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元节之后，很多人通过猜灯谜尝到了不同的糕点，也从油纸包上知道了花样面食铺的地址，要说这销量最好的，还得数蒸蛋糕: “两种米糕各来三份，还有昨天订的两份的蒸蛋糕，外加两盏蘋果酱。” 小螺按照份量取打包放到柜台，宁可可接过核对后，从身后的货架拿了两个茶杯大小的碗: “蘋果酱保质期仅三天，超过时间请勿再食用。” 对方的穿着是小厮打扮，听完这话又重复了一遍，确认没记错后才匆匆离开。 【宿主，果酱的保质期起码得三个月吧，您为什么只说三天？】 放在茶盏里保存，就算有盖也不是密封，空气流通不说，食物渣渣往里一掉，只会加快腐坏的速度。 【好吧，但您这预约机制显然还不太成熟，今天做多了剩余，明天做少了不够的。】 嗯，确实还得再细化一下。 【也不知道宁纵在军营怎么样，带那么多好吃的，应该能多交到几个好友吧？】 可惜军营的三餐都有严格的采购，那么庞大的群体不能发展业务真是可惜了。 【军营里的可都是壮汉，除了包子饼，谁会天天吃甜食？】 你自己没法尝味道，不要乱说好不好，那砖泥烤炉做出来的大列巴一点都不甜。 【可是红豆吐司和汉堡胚就很甜，小螺和今婆、柳婆她们都这么说的！】 这不还在调试比例嘛，以后我会少放糖的，但太少了的话也不行，还得靠糖来支撑着不塌陷呢。 【那也…】 虽然福袋还有一箩筐的话没说，但随着铺子里的人越来越多，忙着打包和确认订单的宁可可，已经顾不上其在说些什么: “拿好慢走，明天上架新品大列巴面包，外焦里软有嚼劲，有兴趣可以来看一下。” “预定的东西什么时间来拿？” “给我拿一盏蘋果酱。” “红糖发糕来一份。” “预定按说好的日期来就可以，但是需要在晌午之前取走。 今日的蘋果酱已经卖完，有需要可以明天早些来看看，或者预定也可以。 红糖发糕有，这就打包。” 食客的问题不止宁可可在回答，还有小螺在一旁解释。 随着早餐高峰过去，柜台这边的宁可可和小螺，已经比旁边负责买大小蒸包饼的今婆和柳婆更为忙碌。 但是忙归忙，赚钱的买卖谁能拒绝呢？这段时间，靠着卖早餐和面包，已经赚了许多。 等到晌午的时候，来往的人也只有零星几个，小螺一人就能顾得过来。 在今婆和柳婆收拾铺子和小院的卫生时，宁可可也终于有时间归拢账目: 若后续新品上架还能这么受人喜欢，估计两三个月后，就能买下旁边那个空的二层店铺了！ 【可是灌汤包已经有酒楼仿制出来了，如果发糕和面包再被人学去，您可就赚不了多少钱了。】 这也是我不断上新的原因，再说了，你要对自己产出的酵母菌有信心，以前我跟着视频学做蛋糕，七八次能成功就算走大运，现在几乎没有翻车的时候，你的功劳不可或缺！ 【宿主，您要是这么说，我也只好接受啦！】 对于福袋时不时的自我怀疑或亢奋自信，宁可可已经习惯，她现在看重的是会不会被出卖，好在目前来说，小螺她是极为相信的，今婆和柳婆也都老实认真。 店铺在晌午后打烊，剩余的吃食就是午饭，因为初春的天黑得还是极早，所以宁可可吃了饭稍微活动消消食，就继续研究放糖的分量了: “这次揉的面都分开放糖，今婆你那里分成四块，半勺、一勺、一勺半、两勺各一份，柳婆你的面团分成十二块，每三块一份，也是半勺糖的加。” “好的三主子。”今婆和柳婆揉面的动作不停，在心里也都默默记下了分量。 虽然吐司和汉堡胚都不需要打发蛋清，但奶却是不能一点儿没有的，不然味道总是差了些。 为此，宁可可特地去了趟外城，在农户家买来了新鲜的羊奶代替，又因为冬天产量极低，她还四处去了许多户养牛羊的人家定下了货源。 在小螺将砖泥烤炉的底火引燃后，又放入了一截截木头，这些本是在半溪村随处可取的资源，现如今也得靠花钱来买。 因为当时宁纵垒的地方够大，放入吐司和汉堡胚后，剩余的地方就铺上了小麦，等烤出来磨成粉用处也是很多的。 这边几人围着锅台和砖泥烤炉来回走动，第四营的宁纵也从押正干起，在校场训练了有些天。 而今早才出门的宁许，到了宵禁的时间依旧没有回来。 躺在床上的宁可可一边揉着肩膀，一边感叹: 我看二哥拜师有戏。 【就因为今晚没回来？】 因为有考察的价值，才会留下嘛，不然就直接让二哥回来了，不是吗？ 【您就不担心是不是遇到什么危…我错了。】 要说遇到危险，可能性虽然不大，但要说一点儿不担心也是不可能的，不然宁可可也不会到现在都没睡着，不过再多担心也只能化为祝愿，对去了祭酒府中的宁许如此，对军营里的宁纵亦是如此。 