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漪兰阁房中。

少年白衣黑发盘腿坐在鹤鸣秋月琴前,葱白玉指捻了细细琴弦,如抚摸清晨叶尾垂下的露珠轻柔爱惜。

他虽受伤,脊背辣痛,但少年脖颈微颔,林下风致,蓄势待发。

玄乙端着满满一碗清淡的粥,一语不发地立在圆桌玉凳盘,下颚线紧绷,有隐隐发颤的嫌疑,他牙都要嚼碎了,盯着少年抚琴的动作。

“门主,要不——先吃饭吧。”他争取了一下,皮笑肉不笑地扯起嘴角。

谁来救救他。

李明舒不以为意:“等我练完。”

“门主,般般抚琴能发出七二只银针暗器,杀人无形,当初也是为了配合才习琴,您落血桃花扇一扇能割裂人体至头骨分离,何必弹这个......”

主要是小师弟抚琴,那是敌友不分,通通覆灭,玄乙苦涩地想。

李明舒竟认真地回答他:“那日吹埙,她似乎不喜欢,想来是埙音色单一,不如琴弦变化多端。”

玄乙:“……”

说罢,他手指起落间,发出“铮”地第一声偶然飞溅的音,如同惊弓之鸟,他专注间,如泣如诉的音色忽而在阁楼中乍起,遥转于天地无边辽阔的远方,呼啸过花草,洪涝过村庄。

玄乙一个没拿稳,碗筷落地,清粥像天女散花般铺陈在地。

芙月打着一盏明黄的宫灯走在前头,一脚踏入漪兰阁,推开掩实的屋门,那喉咙边的“公主到”像在断头台上还然而止。

屋门敞开,那流淌的琴声丝丝密密无一不漏,一一入耳。

她下意识去捂青殷的耳朵。

青殷却揭开肩上的青貂氅子,一把丢给丫鬟,二话不说边大步流星地入了屋。

辗转过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扣住屋中央在琴弦上流连忘返的修长五指。

呕哑嘲哳难为听。

琴音泫然停止。

李明舒抬头,桃花眼上挑,与青殷咫尺对视。

少女的手指并不光滑,握在他骨节间能感受到细小的茧子,习武之人的端倪,但形状纤细修长,白净灵活,孔武有力。

“本宫亲自弹一首,你便安分吃饭如何?”青殷细眉上扬,腮边垂落着两缕发丝,比起常日的光洁,平添了几分随意的风情。

她也不惊讶昨日半死不活的少年,一夜之间行动自如,安然自若。

而是别有深意地盯着他。

芙月惊奇地侧目,隔着不远,瞧了眼在地上收拾残局的玄乙,她走过去帮他,嘀咕道:

“自从国舅爷为国捐躯,公主鲜少抚琴,你们公子还真是狐狸精转世不成?”

狐狸精?

玄乙品鉴着颇出格的字眼,思来想去,倒也真挺像。

纤纤玉指拨动琴弦,青殷身着浅素的常衣,行云流水间,衣袖翻飞若舞。

李明舒坐在琴侧,可听轻柔幽慢的前调如淙淙流水,好似安宁岁月的某一日随风而起的飞燕。

余音缭绕,渐渐地,琴声不再是轻松悦耳。

降调而下,如寂寞空婉的山间洞庭,吹过一阵无人的晚风,忽而又顿挫,似刺骨钻心的痛意响彻在上天入地间,叫人蹙眉凝思。

而后逐渐,琴音释然般平缓悠长,倏然拔高,已至高山流水般激昂,如万马奔腾嘶鸣,号角飞扬。

青殷入了神。

神色也不再平坦,眉宇间拢着一层凝重和狠戾,连目光逐渐凌厉了几分,手指腕骨起落间带着决绝果断的迅速。

忽而,弹出了一股杀意怒然。

李明舒黑目沉沉,若有所思。

许久,琴音才回笼平缓,如斯如醉,却是带着晦暗的泰然,压抑万千,珍珠落玉盘,粉身碎骨又强拧在一块的疯狂。

琴声戈然而止,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愣神地望着。

李明舒一动不动地看着青殷,眼里闪复杂,看少女的眼神讳莫难辨。

“...公主,您琴技超卓.......太厉害了......比肖钰公子还厉害——”芙月回过神,感叹仰慕地摇头。

多年不曾触碰琴弦,青殷意识到自己还是露了心绪,她松了手,亭亭起身,走至桌边,让送菜的丫鬟摆上佳肴。

“吃饭吧。”她对着李明舒说。

“剑卧烽狼号角声,踏雪归去,万魂碎宁。”

李明舒一字一句脱口而出,神色灼然间,带了一丝试探。

青殷眸光一动,深邃的瞳仁一点一点汇转到他脸上。

“肝髓流野,马革裹尸,公主怨念未解,真的吃得下饭吗?”

