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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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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儿那场雨过后,天冷得厉害,像是突然入了冬。

衔池一回到自己屋子,便看见了正燃着的炭盆。用的是银丝炭,一丝烟都不生,屋子里烘得暖洋洋一片,消去这几日连绵的湿气。

她看着炭,忽的想起什么,转头问青黛:“银丝炭我们还有多少?”

上一世,她记得自己和娘那边儿用的都是灰花炭。烟不算多,但也总有些,她倒是不怕,但娘那边却闻不得——所以炭盆便摆的远,屋子里暖和不起来,病也便拖得久。

是她去求了池立诚,才给娘那儿匀了些银丝炭。

银炭贵重,何况这时候池家还没采买好过冬的木炭,本该是炭火最紧俏的时候,怎么她这儿反用上了银炭?

“还有一些,但不多。”青黛一五一十道:“本是要先紧着大小姐那儿用的——大小姐今日去城外施粥,染了风寒,县主说得精细些照顾,便将分下来的银炭又要了回去。”

“嗯?”衔池疑惑看她,默默记下过会儿去一趟池清萱那儿。

这样一提醒,她依稀记起来,上一世似乎也有这么回事儿——但她那时被舞坊缠得精疲力尽,实在分身乏术,家里的事儿都是明月处理的。

照这么说,这银炭更不该出现在她这儿。

青黛有些得意地嘻嘻一笑,附在衔池耳边小声道:“奴婢想着,大小姐一个人怎么用得完那么多?便说小姐这几日早出晚归的,身子也不爽利,好说歹说,留下一半来。”

衔池听完便笑起来,戳了她一指头,“变机灵了。”

青黛撇撇嘴,悄悄望了眼明月的方向,压低了声:“恰是分炭的这天,大小姐这风寒,可真是会找时候。”

衔池正色两分:“仔细说话。姊姊本就体弱,昨儿刚变的天,她去施粥可不是要受凉?”

主仆二人嘀咕了一阵儿,见天色不早,衔池让青黛将所有银丝炭送去了宋弄影那儿,又带了明月去看池清萱。

池清萱说是在病中,瞧着却无甚大碍,甚至还坐在书案前捻着佛珠——只是看着精神差一些。

见衔池进来,池清萱将书案上散落的纸张一收,略一对折,压在一旁的经书下:“天寒地冻的,怎么还跑这一趟?”

衔池下意识看了一眼她收折的宣纸,她写字的力道不轻,隐隐透过纸背,那字迹她看着有两分相熟,娟秀却有筋骨。

见她看着那几张纸,池清萱笑着解释道:“闲着也是闲着,越歪在榻上,越不见好。刚吃过药,便起来练练字,也当松快松快筋骨。”

衔池收回视线,也对她笑了一笑,两人坐下聊了一盏茶的功夫,见池清萱有些乏了,她便没久留,早早回了房。

盆里仅余的银丝炭燃完,夜里换上了灰花炭,虽已尽可能拿得远了些,但衔池这一夜依旧睡得极不安稳。

她忘了,上辈子最后那几年,她的吃穿用度皆是考究得不能再考究。因着她惧寒,屋里的炭火多到让人隐隐觉得热,却又不燥,像是春末夏初。这样过了几年,不知觉便被养刁了。

因着冷,她即便睡着了,也下意识在被子里缩成一团。

她的意识浮浮沉沉,眼前竟久违地出现了熙和郡主的脸——她将金簪扔下湖水,颐指气使地命她下去捡。

湖中冰寒凄骨,她似是要被冻得僵死在里头。

她刚要挣扎,眼前却倏地寒芒一闪——箭簇由远及近,骤然放大在她眼前!

衔池猛地惊醒。

冷汗湿了里衣,她往外望了一眼,天还没亮。

*天将明时,太子寝殿突然掌了灯。

没有宫人进出,只有青衡着了一身夜行衣,无声跪在太子面前。

宁珣眉宇间染上戾色,闭眼呼吸了几息,似笑非笑:“死了?孤几个时辰前,才同他见过。”

青衡低着头,“属下失职。本是怕打草惊蛇,才只留了两个人在林参议那儿。实在没想到......”

没想到连同林参议在内的三个人,皆是横死当场。

凶手肆无忌惮,连现场都是他带人去了后才草草清理了一遍。

宁珣心里清楚,在夺月坊里,沈澈眼皮子底下,留两个人护卫已是极限。

沈澈本不该查到夺月坊才对。

究竟是怎么走漏的消息?

他眼前倏而闪过那张灼若芙蕖的脸,她眸中带笑,似是天然带了些嗔怪对他道:“我还以为,你是特意来寻我。”

宁珣捏了捏眉心,尽量平稳着声儿:“怎么死的?”

