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清面露羞涩,薄唇轻抿,一双含情的眼睛痴痴望着李南初。 “只要是殿下送的,清儿都喜欢!” 眨眼间,情景变幻到一个私院中,大片的绿荫遮挡住两人部分身影。 “清儿,只要本王登上王位,你就是中宫王后,到时候我们夫妇一体……”李南初从身后搂着徐子清的腰,在她耳边说着情话。 徐子清伸手抚着李南初的脸,软语道:“可是,殿下,你当真对我长姐没有半分情意?” 李南初揽过徐子清的腰肢,让她面对着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指帮她拨开耳边的黑发,“子清,本宫一颗心都在你这里,你若是不信,本宫可以发誓,不过,你能不能帮我……” 瞬间,大片的空白涌了上来。 徐子玉被迫离开徐子清的记忆幻境。 “徐子玉,你对我做了什么!”徐子清扶着桌子,头上的花冠坠下,她怒吼着看向徐子玉。 徐子玉并不搭理她,转身离去。 有人早就料到徐子玉会冒险使用此术,所以清除了徐子清的那段记忆留存,只留下一些恩爱画面。 但徐子玉这次冒险也并非一无所获,她捕捉到了一丝那人施法的痕迹。 由此,大婚当天,以徐子清腹中胎儿为引,逼李南初在大齐皇帝面前说出自己所为之事,便有了九分的把握。 但修道之人,擅自使用通灵术进入凡人记忆幻境,会有天罚。 天边亮起的那抹白色闪电,又临近了些,但徐子玉估摸着,自己到时候应该还能撑住。 她坐在廊下,竹影斑驳,细细回想着往日之事,被关押进观云监的那五个使用天雷诀的人应该是得益于南境被献祭的百姓,才有了可以与徐子玉抗衡一刻的力量。 只不过,使用这种术法之后,那五个人现在应该已经在观云监大牢里暴毙。 南境数万百姓被以蛇凃阵献祭,其中转移的力量不可小觑,有牺牲,就会有获益,那此次蛇凃阵,获益的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而御史中丞梁志死前嘴里高呼的“神君拯救世人”,那神君是谁?附身在叶澜风身上的猫妖又为何非要引她前去梁府?赵千钧是否牵扯其中? 这一切的一切,李南初的大婚或许会告诉徐子玉一些答案。 两天后,阴雨天。 云州曹家三房在林家军队的护送下,悄无声息地来到了燕都,并且带来了十车的贺礼。 “进燕都了?”李洛笙站在高处的楼阁上,俯瞰着燕都全貌,层叠起伏的屋脊无一不是大齐国力强盛的证明。 “是,已经在客栈落脚,七殿下的人过去了!”一旁的黑衣侍卫禀报道。 李洛笙深吸一口气,外面空气凉入肺腑。 “起风了,该做的事就都准备好吧!”黑衣侍卫得了吩咐,走下楼梯,立刻开始行动。 绿衣女官上前一步,低声道:“殿下,您想好了,那天毕竟是七殿下大婚。” 李洛笙转身看了她一眼,坐在屏风前面,低垂眼睫,手指触上凤尾琴弦,“我对南初仁至义尽了,就像你说的,权利面前,没有亲情。” 琴声清脆,带着一抹不容置疑的决绝。 徐子玉伸出手来,冰凉的雨滴落在掌心,三天转瞬即逝,今天是徐子清出阁的大好日子。 “子玉,一切小心!”徐开霖穿着蓝色华服,走廊中看了眼徐子玉,就带着人去应酬宾客了。 徐子玉点了点头。 “奇怪,哥哥眉头的黑气不见了!”徐子玉微微皱眉,转身望着徐开霖带人离去的背影。 “大小姐,夫人请您过去!”婢女匆匆来禀,徐子玉抚了抚黑金裙摆上的褶皱,跟随婢女前去后院。 路上遇到撑伞过来的徐子盛。 两人一齐过去,路上徐子盛揽着徐子玉的胳膊,问她道:“司马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啊?还有赵千钧到底怎么啦?” “司马师兄应该快回来了,至于赵千钧,他死了!”徐子玉面无表情地说道。 “死了?那祖母那么喜欢他……”徐子盛心里暗暗觉得有些伤心。 两人刚走到后院,就瞧见婢女端着木盘,人来人往,徐夫人站在廊下,面露不舍。 “装一下难受,”徐子玉伸手摸了摸徐子盛的头,她自己眨了眨眼,也做出难过的姿态来,毕竟徐夫人是他们娘亲,身体不好,他爹爹一直告诉他俩要顺着徐夫人些。 但徐子盛撇着嘴,看着满头大红花的喜娘,他一个劲地想笑,有些忍不住。 “子玉!”徐夫人望见徐子玉过来,忙对她招手。 徐子玉带着徐子盛走过去,“阿娘。” “那天是阿娘不好,误会了你,今天是你妹妹出嫁,你陪阿娘去送送她吧。”徐夫人揽着徐子玉的手。 