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这天,是何时沫例行体检的日子。何父不放心,一定要亲自跟着,上车后,何父跟司机说:“老陆,把车开到医院的地下停车场。” 去医院的路上,何父对时沫说:“沫沫,人民医院是T市最好的医院,我不放心你的病情,院长跟爸爸是生意上多年的合作伙伴了,一定能想办法医好你的病的。” “爸爸,没事的,不就是在这个世界上多看一天风景和少看一天风景的区别嘛,别担心。”时沫将脑袋靠在爸爸的肩上。 何父拍了拍时沫搭在他胳膊上的手:“傻孩子,爸爸一点都不想让你走在我前面。” 到了医院,父女俩一边往院长办公室走一边闲聊。 “爸,咱俩好像很久没有这样去散步了欸,明天晚上我们去江边看夜景吧。” “好啊,最近江边好像还建了个游乐场,前两天你楚叔跟我下棋的时候提了一嘴。” 进了院长办公室,时沫看见一个和老爸年纪差不多、身体发福的中年男人从皮质座椅上站起。 “哟,老何,来了啊,快进来坐。” “好,老楚,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女儿。时沫,这是刚刚跟你说的那位楚叔。”何父说着。 “楚叔好。”时沫乖乖的喊人。 “好,好,老何,你这女儿我都多少年没见了啊,越来越漂亮了,快坐快坐。我上次见她,还在上幼儿园吧,现在都多大了。” “是啊,老楚,沫沫都22了,诶,你那宝贝儿子也长大了吧,我们都老咯。” “唉,不过现在可不是感慨的时候。老何,我们聊正事,你之前电话里跟我说,沫沫是胃癌中期,已经动过手术了,准备转院治疗对吧?” “对,你看现在怎么整,就怕病情稳不住,但我们话先说在前面,不接受化疗的啊。” “好,我马上把我儿子叫过来,他现在是肿瘤科的一把手,让他来看看。” 此时还不是楚莫辰的门诊时间,接到院长电话后,他往过道走去,一路上碰见好几个在医院有些资历的老医生,楚莫辰对他们点头示意,收到了他们皮笑肉不笑的“回礼”。 他年纪轻轻就成为了科室主任,仿佛身边所有的人靠近他都是带有目的的,同事想跟他套近乎是因为他是院长的儿子;领导靠近他是为了找茬,医院的那帮老家伙总是用传统的眼光,觉得他太年轻、没有经验,左耳还有一个耳洞,一点医生的样子都没有。他的背后有一群眼睛在盯着他,等着他出错,好让徒有年纪却没有精湛医术的老古板担任肿瘤科的一把手。在他们的眼里,利益就是生命。 平静的背后,暗流涌动。 楚莫辰走在去院长办公室的路上暗自腹诽:“这群老家伙,仗着自己有点资历就在背后指指点点,也不嫌累,天天对他们面上点头微笑我都嫌麻烦。” 楚莫辰走到自己老爸的办公室,见到了何父和时沫才想起来两家原来是邻居,难怪之前会对她产生陌生的熟悉感。 缘分是个很神奇的东西。 在何时沫还没上小学的时候,楚莫辰已经上小学三年级了。有一天他放学回家,看见时沫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院子里,他朝她走过去才发现她的脸颊上破了一大块皮,还在渗血。 后来才知道,何时沫的奶奶下午出去买菜才想起来幼儿园放学了,打电话给巷子里的一个奶奶让她先把何时沫带回家,等她买完菜再去接时沫回家,然后那个奶奶的小孙子和时沫是同班同学,俩人在家玩闹的时候出现矛盾,那个男孩把何时沫推出门外,关门的时候锁扣打到了时沫的脸,时沫当时根本没发现脸上破了,只觉得有种火辣辣的刺痛感,家里又没人开门,就只好先坐在院子里等奶奶回来。 但当时楚莫辰只知道面前的小女孩被欺负了,他平生最看不惯的就是男孩欺负女孩,二话不说先帮时沫把伤口消毒处理后,拉着她就去找那个“小兔崽子”算账,等到奶奶买完菜去接时沫,那个奶奶跟她告状,这俩人把她宝贝孙子的两颗门牙给打掉了。 但何时沫的奶奶没理她,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说:“打得好,我孙女要是破相了,还两颗门牙,给你孙子的牙全打光!” 说完就领着何时沫和楚莫辰回了家。 那个时候俩人的爸爸已经是关系很好的合作伙伴了,只是没过多久,楚莫辰一家就搬走了,从那以后,两个小家伙再也没见过面,小孩子的忘性总是很大,时沫上了小学,在新环境交到了新朋友,就不记得这件事了。 “好了好了,叙旧归叙旧,不能忘了正事,”楚院长扶了扶眼镜对楚莫辰说,“时沫是胃癌中期,已经动过手术了,这两天会转院过来,你来制定一下后续的治疗方案。” “这些是之前拍的CT片子。”何父拿给楚莫辰。 楚莫辰对着光仔细看了好几遍,语气严肃:“照这些片子看,情况还可以,但这些片子有段时间了,等会再去拍一个CT看看现在发展成什么样了,何叔,您放心,我一定会尽我最大努力的。” 那段时间,时沫定期到医院检查,病情很稳定,按照她的意愿,没有进行化疗,楚莫辰召集了全市最好的医疗团队全程参与会诊。 两周后,楚莫辰的手机响了,是时沫发来的消息。 “大厨,餐厅还营业吗?”紧跟着发来的是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包。 楚莫辰笑了笑,回复:“今天晚上七点开门。” “好耶。”然后是一个蹦蹦跳跳的表情包。 她好像总是充满活力的样子,楚莫辰想着,加快了处理工作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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