青衡小心觑了一眼,艰难道:“……一箭穿心。”

干净利落,无迹可寻。

京中舞坊不少,可像夺月坊这般,单独开设北苑以供权贵消遣的却少见。

不过几日,衔池便在北苑见过了各色人等,有用无用的消息听了满耳朵,越听,便越是心惊。

鲜有人知,这儿是攥在国公世子手里的。

只这一处地方,沈澈的消息都不能不灵通。也便是说,她若存了心与池家、与沈澈争个高低,这满京的耳目,她避无可避。

梅娘这几日不知怎的,不再是把她往那儿一丢了事,反而事事都亲自盯着——梅娘那双眼,乍一看多情得勾人,再细看时,便觉她眸中点点似是而非,似是能将人心肝勾出来剖开,什么都瞒不住。

她单是应付梅娘和沈澈,便已经吃力——好在自那日后便再没看见宁珣,不然东宫还没进,她怕是要先耗空在这儿了。

衔池端着温好的酒,推开一扇雅间的门。

舞姬在小台子上跳着胡旋舞,足腕银铃清脆,一声声儿,叫人听得眼发直。

衔池将酒搁下,正准备退出去——她在北苑进出这些天,慢慢也学了几分识人,因着只一眼便看出这间的两个不过富贵闲人,她没必要多留。

她要起身的前一刻,忽的听见一句:“......东宫那位,被罚了禁足思过。”

身子比脑子反应得更快,她起身的动势生生止住,转而将酒倒进注子里头。

那两人没什么警惕性,说的又是满朝人尽皆知的事儿,自然也就没注意到旁边面戴紫纱的舞女逐渐放缓的动作。

“这事儿谁不知道?”其中一人笑了几声,笃定道:“还是为了私盐案,太子回京后便没什么建树,好容易领了桩差,又没办好,圣人可是气得不轻。”

另一个摇了摇头,神秘兮兮道:“你细想,若只是因着私盐案,怎么会拖了这些日子才发落?那林参议的死讯,传回京也有几日了罢?”

衔池将温碗盛满热水,指尖氤氲上些许湿气。

上辈子这时候她还不知道宁珣长什么模样,也不曾进过北苑。她并非销金窟里出来的真舞姬,不曾有过贪痴妄念,对太子一知半解的那份懵懂显得尤为可贵,池家看中这点,在将她送进东宫前,几乎没怎么告诉她,她将要面对的那位究竟是什么样子,又都经历过什么。

是以她根本不知道,宁珣在这年冬里,还被禁过足。

“圣人的心思,哪是我们能揣度的?不过啊,依我看......”那人端起酒盏,饮罢杯中最后一口,酒盏刚一沾桌案,衔池便立马添上满杯。

“什么狗屁私盐,都是幌子——圣人早就厌了那位,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罢了。何况如今二皇子风头正盛......”

“慎言!”

那人的话被打断也不恼,只仰头又喝了一盏,酒上兴头,借着三分醉意侃侃而谈:“去岁春,那位在边疆惨胜一场,带着一身伤被亲信护送回来——那是什么样的身份,在那苦寒之地苦守四载,寸土未丢,即便不是天大的功劳,也该是苦劳。”

“可回京后呢,圣人\''''赏\''''了十杖,责其不够体恤军心。好容易从边关捡回来的半条命,差点儿又送回去,这若是从前,圣人如何舍得?任谁还瞧不出,东宫彻底失了圣心?”

宫中能流传出来的也就这些,再具体的情形,便不是他们能知晓的了。

酒后胡言最易招致祸端,另外那个生怕他再说出什么忤逆之辞,索性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两人就此争执起来,衔池见状,轻巧抽身从屋里退了出去。

这些事儿,衔池曾经也略有耳闻,可却是头一回,从这样酒足饭饱后的谈资中,如此直接地听到他的狼狈——他的身份太过贵重,人在清醒时,是不敢妄议片语的,有的话即便是人尽皆知,也只能烂在肚中。

狼狈这两个字,本不该同他牵连上半分。

可惜。

他这一生,似乎也总不太顺利。

她想起那只护身符,她在护国寺硬塞给他的那只。也不知他有没有好好收起来——他不信这些,怕是当夜便随手烧了罢。

东宫。

青衡在书房找着自家主子时,他正执笔在书案前画些什么,落下几笔后略停了一停,又端详几眼。人是身姿挺拔,可神态里透出一股闲适的懒散来。因着不必上朝,他只穿了身石青色常服,衬得人无端温和了几分。

熏炉里燃了龙涎香,满室静谧,全然不似外头传的那样——太子触怒龙颜幽闭东宫,苦求无门。

倒也不全是传出去的话添油加醋,那日乾正殿的动静委实太大,那张紫檀木的博古架都倒下来——正摔在跪着请罪的宁珣背上,结结实实一声闷响,他愣是一声没吭,脊背只在那一刹间不受控地弯了弯,紧接着便自然挺直,似乎真的一点儿都不疼。

在这宫中,能喊疼本身便是得了恩宠的特权。

而他,已失了这特权七载有余。

那样大的一声响,李德贤守在殿门外都听得一个激灵。

而皇帝背对着他,在一丈远外负手而立,连一眼都不曾回头。

一如他自边疆回京的那个早春,他以极微弱的优势守下了一座几乎不可能守住的城池,代价是一身的伤几乎送了半条命去。回京这一路上高烧不退,好容易活着回了东宫,他原以为,即便父皇不如从前那般看重他,可总会来瞧他一眼。

可他等来的,只一道淬着冷意的圣旨,和十杖责棍。

早春时节,阳光难得,东宫里栽植的玉兰已隐隐绽开,时而能听得鸟鸣阵阵。

他不许宫人搀扶,在东宫依旧冰凉如水的石板上,长跪不起,叩谢君恩。

春风料峭,终究吹醒了年少时对这帝王之家最后的一丝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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