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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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衔池跟着梅娘踏进夺月坊的门,沿着弯弯绕绕的低矮红墙往里走。墙下秋菊正盛,秋风萧瑟,却抵不过满墙脂粉香味,丝竹乐声。

梅娘......衔池看着她的背影,仔细回想,却发觉自己上一世似乎从未见过她——她只记得自己听从安排,在屋子里没日没夜地习舞,除此之外便是学着如何拿捏人心,如何演好她在东宫该演的戏,其他竟半点旁的也不记得。

但这个梅娘既能与沈澈这样说话,想必身份不简单。

梅娘开口,打断她的思绪:“既是世子爷带你来的,那不妨便告诉你,我是这夺月坊暗坊的坊主。”

“暗坊?”

梅娘依旧笑吟吟地,“见不得光的生意,可不就是暗。不然,你以为你来这儿做什么?”

“既来之则安之。往后多听、少言。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衔池只装作听不懂的懵懂样子,被她领进一间小屋。来教衔池新舞的人早已安排好,梅娘轻巧点拨了几句,便先离开。

衔池是宋弄影从小一手教出来的,自然不比京中成名的舞姬差,单桃夭一曲,这儿无人能教得了她,她也早不需人教。

只不过她既是以舞姬身份入的东宫,京中时兴的舞便皆要学到烂熟——不然万一哪日太子殿下有了兴致,叫她献舞,她一曲新舞都不会,身份便不攻自破。

只有衔池知道,这舞学不学其实无关痛痒——毕竟她在东宫那三年,宁珣一次也没让她跳过,属实没什么露馅的机会。

刚入东宫时,迫于池家的压力,她曾在雪日里,凉亭中,着大红广袖绸衣跳了一整个晌午,只因为宁珣用过午膳,兴许会从那儿经过。

雪片被风旋进凉亭,钻进她的衣袖中,绸缎的袖子在风中漾开,美则美矣,却触体生凉。她冻得脑仁儿都发麻,只下意识跟着乐声踩拍子,不知跳了多少遍,终于看见系着银狐裘还抱着暖炉的宁珣出现在视线尽头。

她咬了咬嘴唇,企图让脸上多一些血色,宁珣向着凉亭走来——却只是走来,路过凉亭时他连步子都没停,只淡淡问了她一句:“不冷?”

她当然冷!他要是午膳用得再慢半个时辰,杵在这儿的怕就是座大红冰雕。

她最是怕冷,这身舞裙单薄,穿着也像没穿,遑论雪被所剩无几的体温融化以后,发凉的绸缎贴在身上,冷得人寒战不停。

宁珣走过去,她终于能停下来,却不等气喘匀,便见宁珣身边儿的小太监颠儿颠儿跑来,一手抱着银狐裘,一手拿着暖炉,送到衔池手上。

衔池谢过恩,忙不迭穿身上,暖炉的热度被妥帖笼在狐裘里,暖意扑到身上,她这才觉得活了过来。等她抬头,宁珣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远处。

而衔池,回到屋里后当夜便起了烧,病了足有小半月。

池家知道这招不起效,从那往后再没逼她献过舞。

梅娘安排过来的人中规中矩,教给衔池一支新曲子——这些舞,上一世她都学过一回,虽有些生疏,但不必费大力气便能记起十之八九。是以她统共不过用了两个时辰,便学完了全曲。

本还能更快些,不过她心里反复琢磨着这几日自己在沈澈面前的表现,难免分心——上一世她自始至终都没见过梅娘,没理由沈澈会在甫一开始便叫梅娘亲自来带她。

除非,是他不够放心自己。

为何不放心?

