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过多久,李洛笙躺在地上醒了过来。 “本宫怎么了?”李洛笙睁眼看着面前的军医。 “殿下,您或许是劳累过度……”军医皱着眉,其实他也瞧不出李洛笙具体的病状来,只能大概推测一番。 “是吗?”李洛笙由女官扶着起身,脸色发白,“去给我端碗糖水来吧。” 李洛笙将将坐在椅子上。 “殿下,徐仙君来了!”突然有士兵进来军衙内禀报道。 “让子玉进来。” 李洛笙手里接过来糖水,一饮而尽。 “殿下,我过来是……”徐子玉一身玄色绣金黑袍,手持醉月剑,急匆匆想过来问李洛笙关于御史中丞梁志的事。 “你怎么了?”徐子玉看李洛笙脸色不好,过去给她把了把脉,但李洛笙和徐开霖情况一样,并没有什么异常。 “刚刚殿下晕倒了!”女官站在一旁开口道。 徐子玉微微皱眉,脸色冷了下来。 “子玉,你过来是?”李洛笙面容憔悴地问道。 徐子玉并不言语,看了看四周。 “都出去!”李洛笙看向屋内所有的人,还让女官给徐子玉搬了个凳子,放在旁边。 没多久,屋内只剩下徐子玉和李洛笙两人。 “殿下,御史中丞梁志,此人可与殿下有什么关系?” 李洛笙听到徐子玉这话,视线一沉,“你可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 “今夜里,我会派人去擒他。” 徐子玉看向李洛笙,一脸震惊,“为什么?” “梁志此人阴险狡诈,谎话连篇,我的人查到上任兵部尚书余大人之死与他脱不了干系,我怀疑此次军中异变也与他有关,父皇赐我尚方宝剑,事急从权,三品以下官员,我可酌情斩杀,所以便想把他提来问上一问,”李洛笙看向身后桌案上供奉的宝剑。 “我今天遇到了一些事,似乎也与梁志有关,殿下,今夜,我带人过去吧!” 徐子玉起身,手腕翻转,合十掐诀,淡白色的光芒笼罩了整个军府,她微微阖眼,探查一番过后,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殿下,你拿着这个玉牌,今夜一旦出事,你身边的侍卫知道该怎么通知我!”徐子玉解下金线腰带上坠着的长方形玉牌,递给李洛笙。 李洛笙接过去,点了点头,“可是大事?” “我会处理好的,”徐子玉持剑离开,黑金色的长袍猎猎作响。 * 入夜,半轮弯月挂在天边。 街道空旷,打更人的声音不时响起,更添几分阴森。 “去吧!”徐子玉抱着剑,站在街角,对身后的将士说道。 一群持刀士兵立刻包围了梁府四周,梁府东边的后门被人踹开,士兵举着火把,拿着刀冲了进去。 瞬间,梁府里面响起一阵尖叫声。 举着火把的士兵列成两队,徐子玉拿着剑从中间走过,进去梁府后门。 雕梁画栋的建筑极尽奢华,后花园中纱帐漫天,一只画舫停在小湖中央。 空气中似有似无散发着一股檀香味道。 “你们可曾听到吟咒声?”徐子玉问周围的士兵。 “仙君,并未听到!” “仙君,我也没听到!” 徐子玉心下知道不妙,她左手捻诀,瞬间消失在后花园里。 “都往后撤!”徐子玉落在梁家祠堂外面院子的地上,黑袍纷飞,对即将搜查过来的士兵斥道。 那浓密的吟咒声越来越强烈,徐子玉持剑径直砍断紧闭的雕花木门,剑气如虹,“砰!”地一声,那门被劈得粉碎。 徐子玉小心地走进去,堂前摆满了牌位,黄烛遍布,摆成奇异的法阵形状。 “雕虫小技!” 徐子玉手下施法,一阵风扬起,黄烛被瞬间吹熄。 “梁志,出来吧!”徐子玉手上托着一盏黄烛,持剑挑过经幡,往祠堂深处走去。 摆放的牌位后面,还有一间小屋,房门紧闭,那吟咒声似乎就在徐子玉耳边。 徐子玉唇边勾笑。 “我倒要看看你在耍什么花样!”徐子玉把手里的黄烛砸到门上,随便挥手,后面的门栓就断成了两节。 小屋里,梁志此时正跪在蒲团上,满头大汗,嘴里喃喃不停地念着手里白纸上的字,一行,最后一行,他的手都在发颤。 一阵风吹过。 徐子玉进来了,她冷着脸看向穿着一身绿袍的梁志,“你到底在干什么?” 梁志跪的香案上,供奉着一张邪神像,血红的獠牙不断往下滴血,浸透了黄纸,露出来的两只眼睛闪着诡异的光芒。 徐子玉轻弹手指,一道白光闪现,那张贴在墙上的邪神像瞬间被火焰点燃,灰黑色的边缘卷曲。 但就在前一秒,梁志终于念完了白纸上最后一行一行黑字,他发疯般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格外惊悚。 徐子玉不以为意,临死之人最后的挣扎罢了。 “三魂七魄,归于鬼域!”梁志两眼猩红,转身朝徐子玉扑来,高声叫嚷着那两句话。 徐子玉吊着眼梢,面部表情地用醉月剑穿透了梁志的身体,鲜血滴滴答答地顺着剑身流了下来。 “神君拯救世人!”