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晕染成一片墨青色,唯有天迹残留着一丝嫣红,落日余晖的残存。 “少夫人,该用晚食了。”白术提着食盒,忧心忡忡地看着姑娘,自从午歇起来,姑娘便闷着头子抄写曲谱。 “先放在哪吧。”慕晏兰沾了沾墨汁,接着说道。 白术欲言又止,最后叹了一口气走出去了。 慕晏兰又抄了一篇曲谱,这才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肩膀,走出房门,院子里的蝉鸣声稍歇,而蟋蟀的鸣叫却是一声赶着一声,让人平白生出一股子躁意。 她走出屋门,来到抄手游廊,蓦然顿住。 六角宫灯下,赫然站着一个高大的男子,他的目光穿透长廊,沉默地看着她。 是沈寂。 不同于往日推着四轮椅,也不同于往日的笔直挺拔,他慵懒地靠在廊柱上,手指不紧不慢地婆娑着白玉扳指,而视线却定定地落在她身上。 两人对视着,目光交汇,周围的一切仿佛变得模糊,全世界只剩下两人,慕晏兰觉得心脏跳动越来越快,如同鼓点咚咚咚。 她先受不住了,低垂下眼眸,遮掩住眸子中的情绪,高大的影子笼罩过来,慕晏兰莫名有些紧张。 宽大的袖袍无意间扫过她的手背,轻柔的力度让她愣了一下:“你可用晚食了?” “还没有。”慕晏兰缩了缩手,偷偷瞧了瞧,见他若无其事的模样,便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那一起吧。”沈寂率先进了主屋,慕晏兰稳了稳心神,跟在后面进了屋子。 看着桌子上的菜,慕晏兰这才察觉到肚子饿了,她捏着筷子,正准备夹菜,就听见沈寂说道:“我听说表哥带了不少糕点,何不拿出来一起尝尝。” 糕点而已,她已经尝过鲜了,便大方拿出来,桂花糕,八珍糕,冰皮饼,糯米糕……琳琅满目,摆了半张桌子。 沈寂眼眸黑深,看了她一眼,便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糕点。 不多不少,一样一块,沈寂喝了口茶解了解嘴中的甜腻,“你大病初愈,这些糕点不易克化,吃多了伤脾胃,白术把这些分给院子里的下人。” 白术见公子来了,便缩在一旁,听了他的话,犹豫一瞬,这些都是少夫人爱吃的,若是都分给下人…… 对上公子沉静目光,白术就不敢多说,收拾了糕点退下去。慕晏兰眼巴巴看着白术把东西收拾完,这是她的零嘴,这下子全没了。 “好好吃饭,你的胃不好,别总吃乱七八糟的东西。”沈寂不愉,别的男人的东西就那么好吃。 碗里的兰豆嘎嘣脆,慕晏兰恨恨地嚼着,化悲愤为力量,一不留神她就吃多了。 沈寂看她吃撑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从小大大,一生气就把胃塞满,这毛病随谁,他伸过手,想给她揉一揉。 谁知慕晏兰警惕看着他,“我都吃撑了,真的吃不下了。” “谁让你吃。”沈寂把她按在罗汉踏上,慕晏兰挣扎着要坐起来,却被他一根食指摁在额头上,靠在引枕上。 手被钳制住,慕晏兰不满瞪了他一眼,谁知却对上男人的黑眸,里面幽深如同湖水,她微微挣扎,变沉溺在其中。 慕晏兰定住了,乖乖靠在罗汉踏上。 男人大手按在腹部,“食物不克化,积住食又该难受了。” 语调平静,听不出事训斥还是关心。 “你……”慕晏兰一头雾水,两人前两天还在置气呢! “别说话。”语气没有以往的冷硬。 慕晏兰觉得沈寂今天怪怪的,可她也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可大手按摩在肚子上,真的很舒服呀。 原本隐隐作痛的胃,在温热大手的揉搓下,变得整个毛孔都舒坦了,她微眯着眼,就像偷懒地猫儿,任由主人顺着毛。 低垂的眸子抬起,沈寂看着面前白嫩的人,原本的憋屈不安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情绪,庆幸中夹杂着暗喜,原来她并不排斥他。 或许一开始是惧怕地,躲避他,可不知从何时起,她不再排斥他。如今他的毒已经快要痊愈,不再是残废,是否能更进一步。 慕晏兰舒适的昏昏欲睡,自然错过了面前男子变幻的目光。 一觉睡醒,两人不知不觉就和好了,甚至关系更胜从前。 用饭时,沈寂总会挑了她爱吃的放进碗里,甚至还送了一些稀罕的糕点,她看这满满的一食盒子松子糖,有些发怔。 “听说少夫人打小爱吃松子糖,公子特意自己……”观言察觉嘴瓢了,拍了拍嘴唇,接着说道:“公子特意命令小的去寻了来。” 可这也太多了。 不过松子糖确实是她所爱,香酥的松子,搭配上浓香的红糖。在大昭寺的时候,她心中有两个念头,一个是盼望爹娘来接走,另外一个就是盼望小哥哥多做点松子糖。 用过药后,她捻起一块松子糖,香酥可口,如同记忆中的味道,想到是沈寂亲自准备的,这松子糖仿佛有了别样的味道。 