【对了宿主！我要跟您告状！】 此时的宁可可已经是半睡状态，这福袋的突然一声吼，倒是把她吓了一个激灵。 小螺感受到床的微动，小声地试探叫了声:“主子？” “无事，睡吧。” 宁可可回了小螺，便暗自深呼吸了几个来回: 福袋，你最好真的有事儿，不然我以后睡觉前都会把你关了，再一惊一乍下去，我神经受不了。 【我突然想起来了嘛，就是晴宝有送给宁纵一把梭枪，可是宿主，您什么礼物都没有噢。】 可近战可投掷的那种？ 【对，宁纵还说梭枪都比您重呢！】 虽然不太懂，但感觉那是夸张的说法，比不过长枪我认，梭枪还是能比过的吧，不对，什么枪不枪的，你这一嗓门，就说的这？ 【这还不重要吗？您什么都没捞到！】 福袋，枪重要，还是养殖业重要？ 【这…不是一个类型的吧？怎么比？】 你自己想去吧，我要睡觉了。 【？！】 …… 第二天，限量的新品大列巴倒是比其他的吃食卖得都快: “一个也没有了？” 宁可可无奈地再次点头:“是的，您若还不信，可以问问在铺子里堂吃的食客，他们可都看得真切。” 她只是被眼前这人问得太多次，实在不想纠缠，才把话头往外抛，谁知道还真有人接话茬: “兄弟，人也犯不着骗你，这最后一个，就是被我们买来的！” 这桌的人长得都够壮士，像是武行出身，坐姿也没什么讲究，边说还举起手里的一块列巴: “配着大麦粥，吃起来巨香！” 这话但凡换个人说，都免不了一场争论，但显然那没买到大列巴的人，不敢反驳些什么，只梗着脖颈说:“我要两个，明早来取。” 宁可可答应着:“预定号码三十四，请记好，定金十文未取也概不退还。” 【果然，大列巴主攻的对象是男子。】 这就偏见了哈。 【本来就是，之前的发糕和蒸蛋糕，明显都是小厮来的居多，再就是小姑娘和小孩子，几乎没见过男子单独来买。】 福袋的这一说，也让宁可可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不能让固有的认知定义食物的归属，至于如何改变，那就只能再来一波‘宣传单’了，再找人画上各式吃法配图，认知不就拓宽了嘛！ 奔着这个想法，宁可可也没了算账的心思，换了个本子，开始记下要配的图案。 宁许是下午的时候才回来，正赶上宁可可在小院里制作手摇式打蛋器。 他看着满地的水和怪异形状的…总之不太好形容，像是笔架和石磨样子的东西说: “芮希，你先一停，或者说一下想法，我给画出图，让木匠做会更好些，你觉得呢？” “没事儿大哥，我再试试，不行再找人。”宁可可在实验的时候，是用清水代替的蛋清，她擦了擦手继续说着:“二哥，有买到芝麻吗？” 宁许绕开地上的小水洼，把芝麻递给了过去:“你拿着，我先看看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说着，就开始研究起宁可可做的简易木架，琢磨着每一处的作用，和可以改进的地方。 就在这时，今婆和柳婆也从外面回来了，每人手里还拎着两只鸡:“二主子您回来了，三主子，这几只鸡是奴婢直接收拾出来，还是先扣在筐篓里养着合适？” “先扣起来吧。” 宁许闻言转头看向宁可可:“买这么多只鸡干什么？” “这不是为了做汉堡嘛，就是之前跟你说的那个，上下是面包，中间夹肉片和菜叶的吃食。” 宁可可看不懂此时宁许的神情，只继续解释: “骨头可以熬汤嘛，反正我们蒸蒸包的时候，锅里也得一直烧着水，正好也不多费功夫，鸡汤里添点儿粘松团，淡淡的清鸡汤，拿来小市试卖一下也不错。” 其实做肉饼还是月份少些鸡肉好，水分更多也更嫩，而母鸡一般都是家里养了好几年，没了产蛋能力后才会卖。 但奈何富贵人家喜欢斗鸡，斗鸡的又都是公鸡，还尤其京城最流行呢？ 福袋，你说斗鸡场里的鸡伤残后，他们会怎么处理？ 【您又想到了什么？】 算了，想来那些人也不会计较这些小钱，估计都直接扔不知哪去了。 【您还不如直接用猪肉呢。】 我这不是想整两个口味嘛，鸡蛋猪肉堡和香菇鸡肉堡。 【好吧，但是您怎么还不问宁许被没被祭酒收做学生？】 待会儿进屋单独问不好嘛？非得满院的人问结果，不合适的。 【也对噢。】 最终经过一阵的捣鼓，宁可可还是正视了自己的能力，决定画下图后请木匠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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