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辛当然不愿意相信江任舟和缪芝懿会离婚,对Luda这个想法嗤之以鼻,随后笑着去忙别的了。 但Luda找人去查了任川公共区域的监控,确认今天上午只有缪芝懿出入过江任舟的办公室之后,联想到刚刚看到的江任舟的表情,一下子气火攻心,匆忙请了假出门。 这边,缪芝懿正好要跟助理去一趟会议现场,出门的时候路过前台,突然被人叫住。 “缪芝懿。” 她茫然地回过头,不解地看着来者:“您好。” “我们见过的,就不自我介绍了。我今天来找你是因为你……” 缪芝懿有点没反应过来:“我们见过吗?” 眼熟倒是有那么点眼熟,但她还真不记得名字。 “我是任川的助理律师Luda,之前是江律的助理,现在暂时在别的老师组里学习。” 缪芝懿长长地哦了一声。 “所以呢?您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吗?” Luda丝毫不怵,抱臂站在原地,冲着缪芝懿扬了扬下巴:“你对江律做了什么?” 这话就让缪芝懿的助理听着很不爽了,她下意识上前一步,拦在缪芝懿跟前,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的Luda。 “女士,我们现在还有工作要忙,暂时没法和您继续沟通了。另外,这是芝芝姐和江律的私事,外人无权过问或干涉,希望您能理解。” 缪芝懿全程淡淡地盯着Luda,似乎并不在意她到底说了什么,甚至还抽空看了一眼手机。 Luda不满地皱眉:“缪芝懿,如果你真的要跟他离婚,那你也算是瞎了眼了。江律是我们法律人心里神圣一般的存在,说难听一点,你有什么资格跟他谈离婚条件?凡事问问自己,你配吗?” 此话一出,连前台的小姐姐都抬头看了过来。 小助理不是不知道缪芝懿准备跟江任舟离婚的事情,但Luda这话说得实在难听,连平时训练有素的她听了之后也下意识皱眉。 这是在说什么呢? 离个婚还有什么配不配? 缪芝懿甚至听笑了:“我跟他离婚,你在这激动什么?” “缪芝懿,我说过了,江律对我们来说很重要,不管是从任川员工的角度还是从律师的角度,我都不想看到江律受委屈,更不允许有人让江律受委屈。说直白点,你是很多人的假想敌,因为这世界上配得上江律的人很多,而你并不是最配的那个。” Luda翻了个天大的白眼。 “江律在业内是顶尖,并且他的地位不会因为有新鲜血液的加入而被撼动,但你这个领域不同,吃的是青春饭,最看中的是外形条件,你凭什么觉得你可以在感情中成为主导,甚至反过头来甩掉江律?于情于理,在你和江律的婚姻中,明显受益更多的是你。” “哦,所以是你暗恋他,觉得我甩了他,情急之下找我输出?” 缪芝懿想想都觉得滑稽。 这姑娘到底有没有进过社会?怎么会这么单纯? 这居然是任川的律师吗? 还假想敌……她自己怎么不知道这回事? Luda被她三言两语戳中心事,一下子有些慌张:“缪芝懿,我在给你台阶下。” “小姑娘,我尊重你,不仅仅是因为你跟我一样是在自己的领域里凭本事打拼的女性,更因为当初江任舟说你是一次通过法考、初筛进入任川的厉害角色。他尊重你,你仰慕他,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你来这里冲着我发表一通只有你自己觉得慷慨激昂的演讲,未免太滑稽了。” 缪芝懿始终泰然自若,给人一种淡定到根本不在乎这件事的感觉。 “这辈子但凡是要竞争的东西,我还没输过。但是男人嘛,生来就不是东西,我没必要白白耗费时间和精力跟别人争,你这么喜欢的话,那我让给你好了。追我的人可以从你们律所大门口排到埃菲尔铁塔,你又凭什么觉得我非江任舟不可?没必要给你自己树什么假想敌,我不想做你的假想敌,在我看来,这世上比江任舟好的男人多了去了,你喜欢他就去追,我祝福。” 这番话在Luda听来可谓相当轻浮,小姑娘一下子恼了:“缪芝懿,难道没人说过你很刻薄吗?你凭什么在这里道貌岸然?” “道貌岸然的可是你,小姑娘,你自己回过头想想,我可没主动给你使绊子。” 缪芝懿懒得再给她正眼,边拿起手机回复邮件,边继续优哉游哉地继续对话。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江任舟应该不知道你来了这里吧?真要论刻薄,我倒是可以现在就给任川打个电话,问问名誉侵害应该怎么办,毕竟事关我的个人名誉权,这个案子好像是江任舟本人全权处理的,你觉得他会支持你这套假想敌理论,还是拿钱替我这个委托人办事?” Luda轻笑一声:“我对你的印象还真没错,确实刻薄。所谓相由心生,大概就是缪小姐这样吧,就差把心思写在脸上了。” 小助理一下子搞不懂Luda到底想表达什么。 这人怎么前言不搭后语的? 不是律师吗,怎么还能这么没逻辑? “我当然刻薄,要是不刻薄,我怎么能和本应该伶牙俐齿但实际说起话来狗屁不通的任川律师有来有回呢?” 缪芝懿笑了笑,一如既往地从容不迫。 “你最快会在今天之内接到我的投诉,到时候就不仅仅是刻薄不刻薄的问题了,你不仅影响了我的工作节奏和进程,还对我进行了一番无端指责,我可以认为这是对我名誉权的损害。既然你是律师,那应该知道官司流程吧?实在不清楚的话,找你们江律问问吧,他应该是个不错的老师。” 眼看Luda的脸都变了个色,缪芝懿懒得再跟她掰扯,带着小助理匆忙往外。 