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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连胃液都吐个干净，杨杰才颤抖着斜靠在椅背上，脸上涕泪横流，满是污秽，干瘪的面皮无意识地抽动。

他口齿不清地哽咽着：“你，你......你到底，你到底是什么、你到底是什么......”

曾经在那栋老旧房子里统治一切的男人，曾经在那顶玫红色床帐中毁灭了一个灵魂的魔鬼，原来如此不堪一击。

脆弱到仅仅是模拟体验了一遍自己做下的恶，就被轻易击溃。

“想起来了吗？你的女儿究竟为什么不告而别？”

玉明琢温柔的声音，此刻落在杨杰的耳中，宛若夜叉索命，仅仅只是听到，就让他浑身战栗。

没有观众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评论区和弹幕如海浪般翻涌，十数万观众屏息凝神，想要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因为，我、我......我，欺负——”

玉明琢一挑眉，杨杰脑海中的一切修饰和遮掩瞬间溃散，他崩溃地大喊：“因为我一直在虐待和寝.犯她！”

直播间瞬间被引爆：

【？？？？？？？我听到了什么！！】

【果然是这样！我一开始就猜到了！！】

【啊啊啊啊啊啊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去死去死去死】

【天啊！你还是人吗？？？】

【我不信！！我不信！玉明琢你到底对杨爸爸做了什么！】

玉明琢并没有放过杨杰，她继续问：“你的妻子为什么会自杀？”

杨杰仰着头，浑浊的眼珠突出，嘴角不住地抽搐，仿佛沉浸在回忆中，又好似还残留在刚才的幻想里。

“......她不想让我欺负婷婷，但是又没办法，就自杀了......她本来想带着婷婷一起死，婷婷跑了......”

原本疯狂刷过的评论稍有停滞。

因为观众们们都被镇住了，说不清是因为这段话本身的可怕，还是因为杨杰平静、甚至茫然的语气。

“你他妈废什么话！说这些屁话干什么？！”

刚才始终沉默的张雄突然一声怒喝，他气势汹汹地对玉明琢大喊：“你他妈放开我！强碱犯是这死老头，关我屁事！我就是个帮忙搞公关的，我还和他签过合同！他犯这些事跟我没关系，放我走！”

玉明琢这才看向他，仿佛刚发现他这么个人似的：“哦，和你没关系吗？”

“废你妈的话，这死老头强碱杨婷的时候我才多大？关老子屁事？！”

观众们迅速抓住了这句话里的漏洞：“你怎么知道事情是在杨婷几岁发生的？”

玉明琢则问出了另一个问题：“既然与你无关，为什么当初杨杰找不到人帮忙，会向你这个和杨婷根本不是一个专业的人求助？”

张雄哽住，三白眼一滴溜，正要说话就被玉明琢打断：“总不会因为你很热心吧？那你为什么这么热心呢？哦，我知道了，因为你们早就有联系！你当初翻进杨婷寝室被抓住，其实不仅是偷窥，而是去偷拍。”

玉明琢神色凌然，直逼张雄：“你偷拍到杨婷受害的画面，试图威胁杨婷，没想到杨婷毫不屈服，联合舍友将你当场抓住。你因为害怕没有承认偷拍的事情，事后又拿去威胁杨杰，杨杰惧怕事情暴露，一直在暗中向你付钱。之后甚至跟你合作，把他曾经偷拍的一些东西交给你，由你上传到境外网站赚钱！”

张雄十分惊惧，下意识扭头看向杨杰，本想质问是不是他泄露的消息，但话到嘴边，他立刻惊醒，狡辩道：“我承认当初误入过女寝，但就连京大的处分通报都没有说我偷拍，你凭什么血口喷人，你根本就没有证据！”

闻言，玉明琢一笑：“你说得对，我确实手中没有任何证据。”

张雄原本被她直击要害，早已慌了手脚，满脑子想的都是该如何狡辩。没想到玉明琢突然承认自己没有证据，反叫他一时愣住。

原本激情怒斥的张雄的观众们同样一愣：

【好家伙，你没有证据还说！】

【不是，你们长脑子没有，玉明琢是搞玄学的，她顶天能算出来这俩是坏人，难道还能凭空变出证据？】

【就算杨杰承认了自己的恶行，但是事情过去这么多年，连杨婷这个当事人都只能远远逃走，没有起诉她爸爸，肯定就是没有证据，更何况玉明琢！】

“所以，”玉明琢悠然地继续说，“感谢你自投罗网，亲手将证据奉上。”

