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师把纸片往手心一捏,下意识就要去追安绘,结果就看到刚好斜对面的站台上来了一辆公交车,等公交车开走,已经没有了安绘的身影了。 该怎么办? 叶老师深深吸了两口气,这才压下激动的心跳,她转头就大步往派出所里走,而很巧的事,接待安绘的警员,刚好也是她认识的,因此,很快她就问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半小时后,叶老师端着杯子,坐在派出所的会客厅里,想到刚才发生的一切,还觉得如在梦中。 原来自己颇为钟爱的学生安绘,居然并不是她父母亲生的,而她之前,已经来派出所登记过,想要寻找自己的亲生母亲。 年龄相仿,性别相同,最重要的是那张画像... 工作人员说,小姑娘亲口说了,那是根据她的长相绘制的她小时候的画像,那么...她会不会就是... 叶老师目光落在她放在茶几上的画像上,她心里隐约已有了个猜想,但一来事情太大,二来近乡情怯,竟有些不敢细想。 “丽虹,走吧,我们去吃饭,你想吃什么?” 正在这时,开完会的蒋彬来到了会客厅,一进门看到的就是妻子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不由一愣。 “丽虹,你怎么了?” “蒋彬,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虽然很荒谬,但直接告诉我,非常有可能是真的!”叶老师一咬牙,豁出去了,她站起身关上了会客厅的门,转头认真的看着蒋彬:“我怀疑我那个学生陈安绘,就是哥嫂他们当年弄丢的孩子!” “什么!”蒋彬了解妻子的性格,绝对不会无的放矢,他脸色一正:“怎么回事?你仔细说给我听。” 叶老师点了点头,然后从刚才遇到安绘时说起,再到捡到这张画像,又到刚才去问询办事人员的经历,一一说了一遍,最后下了结论。 “我觉得她就是囡囡,要不然,怎么什么都对得上,要知道,囡囡以前的照片可就那么几张,见过的人更是屈指可数,除非是囡囡,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像!” 叶老师神情激动,她捂住脸:“哥嫂找这个孩子,已经找了十多年了,蒋彬,这一切要是真的,那就太好了。” 蒋彬没有说话,而是把画像拿到面前来仔细看了看,又起身走到外面,找了之前经手的办事人员询问了一番,最后更是调了安绘登记的资料表,最后,才回到了办公室。 “你说的这个可能,是的确存在的,我也希望这个女孩子真的就是囡囡,不过,为了避免中间产生乌龙,我们还是先做个验证,等结果出来了再说。” 蒋彬工作阅历极为丰富,办事更是老辣,如今面对安绘可能是自己失散多年的侄女的状况,就算心里激动,依旧稳得住。 “你也知道嫂子的状况,如果安绘真是囡囡,那一切好说,但如果不是,我怕她受不了这样的刺激,所以,一切小心为上,你觉得呢?” 丈夫说的有道理,叶老师压下激动的心情,问:“你打算怎样验证?” “我前几天开会的时候,听说司法鉴定所那边引进了一项新技术,可以根据人的血液毛发来验证彼此之间的亲属关系,据说准确率达到了近乎百分百,我想,咱们先做个这种亲子验证,你觉得怎么样?” 蒋彬征求叶老师的意见。 叶老师定了定神:“准确率这么高?那当然该做,那需要什么东西呢?” “血液、毛发、细胞组织都可以,丽虹,那小姑娘的头发就交给你了,至于我,等会就去大哥大嫂家一趟,对了,丽虹你记住,一定要那种带着毛囊的头发,如果是剪切下来的不行。” 叶老师牢牢记住了。 拿实验样本的事情很顺利,接下来就是等待,蒋彬找了熟人,但还是需要近半个月,在这段期间,蒋彬倒还稳得住,但叶老师却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焦灼的不行。 她从嫁进蒋家后,和汪如双的感情就非常好,说是妯娌,却胜过亲姐妹,囡囡当年走失时,她刚好不在深关市,但在接到消息后就立即赶回来了,然后就看到才几天不见,原本那个将优雅刻在骨子里的嫂子,不但瘦脱了像,还仿佛变了个人一般,看人的目光里全是疯狂,每一个反应更是极为神经质。 