。”祝领烈年过中年依然保养得体,面上慈和、语气温润,颇有如沐春风之感,“我儿……他还好吗?” 被唤作杨宗主之人虽在年纪上比祝领烈要大上一辈,但无论是身份地位,亦或是实习本身,都远逊色于眼前这位祝家家主。可这位权势显赫的祝家家主,不但不以势压人,反而还平易近人,令本来内心诚惶诚恐的杨宗主面上忐忑也消散了几分。 但是…… 杨宗主无奈地长叹一声,向着祝家主拱手致歉:“实在抱歉,那火焰实在过于霸道,隐隐有烧灼灵魂之能。若不是祝四少爷随从反应及时,别说是一头头发了,可能连性命都有忧。如今祝四少爷虽性命无忧,但……” 祝领烈听闻性命无忧,始终紧攥着双拳松开了几分,面上也更显和缓:“没有性命之忧便好,杨宗主但讲无妨。” 杨宗主眼尖祝领烈面上依旧慈和,便沉着心继续道:“一是祝四少爷被攻击得过于突然,来不及支起灵力护罩防御,他的头皮受到严重的烧伤,尽管可以治疗,但他的毛囊已经产生了不可逆的受损,以后再也不能长出头发了……” 祝领烈面上一滞,但很快便调整好神情:“威源男儿家家,外在之事倒是无妨。” “还有……”杨宗主咬咬牙,闭着眼低头致歉,“祝四少爷的灵力跌倒了金丹二阶!” “什么!”祝领烈面上温和的假面有些许碎裂,但很快又自我愈合完毕,那瞬间的破碎仿佛仅是错觉一般,但眼底的沉痛却清晰可见。 杨宗主见他如此悲伤,便胆战心惊地寻了个托词告退。 无论祝威源结果如何,祝领烈倒还真没有找杨宗主麻烦的想法,便面上客套一番,放人家回去了。 待杨宗主消失在视野之中,祝领烈的面色瞬间黢黑如锅底,他早就听金老说起过事情经过,此时咬牙切齿道:“好一个东域护兽司,好一个中级护兽员啊!是不是早就看我祝家不顺眼,特意寻了托词来找茬的?” 自始至终他都没想过祝遥生除了最后那一点私人恩怨以外,是真真正正地在替无辜的百姓着想,在为他们出头。 在祝领烈的内心之中,凡人便是可以随意践踏的蝼蚁,甚至可以说,在他们眼里,凡人还不如神兽有利用价值。 有着这样心思的他们,祝家一家上下都觉得那所谓的东域护兽司一定是寻仇来了,便上上下下清扫着内乱,想查看是不是家族里有无知小辈得罪过人家。 还有那可以吞噬修为的霸道火焰到底是何物?东域人什么时候掌握了这般能力? 就在祝领烈胡思乱想时,他脑海里骤然闪过一个念头,是不是那事被发现了? 不、不可能! 祝领烈瞬间便否定了这个想法。他比谁都清楚,若是那事情当真暴露,可就不会是如今这般的小打小闹了。 祝领烈咬咬牙,内心惊慌不定。 不行,还是得去找老祖宗聊聊。 那边祝威源的院子,在晕倒了近两个时辰之后,祝威源才幽幽转醒。 初一醒来便听闻噩耗,一时间内心的悲痛甚至超过了头顶如针扎般密密麻麻的刺痛。 或许对旁的男人来说,光头便光头,或许有些人还会主动剃光,自称其为男人的勋章。但对祝威源而言,他可是自诩为南域翩翩公子、万千少女内心梦中情人的骚包啊! 这种打击对他而言,也就略小于掉了一小阶的灵力。 毕竟曾经到过那个阶层,他只要肯苦修,再回去也不难,但头皮的创伤却是一辈子的事啊! 而且以丹医门与东域护兽司的交好程度,他甚至没办法去东域寻医! 祝威源难以忍耐的头疼令他无时无刻不为自己的飘逸长发而悲伤,他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招招手唤来小厮,说出了祝遥生与熊挽笠的形貌特征。 “派爷爷给我的那支小队,去追杀她们!” “少爷……”小厮愁眉苦脸似要劝阻,却被祝威源恶狠狠地一瞪,瞪回了他满腔劝诫之心。 “是!” 