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程非晚斩钉截铁的拒绝。 索渊似乎早有预料,也不气馁,好脾气的追问:“那总能让我知道你的名字吧?” 程非晚摇了摇头,神色严肃,难得正经的道:“我是你的主人,你可以称呼我为小姐。” 他们日后需要长久相处,她不想编造一个假名去欺骗他,免得日后徒增误会麻烦。 同样,她也不喜欢谢无期取的名字,可若是说了真名,她的身份就会暴露,现在的索渊还不足以令她全心全意的相信。 “得。”索渊舌尖抵了抵上颚,耐着性子唤道,“小姐。” 这语气,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没诚意。”程非晚斜了他一眼,“不过你现在还不是叶醒春,我不会同你计较,若日后言辞间依旧这般不知敬主,我可不会轻饶你,记住了吗?” 正所谓入乡随俗,有些东西存在就一定有它需要存在的道理,她不会任由自己被这个世界同化,但也不会在这里宣扬人人平等之类的属于现代世界的理念。 索渊没有答话,显然,他并不信服她。 程非晚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微微弯腰俯首在他耳畔,声音轻缓却带着足够的强势以及侵略性。 “这条贼船已经行驶,没有我的允许,你休想中途跳船。” 温热的气息吹打在索渊的皮肤上,他呼吸一滞,少女却已经起身离开,丝毫不给他反应的机会。 程非晚不再管他,兀自爬上床,拉下帷幔睡觉。 她这几日本来就没有睡过一场好觉,现在又熬了半宿,实在是撑不住了,再不补充一下睡眠,怕是要成为史上第一位因为猝死而任务失败的穿书者了。 思及此,程非晚挥散思绪,侧身面对着里方的墙壁,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功夫就沉沉睡了过去。 索渊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在桌边呆坐了许久方才回过神,他捏捏眉心,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大事未定,家仇未报,匪患未平。 岂能贪于儿女情长? 他站起来熄灭灯烛,转身离开房间,全程都没再往床边的方向多看一眼。 系统以上帝视角感知一切,默默叹了口气,纸片人与穿书者之间所产生的情感,注定是一场不得而终的贪念。 *** 翌日。 程非晚一觉睡到自然醒,太阳已经升到了半空,她也不着急,伸了个懒腰,慢悠悠的从床上爬起来。 屋里跟昨天一样,有人备好了清水和早膳,不过她今日起的太晚,饭菜早就已经凉透了。 程非晚没有吃,洗了把脸开门出去,迎面吹着夏季燥热的风。 这次门口没有守卫,她也终于有机会好好看看自己所处的地方。 山寨的房屋多以木石筑成,外表瞧着很简陋,内里却是冬暖夏凉,十分坚牢。 索渊的房间比较偏僻,屋里的摆设也非常简单,一应器具打扫的干干净净,院子里还附带一个小花园。 可惜它们都没有开花,以后大概在也不会有机会盛开了。 【别太感伤。】系统劝慰一声,默默提醒,【同你一起被掳来的那几个姑娘今晚就会被献给老寨主贺寿,你若能救下她们也算功德一件,奖励一百积分。】 妙龄少女献给一个老头,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下场。 程非晚瞬间被冲散了哀思,不过面色却没什么情绪波动,不甚在意的挑了挑眉,嫌弃道:“怎么这么少?” 系统岂不知她心中所想? 他没有言明,暗暗敲打:【她们只不过是炮灰,在书中连句台词都没有,你还妄想她们能和索渊一样值钱?】 “行吧。”程非晚没有讨价还价,“我考虑考虑。” 她一转身,瞧见远处有人走来,身形像是索渊,便不再与系统说话,双手抱胸依靠在门框上等他过来。 索渊手里拎着一个袋子,走近之后眼中带着几分惊讶,开口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嘲笑:“居然起来了?我还以为照你那劲头最迟也要睡到晚上。” 程非晚:“……” 她磨了磨牙,默默告诉自己有求于他,现在不能与他计较,遂压着脾气询问:“你不是说今天教我使用暗器吗?堂堂三当家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索渊轻轻“嗯”了一声,将手中的东西朝她提了一下自证清白,无可奈何的道:“没忘。” 他蹲下身将袋子放在地上打开,倒出里面各种各样的暗器,飞镖、银针、手.弩等等应有尽有。 “挑挑看,喜欢哪个?” 