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朋友,他今天临时有事来不了。”楚叶稀递了一张他的名片给她,“他说来的人里有你,我过来看看。单独约个饭?” 深藏不露,不是楚叶稀的风格。楚叶稀会把所有摆在明面上,稍微变换一下招式,让你亲眼目睹自己如何一步步走向溃败。 宋落君捏着名片,扫了一眼,放进手包里,“好啊,待会送走我哥,就去找你。” 她回到座位上,哥哥的那杯奶茶剩了半杯,宋潜受不了太甜腻的东西,喝得有点撑,“阿君啊,下次别点这个了,太甜了。” “久闻宋总酒力尚可,区区一杯奶茶居然喝不下。”楚叶稀笑得文雅,点的拿铁被服务员端上。 宋潜勉强咽下自己能承受的最后一口,摆摆手,“喝不了,牙疼。” “可时见偏爱喝甜的。”宋落君拿走了宋潜的那杯,弃置在一旁,自己咕噜咕噜地喝掉奶茶,“哥,我和爸说了,有事不回去吃了。” “你也放我鸽子!”宋潜气得绕过她,拿回不喝的那杯奶茶,认栽地板着黑脸,一口又一口吞下,幸好奶茶里没额外加小料,不然还能多见到哥哥被噎到的囧囧神情。 楚叶稀见缝插针地介入兄妹对话,“听闻宋总性格说一不二,没想到私下也很开朗。” 精明的商人又悄无声息地为退场铺下措辞,“时候不早了,我们改天再约个时间见面?” 看宋潜应下,她也自然地接上,点头示意。 - 来到了一家意式餐厅。 二人点的餐如留学时相同,她点了一份意面和一份风味披萨,楚叶稀勾选了一份牛排和一只烤鸡。 共享餐单里显示了这么多的分量,她抿嘴舔了下唇,“这么多,吃不完。” 她取消了一些东西,楚叶稀又放入了回去,点了确认,“没事,意面和披萨打包带走,你有一段时间没吃了,知道你馋。” 回国四个月,确实馋了。 刚去欧洲留学的那一阵子,她只吃得下意面和披萨,因为在国内也经常吃,堪堪能接受,后来爸妈给的钱花没了,剩下只有面包作伴,一次两次还好,她啃得多了,都快吃吐了。 结识了楚叶稀之后,他以各种缘由拉她出来吃顿好的,才算勉强维持下去到了生活好转的时候。 小菜先上,宋落君喝了奶茶肚子垫得饱,不着急吃,楚叶稀秉持着绅士风度,也不动筷。 暖光下,每桌的餐品都琳琅满目,各种各样。远处有朋友碰杯庆祝,近处有情侣约会,不同的氛围碰撞,竟在这家餐厅融为一体,不矛盾。 她无意看向了某处,定了三四秒,将视线挪开。 小眼神被对面的男人捉住,无声无息,确定了人。 正餐呈上完毕,宋落君才发觉缺了些喝的。看楚叶稀从咖啡厅提出来的袋子里,拿出打包的拿铁,得了她一句问,“不喝酒吗?” 楚叶稀喝掉了拿铁上的拉花,图案糊成一团,“不喝,明天要早起出差。” “换以前喝了三四杯,第二天还是照常该干嘛干嘛。” 她调侃楚叶稀过了年轻的年纪。 “嘴贫。” 服务员上了一杯牛奶,温温热热的,还多上了一份甜品,说是店的新品,让他们慢用。高脚杯装了两颗鲜嫩的草莓,切成连片,旁有白净的苹果片,其上皆是意式冰淇凌,后有饼干片甘做背景板。 宋落君看着半圆的冰淇淋球慢慢融化,“怎么多了份意式冰淇凌。你点的?” “是久别的赠礼,原汁原味。”楚叶稀把那杯冰淇淋,推到她面前。饼干碎碎掉进冰淇淋球,汇入水流,坠落到杯底。 同样的甜品上到了荆雨疏的桌上,服务员应这一桌的新客推荐餐品,察言观色地推了招牌特色。荆雨疏翻了翻菜单,了无生趣,余光盯着服务员身后隔着两条走廊,斜对面的宋落君。 她面露喜色地吃着意式冰淇凌,挖下甜甜的一勺,捧着脸吃下,热度缓解甜品的冰。对面的男人,他从未见过,他一度生出了心慌之感。 宋落君正和那个男人有说有笑,那男人还把烤鸡撕成能吃的一小块,餐刀轻轻一撇,烧鸡倒入她的餐盘里。她的叉子插进肉里,沾了酱,放入嘴里, 荆雨疏在这里看见宋落君,就觉得不对劲。又看了眼这家意式餐厅,想进去探个究竟,又因为他身旁有客户,费了些花言巧语,把客户说进这家餐厅用餐。 也幸亏这家餐厅在美食排行榜上有名,客户没说什么,全程聊得很顺利,他的多余注意力都放在了她身上。 她吃得慢悠悠的,等到他的应酬结束了,也没吃完。好巧不巧,给他们和宋落君那桌上菜的是同一位服务员,荆雨疏用起了花花公子哥样,勾着服务员说了一些话。 期间,他一直在留意她的反应,她随便瞟了几下,转回头继续与对面的男人说话,二人相谈甚欢。 