那头,祝遥生早已料到以祝家欺软怕硬的性子,绝不会为此得罪东域护兽司,但她更是预料到以祝威源的性子,绝不会轻易放过她和熊挽笠。 熊挽笠还好说,她既是中级护兽员,又是如此年轻的金丹巅峰强者,还戴着紫藤面具,祝威源想找茬也难。 但她不一样,她是最初就暴露在祝威源的视线之下,面容恐怕早被记住,而且自己也曾施展过凤凰真火,祝威源就算再傻也能意识到出手之人正是她。再加上她筑基二阶的修为,简直是最完美的报复对象。 不过祝遥生依然不慌不忙地加入了许兼月领头的救助行动,和小伙伴们一起给在慌乱间受伤的平民百姓包扎治疗,有的年纪大、久病缠身的老人家,也被许兼月顺手医治了,看着他们面上的笑容,一行人顿时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天狐始终站在一旁,既不多言也不帮忙,默默地看着几人行动。 但他谪仙般的雪白长发,浅黄色的琉璃眼瞳以及如玉般精致润和的相貌,很快便被接受过治疗、被许兼月要求在一旁稍作休息等她二诊的老头老太发现。 “小伙子、小伙子!”有个始终笑眯眯、面带笑容的社牛老太太替姐姐妹妹们站出来,朝着天狐招招手,“你过来下呗!” 天狐这种顶级神兽吧,就和家里养的猫一般,上尊老下护小,就可劲儿逮着中间薅。 所以眼看着老太太招手唤他,在祝遥生等人中间频摆臭脸的天狐下意识便几步来到老太太们身边,站姿端正,怎么看怎么乖巧。 “哎哟,你看这小伙子,长得可真俊呐!”社牛老太太越是凑近看天狐越是啧啧赞叹,忍不住夸赞道。 其他老太太姐妹花团们也你一言我一语吹捧着天狐,一时间天狐那白皙的小脸庞都快赶上天边的火烧云了。 凡人家的老太太可不懂什么神兽不神兽的,只知道眼前小伙子虽然不爱说话,但是又俊朗又乖巧,心里头更是喜欢得不行,一时间你争我抢地要天狐给她们当孙女婿。 许兼月路过见状挑了挑眉,便继续去忙了,她是看诊的主力,这里离开她不行。 一直忙活了许久,几人才收工准备离开。 临走之前,祝遥生救过的那个老太太从怀里摸了摸,掏出了一个油纸包。 油纸包皱巴巴的,看上去似乎被老人揣在怀里时间已久,早已没有最初的油亮色泽。 老太太颤颤巍巍地一下又一下,将油纸包翻开,露出里面外壳碎渣早已散碎而下的糕饼,一块一块地分给了在场六人。 老太太温和的招呼声传来:“来吃,甜!” 没有一个人拒绝,就连天狐也弯着腰双手接过,丝毫不嫌弃地将有些变形的馅饼大口咬下。 “奶奶,这真甜!”天狐就像人间最普通的膝下儿郎,笑得眉眼弯弯。 “甜就好、甜就好!”老太太也笑意盎然,显然很是开心。 眼见着要走,天狐下意识地回头,低着头的老太太,手中撑着摊开的油纸,捡着剩下的碎屑往嘴里塞,一脸满足。 天狐心里一疼,他下意识道:“能放给我一点灵力吗?” 由于早上是许兼月负责叫醒服务,遥控器也瞬时递到了许兼月的手上。 许兼月下意识回头看向祝遥生,祝遥生眉眼弯弯,冲她点了点头。 许兼月给天狐放出了筑基左右的灵力。 天狐感受到体内重回的如井水遇见大海一般稀少的灵力,倒也并不嫌弃。 他紧闭着眼,雪白的羽睫轻轻颤动。他高举着双手,漂亮的粉色唇瓣不断地低声呢喃着一些祝遥生等人听不懂的话。 突然,快入夏的南域百花城,飘起了漫天雪花。 有人轻咦着抬手接住,那雪花竟化作一抹暖流,消散在了他体内。 刹那间,今日的俗世烦恼,全都烟消雨散。 如果有人认得便会感到讶异,在人类的居住地,出现了天狐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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