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肆意喧嚣,上方椰林沙沙作响。远处的吵闹嬉笑声依旧没停,两人间的静谧像是一场刻意隔离开来的独享空间。 追珩不胜酒力,醉得快,清醒得也快。他一向是队里自制力最强的人,很少因为意外做出些不可收拾的事情。 但在一次接一次他防不胜防的心动“意外”发生后,他能确定,在这段感情里,他已然成了被动方。 他嘴唇阖动,抬起的眼眸多了些欲色,跑动过后的汗意一点点凉下来,他垂眸,又再次抬起来,像个后知后觉的马后炮。 扣着她的手腕一直没松,反而更紧了几分,肌肤之间的粘合增长了情绪上的黏糊,他微微使了点劲,拽着她往前一拉,林别惜的另一只手下意识撑在他胸膛上。 绑紧结实的肌肉在最初触碰那会,还有点弹水球的软。 双目最终只隔几寸,林别惜感觉两人的呼吸都变得特别局促。 追珩故意侧了侧头,往前探的同时说:“你刚刚强吻我这事,怎么算?” 强、吻、你? 这三个词随风浪声一并灌入林别惜耳朵时,她一秒间几度确认他是不是在放屁。十来分钟前的画面又顺着燥热黏腻的封闭狭小空间带来的包裹感激发她的体感。 她好像,确实没经过他同意,就主动亲他了。 这是强吻吗? 没经过对方同意就亲对方,好像真是强吻…… 林别惜大脑一阵轰隆,无形的墙在坍塌。林致风告诉过她,青春期遇到男生喜欢她很正常,对方向你表露出好感也平常心看待。但他似乎没说过,如果是她喜欢上别人,她该怎么办? 她几乎是在酒精的催发下,下意识的做出这件事。 不对,她亲都亲了,主动都主动了,一人做事一人当,就算是这种对弈时刻,她也应该拿主动权才对。 林别惜慌张侧头躲开他的看似吻过来的动作起身,脸上有些愠怒,反指责道:“所以你压根就没醉!” 追珩话里的调笑意味更多,这个吻他承接得求之不得,甚至是有些欣喜地认为,她对自己是有喜欢的情感在。 “没,我真醉了。”他猝然笑起来,散漫的模样有点痞。 林别惜眼里已然不信。 追珩朝她伸出一只手,示意她拉他一把,帐篷边都绑上灯笼之后,氤氲灯光一盏接一盏亮起来,他仰头看着处在灯光里的林别惜,半开玩笑道:“被你吻清醒了,公主。” 林别惜假意弯腰去拉他,停在半空作势,蓄力打开他的手,“少把自己当童话故事女主人公。” 追珩手被打开也不恼,力道不重,打得他手臂却是确确实实麻了一阵,单手撑着利落起身。 他用林别惜递给他的纸巾细致的擦了擦手,才走近她。 女生看着欢脱无异样,但眼角未干的湿意暴露了自己而不知。 追珩抬手去触她眼角,林别惜心中警铃大作,身子崩紧了点,但却没抗拒。 他的拇指在她眼睑下一厘米左右停下,力道轻如羽毛,温柔拂去她眼角的那点湿润。 林别惜属于五官单拎出来都很精致出挑的类型,介于明艳和清纯之间,可塑性强,有张让人一眼就能定轮廓,有记忆点的脸。眼睛一哭就会变得有些红肿,单看着楚楚可怜,但放在整张脸上,就显得有些傲。 这个傲气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会让人产生保护欲,但更多的是因此而对她有别样的看法,更愿意做那个站在她身后,支持她而不是只知道一味什么都不让她做的人。 不知为何,追珩在这一刻清楚地明白,她会有不愿意被人知道的一面,但在那一面流露出来后,他心里的酸涩和心疼,也随之不敢明目张胆的展现。他应该保护她的自尊心,他应该尊重她的选择。 追珩收回手,往帐篷那看了一眼,视线落在她单薄的肩上,吊带裙两根细绳孤零零挂在锁骨上方,寒风浸入她肌肤,微乎其微地瑟缩被他捕捉到。 他沉声说了句:“风大了,回去吧。” 林别惜看不懂他这副克制又挣扎的模样,楞楞“嗷”了声,跟在他身后。 