他一瞬不瞬地牢牢盯着自己,剑眉下的眸精明晦涩,似藏着千万未尽之言。

青殷弯起嘴角,看定他。

良久,她扫了眼饭桌,对着余人:“你们先下去吧。”

众人告退。

屋舍内飘逸着饭菜香气,少女坐在脚凳上,抚了发簪上的田玉,站起身,饶到少年身后。

“三十杖不轻,你掉的泪可逼真。”她深然望着他的脊背,伸手轻轻碰了一下,肉眼可见少年脊骨一紧。

她踱步到他面前,蹲下:“你接近本宫,意欲何为?”

李明舒薄唇微抿,白净脸上不掩美色,顺了顺衣袖,在她泛着冷意的眸子前,平声道:

“公主既早已接触过砚临,也早知长离就是新任的门主,又何为陪着演戏呢?”

青殷挑起眉,用手背蹭了蹭他的脸颊:“本宫就不能单纯图个美人吗?”

李明舒敛口,似被她的举止滞了一刹,又面色无虞地说:

“凤自鸣不愿为公主所用,如今他身死,也算随了公主意愿……”

少女饶有意味地嗯了一声:“继续说。”

“想来公主有意再次拉拢砚临,想看看我是否可用?”

青殷眯眯眼,轻轻拍了拍他的脸:“清涯,我若无此意,今日,你可走不出这四方天地……”

李明舒薄唇一动,水灵清澈的眼睛像能传情:“公主已打了我三十杖,若想杀我,应当早些,别白叫我挨打。”

说到青殷理亏之处,她面上松动,少年虽是故意,但伤却是真的。

若是丑陋强悍的大汉如此也就算了,偏偏一个生得漂亮的少年,误伤了他,这般埋怨。

虽他面上不显,但平日在府上,青殷习惯了男子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含蓄,那藏在话语里的嗔怪,竟透出了一两分。

本想逗逗,倒显得她玩弄人家。

也不知凤自鸣那个鬼一样的人怎么死的,打不过眼前这样的美人?

青殷不再难为他,长吁一声:“罢了,看在你有伤在身。”

她凤目微睨,沉声说道:“本宫,需要砚临做鼻喉耳目,清理障碍——”

她一顿:“官府衙兵刀锋太钝,不如尔等见血封喉,用来顺手。”

李明舒:“公主兵权在握,也还不够吗?”

“兵权实属天子,并非本宫,来日收回,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他听罢,心下更加肯定。

这个昱朝公主果然野心不浅。

于是,他明知故问道:“公主是要招安砚临?”

青殷:“不错,有何要求皆可提,但贵派前任门主当年以万金为挟,这本宫可做不到。”

她话锋一转:“除此,功名利禄无一不可。”

李明舒似受蛊惑,真心实意地:“砚临无需万金,只需……”

他微顿:

“公主荣登大宝之时,别忘了今日借势之意。”

青殷凤目微眯,一袭雪白绛衣束腰飘逸,发髻潦草简明,雪肌散着冷冷光辉。

目光凉凉,直勾勾凝视他。

这个看似清丽美艳的贵女,宗政聿德的嫡出女儿,有着世间女子绝无仅有、恢宏浩至的野心。

李明舒看得一清二楚,绝非有错。

忽而,青殷莞尔一笑,带着几分欣赏。

这个人,居然看出来了。

远在江湖的砚临门主,竟知她宗政青殷欲谋天下九五至尊之位。

青殷伸手,玉指撩拨他鬓间青丝,携至耳后,一双狭长的眼如高丈星河:

“挺不错——你是第一个明白人,朝臣蠢笨,自负清高,从未想过女子的心计。”

李明舒垂下眼,盯着她作乱的指尖。

“不管是封侯拜相还是垂裕后昆,日后本宫成为天下共主,你要什么,本宫都可以给。”

李明舒握住青殷的手腕,将它压下,双目凌凌,淡淡勾唇:

“我要的东西,公主日后自会明了。”

他手掌向下,齐平胸前,向青殷行了个君臣之礼,薄唇一开一合:

“臣,愿助公主成宏、图、霸、业——”

屋内烛火明亮,卓影约约,少年一身微光,眉眼霁明,身姿挺拔秀颀,朝着少女做出陈诺,铿锵有力,坚定沉稳。

许多年后,青殷总是忆起这一幕,如同宿命般的开始。

“疼吗?”

