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用过早饭便要去学堂,宝玉纠缠着说今天不想去家族学堂,想起老祖宗办的学堂瞧瞧,何况如今林妹妹来了,自己这个当哥哥的更该一旁伴着。 宝玉自己说还不够,一个劲地给水鸿打眼神。 水鸿原本答应得好好的,此时却突然变了卦,小脸表情有些难受,说:“我昨夜少眠未能睡好,得再躺一会,就哪也不去了,你替我向夫子请个假吧。” “啊……”宝玉颇为失望,转念一想也跟着装病,说,“我也不太舒服……” 施佳看向两人,水鸿还真一副病怏怏的状态,眼睛都好像十分疲倦,已经自己回屋躺下了。宝玉双眼心虚瞥了瞥,立刻便知道装不下去,欲哭无泪道:“我……我去上学了,老祖宗安好。” 至于姑娘们没着急让她们去学堂,给她们先布置了一个任务,去李纨那边整理书册目录,为即将正式招生的学堂准备第一批常规课本,等她这边处理完贾雨村的事情再亲自带她们去学堂。 那边宁国府住了一晚正准备启程起来的贾雨村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备了马匹要离开,瞧见荣国府跑来一名小厮,竟说是贾家如今的当家主母老太太要见他。 贾雨村心里狂喜,想了很多,认为必定是之前他教习字的女学生在老太太面前美言了几句,他自认为在林府的时候教书还是很认真的,能得到认可也是理所当然。 “好,我这就去。”贾雨村面上得意,随着小厮来到荣国府,刚一进大门就与正要出门的贾政碰了照面。 贾雨村笑着打招呼:“二老爷。” 贾政还以为他是来找自己的,笑着说:“雨村客气,可是还有什么事情?” “是老太太传我来,不知何故。”贾雨村说话时还是比较谦逊的,但语调中还是藏不住的自信,本以为会得到贾政的一些认可夸赞之言,比如一定是你人品好教书教得好,老太太可能是听了林姑娘夸奖,所以想见你。 然而,贾政非但没夸他,表情还变得有些复杂,皱着眉拍拍贾雨村的肩膀,说:“雨村,莫恼了老太太。” 说完便上轿子出门去了,留贾雨村一头雾水。 贾雨村看了看小厮,问:“你们家二老爷,和老太太关系不和吗?” 小厮摇摇头,说:“先生从淮扬来,京中事情不知晓也是正常,总之莫恼老太太便是了。” 后院主屋里,施佳让鸳鸯备好了笔墨,她说一句,让鸳鸯写一句。 “就照着以下这些内容念……” “哎。”鸳鸯应下,然后等着老祖宗继续说。 施佳看她一眼,说:“我刚才说的这几个字也要写,就照着以下这些内容念,这句话写上去。” “???”鸳鸯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办。 装病的水鸿没有睡着,此时偷偷挪到边上偷听偷看。他知晓贾雨村在一众故人的历劫中也是很重要的一环,而老太太肯定知道些什么,并且又想改动。 为了避免她变动故友们的宿命导致友人无法回归天位,便装病留下,以防万一。 于是他听见老太太要鸳鸯代笔写一封信,除了开头第一句外,其他的…… 为什么全是在骂人啊??? 他正疑惑,小厮已经带着贾雨村来到,恰好那封全是骂人的信也已经折叠起来被装进了一个锦囊中。 贾雨村深作揖,道了一声老太太安好,随后便立在一边等候吩咐,心里头仍旧是期待多余疑惑,他和老太太又没有过节。 “哦,呵呵呵呵,你就是贾雨村啊。”施佳没有要阻止贾雨村去当官的想法,相反,还要好好利用,“我听说过你。” 贾雨村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了下来,更加喜悦,等候下文。 施佳说:“京城就这点地方,我听说你先前当官时为人刚正,因为不愿意讨好上级,被参了一本贬官,这才机缘巧合到了我女婿家教书。” “唉……宦海浮沉,世事难料……也是承蒙林老爷照顾。”贾雨村又作揖。 “哦,呵呵呵。”施佳继续慈祥地笑了笑,突然抬起一脚将他踹翻,“你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老娘今天为了家族大业为了养老大计非得打死你不可!还当官!草菅人命的狗东西!” 骂了两句并不解气,又随手抓起放在一旁的青铜爵砸去,伴随着咣当一声,鲜红的血顿时淌了下来。 这是李老太昨天赠送的礼品,说是东汉时期的古董,也是很珍贵的。如今被砸掉一块,还沾了血迹,更为恼怒,说:“你弄坏了我的古董!” 