雅音最先瞥见她的声音,从塑料板凳上跳起来,兴奋朝她招手,随即向着她的方向急急跑过来,眉心一蹙,多了点嗔怪。 “你手机呢?打的电话一个都没接。” 林别惜这才意识到自己把手机放哪了。 她享受个人时间的时候,手机瘾不算重,不带手机也变成了习惯,扶追珩回帐篷之后,下意识把手机放在了他帐篷里。 追珩先她一步出声,“在我这。” 两人视线转过来,追珩从口袋里拿出一部白色的手机,递给林别惜。 雅音愣在原地,左右在他俩身上扫视,缓缓说:“你们俩——” 林别惜抢过手机,强吻二字还让她有些心虚,“不是你想的那样!” 随即抬手堵住雅音的话口,揽着她往边上的帐篷里走,回头看追珩一眼。 追珩挑了挑眉,嘴角的笑在这个语境下显得有些审视意味。 林别惜咽了咽口水,背手对着他摇了摇手机暗示。 - “你给我老实交代!”雅音不知从哪摸了根干木棍,在她面前挑了挑,“不然我今晚打断你的腿嗷。” 林别惜揽住她的腰,讨好仰头一笑,“我都这么可怜巴巴的样子了,你就别批我了。” 或许是在长大的过程中,总有那么一段时间,需要给双方互相鞭打,摒弃掉嘻嘻哈哈的玩笑话,正经坐下来促膝长谈。 两人收了互相推拉的性子,都坐下来,面对面看了对方几眼。 林别惜先开口,“林砚从小到大都挺照顾我的,妈妈以前在的时候特别溺爱我,我干什么都陪着我,导致我这个人离开她以后,挺没自理能力的。我爸和他爸在我俩出生前就是好兄弟了,我们俩又是同姓。家里亲戚有时候会开没边界的玩笑,时间久了,我承认小时候我对这个做什么事都陪着我的人有点依赖心理,但那不是喜欢。” 林别惜一顿,又接着说:“我在另一个人身上体会到了什么叫喜欢的感觉。” 雅音安安静静听完她的话,起身抬手捏她脸颊两侧的肉,“笨蛋,我当然知道你一直以来都是一个特别有主见的人,你做什么,我相信你都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 “至于林砚,那家伙他就是个没心没肺没眼力见的傻子,偶尔冒出来那点良心也是被我们敲打出来的,管他干什么?他要是敢干扰你,我现在就——” “就什么?”帐篷骤然被掀开,一股凉风钻入,两人都打了个冷颤。 林砚站在帐篷外,眼里兜了片浑浊水洼,看起来怪吓人。 “林狗!谁教你偷听别人说话的?”雅音走上前打算拎他。 林砚双手垂在身侧,都握着拳头,随吹起的裤缝摩擦,似乎又紧了点。 他没挣脱开雅音,反而是冷静等待惩罚般呆呆站在原地。 雅音觉得不对劲,松了手,疑惑望着他。 林砚绕开她走到林别惜身边,举起双拳,像给一个物件般递到她面前,示意林别惜抓他的手。 林别惜压了压眉心,不解,站在原地不动。 林砚干脆抓着她的手腕扣上他手臂,接着猝不及防往自己身上捶,“我拳头硬,你拿我的拳头打我。” 雅音看呆了,追上来拉他的手,“不是,林砚你神经病啊?” 她往他身上一嗅,冲天酒气钻入鼻息,她嫌弃捂住鼻子,“你今晚喝了多少啊?醉成傻狗了吧?” 男女之间力气有别,林别惜挣脱不开他的手,干干脆脆松垮被他抓着,继续被动往他身上捶,她双目失了神,已经不是无语二字能来形容。 捶了几十拳,林砚呆滞的双眼终于清醒了点似的,侧头看向雅音,松开林别惜的手指着雅音说:“你!打狗了没有?” “没……没打狗的话就继续打!我皮糙肉厚——”他话里有点骄傲之意,“你打了我也不痛。” “打……打狗?”雅音拼命抿唇让自己不要笑出来,“我没有打狗,刚刚是林别惜打的。” 话刚落,林砚就半懂似双膝跪下来,眼神虔诚地抬起双手做了个跪拜。 他口中念念有词:“林别惜,我不是故意的!”伴随着一阵呜咽哭腔,“我发誓我再也不会在别人面前说你腿好看了!