太子死讯传来,建康城满城皆白。圣上因哀恸过度,休朝三日。因太子是储君全国百姓要守一个月的丧制,期间不能婚嫁,慕晏巧原本的婚事便耽搁下来。 朝堂上二皇子一时间风光无两,圣上不知何意,特意召见沈寂。俩人在上书房呆了半日,随后圣旨下来,沈寂被封为镇安候,暂领兵部侍郎的职位。 沈寂比以往更繁忙,可晚食无论如何都会陪着慕晏兰,饭后有了闲情,沈寂还会帮忙誊抄曲谱,甚至有时还会在榻上一同午歇,虽然中间还隔着一个炕桌。 慕晏兰看着灯光下的男子,侧脸冷峻,嘴唇轻抿,下面的喉结微微鼓起,她不仅好奇,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肉肉的什么都没有。 “在看什么?” “看喉结。”慕晏兰想也没想就说出口来。 沈寂瞥了她一眼,伸出左手,按住她不安分的手背,“一会儿让你看。” 一句话让慕晏兰红了脸,呸,谁要看。 她想抽回手,可大手看似轻轻压着,她却抽不出来,又怕挣扎的力度太大,抄坏了曲谱,只好老实坐着。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握手,记得前些日子吃完饭,慕晏兰啃完骨头,正要擦手。 沈寂竟然拿起锦帕,包裹住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擦过去,温热的触觉,轻柔的力度,让她的心像是被羽毛轻轻扫过,一阵阵战栗。 慕晏兰看着交叠在一起的手,上面的大手骨节分明,下面的小手肉嘟嘟的,只微露出粉色的指尖。 早知道就该染上凤仙花,红酥手,纤纤白皙素手,红红指尖,那样才好看呢。 她的指尖动了动,却被有力的大手捏得更紧了,“别急,快抄完了。” 谁急了,慕晏兰心里忍不住反驳,但也乖乖坐在一旁,幸亏手上肉多,被捏得紧了也不觉得骨头疼。 沈寂毛笔笔尖沾在笔洗里,墨色晕染成一团,他把毛笔挂在笔架上,垂下眼眸看着发呆的小姑娘。 肌肤白皙柔嫩如同上好的细瓷,杏眼圆圆,带着清纯的懵懂,唇如绛点,粉嘟嘟地微张着,仿佛邀人品尝,她不反感他,允许他擦手,允许他握着她,甚至于与他同塌而眠。 手中的力道不仅加重一分。 “疼……”慕晏兰轻嘶一声,声音像是撒娇。 话音未落,她已经被男人抱到腿上,落入坚硬的怀抱中,两人四目相对,鼻息相融,空气一寸长一寸变得炽热起来。 “我……手疼……”慕晏兰觉得这姿势太过亲近,单臂推着他的胸膛,隔开一丝空隙。 沈寂握着她的手,垂眸看去,白嫩的手背有些泛红,他温柔地轻揉着,手下细腻温暖的触感,一寸寸挑拨者他的心弦。 “还疼吗?”男人的声音异常沙哑。 脖颈被大手捏住,带着粗硬茧子的指头轻轻婆娑,揉过的肌肤一阵酥麻。 “不,不疼了。”慕晏兰结结巴巴地说道,她紧张的舔着嘴唇。 看着嫩红的小舌,仅存的理智骤然崩溃,“那该我了。” 慕晏兰还没明白他的意思,就猛然被提起来,纤柔的腰肢被粗臂掐住,柔嫩的唇轻轻被男人堵住。 慕晏兰身子一颤,瞳孔猛地紧缩,连反抗都忘记了,所有的思绪都一片空白,男人松柏的清香夹杂着男人阳刚的味道,铺天盖地得沁入鼻腔,沁入的她心中。 察觉她并未抗拒,才继续下一步动作,轻轻碾着唇瓣,娇嫩的让人心里发烫。 慕晏兰感觉唇上一阵阵酥麻,撞击着脆弱的心脏,让她忍不住轻哼一声。 这一声,如同邀约信号,让男人的攻势迅猛起来, 她忍不住后退,却被抱得更紧,腾云驾雾间,她隐隐感受到男人的温柔,轻咬与舔吮,梦中的一幕幕再现。 男人的粗喘,女人娇柔的嘤咛,唇齿间暧昧的水声,交织成了夏季的子夜曲。 白嫩的小手无力地垂下来,随即被一只大手捞回去,强硬的分开,十指相扣按在腰间。另一只手不知何时,虚虚搭在男人的颈部。 男人如同不知餍足的野兽,时而轻柔,时而毫不留情的□□,她变成了面团,任人揉搓着。 慕晏兰如坠云雾,堪堪承受这雷霆雨露。 许久许久,慕晏兰觉得嘴唇有些微痛,直到胸口一凉,她这才回了一丝理智,慌张拢了拢衣衫,“公子。” 唇齿分离,沈寂停住,头埋在她的颈窝喘着粗气,“我也疼。” 慕晏兰迷迷糊糊地,没听明白他说了什么。 凌乱的衣衫被他整理好,中衣的带子在男人的指尖缠绕,最后系成蝴蝶结。 面色如同娇艳的海棠,一看就是被人狠狠疼过的,她刚刚抬起眼眸,却被一只大手盖住,沈寂怕看到她勾人的模样,愈发无法自拔。 “别勾我。”嗓音低沉暗哑,透着男人炽热的气息。 “我才没有。”红唇微微嘟起,软软的,甜甜的。 沈寂的眸子深不可测,他抬起她小巧的下巴,俯身吻去。先是浅浅的,等她身子放松了,继而狂风骤雨办深入探索。 夜很长,雨断断续续下了一宿,有时绵绵细雨,有时狂风暴雨,屋外的海棠花,花瓣娇嫩堪堪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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