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传唤 在府内这些日子,须珠总是对阙诗颐指气使,如现在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偏生阙诗被欺负了,也只会伏低做小,逆来顺受。 这回灵韵可没办法假装当作没看见。 “都是姐妹,姐姐何必说的这么难听。” 马车慢悠悠的走着,车内身为妹妹的灵韵出言反驳须珠。 须珠倒是没想过或被灵韵这么说,瘫坐在踏上,脸上震惊显露无疑。 趁着她们三个在马车上,无人能走脱,灵韵盯着须珠,直接问了,“姐姐和阙诗有什么过节不成?正好今个我在,有什么误会痛痛快快解开,都是亲姐妹,哪有隔夜仇。” 实在是两人外表差距太大,身量不同,须珠每次开口,灵韵都觉着她在欺负小孩子。 本以为以须珠的直性子,定然会说出个一二三四来, 谁知须珠将头一扭,装作没听见。 灵韵:…… 莫不是与什么府中秘闻有关吧。 阙诗听到灵韵要修复姐妹情无甚表情,倒是听见灵韵询问原因,脸色紧张的看向须珠。 灵韵:…… 灵韵只尴尬了一会,心中好奇让她忘却疲倦,撑起身子。 假装看手指,“看来两位姐妹积怨已深,我只好寻祖母来解决了。” 诈一诈罢了,因着长辈当面,须珠从来没下过阙诗面子。 这半威胁半恳求的话一说出口,就撬开了须珠的嘴。 “小事而已,灵韵你若是想知道,我说与你听便是。” 语气里满是厌恶,但却不是冲着灵韵。 原是妾室为儿女计,想要女儿嫁一个好人家。 且说孙夫人病逝,孙公子要守孝三年,与须珠的婚约也延期三年,三年后,须珠就拖成老姑娘了——妾室语。 将须珠换成阙诗,三年后,孙公子除服,阙诗年纪刚刚好。 也不耽误须珠嫁人,两全其美。 不用想,那妾室就是阙诗的生母。 阙诗生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和孙夫人的临终遗言脱不了干系。 视线小觑:“那日姨娘可是当着众人亲口说的,妹妹当时也在。” 阙诗满脸羞愧,声音呐呐的解释:“是,妹妹绝对没有这个心思。” 须珠冷笑:“我看不是没有那个心思,而是不敢有。” 一句话说完,再不理会阙诗,对着灵韵说道:“灵韵妹妹,事情都是有缘由的,像这样的人就不值得可怜。” 灵韵没应和,“说来阙诗妹妹年岁也到了,可曾定亲?” 灵韵已经领略过须珠的性情了,现在同她说什么,须珠只会觉得阙诗装模做样卖可怜,干脆从阙诗那里下手。 阙诗点头:“是父亲的学生,已经换了庚帖。” 看似是回答灵韵,实则一双眼睛紧盯着须珠。 “婚期已经订好了,明年秋出门,以后应当不在青州生活。” 灵韵早就知道了,那人是个举子,正在京城准备会试,灵韵在家中看过他的帖子。 因着和阙诗的亲事,帖子特意被分在亲友里。 灵韵慢悠悠的说:“三年前,阙诗妹妹才十一岁,就这样定了亲事,真是可惜。” “你离开青州,以后姐妹再难相见。” 马车上,灵韵的嘴就没停下来过,明里暗里点须珠。 须珠耐不住念叨,“灵韵妹妹想我怎么样?直说吧。” “不过一年,阙诗马上远嫁,不说亲亲热热,起码不要冷嘲热讽。” 阙诗本就是庶女,要是婆家知道须珠的态度,保不准以为阙诗在家不受宠,容易受磋磨。 灵韵知道须珠只是嘴上说说过过瘾,可旁人可不知道,让须珠收敛脾气,省的外人误会。 须珠白眼一翻,到底是答应了灵韵,后续再也没理会灵韵和阙诗,显然是将两人当成一伙的了。 须珠态度冷淡,灵韵毫不在意,开始闭目养神,施粥还是很累的。 第二日,灵韵与阙诗坐在马车上。 她拉开帘子,问车夫:“时辰差不多了,何时出发?” 不等车夫回答,灵韵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外边须珠磨磨蹭蹭的走过来。 须珠登上马车,全程没看灵韵一眼。 今日来排队的流民比昨日还要多一些,长长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 灵韵挽起袖子,仍旧按照一人一勺的规矩为流民施粥。 家丁搭了一个简易的小棚子,让灵韵免受日光照射,但汗水还是顺着她的脸颊流下。 她觉得自己很狼狈,在外人眼里格外不同。 宋辞骑马从松广府赶来,于人群中,一眼就看见正在施粥的灵韵。 