虽然我说的是实话但是我再也不说了!呜呜呜……” 俗话说,不怕鬼哭,就怕狼嚎。 林别惜和雅音二人怔怔立在他面前,一时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半晌,雅音最先发出一声爆笑,“我第一次发现林砚喝醉之后,这么蠢。”她调出相机模式,对着他按下录屏键。 林别惜刚想开口,半躺在地上的人先她一步开口,“我们是一家人,你不可以生我气。” 酒气冲天,他没脑筋地翻滚几圈,用手比了个奥特曼起飞的手型,双腿往下一蹬,蠕动似的,一扭一扭自己钻出了帐篷。 雅音扶了扶额,最终哭笑不得,“你说,我要是在他婚礼上放这段,他会不会杀了我?” “他本人可能不会,他老婆会觉得丢脸。”林别惜回了句,想出去看看。 雅音抓住她手腕,制止道:“别,我去吧?季薇他们去海边放烟花了,我扶他回去,等会过来找你。” 话毕,她朝边上的帐篷使了个眼神,“那边,你自己去吧?” 不给林别惜反应的机会,雅音掀开帐篷追着林砚跑出去。 - “玩够了没?”雅音嫌弃地帮林砚拍开他背后蹭上的草,“你也就只能想出这么笨的法子,亏得我还要帮你演戏。” 林砚拿吹风机往自己被酒浸湿的衣领口吹了吹,反过头看雅音,“我俩那关系,戳破了就岌岌可危,今晚本来就是我说得过了。我正儿八经找她道歉,你觉得我俩能谈和?” “谁让你平时不做人,关键时候伸那么长的手。”雅音拍了拍手里的灰,“你继续装傻吧。” “雅音,”他突然正经喊她一声,“谢谢你。” 雅音是林别惜和林砚上了初中之后才玩在一块的,她和林别惜都是外向型的性格,平时说话做事也相仿,性格合得来,很快打成一片。 随着年纪增长,小男生和小女生之间的别扭就像疯长的藤蔓,缠在一块,却一时半会解不开。雅音一直是以调和剂的存在处在他们两人之间。 男女之间是否有纯友谊这个话题在班上经久不衰地传递,林别惜对这类话题并没有什么参与感,她一直很坚定地把林砚当成自己同姓不同血的家人。 雅音对这类话题就敏感很多,她开窍早,以“谈恋爱”的名分和不少男孩子建立过几段关系,自然而然觉得,男女之间是没有纯友谊的。 林砚的存在,很特别。 林别惜不会因为流言就和一个自己一出生就认识的好朋友闹掰,也不会因为他本人的作风而对他指点。 这样一来,保持彼此装傻充愣去翻一些不经意尴尬瞬间的篇就成了最好的办法。 林砚从边上扯了件外套,递给雅音,“我挺对不起她的,高中那些流言蜚语,如果我能站出来,而不是因为她本人选择了沉默而同样以为对她没什么伤害不作为,她可能不会有积压的情绪。” 雅音睨他一眼,没了开玩笑的心思,“但她现在,应该遇到了个不错的人。林砚,我们要不要打个赌,他会是最适合她的那个人。” 林砚耳边回荡起林别惜最后那句话,摇了摇头,“这个赌没意思,你不如和我赌他们谁先说结束。” 雅音嗤笑一声,“你以为他们都是你这种谈快餐恋爱的人?” “走着瞧吧!”林砚把外套塞她怀里,堵住她话锋。 雅音依旧是一声轻哼,“我肯定会赢。” 她走出去几步,又退回来,眯眼笑着说:“你那台车,能不能当赌注啊?” 一声咆哮后息声,“滚! ! !都觊觎老子的车!” - 林别惜整理好这一晚上混乱的情绪,拉开帐篷,一转头,边上的帐篷也同一时刻被掀开,追珩的视线先往这边看过来,两人间说不清道不明那点波澜,在浮动的燥热和凉风中,散了又粘合,以此反复。 耳边细碎声响不知是什么小动物,良久,追珩先打破宁静,“想放烟花吗?” 她微点下巴,声音很轻,“更想看蓝眼泪。” 追珩定了一秒,转身进帐篷,不知捣鼓了阵什么,拿出一个蜷缩的长筒,夜色深重,她看不清具体是什么东西。 “走吧。” 