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里,宁许刚考完问课,就被极为照顾自己的教谕找过去,谈了这段时间的见闻、还有当下对人生对官场的看法。 “宁许啊,你这孩子老夫第一眼瞧见就喜欢,明年的秋闱好好考,若能进了春闱再入殿试,前途不可限量啊!” “老师谬赞,学生自当不负您所望。” 这教谕看着面前俯身行礼的宁许,谦逊又不卑怯,连连点头:“好,好,好!” 一番说话间,宁许又‘不经意地’提起代任主事定姻缘的无奈。 为什么提起呢?因为那代任主事也是这教谕的学生,说话还是极有分量的。 宁许在教谕眼里,那是当孙辈看待的,突然被别人欺负了,就好像自己的威严、面子被挑衅: “这兔崽子也会赶时候,偏偏挑这科考前来嫁娶扰心尘,我给写个信你…” 说到这的教谕有些激动,但又忽地想起昨日的丹药传闻:有点心痒,想去看看,反正县学夫子众多,自己离开一天两天的,也没什么! “咳。”他轻咳了一声,慢悠悠地也站起来,一只手背在身后兴奋且克制地捻了捻,一只手端放前面,沉稳又有些带命令地说到: “天色已晚,明日老夫陪你一同回五邻镇,好好说教说教那兔崽子!” 宁许本是想告了状拿个信,当做最后的底牌,毕竟那冯姑娘若中途反悔,或者那作为上门女婿的代任主事执意孤行,总不能真让自己栽了进去。 可眼下,老师所说的,明显话外有话,他结合了近日听到的坊间传闻,有些不确定地问: “老师,您最近又看什么画本了?还是对那丹药有兴趣?” 被小辈戳穿了心思的教谕也不恼,反正这孩子从小嘴就毒: “丹药这东西,若为真,那可只在京城出现过,若为假,就当出门溜溜弯散散心,不亏。” 看着明明胡子白花,而那眼睛却冒着精光的教谕,宁许叹了口气再次拱手: “老师,那只是学生店里推出的新品,叫酸味益生菌,确实是个小白球,但与那火炉炼制的丹药可不一样。” 呦吼! 听到这儿的教谕更是来了兴趣,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宁许,又笑眯眯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还看了看门口,确定没人又凑近说着: “你告诉老夫,这东西谁研制的?真能利于肠胃,还对孩童有益?” 教谕的这个说法,是从大夫那传出来的,而宁许听的版本,是宁可可说的促消化、改善肠道,还有营养:差不多。 因为科举考试并不涉及医学,所以宁许得出的这个结论也算认真思考了。 “功效确实如此。” “这可太好了!” 教谕得到想要的答案,兀自兴奋着:“明天一早就出发,你别起晚了耽误了时辰,老夫明早来县学接你。” 他现在要回家收拾行囊,既然功效为真,那不就是丹药吗?管它是火烧出来的,还是水和出来?反正天下没一个丹药的配方是公开的,这热闹他凑定了! 看着急匆匆出了县学的教谕,宁许也只好从凉亭离开,回了住舍。 …… 第二天,特色小食铺后院笼子里的山鸡都还没有打鸣,只是月亮刚下班,太阳才露头的天景,挂着歇业牌子的铺门,就被挤得‘吱嘎,吱——’地响。 宁可可顶着暴躁式鸡窝头,一边顺着头发,一边从窗户里看向前边同样开着后窗的铺子: “这些人还有完没完了?” 【宿主,您这次提出的菌种,简直比之前那各样式的蘑菇还要火爆,超爆款!】 “我也是没想到,这药丸子在古代,会这么受追捧。” 【说霸气点儿,咱这叫名医认证的丹药。】 “那促酵菌同样是个白丸子呢,怎么不见这般对待?” 【一个不能吃,一个能吃还是药,当然不一样,若是个白丸子就会受追捧,那把糖块敲成个圆的,还不成贡品了?】 “你还不如比喻成把盐混点水揉成球,价格能翻倍呢!” 【差不多意思,丹药丹药,重点不在于丹的圆,而是药这个字。】 “话说,我怎么做,才能让权利范围扩大?” 【任务随机性,不确定的呢。】 “那我这上限只有一千粒,也只有待在本县的人吃了才有效吗?” 【是的宿主,菌种有效范围,是根据您的权利范围而定的呢!】 宁可可问完大体算了下,本县人口在十万左右,那就是按每一百人,出一个病号的比例算的? 