她资质太好,梅娘安排的那舞姬自知怕是教不了她,便温声让她在屋里待一会儿,去寻梅娘了。

衔池统共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她越想沈澈心下越不安,憋闷得难受,打开门探出头去缓了口气。

带着丝丝凉意的风灌进来,她只迟疑了一刻,便偷偷溜了出去。

夺月坊分前后两部分,引进来一条河做隔,河宽两丈,每隔十丈远便设了拱桥,两岸垂柳依依,夜里有数不清的河灯自上游一路蜿蜒而下,映得河面波光粼粼,宛如银河落入凡间。

河流以北是宾客观舞的地方,日夜笙歌不断,河流以南便是她现在这儿。

她从屋里出来的不巧,走到一半,天突然落起了雨,豆大的雨点打在地上,没一会儿便湿了地面。

衔池就近躲进一处小亭子里,亭子就在河边儿,雨声隔不断河对岸的靡靡之音。

雨落得急,溅在河面上,笼起一摊寒气,像起了雾。拱桥在雾里若隐若现着,仿佛天上鹊桥。

她出神地望着河对岸,突然禁不住地想,若是她踏过石拱桥,去到北苑......大庭广众前露过面,再装作是不经意间闯入,慌乱透露出自己与池家的瓜葛,是不是便能破了池家这一场局?

她忍不住朝亭外走了两步,檐下的雨线坠在鞋面上。

*这场雨来势汹汹,枯叶摇摇欲坠挂在枝头,宫人进进出出,冒着雨将地上落叶扫起,唯恐这满目萧瑟秋意惹了圣人烦心。汉白玉长阶上除了雨水,可谓是纤尘不染。

乾正殿前,李德贤候在檐下,来来回回踱了不知几趟,既不敢听里头的动静,又不得不留神着里头的动静——圣人最恶深秋,每年到了这时节上,殿前便是只蚊子飞过去也得屏了声息。他们这些御前伺候的,更是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里头倏地炸开一声,因着隔了殿门,闷闷的听不真切,但李公公毕竟是御前待了几十年的人,年纪上去后,耳朵反而尖得很。他“嘶——”地吸了一口凉气,拍了拍心口——听这声儿,圣人怕不是摔了前些日子最爱把玩的那只曜变盏。

李德贤颤巍巍叹了口气——方才引着太子进去的时候,他还小心提醒了两句。毕竟殿下是去岁里才自边关回京,父子分别的久了,有时候摸不准圣人的脾性也是寻常。

更何况......太子回京至今,满打满算也就两载春秋,乾正殿里却不知已经碎了多少物件儿。

圣人平日里便对太子没什么好脸色,遑论这时节上,正是心气儿不顺的时候。

里头又有什么砸下来的动静,好在前几日刚铺了新做的盘金云龙丝毯,里头的声儿便格外钝一些,掩进了淅沥雨声里。

外头立着的宫人似是早已习惯,纷纷低头垂眼,半分讶然之色都不曾有。只有远远一个小太监埋首往这儿走,步子急切,手上端着的茶盏却是稳的。

小福子端着茶急匆匆过来,好容易停稳在李德贤跟前:“师父,您这时候进去,万一惹了圣上心烦......”

李德贤扫了他一眼,他立马闭上嘴,恭恭敬敬将茶盏奉到李德贤手中。

李德贤端着茶盏,站在殿门前,眼皮的褶子堆叠,显出几分沧桑。他无端在想,若是七年前,这盏茶不必他来奉——若是皇后娘娘,甚至连茶都不必,任圣人滔天的火气,她三言两语,也便抚下去大半。

李德贤叹了一声。罢了,这若是七年前,圣人怎么舍得对太子说一句重话?

皇后娘娘,去了七载有余。圣人也便厌了七年的秋——厌的也不仅是秋,更是同皇后有牵连的一切。首当其冲的便是圣人的嫡长子,当今太子,宁珣。

阖宫上下,只要和皇后沾上片缕联系的,无论是人还是物,都留不久。众人对此皆是如避蛇蝎,也没哪个不长眼的敢去触圣上的霉头。

唯独宁珣,他身上淌着皇后的血,他摘不干净自己,也不想摘。

朝中早有风言风语,说圣人属意的早非当今皇太子,不过是被他占了嫡长的便宜,无故废不得——而东宫这位,自打从北疆回来后,行事便中规中矩,叫人挑不出大的错处。

三皇子早夭,余下的三位皇子中,太子兼具嫡长,如今却并非最受圣人宠爱的那个,处事亦是中庸。反而是娴贵妃所诞的二皇子宁禛,行事作风颇有几分圣人年轻时的影子,雷厉风行,虽性子张扬了些,却深得圣人宠信。