张雄宕机的大脑缓慢地恢复运转，反复分析着玉明琢的这句话。猛然间，他一跃而起，扑向旁边的柜子！

但就在他刚拉开柜子，拿出一张移动硬盘时，玉葫芦亮起，熟悉的僵直感再次袭来，张雄捏着硬盘，僵在原地。

只听“咔哒”一声，张雄和杨杰身后的房门竟然打开了。

一个戴着口罩的女人，缓缓走进房间。

直播间的观众们群情激奋，连声询问这个人是不是杨婷，而屏幕前，赵雅捂住嘴，瞪大的眼睛里缓缓溢出泪水：“是...是婷婷，她是婷婷？”

电话那头的优优同样激动不已：“是她，真的是她！”

由于直播角度受限，观众们只能看到女人走进房间，目不斜视地经过杨杰，向张雄的方向走去。

之后，镜头外响起电脑开机的声音，过了几分钟，女人才拿着一张移动硬盘，走回直播镜头前。

从女人走进房间开始，杨杰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她。此刻见女人站到自己面前，他突出的眼球顿时绽放出惊人的光芒，神态狎昵，简直令人作呕。

观众们目睹了杨杰的神态变化，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

【就这个眼神，要说他不是强碱犯，打死他我也不信！】

【好恶心！！！好恶心！！什么父亲会用这种眼神看自己的女儿！！】

【我要吐了救命啊啊，可以报警吗，求求杨婷告死他啊！】

杨杰早已忘了自己是在直播，早已忘了刚才经受的折磨，他目光炙热地盯着杨婷，“......婷、婷婷？是你，婷婷，你回来啦？你终于肯回爸爸身边——”

然而话音未落，玉葫芦光芒再起，杨杰浑身猛地一抽，眼球迅速充血，仿佛犯病了一般浑身僵直。

一秒钟转瞬即逝，他突然惨叫一声，面无人色地瘫在椅子上，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观众们已经知道在这就是玉明琢给予的惩罚：

【这是主播做得吗？你做得好啊，你做得好啊！】

【谁爽了，我爽了！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个惩罚，但是看到他这个衰样我真的好爽】

【求求主播告诉我，这个惩罚具体是怎么回事，不然我好担心他不够惨！】

观众们纷纷拍手叫好，而杨杰面前的女人毫无表示，口罩遮住了她的脸，眼镜挡住了她的眼睛，让人无从得知她的情绪。

她只是看了杨杰一眼，仿佛他是路边的一坨垃圾。随即她便举起桌上的手机，对着屏幕说道：“各位观众好，我是杨婷。”

【！真的是杨婷本人！！】

【所以这一次也是玉明琢提前安排好了一切，就等着杨杰自投罗网？？我靠，真就那个料事如神】

【对不起小姐姐，我为我刚才相信了那个混蛋，骂你是白眼狼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婷婷！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杨婷显然早已预料到此刻的场面，她流畅地说：“首先，非常感谢玉大师给予我的帮助。玉大师在杨杰向她求助后，就第一时间联系了我，说她能够帮助我，让杨杰和张雄被法律制裁。而她也确实做到了。”

她示意了一下手中的硬盘：“这张硬盘里，储存着当初杨杰在京大宿舍中伤害我的录像，以及一些其他内容，足以说明杨杰和张雄的罪刑。之后我会起诉他们，由法律判决一切。”

“另外，我还需要感谢京大的舍友、同学和其他校友们。当年她们目睹了杨杰对我的伤害，不仅始终守口如瓶，而且在多年后还顶住舆论压力，让杨杰无法找到我的踪迹。当杨杰出现在玉大师的求助名单中，她们就将消息扩散到了京大的论坛，号召校友们为我发声。感谢我可爱的校友们，感谢你们。”

