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芝懿其实没什么要紧事,只是老张打电话来说安安玩累了,两个人从乐高店出来之后去了麦当劳,小家伙直接趴在桌上睡着了。 她惦记着最近倒春寒,不想让孩子在外面睡,决定过去把孩子接回家。 老张也担心孩子着凉,又补了个电话过来,说是帮她把孩子送回去,还打包了几份孩子喜欢的香喷喷的麦当劳。 她边接电话边往车边走,挂电话之后,车还没解锁,脖子却先一步被什么东西捆住。 好在她这次反应快,一直以来坚持锻炼的防身术也发挥了作用,没几下就把身后的人撂倒在地。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惨叫,缪芝懿一脚踩在庄忆柳身上。 “你个疯子!小偷!不要脸的公交车!” 缪芝懿并不在乎这些骂名,但垂眸看着地上那人的眼神都带着罕见的狠意。 “胡琳跟你什么关系?” 庄忆柳手上还抓着那条丝巾,似乎完全没听见她的问题,依旧口不择言地用各种污名骂她。 她慢慢蹲下身子,凑近庄忆柳,死死盯着那双眼睛:“我最后问你一遍,胡琳跟你什么关系?” 地上的人总算冷静下来,也确实被缪芝懿的表情和眼神吓到,回答问题时甚至有些口吃,紧张得咽了好几次口水。 “谁?” “胡琳。” 缪芝懿始终在观察她的表情变化,注意到她确实在听见这个名字之后完全处在茫然的状态中,大概能确信自己一开始的猜测是错的,无奈地闭了闭眼。 算了。 那个孩子也是无辜的。 再者,就算真的有关系,错得更多的那一方也不是胡琳。 “你走吧,我懒得找你麻烦。” 庄忆柳从地上爬起来,换回了那副愤恨的神情,恶狠狠地盯着同样重新站直的缪芝懿。 “你根本不爱江任舟,为什么还霸占着他?我是有错,我认,但你有什么资格在我们两个之间横插一脚?上次你是装的吧,就为了等江任舟发现是不是?心机这么重,是想拉江任舟下水吗?” 缪芝懿现在并没有心情跟她扯皮,满脑子都想着当初胡琳那件事,淡然地摆摆手。 “你想怎么评价就怎么评价吧,我不在乎。男人只是我生活中可有可无的调剂品而已,我没有要破坏任何人感情的意思,我也不是你脑补的那种恶人。既然这么想和江任舟重修旧好,那我祝你成功。我还有事,告辞。” 踩着一声声咒骂,缪芝懿开门上车,一脚油门离开,直接把庄忆柳的骂声抛在身后。 回到家,看到朋友的鞋在门口,她有些愧疚,迅速进门,先叮嘱保姆把汉堡放进保温箱,随后去了卧室,给还守在安安床边的朋友道了好几句谢。 老张一抬头就注意到她脖子上的痕迹,顿时皱紧眉头,把正盯着孩子的缪芝懿拉出房间,反手带上门。 缪芝懿回想起老张之前也说庄忆柳这个名字很耳熟,干脆跟他开诚布公地谈了今天的遭遇。 “我不太懂,我真的完全不记得我和庄忆柳之间有什么矛盾。” “我对这个人也没印象,只觉得名字耳熟。这样,我回去之后再查一下,估计是我们之前碰到过的什么人。但是,不管怎么说,这时间也太久远了吧,怎么会记恨这么久?我们之前读书的时候,哪会做这种让人记恨这么多年的事啊?” “我也是说啊。” 老张准备离开,出门之前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哦对了,我之前给安安在国外定了一把尤克里里,应该这几天就到了。小姑娘非说要跟妈妈一样,好叔叔怎么能忍得住,你说是吧?” 缪芝懿顿时翻了个白眼:“你就瞎花钱吧,这么小的孩子怎么玩弦乐器?” “哎呀没事的,乐器嘛,什么年龄段都能玩的,指不定人家安安之后还能继承你的衣钵呢。” 她简直哭笑不得:“衣钵个锤子,快滚快滚。” 老张笑嘻嘻地跑走。 缪芝懿回到客厅,正好保姆也从厨房出来,笑着接上刚刚的话茬。 “之前我去幼儿园接安安的那次,安安还跟我说想学乐器呢。看来我们安安对乐器确实感兴趣,也是你教得好。” 她一下子很是惊喜:“是吗?那我确实得好好想想,安安跟您说了想学什么乐器吗?” 保姆笑着打趣:“这我倒是没细问,孩子还小,可能分辨不出那么多乐器种类,你等安安睡醒了可以问问,指不定就真的继承你的衣钵了呢。” 缪芝懿笑开:“您也涮我。” “脖子没事吧?我去洗个热毛巾给你敷一下。”保姆碎叨叨着去了卫生间。“最近天气不好,你得多注意身体,要是碰上疯子,惹不起总躲得起吧?” “我知道啦,应该问题不大。也是,我得在安安差不多年纪之后让她也去学个防身术。” 保姆只是无奈地笑。 * 江任舟也好奇缪芝懿和庄忆柳之间的矛盾,回想起那天庄忆柳走后缪芝懿的种种奇怪行为,他还是不放心,这段时间查了很多相关资料。 但并没有证据表明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交集。 