梁志两只死□□似的眼睛,嘴里一直往外吐血,一嘴白牙笑着看向徐子玉。 徐子玉利落地把醉月剑拔出来,任梁志躺倒在地上,她跨过尸体,走到香案前。 那张邪神像已经被烧成了灰烬,香案上空无一物,只有被刀在木桌上刻出来的奇怪法印,法印正中放着一只松绿色圆珠耳坠。 “奇怪,怎么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徐子玉拿起那耳坠仔细端详一番,但她想不起来了。 “这里被人施了傀儡阵啊!” 大内的副总管匆匆带人赶来,他是个修为极高的散修,徐子玉动手之后,他在皇宫内便发觉了不对劲。 徐子玉瞬间挥手,毁掉木桌上的法阵,把耳坠收进袖口里,转身看向大内的副总管。 “那阵心已经被毁掉了,剩下的事,麻烦大人了!”徐子玉持剑准备离开。 “你身为太虚宗门人,大晚上不睡觉,为何会过来这边?”副总管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徐子玉脸上笑吟吟地,声音清冷,“奉七皇子之名,前来查看异常。” “七皇子?”副总管有些不相信。 “对,就是七皇子!”徐子玉推开他的手,径直走出了小室,神色瞬间冷了下来。 梁家外面已经被御林军团团包围。 “我们走!”徐子玉看向自己带来的那群兵士,冷言道。 副总管的手下想拦,但被副总管阻止,“徐子玉身份非比寻常,她不是我们能拦住的,此事,我会回宫禀明陛下。” 徐子玉带人从梁家后门出去。 而此时,赵千钧已由卢念薇领着走到了街角路口,两人和几个手下全部身穿黑色斗篷,潜夜而行。 “等等!”赵千钧瞧见了不远处的火把,拦住了他们一行人的脚步。 他站在街角,隐住大半个身子,仔细瞧着梁府后门的情况。 正逢徐子玉带人出门,那醉月剑上的鲜血还未流尽,赵千钧心下一惊。 “谁?”徐子玉突然远远地看向街角。 赵千钧慌忙把头扭回去,身体紧贴着墙壁,心脏嘭嘭直跳,一动不敢动。 不一会儿,赵千钧没听到有脚步过来,才敢堪堪扭头看向街角,一具具的尸体被抬了出来,浑身带血。 “念薇,我们走吧!”赵千钧脸色惨白地转身看向黑斗篷下的卢念薇。 “彦辞哥哥,怎么了?”卢念薇不明所以,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望着他。 赵千钧抿着薄唇,垂下眼睫,卢念薇略过他,径自站在街角,她看到了那恐怖的一幕。 “舅舅!”卢念薇瞳孔放大,眼底含泪,肩膀垂了下去。 赵千钧搂着她,轻声安慰道:“念薇,节哀吧!” 卢念薇气急攻心晕了过去,赵千钧把她抱回了客栈。 等她醒来的时候,只是一个劲地哭,“彦辞哥哥,我舅舅他死的太冤枉了!” 赵千钧坐在床边,神色凝重,“念薇,你放心,我一定会杀了徐子玉,为你舅舅报仇。” “彦辞哥哥,我舅舅他身上有徐南道贪污枉法的罪证,你有没有办法,去见一见他的尸体啊?”卢念薇用袖子捂着脸,带着哭音说道。 赵千钧仔细想了一想,他应当是有办法去到京兆府的停尸房的,便应了下来,趁着夜色出去了客栈。 不一会儿,卢念薇所在的房间有人敲门。 “见过大人!”卢念薇立刻跪在面具人面前,虔诚地行礼。 “起身吧,赵千钧去见梁志的尸首了?”面具人嗓音低沉地问道。 卢念薇唇边带笑,她点了点头,“已经去了,大人,您知道的,他一直对我的话深信不疑。” “是吗?”面具人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 “当初我告诉他,杀云州孙家一家的人是徐南道,他就乖乖来到了燕都伺机刺杀报仇,现如今我要他去瞧舅舅的尸首,他也马不停蹄地过去了。” 卢念薇稍微停了停,犹豫着开口道:“大人,其实,我觉得舅舅这事,有些多此一举,毕竟孙彦辞没有怀疑过徐南道是他灭门仇人的事实,他要杀徐子玉之心从未动摇。” 面具人冷笑一声,斥她道:“你懂什么!孙彦辞不是那么简单的人,你以为光凭你的一面之词,加上那些所谓的证据,他就会信了?” “那大人的意思是?”卢念薇不解地问道。 “他来燕都已经两月有余,深得徐家老夫人欢心,你以为他真的没有刺杀徐南道的机会吗?”面具人背过手去,冷言道。 “大人是说他并未相信我说的话?”卢念薇着急地问道。 “也并不是如此,他只是在犹豫,他现在需要的,就是这一剂定心丸!” 面具下,一张血红的唇慢慢勾起。 “这还有什么要犹豫的?那可是灭门之仇啊!”卢念薇继续问道。 “当然是,为了徐子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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