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 江任舟还是选择了妥协,准备再退一步。 “我可以把我过去的经历全部告诉你,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但是你相信我好不好?” 缪芝懿却更懵了:“我是相信你啊,一直都相信,怎么突然这么说?” “她不会成为我们两个关系的影响因素,我可以跟你保证。我的意思是……可以不用再提她。” 她顿了顿,旋即笑开:“我当然相信你,但是她毕竟是你的过往,你说过,当初你深陷情绪低谷时,只有她在你身边。我不否认你们曾经的感情,提到她也只是顺口,她不会给我造成什么麻烦。如果你有意回避任何和她有关的话题,给你带来的困扰反而更大。” 江任舟顿时沉默。 道理是没错,但庄忆柳真的不会给缪芝懿带去麻烦吗? 上次那样掐她脖子,这也不算麻烦吗? 如果那个时候他没在现场,后面还会发生什么? “你别想那么多了,快吃饭吧,别一会儿凉了吃得又肠胃不舒服。”缪芝懿干脆放下手机。“最近应该没有再犯肠炎吧?” 他确实好哄,心情顷刻间重新好起来,边吃饭边回答她的问题。 “应该没有吧,我没太注意,这阵子太忙了,但是忙完这些就好了。” 他可记着呢,要在夏天空出一周左右的时间出来和她去度假。 缪芝懿嗤笑:“连有没有生病都不知道,还能指望你什么?” 江任舟难得被这么管着,新鲜感十足,心里更是开始不停地冒泡泡。 因为习惯了不喜形于色,他只是抿抿嘴,继续安静吃饭。 她的手机突兀地响了一声。 是短信。 看她始终紧紧皱着眉头,江任舟还是没忍住:“怎么了?有工作吗?” “不是,上午的会议结束之后,那个说要告我的客户突然撤诉了,说是有不可抗因素,给我们公司的赔偿会按照流程正常进行。” 江任舟吸吸鼻子,罕见地有些不爽,像个没得到心爱的玩具的小朋友。 “我还以为真的要打官司,这样还能让他多赔点钱。” 缪芝懿顿时乐了:“江律就这么喜欢上法庭?” 他跟着轻松下来:“也算是从小耳濡目染吧,我经常跟着我爸去法院,一直都很向往那个地方。上高中的时候,身边几个朋友都在谈恋爱,说我之后要么自己做法官,要么和女法官结婚。” 她依然在笑,但眼神却在她低头看手机的瞬间冷下来。 重新抬头看向他时,她小心收起了那些鄙夷和憎恨,半分认真地调侃。 “我还不知道蔚城有没有女法官呢,要不我们提前把婚姻关系解除,江律去找找看?” 江任舟却突然严肃起来:“不需要。” 缪芝懿挑眉。 “他们就是开个玩笑,我没放在心上。” “不想找法官吗?那你对什么样的另一半感兴趣呢?”缪芝懿好奇。“感觉律师和法官这样的组合很厉害,给我一种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感觉,尤其夫妻档。” 他一下子有些恼火,但更多的是无法形容的憋屈和克制。 “妙妙,我的意思是,我不需要其他人。”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感觉: 在他提出想要延续婚姻关系之后,缪芝懿开始频繁提起想提前结束这段婚姻了。 他才刚刚开始适应婚姻生活,并且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接纳缪芝懿的准备,她却想尽快抽离。 是因为他在前半年里一直忽视她吗? 缪芝懿懒得深究他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继续催他吃饭,顺手接收了公司内网发来的下周工作安排表。 “这样,我们还和之前一样,按照现有的协议划定日期。我不提延续,你不提提前终止,一切等协定日期到了再说,这样可以吗?” 她反应了好一会儿,迎着他严肃又认真的眼神,这才明白他说的是那份婚前协议。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又提起来,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江任舟顿时放下心,快速吃完午饭,带着她起身离开。 这回缪芝懿总算发现了他伸过来的手,想了想,干脆大大方方地牵住。 他却愣了一瞬,旋即更用力地反手握紧她的手。 从背调来看,他对她的个人经历了解得相当多;但从其他方面来看,他好像完全不懂她。 但他愿意从这个瞬间开始学,开始试着了解她。 江任舟虽然视线落在前方,手却下意识摩挲着她的指关节,像是在保护极为珍贵的宝物。 她平时不戴戒指,手指光溜溜的,修长的指骨被一层皮肤好好包裹着,瘦却有力。 更是让他心底都柔柔的。 把她送回公司楼下,江任舟及时拉住她。 “既然对方已经撤诉,那份律师函就没有担心的必要了,剩下的事情我会帮你处理,你安心工作。如果之后碰到了类似的麻烦,直接打我电话,别联系律所了,他们的流程很麻烦。” 缪芝懿才知道是有人给律所打了电话,顿时有些无语。 多此一举。 “我下午来接你下班好不好?” 上次的尴尬场面让他记忆犹新,他不想又让她生气,所以只好提前问问她的意见。 