青殷的目光落在少年的肩上,唇间一松:“你还未换药吧。”

李明舒身形高挑,看似翩翩,却瘦而不弱。

但在青殷眼中,她见惯了战场上虎狼豺熊的健硕、发达强悍的体格,比她高一个头的少年显然惹人怜惜。

没怎么想过在传闻嗜血好杀的门派,这个少年是如何登顶霸位的。

不过她并无所谓。

“用完晚膳,玄乙会替我换。”李明舒拢了拢洁白的衣襟。

他不欲叫少女再脱他衣物,转过身,刚要继续说什么。

眼前出现了个五彩碎花糖纸包扎的团块。

他微微一愣。

“玉露团藕粉桂花糖膏,很甜,你尝尝。”

青殷剥开糖纸,两块菱形淡黄色看起来软濡的分层的糕被她呈在掌心,摊在他面前。

李明舒目不转睛盯着,半晌,拿了一块,放在嘴里嚼了嚼。

入口软滑细腻,清甜中透着淡淡的桂花香气,藕粉本就滑腻清甜,融和桂花的香,糯米的糯,齿间处处都被甜化般。

好甜。

宫中御厨常蒸饪给小孩,颇受欢迎的东西。

李明舒几乎要忘记这味道了。

母妃酷爱做些糕点,下学后,听着他朗朗上口的治国之道,摸着他的头,孩童的牙口咀嚼黏糕不易,他却吃了还要。

“怎么样?喜欢吗?”青殷瞧着他的神色,心下却已了然。

没想到堂堂砚临的门主,还喜欢吃甜食。

果然人总不能哪哪都表里不一。

“我从宫里拿了许多,分了一半给显儿,剩下的都给你了。”

少女哄着他,双眸似水,眉目流盼,眼底竟有些难懂的情绪,类似....舐犊之情。

李明舒有所察觉,不动声色地嚼着糖膏。

青殷盯着李明舒高挺的鼻梁,浅色的嘴唇,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桂花香甜,透过少年白纸般的脸。

真好。

她总是想起那个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少年。

楚辞也爱吃甜的,他若活着,青殷也想送些给他。

朗朗长月,造化弄人。

正好,她前去平宜,顺道去查搁置许久的军情泄露一事,以及何人对她下毒。

“过些日子本宫去往平宜,你跟着去。”她说。

李明舒并不意外:“你想要谁的命?”

青殷瞧了他一眼,想起驸马与他的过节,嘴角抿着,故意说道:

“驸马亲近沈家,实乃本宫心头大患,不如本宫杀了他?”

李明舒注意到了她的打量:“公主若想掩饰行迹,李茂是最好的棋子,有他在,公主无论干什么,就算被人察觉,旁人也只会觉得公主属意小郡王为帝,帮助相国府。”

青殷瞳孔闪过赞意,她点点头:“前些日子周子湛告知,前去溪宁赈灾的督察御史中饱私囊,私吞朝廷物资,因为他是老郡王的表亲,无人敢报。”

她双目漫上一丝阴冷,看向他:

“留着此人,百姓苦不堪言,后患无穷,父皇疑心朝廷,就算有人如实禀告,他也会怀疑是党派相争。”

李明舒缓缓侧目,替她补充:“而且此人是沈家跟前的忠狗,除掉他,老郡王震怒,必会以为是世子排除异己,反去报复。”

他说罢,提了个无关紧要的话:

“周子湛是何人?”

“大学士春闱舞弊,本宫揭发,助那周举人免遭怀才不遇,前些日子刚晋刑部侍郎,他如今是本宫的人。”

李明舒莫名看了她一眼:“公主真是爱才好士。”

青殷知他所想,微微一笑:“本宫还未求贤若渴到这般,况且…”

她凑近了几分:“有你这样的,旁人谁比得了?”

不乏旖旎,李明舒呼吸绵长。

青殷拉起他,坐下,示意他吃饭:

“父皇这些年虽较为属意宗政良哲为储,但若真信他,也不会散分兵权,帝王最忌太子越俎代庖,若他知,还未给名分,便迫不及待戕害异党,把控朝廷......”

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一石二鸟。

李明舒持了勺子喝了口清粥,嘴间的酣甜还未消散,白粥也显得可口入味。

“小门主,让你的人做干净些,这算是个投名状,让本宫看看你们的本事。”

青殷夹起一筷子莴笋,钳进少年的碗上,幽幽看着他。

李明舒略过少女话语间的挑达,吃下那莴笋:

“砚临手下,从未出过差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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