瞬间想起那未写完的半阙诗,不施粉黛,灵韵整个人散发着温暖的光芒。 下意识驱马向着江家粥铺前行。 “大人,城门在这边!” 差役还以为宋辞不认路,特意为他指路。 “那边是江家施粥的铺子,江家在青州那可是一等一的人家,就跟沈家在松广的地位一样,听说正在施粥的是江家小姐,各个人美心善。” 宋辞意味不明的看了差役一眼,没说话。 骑马走到城门前,出示公文,进入青州后,直接去了衙门,寻韩知州去了。 灵韵还在忙碌,昨日回去,让槐序按了好久的胳膊,这回又开始有气无力了。 灵韵又是三人中最慢的,马车内静悄悄的,谁也没开口说话,就这样回到江府。 灵韵躺在房内,槐序为她按摩。 先涂抹精油,然后轻轻按压小臂,动作轻柔,弄得灵韵昏昏欲睡。 素商走进来,轻声禀报:“小姐,官差上门,传唤您去衙门。” 灵韵睁开眼睛,她一直施粥,心神都放在眼前流民上,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关心松广府形势了。 这回官差上门算是通知,不止灵韵,鸿文也收到传唤,请他们去衙门接受问话。 粥摊仍旧开着,只是灵韵没时间了。 事关重大,官差让灵韵明日就要去衙门。 鸿道兄长特意陪着灵韵一起到衙门,温声告诉灵韵不要怕。 灵韵第一次来青州衙门,鸿道只送灵韵到衙门门口,压根没进入官邸,进入第二道门,官差指引灵韵前行,她和鸿文被分开。 到了最后一扇门前,连身边丫鬟也被拦在外面,只让灵韵一个人进去。 方方面面都在给灵韵施加压力。 明知道这只是为了不让她说谎的小伎俩,在衙门没人能伤害她,灵韵还是忍不住心慌。 推开门,宋辞坐在最中间的位子,与灵韵对视,看见他,心慌消失,灵韵说不上来的安心。 安稳落座,看向对面的三位官员。 宋辞身为副使坐在中间,另两人是青州本地官员。 宋辞开口询问灵韵,先从姓名和行程开始,这些他都知道,还是问了。 身后书案前,书记官奋笔疾书,将两人的对话如实记录下来。 宋辞一板一眼的问询,他问一句灵韵答一句。 问来问去,终于问到最关键的地方。 ——为什么要帮曲端。 灵韵面色自然:“原因有三,第一因为钱大人不对劲,一府长官,应当十分繁忙,却抽时间挽留我们;第二驿站命案,最终改变了命案结果的官员出现在百里之外的松广府;第三,在制服曲端后,我们在他身上发现了与驿站死者相关联的物品。” 更重要的是,灵韵有把握,在侍卫的看管下,曲端无法逃脱,就是被骗,也不过是浪费时间。 若是他说的是真的,就能救许多人的性命。 这番心思没用言语修饰,灵韵明明白白的说出来。 路上百姓的惨状仍旧在她的梦里游荡,她愿意为他们出一份力。 各种缘由说的清清楚楚,除了灵韵和鸿文两个诓骗沈环游的过程,灵韵都说了。 询问告一段落,坐在宋辞旁边的一位官员出声询问。 “听闻江小姐送过钱夫人补药,不知钱夫人气色怎样?” “回大人,小女子并未见到钱夫人,听闻她重病,不方便见人,只送了补药过去。” 灵韵略微一停,“敢问大人可是钱夫人有问题?” 官员看了灵韵一会,像是判断灵韵说的话真实性,“钱夫人去世了,钱大人上书恳请回老家为妻守丧。”又问,“你真的没见过钱夫人?” 灵韵本就没见过自然不可能撒谎,当即摇头。 这是最后一个问题,官员挥手让灵韵离开。 灵韵起身,宋辞跟在后面,一段路只有她们两个人。 离开衙门前,灵韵忍不住询问,“宋大人,松广府事情……” 话还没说完,被宋辞打断,宋辞并不因为与灵韵认识,救告知她案情。 “灵,江姑娘,在结果没出来前,不宜向外传播,你放心不会冤枉一个人,也不会放过一个虫蠹。” 宋辞对着灵韵说出保证,声音平静还带几分安抚的意思。 但在旁人看来就是冷着脸,严厉训斥一位弱女子。 跟着宋辞从京城赶来的差役摸摸在心里诽谤,小年轻就是不懂怜香惜玉,怪不得这把年纪了还没娶妻。 不管差役内心如何想,宋辞一路将灵韵送到江家的马车上才离开。 灵韵出来了,可鸿文还在衙门中。 好一会,他才出来。 一进马车就说了个大消息。 “钱夫人两年前就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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