或者说,她们仅有的交集是他。 可是她们两个会因为他变成这样吗? 没记错的话,缪芝懿不是这样斤斤计较的人,庄忆柳也不爱在感情问题上锱铢必较。 说白了,他心里门清,他还不至于让她们两个人争成这样。 那能是什么原因? 江任舟几乎不看业主群的消息,直到那天,物业找上门,问他能不能抽空帮忙看一段监控视频。 说是有两个女的在车库里扭打,物业看不清这俩人是谁,在群里问了一通,并没有人出来认。 虽然不好介入私人矛盾,但出于负责任的态度,他们至少得解决这件事,不能让这样的丑闻流出去。 江任舟觉得不无道理,接过物业负责人的手机看了一眼。 然后就结结实实地愣在了原地。 “江律师,您认识这两位女士吗?” “对,认识。”他心里已经乱成一团。“但我可以跟你保证,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第二次,这次事情我也会处理好,您放心。另外,这段监控视频可以给我备份一份吗?” 物业工作人员一下子乐了:“好的好的,有您的保证,我们还能说什么?那我就不打扰您工作了,再见。” 江任舟目送物业离开,立刻关上门,给缪芝懿打了个电话。 他又有一周多没见到她人了,期间虽然有消息往来,但始终找不到机会碰面,他还有些心痒痒。 在看到这段监控之前,他完全不知道缪芝懿和庄忆柳那天还起了这么严重的正面冲突。 再就是……缪芝懿居然会散打? 还有,庄忆柳躺在地上的时候,缪芝懿明显蹲下身子跟她说了什么,具体内容呢? 是不是跟她们两个的矛盾根源有关系? 在等待电话接通的过程中,江任舟突然一拍脑袋。 那天中午,缪芝懿突然查裁判文书网,当时她说是查客户有没有前科,但在他凑过去的时候却退出了网页。 而在那之前不久,他被她催去厨房了,那时候她和庄忆柳是独处的。 所以……她查的真的是客户的前科吗? 他知道不该疑神疑鬼,但根本放不下心。 缪芝懿今天加班,一开始在开会,手机开了飞行模式,几通电话都没接到,回了办公室才发现被江任舟轰炸了,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茫然又紧张地回拨过去。 他这段时间里一刻也不敢离开手机边,就等着她回电话过来,所以几乎是秒接。 “妙妙。” 她皱眉:“怎么了?一下子打了那么多电话,出什么事了?我刚刚在开会,不好意思。” “你上次来我家,回去的时候在车库碰到庄忆柳了对吧?她用丝巾绑你脖子,然后你自卫了,放倒了她,对吧?” 缪芝懿眨巴眨巴眼睛,干脆地应下:“对啊。” 合着就为了这事? 她还以为他当天就会知道呢,原来庄忆柳没跟他说? 江任舟反而被她的坦然搞懵了。 缪芝懿已经完全放松下来了,甚至开始悠闲地转椅子,语气倒依旧严肃:“哦提到这个,我正好还想问你呢,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我要赔钱吗?” 他顿了顿:“不用,你的行为属于正当防卫,做得很好,反应很快。” 她还没来得及笑出声,就听见了他的“但是”。 “妙妙,你当时蹲下之后跟她说了什么?” 缪芝懿敛去脸上的表情,起身走到窗边,盯着外面的城市天际线,满眼漠然。 江任舟猜到这其中的原因应该没那么简单,耐心地多等了一会儿。 “我警告她离我远点。”缪芝懿轻笑。“江律,这种程度的威胁……能构成什么罪名呢?”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她这句话听起来很讽刺。 是因为他太着急了吗? 还是因为他一直都不知道那天的矛盾? “妙妙,别这样。”江任舟掐掐眉心。“一会儿我去接你吃饭好不好?” “我没怎样啊,就是正常问你问题,想让你从专业角度给我个答案而已,是你太紧张了,我确实分不清正当防卫和防卫过当的区别。也是,要是我能跟庄忆柳坐下来好好聊聊,也不至于出现这样的问题。” 他的心稍微放下了些:“那……你和她……究竟有什么矛盾?” 缪芝懿耸肩:“我不知道。” 江任舟再次皱眉。 她不知道? 这又是什么情况? 最后缪芝懿还是没答应和他一块吃午饭,说是整天都要在公司忙,还反过头来嘱咐他好好吃饭。 虽然哄得他心情好了不少,但挂电话之后,他还是重新打开了内部系统。 庄忆柳的前科,他清楚得很;缪芝懿的背调,网络上只能往前追溯到她的高中时期。 但如果…… 江任舟犹豫了,随后是长久的沉默。
“21格格党”最新网址:http://p7t.net,请您添加收藏以便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