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晚被刘太监送到小书房，细心给她敷了药，又细心嘱咐了几句注意事项。 云卿晚时不时抽泣两下。 裴凌回来，刘太监退下了。 云卿晚站起来给裴凌行礼，被他扶住了。 云卿晚手上敷了药，伤处倒不是很疼了。 只是她心中有些忐忑。 抓到推她的人了吗？ 桂嬷嬷怎么样了？ 云卿晚偷偷去看裴凌的脸色，想从他的表情上窥知一二。 但裴凌很快发现了她的小动作，直直地回望过去。 “想问什么就问。”裴凌道。 云卿晚下意识去拽自己的衣角，却牵扯到了手上的伤口，忍不住“嘶”了一声。 “前几日王爷留的功课……可能要迟几日再交了。可以吗？”云卿晚紧张不已。 裴凌揉了揉眉心：“可以。还有别的要说的？” “我……” 云卿晚很想知道结果，但又有些怕听到结果。 “不想问就别问了。”裴凌看她一眼，“换我来问你。” 云卿晚听他语气中有几分不善，一颗心陈到了谷底。 不会真的没抓到人吧！ 他是来兴师问罪的？ 他也觉得她无理取闹，不服管教，犯了错还只知道逃避责任？ 云卿晚鼻头一酸，又是害怕又是难过。 两行清泪很快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裴凌见她这番模样，不由得有些不忍。 他刚才确实有几分不高兴。 让他不高兴的，是这小姑娘连告状都不会！ 要他问她好几遍，她才肯说！ 明明是她受了委屈，她却不敢吱声。 受了委屈，不懂反抗，就乖乖在那儿任人欺辱吗？ 没想到他这几分不高兴反倒又把小姑娘吓着了。 裴凌把语气放柔了些：“你过来。” 云卿晚一步一步挪过去，一下子跪在地上。 裴凌无奈：“起来。” 云卿晚这才站起来。 “你对桂嬷嬷有什么看法？”裴凌道，“照实说，不准有半句谎话。” “桂嬷嬷……是……比较认真。”云卿晚犹犹豫豫的，“还很……很严厉。” “还有呢？” “打人疼……” “那你觉得她打你，打得对吗？” “我……”云卿晚低着头，不知道怎么说。 裴凌很有耐心地等她。 云卿晚支支吾吾半天，什么都没说出来。 裴凌揉了揉太阳穴，直接问道：“你是不是对本王有什么误解？” “本王说会查清楚，就会查清楚。”裴凌直视云卿晚，“只要不是你的错，你就不要怕。你只要把事实告知，本王会给你一个清白。” 云卿晚闻言，不禁在心里猜测，看来推她的人找到了！那桂嬷嬷也……？ 虽然她没有证据，但直觉告诉她，她这次被欺负，少不了桂嬷嬷在背后指使。 裴凌见她终于不再是哭丧着一张脸，道：“你不相信我能查清事实？” “还是说，”裴凌摸摸小姑娘的脸，“你觉得我是黑白不分的人？” “虽相识不久，我也是真诚待你。”裴凌一副苦恼样子，“我在你心里，竟是这样的人吗？” 云卿晚眼神中满是慌乱：“不是这样的，王爷是个很好的人……” 裴凌带她回府，教她识字，对她一直都很好。 “好，那我再问你，桂嬷嬷对你怎么样？”裴凌问。 “一开始，我就感觉桂嬷嬷不喜欢我。过了两三日，她就开始打我。”云卿晚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我……我觉得委屈，我自认做得比旁边的人要好，可她没受罚，我却被打了。” “不过每次打得都不重，就是一两下，过一会儿就不疼了。直到今日……突然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桂嬷嬷好凶，不听我辩解，给我乱加罪名，还要翻倍处罚我。她还说……” 云卿晚的声音低了下去。 “说什么？” “说这事闹到王爷跟前……我也不占理。” “你就信了？” “我……我确实没有证据。” 裴凌拿了块桂花糕喂她：“不管有没有证据，都可以把你看到的想到的如实告诉我。我自然会分辨。” “懂了？” 云卿晚点点头。 裴凌见她一副呆呆的样子，不禁笑着道：“懂什么了？” “王爷很会断案。”云卿晚思索半晌，道。 裴凌笑出声来：“理解得很到位。我问你，下次再有人欺负你，你怎么办？” 云卿晚又咽下一口糕点：“找证据。” “找不到呢？” “嗯……告诉您？”云卿晚猜。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呢？ 她真的可以事事找他吗？ 真的不会惹他不快吗？ 毕竟他地位尊贵，有自己的正事要忙，而自己只是一个小婢女…… 裴凌似是终于高兴了几分，又拿了一块糖塞进云卿晚嘴里。然后道：“规矩你先不用学了，这几日也先不必照顾雪球了，等你的伤好了再说。” 这小姑娘已经够规规矩矩了，不必再让她学规矩。 “王爷，没事的，我已经不是很疼了。”云卿晚忙道。 她觉得不至于为了手上的伤去休息。 以前……她浑身是伤的时候，也照样该做什么做什么。 裴凌叹了口气；“工钱不会少了你的，你就安心躺着吧。” “王爷……” “这事已经定了，你回去吧。有什么事不方便做的，就找茵雪。我会让她这几天多看着点你。” 见裴凌如此坚决，云卿晚也不好再说什么。 ** 养伤的几日里，云卿晚一直在反复思量一件事。 王爷对她这么好，她可以做点什么来报答他呢？ 或许，可以送东西给他？ 可是，她什么都没有。 她现在的住处也好，身上的衣裳也罢，所有的一切，都是王爷给她的。 没有一件东西是完全属于她的。 云卿晚犯了难。 她想啊想。 终于在伤好得差不多的那日，想出了一个主意。 没有属于她的东西，她可以自己用手做。 比如……给他送一份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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