经过白日还没收起来的烧烤架,追珩顺手拿起掉落在桌布上的披肩,卡在臂弯,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像对心照不宣的情人。 下阶梯到海边后,风似乎变得更猛烈了些,海岛的天气向来早晚温差大,南岭闷热的特征随明显,但也随着入夜,变得有些湿凉。 陈苟和祁陌两人踢坏了陈索尔搭建的城堡,他在地上哭闹打滚,浑身都是沙子。季薇安静守在他边上,轻声安慰他,帮他又堆起一个不成型的城堡轮廓。 向新宇虽远远站在一边,但视线却时有时无落过来,最终受不了小孩子的哭闹,走过来倾身帮忙。 追珩把长筒烟花固定后放在一边,跟上林别惜,“蓝眼泪通常在深夜爆发,现在时间还早。” 林别惜脚步停下来,转身看他,正儿八经问:“如果今晚没有的话,我可以锤爆你的头吗?” 他笑,但转而带了点敢作敢当,“你可以试试。” 其余几人的注意力往这边转移,祁陌和陈苟甩着拖鞋朝他们走过来。 “试试是我先冷死,还是你先。”林别惜不甘心。 追珩会意,把臂弯的披肩搭在她身上,确认包住她整个上身后,把肩颈处的绳子打了个结,紧得密不透风。 沙石硌脚,祁陌半跳着跑过来,冲追珩大喊一声:“你看你那副生怕被人看去一丁半点的样子。” 追珩没接他话,反而是转头跟林别惜确认:“冷吗?” 林别惜点头,接着又摇头,“现在不冷了。” 他这才回应祁陌的话,“无论男女都有爱美的权利,也自然而然可以大大方方展示自己身体。我不是想借此表示自己没来由的占有欲。” “是男朋友不就有了?”祁陌觉得他就是在装呢。 追珩懒得解释,冷冷淡淡回了句,“是男朋友更不行。” 林别惜感受着披肩带来的温暖,微微昂首,海面微弱的光来自远处灯塔和周围原住居民的灯光,半明半暗的阴影打在追珩的侧脸。 她抿了抿唇,脱了鞋光脚踩在柔软的沙滩上。 “你们要不要放大喷泉?”陈苟搂着一把手持烟花,放地上随意一放。 林别惜转而意识到,雅音没下来,解锁手机打算给她发个消息,对方的消息就先她一步跳出来。 牙龈肿了:[今晚好好把握,在下就先退下了~飞吻。] 林别惜对着屏幕哼笑声,无奈收起手机,抬眼对上追珩打量的目光。 他手里把玩着一个不知从哪弄来的打火机,见她视线追过来,躬身拿了个烟花筒,往下一摁,稳当立在沙滩面,被海水冲刷过,泥土有些湿软。 追珩单膝蹲下,熟练摁开打火机,往导火索上一点,随即起身往后退着走,慢悠悠几步,全然没点怕被烟花冲了眼的恐惧。 两秒左右,导火索迅速燃烧到尽头,白色打底的彩光一下子蹿上来,“噼里啪啦”的轻响在耳边炸开。 陈索尔不哭不闹了,兴奋朝这边飞奔过来。 陈苟把雅音的小dv顺了下来,绕到追珩身后,猛地推了他一把,接着又揽着林别惜的肩把她半拖着拽到追珩边上,一米高的烟花在两人边上飞窜。 身后是无尽翻滚的海浪,深蓝看不见边际。火光闪耀之间,两人不受防被拽了一把,肩臂碰撞在一起,紧紧贴着对方。 陈苟趁着他俩对望那会儿,抬起dv录,“你们俩摆点姿势行不行?” 追珩转头,先是下意识挡了挡,紧接着又放下手,侧头看向林别惜。 林别惜倒没什么被拍的羞怯感,在学校时,她和雅音经常用那台胶片机记录校园生活。于是大大方方看向镜头,摆了几个俏皮的姿势。直至发现边上的人特别僵硬,难以置信地回望,“你干嘛一直看着我?看镜头啊。” “你怎么一副很怕被拍的样子。”林别惜发觉他有些小动作真的有点不对劲。转而看向陈苟,“阿苟,你别拍了。” 下一刻,追珩兀自抓住她的手,像是挽留般,“拍。” 陈苟抬着那台有点重量的dv深觉手酸,干干脆脆地直接趁此定格,“咔咔”摁了好几张快门。 几乎每一张都有两人触碰的肢体动作和少男少女间刻意不来的浑然天成的青春气息。 