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会,和我在一起,你永远都只要做你最想做的事就好了,不用顾忌太多,其他的都交给我便好。” 盛羽堂拿起茶几上的试卷,“刚刚你睡着的时候,我把上面还有几道没讲解的题目都按照步骤写出来了,你回去看看应该就清楚明白了,要是实在还搞不懂,也可以等下次见面再问我。” 临别在即,他忍不住吻了吻贺念清头顶的发丝。 “要照顾好自己,别以为我不在你身边,你就可以天天熬夜。” “知道了,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贺念清嘟囔道,“还有点……” “还有点什么?” “还有点肉麻。” 盛羽堂轻笑,“放心,肉麻的话只讲给你一个人听。” 他从衣架上拿过羊毛大衣,又帮贺念清围好围巾。 “下次见面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贺念清一张小脸上写满了失落。 “放心吧,会很快的。” 两人手牵手走出大门,寒风裹夹着雪花扑面而来。 “下雪了。” 贺念清难掩心中兴奋。 “不知道明天早上起来会不会就有积雪了?” 想到这里,贺念清心里又有些隐隐的担忧。 “怎么了?” “明天我爸爸和表哥他们就要返程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大雪封路。” “贺五爷他们都是常年奔波在外的老江湖了,自然会有应对的法子,你不用担心。” 盛羽堂催促道,“我们先上车吧,外面太冷了。” 两人在巷子口匆匆告别,盛羽堂将皮质手袋交到贺念清手上,趁她不备,在脸颊上印下轻轻一吻。 贺念清慌忙退后一步,四下看去,好在银雪霏霏,街上并无行人。 “你干嘛,当心被别人看见了。”她那又紧张又娇嗔的模样分外迷人。 “不会的,我刚刚都是先观察好了的。” 纵使有万般不舍,可追究还是要说再见。 “我要走了。” “嗯,晚安。” “晚安。” 盛羽堂站在巷子口,一直看那白色身影渐行渐远,与飞舞的白雪快要融为一体时,才转身上车。 贺念清进门时,阿玉正急得团团转。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我看外面下雪了,正担心你怎么回来呢。” “是佳婷家里的司机送我回来的,我就知道你会担心,所以一看到下雪就紧赶慢赶地回来了。” “我熬了姜汤,赶快喝一碗,暖暖身子吧。”阿玉从厨房端来热气腾腾的姜汤。 贺念清这才渐渐回过神来,一碗姜汤下肚,通体舒畅,精神满满地上楼温习功课去了。 …… 盛羽堂调转车头,重回自己的宅子,下雪了,路不好走,他不想回盛家大宅,索性在那宅子里住一晚,正好,那屋子里还残留着她的气息。 他把车子开进大门,却见另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门口,盛羽堂不禁快步下车,走进客厅。 “你怎么来了?” 梁信恒正坐在壁炉旁的长绒地毯上,旁边还放着刚开的红酒和酒杯。 “这话说得,你这地方我不是随时都可以来吗?” 梁信恒这话说的倒是没错,这宅子算是他们兄弟俩躲清静的地方,这里的佣人们也都认识他,他是公众人物,很少在公开场合喝酒,怕被娱乐小报偷拍,于是这里便成了梁信恒放松消遣必来的秘密花园。 “是,那是之前,我同意你什么时候来都行,但从今天开始不行了,这是你最后一次来这儿了。”盛羽堂脱掉大衣,坐在梁信恒对面,自顾自地倒了杯酒。 “不是吧,你就当真这么见色忘友?”梁信恒眉毛一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你怎么知道的?”盛羽堂眉头一皱,心想是不是哪个佣人多嘴,透露给了他。 “你自己看。”梁信恒从地毯上捡起一根长发,举到盛羽堂面前。 “一天天的,正事而不干,怎么跟那些个三姑六婆似的,盯着这些。”盛羽堂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发丝,放进自己口袋里。 “被我说中了不是。”梁信恒又重新给自己倒了酒,“我先声明啊,我可没不干正事,我从早上五点钟就开工了,拍了一整天的戏,心想着晚上到这儿来喝点小酒,我要是再早点来,是不是就能碰上我那位还未谋面的嫂子了?” 盛羽堂心中暗道,幸亏没碰上,要不然就尴尬了。 “放心,我下次是绝不会来的了。”梁信恒拿起酒杯,与盛羽堂手中的酒杯碰了碰,“你之前问我要签名照,是不是也是为了她?” “是。”盛羽堂毫不掩饰地点了点头。 “行啊,你藏得可是够深的。到底是谁家的姑娘,我很好奇,能入得了你盛二的眼,一定不简单。” 盛羽堂决定不对梁信恒做隐瞒,一来他是自己从小到大最值得信赖的朋友,二来,他以后和贺念清想要长远的走下去,还是需要朋友的帮助的。 “你等等,先别说,让我来猜猜看。”梁信恒抬起手来,制止道。 “你多大了,幼稚不幼稚?”盛羽堂看着他玩心渐起,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姑娘知不知道你是盛家二公子?”梁信恒问道。 “知道。” “那她应该还在读书,年纪不大,我说的对不对?” 盛羽堂有些意外,但又不得不点头,“你说得对,但你该不会是蒙的吧?” “我可是有依据的,都是大实话,你可别不爱听。一般这种年纪轻轻的,涉世未深的女学生,会对我这种职业有种天然的崇拜,同时也会选择家世好,有前途的像你这样的公子哥,但是却丝毫不考虑自己的未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我们就没有未来了,我会对她负责。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整日流连花丛,制图一时享受。” 梁信恒将目光从跳跃的炉火,转向面前的盛羽堂。 “你父母那一关怎么过?” “我现在还没想清楚,还需要些时间。” “我是越来越好奇了,那女孩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是谁家的千金大小姐,能把你迷成这样。” 梁信恒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说道。 “她是贺五爷的女儿。” 盛羽堂并不打算对他隐瞒,早晚要知道的,现在说出来也所谓。 “什么?”梁信恒手一抖,几滴猩红的酒液洒在雪白的地毯上,显得十分刺目。 “你是不是疯了?我知道你叛逆,没想到你这么叛逆,怎么什么事儿都要跟你父母对着干?” 他原本以为盛羽堂只是不满意家里给他安排的亲事,所以找了个女孩故意气自己的父母,没想到他找的竟然是仇家的女儿。 盛家和贺家势如水火,盛先生与贺五爷更是时时处处都在较劲,前段时间商会选举的事情已经闹得满城风雨,恐怕整个丰城已经没人不知道他们两家不和的了。 “我清醒的很,感情的事,是我们两个的事情,与家庭无关,更何况,贺念清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孩罢了。” 盛羽堂觉得心烦,自顾自地掏出烟盒,敲出一支香烟,放在嘴里点燃。 “这话你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梁信恒被他气的差点翻白眼。 “你是个滚刀肉,反正跟家里闹翻了不是一次两次了,可贺小姐呢?你怎么也得替人家女孩子着想一下吧,贺五爷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而且他可是占山为王的马匪出身,你要是把她心爱的女儿给抢走,能做出点什么来,那可谁都说不准。” “所以,这件事现在还不能让别人知道。”盛羽堂提醒道。 “这个你大可放心,我是绝不会说出去的。但是你们两个在一起,总不可能永远避开旁人,你要想好,万一有那么一天,你们该如何去面对?” 梁信恒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说道。 该如何去面对? 这对盛羽堂来说是一个无解的难题,他们之间才刚刚开始,他还无暇去考虑这些,一切的一切摆在他面前,今晚他不愿再去多想,只想在酒精中麻醉自己。 …… 近些年来,政府加大力度除旧革新,农历新年不放假,也不提倡大肆庆祝和拜年活动。 今年的除夕刚好赶在寒假的末尾,贺念清倒是可以安安心心地在家过个年。 由于北方战事吃紧,这一年的春节似乎又多了一层意义。 许多处在大后方的城市都在举行募捐活动,来支援前线的将士们。 商贩、车夫、农民,甚至连乞丐都会献出微薄的资金来支援前方将士抗战。 除夕这天一大早,贺念清便和同学们上街去参加声援活动,只可惜战争导致的物质匮乏,让官方不得不发出号召,倡导农历新年要在节约的氛围下度过。 街上少了往年的张灯结彩,售卖年节礼品的店铺也寥寥无几,行人步履匆匆,本该喜庆的日子,竟生发出几分凄凉。 贺念清结束完活动,午饭前便回了家,而贺五爷却是赶在年夜饭前才到家。 他每年皆是如此,中午会和与他多年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们一起吃顿团圆饭,而晚上的年夜饭则是留给唯一的女儿。 “爸爸,你可算回来了,我等得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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