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溪村村头正在搭建着的房屋墙外,拴着两头牛。 宁可可正热情地同王姐说着有趣的琐碎事,不一会儿话题又重回蘋果上。 王姐倚在牛板车的边沿,咬了口酸脆的蘋果,一边吃着一边说: “你就放心吧,昨天下午,我就挨家挨户通知到了,像这样直接来村里收果子的商人可没几个,直接省了搬运的麻烦和路上的磕碰,哪有人会不乐意卖? 你就只管照着质量好的挑,压根儿不用担心收不足够!” 宁可可背对夕阳坐着,长长的性子延伸出许多。 她安静地听完这话,就拉起对方的手握着,眉眼弯弯酒窝成双: “真的是麻烦王姐了,王姐人真好。” 对面的王姐被宁可可这一说,有点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的?我和你待在这儿一起收蘋果,省的你没经验被人骗收了坏果,但是也不用急,现在正是打稻谷的时候呢,一会儿来人就多了。” 提到稻谷,宁可可想起了令人头大的稻草,这也是菌菇袋材料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方才虽然从木匠家也买到了不少木屑和稻壳,但是稻草却没有 一来这里的村民会拿稻草当引火,二来是在地里焚烧,为第二年的种田预备肥料,也起着杀虫消菌的作用,所以并未有剩余。 宁可可只能再另外打听: “王姐,咱们村子里有卖稻草的吗?我想买些,但又不知道谁家有剩余,或者想不想卖。” 稻草可是个金贵东西,王姐听了也有些为难: “往年也没见谁家卖过稻草,要不待会儿有来卖蘋果的,咱们就挨户问问。” 目前来说也只能这样,趁着无事的间隙,王姐又兴致勃勃地讲起她和王大妮这两天的相处。 苹果的收价,就按之前说的统果2文一斤,因为也有陆续的人背筐过来卖,一时间负责归拢、略查有没有坏果的今婆和小螺,忙得火热。 宁可可在算账后,也现场结算着货款,给到了村民。 就在这收卖蘋果的时候,也真有村民拿来了一小袋树枝,宁可可也仔细看了看,正是是蝉卵。 没想到这人那天不是说说而已,真的去山上用心找了! 【就这一小袋,还得用心找?】 当然了,蝉在产卵的时候,会选细小树枝,以保证在风吹日晒的过程中,那小截枝子可以被折掉到地上,蝉卵遇土入土才会自然孵化生长。 【噢。】 因为这人找的仔细,每截小树枝都有蝉卵,再加上没有什么乱叶子杂草混入,极为干净整齐,宁可可遂拿出三十文当作报酬。 见这蝉卵真的能换钱,且价格给得极高,一时间也惹来周围人的羡艳,纷纷问还收不收。 宁可可也很开心,这离她的炸虫烤虫的特色美食菜单,又近了一步。 她在重新讲了一遍蝉卵样貌,采截树枝所要注意的事项后,便表示只要找寻正确,就按今天这收价,只要采来全都会要。 一墙之隔的院里,宁纵看着垒高的院墙很是满意: “老兄,这盖房的速度可以呀,但也别只图快,质量也得把握好。” “这是自然。”听到雇主对自己工作的肯定,工头也是满脸自豪地嘴角找耳朵: “我们干活只管放心,那亏心的活计从未有过,对了,这房屋建的也差不多了,现在还差当房梁的木头。 兄弟,实话说,我虽然有路子,但那长滚的圆木头,从镇上运来村子费劲儿倒是其次,那价格也不是一般的贵,就是可惜现在也来不及砍伐鲜木晒干当梁使了。” 房梁早就同邻村的木工定好了,宁纵对此倒是毫不担心,刚才去木工家里看选料和进度了,时间上完全来得及赶在工期结束前处理好。 但感谢的话也不妨一说,宁纵解释到: “老兄这话说的,你的好意我自是心领,放心吧,房梁早就同邻村的木匠定好了,什么时候用得到,提前找人给我带个话,用牛车拉来就是。” 两人谈话的工夫,宁许已经围着大院子转了一圈,看到不合适的地方还提醒一下改掉,特别是宁可可点名要的蓄水池,尺寸可不能缩减得太少。 除了大致的建造方向,在留窗和留门的事上,宁纵也是嘱咐了许多遍: 窗户要宽采光好,但一定不要太高,开关也麻烦;门也要大一些,而且门的方向都得往室内开;大门的缝隙也要规整一点,力求与早已买来放在墙边的大木门,卡缝严实更坚固。 做完这些,墙外突然传来一道暴怒的声音,说话的正是村长儿子: “老子辛苦把蘋果从树上摘下来,还得一筐筐背来,怎么说不收就不收了?!” 