林别惜和追珩两人都是很上镜的脸型,即便如此,陈苟在查看相册时还是不由得感叹了句,他俩真人比相片要好看不知多少倍。相机能定格的只有那一瞬间,而现实中的他们,极具生命力的生长感,更深入人心。 围栏对面的音乐节还在持续,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混合着人群的起伏跌宕的呼喊,掀起一波盛夏夜热潮。 “放这种小烟花有什么意思?”陈苟抻了祁陌一把,“等会音乐台那边有场小型烟花会。” “上面观景视角更好吧?”祁陌认同,“要不要上去?反正这下面风大,冷得很。” 陈苟招呼着陈索尔,“索尔也困了,我带他上去睡觉。” “向老师和季老师那边呢?” “我去喊。” 季薇遥遥看着他们的身影,拍了拍手中的沙子,起身准备回帐篷。 向新宇叫住她,“我查了一下,今晚应该会有蓝眼泪,要留下来看看吗?” 季薇头也不回,只是冷冷丢下一句,“不了,我没那么浪漫,能守得了大夜,就为了看些微生物。” 向新宇不死心,“是害怕看见他们发展成你想象的样子,不敢面对吧?” 她脚步停顿,反头睨他一眼,“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牛,能看穿一切?”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非得端着?”向新宇起身走到她旁边,“你就不能放松点?” “管你什么事?”季薇没好气说:“我下来这么久,你见我脱过鞋踩过水吗?我单纯讨厌那种湿哒哒又腥的感觉。” “我陪你回去。”向新宇放弃坚持。 季薇闷头往前走,“用不着。” 陈苟刚想开口,就被季薇显露在外的怒气给吓到,喏喏喊了声:“季——” 向新宇看他一眼,安慰道:“没事,我去。” 祁陌对蓝眼泪的事情揣着一份希望,特意飞过来,怎么也得感受一次疯狂的浪漫吧? 他抱臂站着不动,倒有几分要守夜的坚定。 追珩冷冷睨他一眼,下巴往台阶上的野炊草坪扬了扬下巴,“你要在这?” 林别惜收了几个遗漏的燃放完的烟花筒垃圾,转身朝他俩走过来。祁陌的眼神落在她身上,立马会意,拍了拍屁股上的沙,“走!我当然得走!” 她还没来得及让他顺带带个垃圾,祁陌就飞快溜远,留他们一个背影。 偌大海边沙滩上就只剩下她和追珩。 “你干嘛把他们支走?”林别惜看得穿男人间的那点小九九,干脆问道。 追珩侧身看她一眼,又抬手看了眼腕表,握住她手腕,牵着她往海边走。 他俩的身高差下,林别惜刚刚好抬眸就能看见他嘴唇,她顺着他往海边走,但心里那点小心思在蠢蠢欲动,她忽地定住说:“我事先说明,你这样很容易让我想要亲你。” “所以,我俩最好,别走这么近。我会克制自己的。”她担保道。 追珩也随之顿了两秒,海浪已经朝他们冲过来,推延而上的薄浪和白沫秒速间覆盖他俩的足踝,他没放开她的手,趁着第二波浪赶上来之前,他借着足底那股刺激头皮的凉意,揽着她的肩把她抱了起来。 林别惜受惊攀上他肩膀,顺势环住他脖颈。 两人视线分别一抬一低,燥夏声息浮动,暧昧加倍增长。追珩微微低下头,确认是个她一抬下巴就能亲到的位置,热气扑在她唇面,咬字也变得特别慢。 “如果我让你亲呢?” 林别惜环着的双手又紧了几分,她腰往上抬了抬,彼此的鼻尖已不受防相触,酒精的后遗症在深夜发作,她扣了扣自己另一只手的手背,心一横,仰着头吻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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