程非晚走下台阶蹲在他对面,小心的翻看暗器,不忘做作的道:“我是一个弱女子,若非死到临头的紧要关头绝对不能出手,那必然要拿一些无法被人发现的暗器。” 索渊懒得戳穿她,配合的提议:“那就先练习银针和飞镖,银针可以随便放些在荷包或者口袋里,不占地方。飞镖可攻可守,等你熟练运用之后,再来练习别的攻击性更强的暗器。” “好。”程非晚点了点头,拿起一包银针,十分听话好学,“不过银针能有什么攻击性?” “不要小瞧它。”索渊从针包掏出一根银针,淡声讲解,“武器的威力有多大取决于使用者,而不在于武器本身。” 话落,他催动内力,看也没看,反手将银针丢了出去。 小花园旁边有一颗桃树,那根半指针长的银针如同箭一般迅速,竟将粗壮的树身贯穿,而后死死钉在了桃树后面的墙壁上。 程非晚压根没看清楚银针落在了何处,眯着眼睛瞅了半天才在索渊的指引下找到针的具体位置,她试图将其拔出来,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打眼细瞧,银针周围的墙壁竟然裂开了好几条缝隙。 她默默竖起大拇指,佩服的夸赞:“厉害。” 索渊不置可否,上前两步,不费吹飞之力就将银针拔了出来,然后放回到程非晚的手心。 “手掷暗器需要长期练习,一时半会儿取不得有效的成果,你可以再备一把手.弩防身。” 程非晚应声答应,虚心求教,眼底的期待之色藏都藏不住。 “那要练成你这样的话需要多久?” 索渊盯着她瞧了片刻,没忍心说实话,犹豫道:“大概……一年?” 可没想到这姑娘心比天高,得到这个答案,不仅不高兴,连脑袋都耸拉了下去,一副失落的模样。 “这么慢。”程非晚低声呢喃。 一年后,黄花菜都凉了,她哪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这些上面? “你用了多久?”程非晚还是不死心,企图向前辈取取经,“有没有什么窍门?” 索渊勾了勾唇,故意逗她:“一个月。” 程非晚一愣,瞬间瞪大了眼睛,心下震惊于他的速度。 看见她的表情,索渊忍不住轻笑一声,程非晚当即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晓得他又是在逗她,不服气的道:“我肯定比你快!” 索渊没有打击她的信心,闲散的坐在房屋门口的阶梯上,伸手做请,示意她去练习。 程非晚也不气馁,将银针收好与其他暗器放在一起,跑到树下捡了一些小石头,对着树身练习准头。 除去正事,她平时对什么人、什么物都没有什么耐心,唯独对于学习一事,倒是颇能耐得住寂寞。 此刻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一个动作,失败了不懊恼,成功了也不会找索渊寻求夸赞,只专注于提升自己。 索渊从未见过像她这般女子,小小年纪吃得进苦头,而且自制力着实是恐怖,要不是他拦着,她连午饭都不打算吃。 他半逼半诱,好不容易压着她吃了些东西,哪知这姑娘敷衍的吃过之后,又开始马不停蹄的练习。 索渊拿她没办法,只能尽力在一旁指导。 程非晚把握好近距离的准头之后又一步步往后退,拉开与击打物的距离,然后重复先前的步骤。 夜幕降临时,她已经退到了索渊先前抛掷银针的位置,且一击命中。 眼见天色暗了下来,太阳已经落山,程非晚终于收了家伙,抱着自己的红肿的爪子坐在地上吹了起来。 索渊看在眼里,一边收拾院子一边道:“任何功法都不能急功近利,你既让我做你的暗卫,我自会护你周全。” “我与旁人不同。”程非晚没有反驳,只是淡淡的说,“我的性命,永远都只会放在我自己手中。” 从前是,现在也是。 她赢不过天命,但也会做尽人事。 索渊没有与她争执,将暗器收拾好扶着她进屋,然后从柜子里翻出一瓶伤药,叮嘱道:“你自己清理一下伤口涂上药,我一会儿让人给你送些吃食,早点休息。” 程非晚接过药膏,故作不知的询问:“你要去哪?” 索渊倒没有隐瞒:“今日是首领七旬大寿,寨中举行夜宴,我作为他名义上的的孙子,自然没有缺席的道理。” “我跟你一起去吧。”程非晚随意寻了个借口,“白天睡得太久,眼下毫无困意,既然是夜宴,美食定不会少,倒不如让我去蹭吃蹭喝一顿。” “也行。” 索渊没有怀疑,垂眸看了她一眼,瞥见她裙摆上的泥渍,恍然发觉她身上穿着的还是被绑来时的那身衣服。 “你先在这等我,我去给你找身换洗的衣服。” 程非晚点了点头,见他离开后,方叹了口气。 明明不想骗他,可…… 她终究还是做不到对这里的人坦诚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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