宁纵率先听出了此人是谁,一个箭步跨到院墙外,此时的小螺正拿着赶牛鞭,挡在宁可可身前:不打人、不说话,但眼神就是锁住了对方死死盯着。 村长儿子正发怵的时候,看到走过来的宁纵,仿佛遇见救星般地跑过去,但说出的话却依旧难听: “宁纵你这小子,怎么教育妹妹的?我看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跟咱们半溪村也和不来群!” 听了这话的宁纵直接攥起拳头,又因为顾及邻里间的面子,好歹让胳膊老实儿地待在身侧,没举起来挥出去,但他并不想看见对方:烦! 但显然,这恶人先告状的戏码,在一群围观看戏的村民面前,毫无攻击力: “村长这上辈子造的什么孽,生出这么个瘪犊子!?” “坏果好歹有地方能吃,这烂果还往筐里放,还一放就是十几个,丧良心!” “先不让人检查,后又非逼着人连筐一同买去,没有再黑心的了!” 此时,坐在板车边儿上的宁可可,从有些生气变成了边点赞边可惜: 还是讲理的村民,好的邻里比较多。 【嗯嗯。】 可是他们把我想说的话,抢先一步说出,有点一口气上到一半,卡得慌。 【那也是少说点好,您这嗓子眼瞅着变沙哑了。】 面对众人的指摘,村长儿子仍旧不以为意,左右拍了两下袖口,正了正衣襟,一手掐腰一手指着围观的村民: “你们这些破落户懂什么?我爹可是在他宁纵最难的时候,帮衬了许多,怎么?今日还能成心扇了我爹的脸面,只收他人的蘋果,不收我的?” 这话音一落,四周人出奇地默契,出奇地安静,就连工人都探出了脑袋,第一次见识到这大无语的场面。 对于一众村民来说,他们以前是穷,甚至有几家揭不开锅的,但自从签了书契养平菇后,生活眼见地一天天好了起来,任谁家每个结余? 而刚从蘋果地里摘好了蘋果背来的村长,也听到了自己儿子的说话,加上他脚边被踩扁的烂果,还有什么不明白? 他就说怎么一向懒惰的儿子,今日手脚这么麻利呢,原来净是糊弄,只捡了些掉在地上的果子,又省力装满筐也快。 村长看着一脸不善的儿子,又听着周围窸窣的议论声,这张老脸还怎么挂得住? 第一次,他当着众人的面要教训自己的儿子,却反被奚落、掣肘着动作。 当周围零星的几个好事村民,正打算看一场长久好戏的时候,宁纵直接出手,打得村长儿子亲吻大地,连连告饶: “啊!我错了错了,再也不敢了,不敢了,啊——!爹,爹,爹你快让他住手!” 面对脸皮能当腻子使,说话偏颇扭曲理的人,能用武力治服,讲理那都是废话! 宁纵这一顿打,就是照着让对方躺在床上半个月去的,只伤皮肉不伤筋骨,又惨还好得慢,只要皮肤一活动,准能牵扯着伤口,疼到龇牙咧嘴。 站在一旁的宁许,还问宁可可要了点银钱,起码是治伤药钱的两倍,在宁纵停手后,递给了村长: “兄长脾气大不懂事,回头我定会狠狠批评教育,这些钱村长给令兄抓药看病,剩余的钱就当误工费。” 大哥牛啊! 【咽口水:牛!】 二哥说话能噎死人也能气死人。 【疯狂摇头:没有噎死人!】 打完人的宁纵面对村长虽然有些不太自然,但还是发大声说到: “村长,您家果园的蘋果如果还想卖给我们,不用您摘我们自己去,就当失礼的歉意。” 事已成定局,不管村长心里如何想,把蘋果卖出去都是首要的,主要还是他既没从儿子敢打自己,和儿子被别人打的情景中反应过来。 于是,宁可可一行五人忙活到半黑天,两辆牛车终于装备齐整,出发回镇里。 而宁纵却是进了山打猎。 …… 第二天一早,特色小食铺挂的牌子依旧是歇业,但食客却毫无怨言,因为歇业牌子旁边贴的纸上,写的内容是: 上山捕猎中,还请耐心等待鹿或羊肉的零卖及烧烤。 对比紧闭的店铺门外,是一遍遍地看着纸上内容还意犹未尽的食客,后院里,四人正热火朝天地忙碌着。 稻草最终还是从各户手里,一点点地凑齐了数量,新一批菌菇袋也开始制作分装。 下午时候,果酒也开始制作起来,第一阶段的步骤很简单,蘋果洗净切成小块儿晾干,然后一层蘋果块一层冰糖适量铺好,最后分装到坛子里等待七天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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