她虽然在和福袋说话,但人依旧是趴在窗户边上,随时盯着铺子里的情况: “你这比例是百分之一啊,有点低且不合理。” 【不会的宿主,百分之一的比例,在多数人愁吃愁穿的古代,很合理的,您不能拿现代人们的生活相比的!】 试图讲价但失败的宁可可,心不在焉地追问: “就这么点库存,过期还要扣经验,你觉得合理吗?” 【你这一粒就卖200文,别看经验少,赚得钱多啊!】 说到单粒的价格,宁可可也是有些无奈,她并不想以治病的东西发家,但是这个价格却是大夫建议的最低价。 为什么呢? 主要是在当前的大环境下,仅抓一副普通风寒的药,加上诊费也得一百二十文左右。而且这酸味益生菌的药效,只需一粒,就顶一副药钱,而不是一顿药钱。 既不用额外的诊金,也不用一顿顿地熬药,还一粒管用好得快、不用被苦药味折磨,加上小孩同样适用,这让不少父母都列为首选。 这样通算下来,价格自然就上去了,且不说有丹药的光环,单就考虑现实原因也不能低价出售: 一是冲行,打破原本行业的平衡,间接会导致医药市场乱价,更别说以低价垄断生意,不得防着别人眼红? 二是乱吃,如果人人都能没有负担地买得起,那就会出现又一乱象:任何病,若出不起药费,人都会抱有侥幸心理,先来上一粒或大量酸味益生菌看看能不能治好。 【所以,您就可以安心地含泪赚得200两。】 这话听着怎么都像骂人,至少宁可可这么觉得! “就照这二百文一粒的价格,我撑死了能卖多少份?还得防着过期扣经验,还得应对这满是好奇又不购买的一众人,容易吗?” 【赚钱容易,经验不易,生命难得,宿主加油!】 宁可可看着前面铺子里挤得满满当当的人,嚎嚷着拿出来酸味益生菌看看,这场面和态度当然不能拿,不然只会更乱。 她要笑不笑地抽动了一下嘴角,这离当初的计划差的可太远了:原本是想当个饭后茶水限量贩卖的,这下可好,还是批发给各大医馆卖吧… 【宿主宿主,您干什么去?前面那么多人呢,就您这小身板,还不会一点儿拳脚功夫,被人趁乱抢走怎么办?】 宁可可不想承认自己有这么弱,但她想不出反驳的理由,只是紧锁眉头,搬了个板凳一步步走进铺子,又放在宁纵身后站了上去,使出全力高声到: “本店不售卖酸味益生菌,只与医馆合作,有需要者直接去医馆购买即可!” 这个说法众人并不满意,一时间纷纷回怼: “怎么?这是店大欺客吗!” “就是!我们不买,看的资格总有吧!” 宁可可站在宁纵身后,看着几乎都是生面孔的一群人,心想:既然不是食客来吵闹,我还客气什么? “酸味益生菌本就稀少,且暴露在空气中药效发挥极快,你要看他也要看,真有人生病急需服用,结果都因你们导致丹药失了药效,耽误病人治疗,这责任你们担得起吗?” 这话是宁可可说的,但却是在宁纵身后说的,然后由宁纵大声喊出,像双簧的站位,不同的是大声说话的人是前面的那个。 就这样,一个后面说,一个前面吆喝,说一句喊一句,终于在一刻钟后,铺子里的众人再也没有理由胡闹了。 这时,属于特色小食铺的食客们,也热心地跑去镇衙叫来了人。 衙役来了,谁还敢大声喧闹? 也就是这个时候,载着教谕和宁许的马车,也停在了特色小食铺门前。 看着一铺子满登登的人,还有一众衙役,宁许的眉头紧促,这时又听到几个食客在打抱不平: “我们平时别说看到歇业的牌子,就是打烊的时候,也不会执意让人开门的!” “公差,就是这群人闹事,人铺子今天明明歇业,这群人还硬闯,都把门给挤倒了!” 这时,脚底下踩着门的几个人,见势不好都急忙往身后倒走,或向旁边挤去。 衙役对顶头上司,也就是代任主事嫁女一事,都有所听闻,所以处理事来,也有心偏向宁家,迅速地抓了几个趾高气昂的小伙大汉,压回了衙门审问。 走的时候,还不忘对宁许客气到:“这店铺门损坏的修缮钱,我们会让挑事的人赔偿。” 宁许并不太清楚事情的经过,只还了个礼,含糊说到:“辛苦。” 剩余没被抓走的闹事者,也急忙四散走出,宁许身后的教谕见状,思绪又重回到对那丹药的期待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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