贾雨村捂着脑袋求饶,说:“老太太何出此言,这分明是你砸我的呀?” “放屁!”施佳根本不讲道理,“是你拿头撞我的古董!这东西不说是商周的,也得是秦汉的,你说怎么赔吧。” “什么?”贾雨村脑子里根本绕不过弯来,试探问,“可是林家姑娘说了什么?我在林家教书时不曾犯过什么错呀,就连大声说话都不曾有的。” 施佳没管他解释,随手取了一张空白的宣纸,说:“你在这上面按个手印,我告诉你原因。” 白纸上按手印?贾雨村不理解,难道是京中有什么事情误以为他是罪犯,要比对手印? 读书人身正不怕影子斜,按便是! 于是,贾雨村自己在手上抹满了印泥,在白纸上按了下去。 施佳立刻转变成了笑脸,说:“适才相戏耳,你是我女婿推荐的人,错不了。只不过老太太我疑心病重,做事喜欢妥当一点。” 贾雨村不明就里,看着老太太慈祥的脸只感觉到一阵恶寒,但还是没明白这手印的作用,也不敢多问。 施佳自然也不会和他明说,让鸳鸯把锦囊给他。 贾雨村小心翼翼接过锦囊,问:“老太君,这又是何物?” 施佳说:“先前你得罪了人导致被贬,难道还想重蹈覆辙吗?这是我亲自为你写的护官符,有了这东西,保证你官途顺畅。” “护官符……”贾雨村想拆开锦囊。 “且慢。”施佳说,“这东西现在不能拆,只有将来遇到两难不择的事情时,才能打开。” 贾雨村诚惶诚恐将护官符收下,作揖道:“多谢老太君器重。” 一低头,就看见从自己额头落下的一地鲜血,突然怀疑起这玩意别是个催命符吧,等一离开荣国府就拆开看看,以防万一。 施佳慢悠悠道:“你应该不会提前拆开吧?” 贾雨村给吓了一跳,说:“不会,不会。” 施佳见他如此惊慌,又说:“你是不是在想,怎么我能知道你在想什么?” 贾雨村:“……” 施佳故作神秘,说:“等你真遇到两难的事情再拆开那锦囊时,就知晓我不是寻常人,今后官途你也会自有选择。” 听闻此话,贾雨村便断了立刻打开锦囊的想法,再没了吩咐后才道别荣国府启程上路。 小厮送走贾雨村后,装病的水鸿才从屋里走出来,一副才睡醒的样子,问:“祖母,刚才那人是谁呀?” 一边问着又故意走到桌案前看了看留有手印的空白宣纸,问:“为什么要他留一个手印呀?” 施佳扯了扯水鸿的小脸,说:“你这皇子当的一点觉悟都没有啊,手里没把柄,万一他将来反水呢?这狗东西一看就不是好人。” “既然不是好人,为何又允许他去上任?” “换个不认识的,我岂不是连把柄都没有?” “可一张空白宣纸,只有手印如何算把柄?” “呵。”施佳扯起一个龙王笑,说,“空白,不就代表随便写?他敢反水,我就给他写一份谋反策划书。” 水鸿:“……” 施佳看了看他,问:“睡醒了,没事了?” “没事了。” “那还不去上学?” “……” 等水鸿离开,鸳鸯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便告诉了施佳。 “小公子昨夜失眠,原本要叫醒老祖宗给他讲故事。”鸳鸯笑着说,“那故事确实有意思,宝玉和姑娘们也都想知晓后续。” 施佳听后觉得有些奇怪,干脆到屋子里躺下,说:“你来学一下,他当时怎样的。” 鸳鸯便学着水鸿的样子站到床前,缓缓抬手伸出一指探向额头,随后顿住,说:“这时候我便唤了他一声。” 然后就作罢了。 这是什么举动?为什么大半夜要戳她额头? 鸳鸯若有所思,几分忧伤地说:“鸿哥儿真是把老祖宗当自己祖母了,一定心里头念着呢。” “哈???”施佳莫名觉得一阵恶寒,说,“他住进来后我没多关注,他和孩子们一起玩的时候,是怎样的?” 鸳鸯说:“他很少主动与人笑闹,若是笑闹到他身上才有回应,大多数时候是看着宝玉与姑娘们玩。” 施佳眉头紧皱,问:“他盯谁盯得最多,宝玉?还是迎春探春?或者黛玉?” 鸳鸯仔细一思量,说:“是看老祖宗看得最多,而且看得比看姑娘们还要认真。” “???????”施佳一脸震惊,已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八岁的孩子啊!这不是现代才上小学一脸懵懂的小学生,而是古代皇室的卷娃呀!这年纪还缠着祖辈,本来就有点离奇了。 他该不会是有恋母情结吧? 啊不对,恋祖情结…… 替身文学,但是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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