观众们这才恍然大悟，难怪今晚的直播里出现这么多自称杨婷校友的新观众，原来都是来替杨婷发声的，结果被杨杰的粉丝们骂成了水军。

这时，有观众疑问道：

【不是还有你的辅导员吗？我看他们说因为杨杰造成的舆论，她被京大开除了，这你不得多感谢感谢人家？】

【对啊，辅导员真是无妄之灾，明明是一片好心帮学生，结果丢了工作】

【某些人是否有点马后炮了？刚才杨杰没有被揭穿的时候，你们不也跟着一起骂辅导员吗，现在又当无事发生了？】

杨婷看到了直播间弹幕里一闪而过的“辅导员”几个字，她顿了顿，还没开口，门外突然传来声音：“婷婷，警察到了。”

听到女人的声音，杨婷的眼中闪过一丝温暖的笑意，她应了一声，对观众们道：“总而言之，感谢玉大师和诸位亲友对我的帮助。从今天开始，大家不必再‘寻找杨婷’，因为，从今天开始，我终于不必再躲了。现在我要去报案了，再会。”

直到连线结束，赵雅还在捂着嘴，难以置信地问舍友：“刚才那个声音！她她她是不是王......是不是是不是？”

“嘘，这件事我们几个知道就好，婷婷现在已经被曝光个彻底，不要再让人有‘寻找’她的借口了。”

赵雅捂着嘴，“嗯嗯”不停。

除去被杨婷感谢的观众们各自感慨不停，直播间的大部分观众已经开始了他们日常的战斗：

【嘿，你们猜怎么着，杨杰的志愿者微博刚才悄无声息地注销了！这两年他们帮着杨杰网暴辱骂了杨婷这么久，现在出了事，直接就跑路了！】

【不愧是杨杰的粉丝，果然跟他是一路货色！】

【你们装什么事后诸葛亮？这要不是玉明琢爆出来，谁能想到居然有强碱犯敢这么光明正大地找受害者？大家都是被他骗了！】

【就是，谁知道杨杰会是个强碱犯啊！明明就是寻亲节目自己没有做好背调，为虎作伥，欺骗观众，他们才应该道歉！】

通常观众们斗斗嘴，玉明琢是不会管的，直到她看见一些零星的弹幕飘过：

【啧啧，这下这女的全国出名了，被自己亲爹**过的破鞋，以后哪个男的敢娶她？】

【嘿嘿，哥们儿格局小了吧，这种被调.教过的才是极品！而且还是这么多年，肯定经验丰富，容易上手】

【我刚看她的身材真挺好的，果然还是从小“培养”的好，既然大家看不上，我就勉为其难了吧】

玉明琢缓缓开口：“刚才看到有观众问我，杨杰为什么会突然精神崩溃。”

听到这句话，原本还在吵架的观众们立马竖起耳朵。

“庄子说，‘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因此，只有当杨杰成为那条‘鱼’，才会实现真正的‘感同身受’。这就是我送给他的礼物。”

玉明琢这句话说得很绕，但很快就有观众意会：

【不是，等我捋一捋，你的意思是，你在什么精神世界或者类似的地方，把他变成了杨婷，让他......被他自己强碱？？】

【我靠，魔鬼！】

【真?感同身受，恐怖如斯！】

【......光是想一想这个画面我就要吐了】

【呵呵，难怪他刚才那副鬼样子，他只是体验了一下就屁滚尿流，杨婷可是亲身经历了那些伤害！】

【杨婷真的好惨，唉】

【那要是鲨人犯，岂不是可以让他一直体会被鲨的痛苦了？好耶，建议推广！】

玉明琢看着屏幕，微微一笑：“我承天之祐，龚行天罚，是责任所在。因此，再次奉劝各位观众，谨言慎行，莫造口业，否则，替天行道，不过举手之劳哦。”

普通观众看到玉明琢的微笑，只觉得如春风拂面，连这句近似威胁的话听着都是如此顺耳。

唯独某几个观众，他们正兴奋地敲着手机键盘，在评论区不断意.淫杨婷。

突然“啪”一声响，他们的手机屏幕无端裂开一道碎缝，锋利的裂口瞬间划破了打字的手指。

刺痛让他们从满脑子的龌龊中醒来，一回神，就和屏幕上微笑的玉明琢对上了视线。

玉明琢满含笑意的狐狸眼，仿佛透过碎裂的屏幕，直直刺进心中，天南地北的几个人仿佛冷水浇热脸，悚然一惊，不顾手指还在流血，不约而同地迅速删除了对话框里的污言秽语。

“好了，接下来，进行第三场直播连线。”玉明琢说，“第三位求助人，是寻找儿子的钱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