徐子盛耸了耸肩膀,“我姐跟那人之前可有婚约!” “管别人说什么!子玉是我的女儿,是子清的姐姐,如今子清养女的身份暴露,我们家里人就该给她撑撑场面!”徐夫人压低声音。 徐子盛吐了吐舌头,嘟囔着,“什么呀,你就是最喜欢徐子清,拿我姐给她垫背!” 还没等徐夫人发火,徐子玉伸手捂住徐子盛的嘴,“阿娘,我等下就过去,我们先去忙了!” 徐子玉拉着徐子盛撑伞去了别院。 “饿了吧!”徐子玉用手掐了掐他的脸,让婢女端过来一盘枣泥糕。 “姐,你就不生气吗?”徐子盛垂着头。 “我自小不在家,徐子清替我尽了孝道,母亲亲近她,这本就无可厚非,而且,师父说我亲缘淡薄……”徐子玉笑着摸了摸徐子盛的头发。 “而且你姐我可是要当大宗师的人,六根清净,心无旁骛,这本就是修道之人该有的品行。” 徐子盛嚼在嘴里的枣泥糕突然没什么味了,他抬头看向徐子玉,“姐,你是说,等你成了大宗师,你就不会跟家里往来了?” 徐子玉愣住。 但她又慌忙往回找补,“也不是这么说,只是因为大宗师地位非常,同家里往来太过亲密,会带来灾厄……” “但基本上也就跟现在一样,姐姐会回来看你的。” 徐子盛刚想张嘴就哭,被徐子玉先料到,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吃东西的时候哭会呛到,先把嘴里这一口咽下去!” 徐子玉眼睁睁看着徐子盛哭了一场,调笑道:“行了,这下母亲会相信你不舍得徐子清出嫁了。” 徐子盛听到这话,委屈地更狠了。 “大小姐,吉时到了,夫人让我喊您!”门外的婢女敲门。 徐子玉走过去,打开门栓。 “好家伙!”外面狂风暴雨,跟灭世之灾到临一样。 徐子盛揉了揉眼睛,带着哭腔,走到徐子玉身边,“这时候出嫁,徐子清非得气死!” 不出所料,前院的红帐被刮飞了很多,徐子清也没法像常人成婚一样,一步一步由喜房走到大门口,只能一切就简。 徐子清的脸都绿了。 “行了,清儿,吉时不能误!”徐夫人在一旁劝慰道。 徐子玉冒着雨走进门来,看了眼脸上妆都哭花了的徐子清,站在徐夫人身侧。 “阿娘,吉时到了!” 徐夫人硬要送徐子清到大门口,徐子玉无法,只能手上施法,为徐夫人和徐子清头上施了避雨咒。 燕都那些诰命夫人和贵女都被安置在前厅,徐子清的上轿仪式格外简略粗糙,因为喜轿在风雨中都差点刮飞了。 李南初并没有过来接亲。 只是派了几个侍卫,见风雨太大,那几个侍卫只能暂时施法,蓝色光芒笼罩整个接亲队伍,形成遮蔽,风雨无法进来。 本来想看热闹的百姓,也因为恶劣天气,家家房门紧闭。 徐子清看着街上的荒凉景象,整个人颓废地坐在喜轿里,用手捂着自己的肚子。 “儿啊,只要有你在,阿娘什么都不怕,什么都可以忍,好日子在后面呢,阿娘一定会撑下去的!” 吹吹打打的喜乐,伴着风雨声,在燕都大街上有些不合时宜的怪异感。 徐夫人在门口望了一会儿,才由徐子玉搀扶着进去府内,徐开霖早就等在走廊,给徐子玉使了个眼色,徐子玉立刻转身悄然去了别处。 “大小姐!”一群侍卫站在东边别院门口,见到徐子玉拖着黑金色裙摆走下台阶。 徐子玉看了四周一眼,“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是。” 房门关上,徐子玉盘腿坐在早就准备好的蒲团上,她微微阖眼,手上施法,白色圆形光芒逐渐在面前显现。 “怎么回事?”徐子清坐在喜轿上,已经临近亲王府,她总觉得腹中孩儿的动静有些过于大了。 之前时候,孩子从未有过如此异动。 “殿下呢?殿下呢?”徐子清掀开轿帘,问一旁的婢女。 “殿下在亲王府啊!”婢女笑着说道。 “那你就去把殿下给我找过来!”徐子清捂着肚子,看向旁边的婢女,“先让他们停轿,给我停轿!” “不行啊,姑娘,半路停轿不吉利!”喜娘听到动静,慌忙赶到轿前。 “我不管,我要见殿下!”徐子清嘶吼着。 喜娘无奈,只能差人先一步去亲王府找李南初。 李南初看着匆匆忙忙来禀报的侍卫,让人将其带去一旁,“你说什么!她让我去接她?” “她在痴心妄想什么!”李南初把手帕扔在地上,满脸愤怒。 “新郎官,你这是怎么了?”李洛笙笑眼弯弯地带着人过来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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