那段时间,受到煎熬的不只是汪如双,包括他们蒋家的每一个人,且就算过了这么多年,蒋家老大两口子其实也没从伤痛里走出来,大哥家保留完好的女儿房,大嫂雷打不动的每月两次去孤儿院做义工,他们定期向孤儿院捐的钱财,都充分说明了一件事,纵然这么多年过去,他们的伤却一点都没好,看似结痂的伤疤下,藏着的是已经腐烂的血肉,那疼那悔那思念,已经入骨化脓,病入膏肓,除非囡囡能找回来,否则,是永远的都不可能医好的。 希望安绘真是囡囡就好了,那样的话,大哥大嫂就能从深深的愧疚里真正得到救赎了。 叶老师这几天第无数次的祈祷着,再一次感到了深深的焦虑。 和叶老师的焦虑不同,远在东安市的陈家,也陷入了另一种焦虑中。 “你又去赌!你居然又去赌!”陈朝贵表情狰狞,抓起一根鸡毛掸子就往陈家宝身上打去,“上次你输了三万块!足足三万块啊!我们把铺子都卖了,才堪堪填住你这个无底洞,你当时怎么给我说的,以后要再敢去赌,不用我动手你就把自己手砍了!但现在呢?那话还新鲜热辣呢,你居然就又去了!而且,还偷家里的钱去,你这是要气死我啊!” 面对陈朝贵的鸡毛掸子,陈家宝眼底闪过一抹不耐之色,他一把抓过对方手里的鸡毛掸子,啪的一声丢在地上。 “爸,被说那么难听,我这不也是想挣点钱,把家里铺子赎回来吗?而且我都差点要赢了,要不是最后一把失了手,现在我起码赢回来了五万块,五万块啊,把家里的铺子弄回来都还有剩!爸,我想过了,在工厂上班累死累活能有多少钱啊,还是赌钱来的快靠得住。” 陈家宝看着自己爹,嘻嘻一笑。 “爸,听说现在银行贷款很方便,只要有抵押物,几天就能放款,要不,咱们把这房子抵押了怎么样?我用那钱去赌场翻本,保证第二天十倍给你们带回来,让你们过上吃香的喝辣的好日子!爸,怎么样?是不是很开心。” 陈朝贵不开心,陈朝贵都要被气死了。 记忆中白白嫩嫩乖巧贴心的儿子,咋就怎么就变成了这样一个混不吝的混蛋呢? 看着不觉得自己有错,还觉得自己很厉害的儿子,好半响说不出话来,最后气的啪的一声摔下棍子,指着房间嚷道:“滚,给我滚进去!什么时候知道自己错了,才准出来,滚进去!” 然而,陈朝贵却早失去了对陈家宝的约束力。 进房间干什么?这豆腐大的一块地方,转个身都要撞到墙,无聊的要命,还是出去玩才有意思。 陈家宝撇了撇嘴,拔脚就往外走,对陈朝贵在身后的气急败坏充耳不闻,他三两步出了门,却正好碰到了买菜回来的洪大容,两人在门口差点撞个满怀,洪大容忙一把抓住儿子:“你去哪里?” 陈家宝耸了耸肩,“我爹发脾气呢,没意思,我懒得和他吵,出去转转在回来,对了妈,你身上有钱没,给我十块钱呗,我今天还没吃饭,肚子饿的紧。” 洪大容一听儿子饿了,心疼的紧,忙从身上拿出钱包,里面乱七八糟放了大概二三十块钱,她正要抽一张十块的出来,结果陈家宝手脚却更快,啪的一声就把几张面额稍大的都抽走了。 “妈,我中午不回来吃饭了,你在家好好歇着,晚上我赚了钱买猪头肉回来孝敬你,先走了。” 赚钱? 他要去哪里赚钱? 没等洪大容反应过来,陈家宝已经一溜烟跑了,说来也稀奇,这个时候他长短脚的毛病居然一点都不影响他速度,三两步就走到下了楼梯,洪大容想要追,却哪里追的上。 没办法,洪大容只能扯长了脖子对着楼下嚷:“吃了饭赶紧回来,不许再去玩牌了,知道不!” 然而,回答她的除了风声,就什么都没有了。 洪大容叹了口气,转身就往家里走,结果刚一开门,就被里面陈朝贵的怒吼吓了一跳。 “你又给他钱干什么!你不知道他有了钱就会去赌吗?我看儿子如今这么混蛋,都是你惯的!” 一进门,迎接洪大容的就是陈朝贵的骂声。 洪大容翻了个白眼:“别说的儿子就只有我一个人宠一样,要真数源头,那还不得算你那死去的爸妈,行了,也就二三十块钱,这点钱有什么好赌的。” 现在她可没有以前那样让着陈朝贵了,电器厂如今的效益可远不如以前,陈朝贵这个车间主任都被轮岗了,工资更是被拖欠了几个月,如今一家三口的嚼用,都指着她的工资呢,无形中,洪大容说话可比之前硬气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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