而四皇子宁勉,生母温妃本就不算得宠,所生的皇子又是个脾性温和太过,甚至露出几分怯懦的。温妃在先皇后尚在时,曾受先皇后照拂,因着宁勉自幼便同太子宁珣更为亲近。即便后来先皇后失势,母子两人亦尽己所能为太子周旋。

殿里寂了一阵儿,李德贤正准备一鼓作气闯进去,却连半口气都还没提上来,殿门便从里头打开。

宁珣一身合乎规制的蟒袍,长身玉立,神情从容自若,似乎方才在殿里承了帝王滔天一怒的不是他。

无怪乎圣人总迁怒,太子同已故的皇后,长得着实相似。

李公公愣在原地,宁珣视线扫过他手中茶盏,冲他微微颔首致意,便抬步跨过了门槛。

他按在殿门上的右手,五指修长,骨节分明,虎口处有着一层厚厚的茧,那样金尊玉贵的一双手,此时手背上却红了一片。

“殿下的手......”李公公正想说些什么,却听见里头中气十足的一声:“李德贤!给朕滚进来!”

无法,他只能一弓腰,立马应声进了去。

宁珣垂眸,似是这时候才注意到自己手背上烫出的红痕。可他神情分毫未变,只垂下手,让袍袖略挡了一挡,便抬步向前。

他不过刚折过殿前的抄手游廊,便见二皇子宁禛远远走过来。

宁禛下朝后换了一身常服,张扬的朱红长袍上绣了瑞鹤祥云,见了宁珣,伸手从宫人手中接过伞来,径直走上前,勾唇一笑,极散漫地见了一礼:“皇兄。”

宁珣慢慢抬眼,“二弟。”——端的是兄友弟恭。

宁禛收伞,掸了掸衣袖,笑容愈发灿烂了些,“皇兄可知,去荆州探查的林参议,折在了回京的船上——说是夜里醉酒,不慎落了水。父皇急召,想必就是为此事。”

宁珣轻笑了一声,不置可否,“二弟消息惯来灵通。”

荆州一案,是月前交到宁珣手上的。本不是什么重案,宁珣领命后便安排林参议过去荆州一趟,有人盯着,案子结得顺利,只是不成想竟意外牵连出一条私盐线来。

林参议不远千里上了一封奏折,又怕打草惊蛇,由宁珣亲自面圣去劝,为他推掉了朝廷要加派过去的人手,在荆州多待了半月之久。

圣人好容易等到他查清,回京述职,人还没见到,却先听见了他的死讯,一腔怒气也便只能发在负责此事的宁珣身上。

宁禛知他定是受了父皇责骂,饶是此刻秋雨恼人,也挡不住他的好心情。他将手中的伞递到宁珣手边儿,望着宁珣,一字一句道:“今秋这雨,落得还是晚了些。皇兄路上,切莫着凉。”

两人视线相对,宁珣不伸手,宁禛也不曾撤手,那把伞久久停在两人中间,雨水顺着伞骨滴答在地上,聚了一小滩。

倒也没僵持多久,宁珣身后跟着的那个一路将他从乾正殿送出来的小太监,便连忙从宁禛手中接过伞来。

宁珣半侧过头去淡淡瞥了一眼,那小太监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下意识便要跪,下一刻却见太子殿下伸出左手握住了伞柄,将伞稳稳接过去。

宁珣抬手,将伞冲着雨幕撑开,回头带了三分笑意对宁禛道:“东宫不远,比起孤,还是二弟在雨中行得更久。不过,这伞既然二弟执意要赠,孤也不好推辞。父皇还在殿中,二弟得快些了。”

话说完,他自己撑着伞走出廊檐,宁禛即便再敷衍,在宫中,礼数也须得周全,只能冲着他的背影行礼,咬牙切齿说了一句:“皇兄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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