缪芝懿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开了自己的车来,你从律所直接回家也方便,就不用专门绕到这里来接我了,我能自己回去的。” 当然了,就算不绕路,她也不会答应让江任舟过来接她下班。 毕竟,她还得去接安安放学呢。 他沉默一瞬,还是退了一步:“那我明天中午也来找你一起吃饭好不好?” 缪芝懿笑着再次拒绝:“刚刚吃饭的时候我收到了工作安排,明天中午有事,就算你过来了,我也没空和你出去吃,下次吧。” 这当然是在撒谎。 真正的原因是明天下午幼儿园公休,她得中午就去把安安接回家。 江任舟从小到大头一回这么别扭又执拗,依旧没松开她的手,问她下次是什么时候。 她还真说不准,但看他一副“不给个说法就别下车了”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 “等我不忙了就联系你,好吗?” 在他听来,虽然这个借口和之前的那些没有明显区别,但至少她开始让步了,他也没有理由再步步紧逼,只好点头。 他心里门清,他们两个应该就没有真正意义上“不忙”的时候。 可他不能再执拗下去了,他怕会起反作用。 江任舟回到律所,几个八卦的实习律师凑上来问缪芝懿那件案子的处理进展。 他现在心情还不错,但不愿透露过多细节,只说目前对方已经撤诉,其他的就没再赘述了。 然而小律师们却会错意,以为对方是看在江任舟的面子上才灰溜溜地抱头鼠窜,一边欢呼着“来任川果然没错”一边跑回自己的岗位上,看得坐在办公椅上的江任舟很是无语。 不过他也挺好奇的。 对方的撤诉来得实在突然,他也没跟任何人说过要接这桩案子,对方怎么可能因为他撤诉? 还是说这其中又出现了什么差错? * 一到下班时间,缪芝懿就急急忙忙往外赶,打算在幼儿园课后服务结束之前赶过去接安安。 却没想到被人在公司前台处拦下了。 光是看到对方那张猪油肥脸,她就暗暗反胃。 但教养使然,她并不打算再和这位客户起什么冲突,换上客气的笑。 “王总怎么在这?今天的会议已经全部结束了吗?” 被叫做王总的人笑得红光满面,脸上的五官几乎都要挤到一块去,上前一步,离缪芝懿只有半步之遥。 “缪小姐,针对我们双方这几天出现的问题,我现在跟你当面道个歉,还请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再计较。正式会议已经结束了,但是晚上还有个排场不小的晚宴,要是缪小姐愿意赏光,不如我们坐下来吃顿饭,杯酒泯恩仇?” 此话一出,连前台的工作人员都下意识看过来。 “之前确实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以为缪小姐想要窃取我们的商业机密,但是现在误会解除了,我想以个人名义邀请缪小姐和我一同出席这场商业晚宴,缪小姐意下如何?” 缪芝懿全程笑得客套,但笑意丝毫不达眼底,在对方伸手过来的时候巧妙避开,旋即靠着前台站定。 “王总,现在已经是我们公司的下班时间,如果您想以工作需求为由联系我们,需要提前和我们的对外工作邮箱进行对接,我们会有专人负责。” 她从前台的名片夹里抽了张小卡片出来,递给对面的男人。 “我们之间的矛盾确实已经是过去式了,我不会在意,但您现在邀请我开展工作,流程上确实有点问题。再者,现在是下班时间,也是我的休息时间,恕我无法在没有通知的情况下擅自行动,实在抱歉。” 眼看对方的脸色在顷刻间阴沉下去,缪芝懿打算见好就收,重新站直。 “王总,我现在还有点事要去办,就不打扰您今晚的宴会了,遥祝您的会议和宴会都圆满成功,告辞。” 说完就走,丝毫不拖泥带水。 江任舟当晚就发现缪芝懿的名字挂在新闻上,急急忙忙点进去,眉头紧跟着皱起。 他知道缪芝懿应该不会在乎这些风言风语,先立刻通知人去找这些新闻的源头,随后一通电话打给了她。 她还在书房里教安安写字,听完电话那头的人的描述,也确实毫不在意。 “这种新闻就是些没头没尾的发疯,为了博眼球罢了,过阵子热度就会下去的,不用管。上个星期还有人说亲眼看到我被外派的时候搞了好几个男人呢,无所谓。” 江任舟的眉头却皱得更紧。 原来她还经历过这些。 他此前丝毫不关注缪芝懿的相关新闻,顶多知道她人在哪里以及正在忙什么,并不知道她还背负过这些子虚乌有的骂名。 在网络飞速发展的时代,人们渐渐习惯了碎片化阅读,想要毁掉一个女人的最快的办法就是给她造谣,尤其造她的黄谣。 像缪芝懿这样几乎站在一个领域的金字塔尖的能力者,又是个挑不出毛病的美女,很多人就更愿意相信她其实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了。 这大概也是那些传播谣言的小道消息的热度奇高的原因之一。 他不是没看到那些恶臭评论,联想到她这副已经免疫的态度,更是怒火中烧。 是因为这样的事情太多了才被迫不在意的吧。 行,那这个闲事,他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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