服务员记性不大好,只说“喝酒”“赠礼”等一些零碎的字样。 荆雨疏暗压一肚子火,跟服务员道了谢。 他顾不上整理着装,领带上的夹子歪斜着固定,拔腿向前,蹭亮的皮鞋踩着地面,无声却很有威慑力,同时露出一点焦急。随手拿了一只酒杯,前去问候。 宋落君放下刀叉,看见来势汹汹,心里隐感不妙,面色镇静,“荆雨疏,原来你也在啊。” 荆雨疏玩味地拿着酒杯,眼底里如狼一般的敌意顷刻放出。 沉默片刻,宋落君想要主动打破,笑意盈盈,准备启口。 楚叶稀挥了手,示意不再继续往下说,自是站起,手臂微弯伸出,“久仰,荆总大名。” “幸会。你是?”荆雨疏回握对方的手,楚叶稀那面容俊俏,鼻梁高挺,眉目间尽是透露着英气,却不是典型的中国人长相,带着混血的味道。一时之间,他竟觉得似曾相识。 “我是楚叶稀。”楚叶稀报上大名,荆雨疏对这个人仍是毫无印象,紧接着楚叶稀点明了身份,“是落君的前男友。” 他恍然记起,那年远赴国外,抽出时间去探访宋落君,远远望去,喷泉下,两人相拥,女主角是她,而男主角便是这个英气的绅士男人。 宋落君倒是觉得奇怪,两位男士表面上算是气氛融洽,暗地里又开始一种奇怪的气场。 荆雨疏的状态,她清楚且还算理解,却不有点不懂身边的那位,楚叶特地强调自己和她的关系,让暗流渐渐拨出水面。 两个截然不同的男人,因她有了交集。英气相似,气质里都能捕捉到一种捉摸不透的味道。荆雨疏有一刻不太确定,自己是楚叶稀的替代品,还是楚叶稀是自己的替身。 如果是前者,那之前,她的拒绝是否真的是拒绝,她心里等的人只是这个男人,而非他。如果是后者,他能拽回她的心吗? 不试,怎么知道。 或许是第一次有了不确定,他神情顿得漫长,连话都没有接上,而后冷笑着自讽,“你好,楚先生,我也是。” 是她的前任。 楚叶稀像是故意地煽风点火,“落宝,我们走吧。” 一句亲昵,宋落君若无其事地接着,没有任何拒绝甚至反抗的举动,“嗯,叶稀。回见了,荆雨疏。” 叶稀。 荆雨疏。 一字之差,如大雨倾盆打在他的心上。没有人分手后还愿意去等另一个人,她不是例外,她一直在往前走。 同是前任,对待的态度竟如此不同,他们反而更像是破镜重圆的复苏,而不是共处过一段时间的他和她。 荆雨疏眼神暗淡,绷起的青筋褪去,杵在原地,久久不语。 餐厅调了光线,偌大一个身影,落在地板乃至餐桌上,显得格外长而孤寂。 被他划定的他们,进车拐了个角,停在餐厅附近。 楚叶稀一语道破她的心事,“他是你心上人。” “不,不是。”她急得反驳,却不敢直视楚叶稀锐利的眼光,像个猎物落入狼的圈套。 楚叶稀比她长了五岁,在楚叶稀眼里,她确实个会逃避,会倔强,会说反话的小姑娘,急忙的掩盖无处遁形。 楚叶稀不予否认,她知晓旁边的人已然明白。车内闷,楚叶稀开了窗,点了车间的香薰,净化一下闷气,“他怎么不跟我再探探?” 宋落君平复了心情,看向窗外离去而渐渐淡去的影子,“不知道。” 她和他阻隔着一道无形的墙,任由她胡乱猜测,猜的利用,猜的替身,看似有道理,实则她也摸不准对错,但他都不予辩解,有时拿出表面人设去哄骗掩盖,假里掺真,只说她是他的玫瑰,画里留痕,仅此无它。 楚叶稀一时兴起,摸摸他的底子,她顺势也想看看他到底是什么反应,她的心动一直在,如果他爱,她愿意再给一次机会。如果只是像以前那样利用,那她就不陪他继续了。 楚叶稀启动了车辆,随口一说,“前男友这个词,于他而言,很敏感。” 前男友? 带他去医院看病那次,那个小护士听到她否认后,脸上写满了错愕,像是不相信她说的,联想翩翩,汇成了一个想法,难道他一直单身。 按他的性子,不可能。 宋落君将这些抛开,刷新了一下微博,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博得她的眼球。最新的一条,来自榕梧电视台的官方微博,线上的报道以文章的形式发出,标题首入眼帘,《鲸鱼书:神秘的匠人》,她查阅了报道的撰写者,是个见过稍微熟悉的人,陈萱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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