Luda实在气不过,在车库找车的时候,一脚踹在了墙上。 “吓唬谁呢,真当我们任川是你开的宾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给脸不要脸!” 第二天上午,一封投诉信被送到了任川律师事务所。 巧的是,送信来的时候,正好余辛在前台那边。 听到前台惊呼“我们还能收到投诉信啊”,余辛皱着眉头凑过去,问发生了什么事。 前台也懵:“说是针对Luda的投诉信,发信方我看看……啊?雅言?” 余辛的眉毛立刻拧了起来,接过前台递过来的投诉信,简单看完,差不多明白了,脸顿时黑了一个度,满脸无语地上楼去。 Luda正在自己的工位上整理案件材料,余辛看她正忙,也不想打乱她的工作节奏,憋着一口气折回了自己的工位。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更何况“任川的律师被送投诉信”不是小事,没出多久,事情就从前台传到了楼上。 众人惊呼一声之后纷纷看向了Luda。 她之前确实以为缪芝懿是在吓唬她,没想到那人居然动真格,一下子面子上也挂不住,打算抱着材料找个清净的地方。 余辛在走廊角落里拦住她的去路,颇有些严肃地盯着她:“Luda,你昨天去雅言干什么了?为什么会让缪芝懿那么好脾气的人送投诉信?你跟她说什么了吗?” Luda权当这会儿余辛是在兴师问罪,翻了个白眼:“我找她说什么做什么,都跟你没有关系,你只需要知道我们才是正义的一方就可以了。我不在乎什么投诉信,毕竟只有阴沟里的臭虫才会选择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妄图轻而易举地毁掉一个人的前途事业甚至名声。行得正坐得端,我才是有理的一方,我怕她干什么?” 余辛一听就猜到她的真实想法,一下子更加无语:“Luda,就算江律和芝芝姐真的有什么过节,那也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和外人无关。” “我已经说了,我们才是正义的一方,你清醒点吧,别被缪芝懿那副皮囊骗了。” 余辛想笑:“行,就当这事跟我们有关。我们追求的正义是绝对理性但不乏温度的正义,如果一个人没有感性而全都是理性,那他何必要被称作是‘人’呢?你和江律都太过理性了,仿佛要把一切都严丝合缝、有条不紊地处理好,可是这个世界上哪有完美到找不出瑕疵的事情呢?就算是两个强者的婚姻,也不可能一点问题都没有的,这就不是单单用‘正义’能形容得了的。” 她真的太无语了。 在她看来,缪芝懿的脾气甚至可以用“佛系”来形容。 能让缪芝懿这样日理万机的人抽空送份投诉信来,Luda必然是说了什么相当不中听的话。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俩真的要离婚,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从“正义”的角度审判当事人?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江律自己都没说什么,甚至这件事都是她们两个推出来的,Luda在这着什么急? 投诉信对一个助理律师的影响有多大,Luda能不知道吗? 到底觉得自己太有理还是真不知道这其中的天高地厚? Luda冷笑一声:“Cindy,搞清楚你的立场,你现在是在任川的地盘上,贬低你的老板并不会给你带来额外的工作机会。” 余辛都无奈了:“我并不是在贬低谁,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被所谓‘正义’蒙蔽双眼。你觉得江律的婚姻毁于缪芝懿一个人,但你想过吗,如果他们两个确实是和平分开的呢?如果确实是因为不合拍才分开的呢?” “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试图理解缪芝懿这个人,因为她就是藏得深,她就是不会让外界知道她的真实嘴脸。你觉得缪芝懿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翻译大牛,你觉得她是个善解人意的漂亮姐姐,但是你见过她甩脸色的样子吗?你见过她阴阳怪气的样子吗?一个人如果自傲到忘了自己该在的位置和该做的事,就是有不能被原谅的缺陷。” 余辛这回真笑了:“缪芝懿给你甩过脸色还是阴阳怪气过你?” Luda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你替她说什么话?搞清楚你的立场,你在任川工作,就应该事事向着任川。缪芝懿就是刻薄啊,自傲到压根不用正眼看人,我找上门去好声好气地沟通,她还反过头来阴阳怪气我,说什么追她的人能从任川大门口排到埃菲尔铁塔。怎么,全天下的男人都是她的了?” “你作为任川的律师,难道收投诉信就向着任川了吗?” “你!” “缪芝懿怎么了?” 两个人同时顿住,扭头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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