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温下降的很快，不多时，水温就降到了32度左右。手臂的皮肤已经无法感觉到明显的暖意，布鲁斯抬起手。 艾普尔见状，下意识地问道：“要换热水吗？” 布鲁斯有些意外地瞥了她一眼。 艾普尔立刻又噤声了。她挺直脊背，故作高冷地摆出冷淡的表情。 布鲁斯用一旁的纱布擦干了手上的水珠：“谢谢，不用了。没那么严重，伤口已经回温了。” 布鲁斯的语气很平静，没有任何嘲讽或者故作高冷的意味。这让艾普尔跟着平静下来。 “是冻伤？”艾普尔试探性地问道。 布鲁斯点了点头，似乎不太想深入讨论他受伤的细节。 “没受其他伤吧？”艾普尔刚说完又觉得这话关心的味道有点太重了，显得过于暧昧。她清了清嗓子，试图掩饰。 布鲁斯在手臂处涂了一层薄薄的凝胶状药膏，然后用纱布轻轻地裹住手臂：“你是单纯关心我伤势，还是想问中央城的事？” 梯子都递到下巴跟前了，这要还不就势下了，艾普尔就真成大傻子了。 “当然是中央城！”艾普尔中气十足，摆出一副爱岗敬业的姿态。 布鲁斯盯着她的脸瞧了几秒钟，然后低下视线说道：“我白天太心急了，今晚是去收拾白天的烂摊子。” “你白天不是去找斯奈特了吗？为什么巴里的进度条会动？” 布鲁斯放下袖子，遮住纱布：“斯奈特应该是听明白我的话了，所以他要去杀巴里·艾伦。” “什么？” 布鲁斯看向艾普尔，一点幕后凶手的自觉都没有：“我去找斯奈特就是为了推进巴里的修正进度。当然，是在你今晚和我讨论维多利亚和斯塔克之前。” “我不太明白，我们现在不需要修正巴里了吗？” “不是不需要，是不能。”布鲁斯叹了口气，“如果我们不想巴里死得或者世界重启的话，我们不能立刻修正巴里。让他保持现在的进度就很好。” 布鲁斯的话，让艾普尔难以理解，她皱起眉头，露出学渣的困惑。 “详细的情况，明天再谈吧，这次能联系上队长最好。恐怕我们的计划要调整一下了。” 艾普尔一听布鲁斯这样说，就知道不管怎样，他今晚是不会给她想要的答案了。艾普尔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凌晨四点了。她揉了揉太阳穴，纠结着要不要回去睡觉。 布鲁斯看了她一眼：“你先回去睡吧。” “那你呢？” 布鲁斯指了指电脑：“再给巴里那边弄点防护措施。况且我还要联系队长。” “你受了伤。”艾普尔下意识地提醒。 布鲁斯露出一个略带挑逗意味的笑：“所以不是中央城？是关心我伤势？” 艾普尔老脸一红，蹭地站起身，中气十足地道：“我看你是白日做梦！” 扔下这话，艾普尔落荒而逃。 看着艾普尔逃跑的背影，布鲁斯嘴角的笑意慢慢淡了下去。 一直到冲回自己的房间，艾普尔才回味过来布鲁斯嘴角的那个微妙弧度。 妈的！ 刚才在蝙蝠洞，布鲁斯那挨千刀的跟她演花花公子呢！ 妈了个鸡！ 又遭了他的道！ 艾普尔是被戴安娜叫醒的。 她醒过来的时候还有点懵。戴安娜那张漂亮的脸蛋让她误以为自己在一个奇怪的美梦里。直到戴安娜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她才彻底清醒过来。 “戴……戴安娜？！” “抱歉，打扰你睡觉了。我猜你昨晚应该睡得有些晚。但你得起来了。队长和娜塔莎那边的时间不是特别好约，所以你能现在起来吗？” 艾普尔赶紧从床上爬起来，顺带用手指梳了梳自己的头发：“当然，没问题的。我洗漱一下，十分钟，不，五分钟，五分钟我就去会议室。” 戴安娜笑着拍了拍艾普尔的肩膀：“不着急，五分钟后去浴室吧。能自己买杯咖啡么？” 艾普尔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是的，我们在浴室等你。” 戴安娜说的是“我们”，而不是“我”。 艾普尔有点懵，是队长和娜塔莎都来韦恩庄园了吗？如果不是的话，怎么会在浴室等她呢？ 艾普尔刷牙的时候，脑子里都是解不开的问号。一直到洗了冷水脸，艾普尔才稍微清醒了些。 管他怎么回事儿呢！进了浴室，他们自然会解答。 艾普尔熟门熟路地打开商城，给自己搞了杯美式。一想到这点数还是昨天布鲁斯从斯奈特那里搞来的，艾普尔心里就止不住地涌出一阵痛快来。 她喝了口咖啡，看了一眼镜子里干干净净的脸蛋，然后神清气爽地打开了卫生间的门。 门刚拉开，艾普尔就后悔了。 后悔，但也晚了。 门内的人已经看见她穿着睡衣端着咖啡的蠢样子，现在关门不过是欲盖弥彰罢了。 艾普尔顶着布鲁斯不赞同的目光，战战兢兢地迈进了布鲁斯的浴室。 “戴安……” 艾普尔话还没说完，浴室突然震动了一下，很轻微，像是远方地震的余波。紧接着，浴室的墙壁像是坏掉的显示屏，突然变成了奇怪的马赛克图案。图案不停变换着，房间也像是奇幻片那样不断地向四周扩展。 艾普尔下意识地往布鲁斯身边靠，试图寻求一丝安全感。 大约一分钟左右，房间的变换停了下来。布鲁斯的浴室呈复态地被扩展成五个大小的房间。房间里，克拉克、戴安娜、史蒂夫、娜塔莎分列其中。 艾普尔傻眼了，她以前从未见过这阵仗，在她的认知里，这也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她忍不住回头向布鲁斯确认：“我这会儿醒着么？这……这是正常的？” 戴安娜率先朝布鲁斯和艾普尔走去，她摊开手掌，露出一个刻着符文的精致骰子：“看来这东西有用。” 艾普尔仔细看了看那不起眼的小玩意儿：“又是魔法？！” “又是魔法。”随后跟上来的克拉克，语气里透着一股不赞同。 布鲁斯从另外四人手中收回骰子仔细查看了一番，又将东西原封不动地还给四人。 “至少这能说明，古一确实在大力帮助我们。”布鲁斯在战术浴室的桌前坐了下来：“在说正事之前，先稍微整理一下新的信息吧。” 艾普尔一听就知道这是导师在划重点了，赶紧熟门熟路地从储物柜里翻出她的专属学渣笔记本，工工整整地写下日期，然后写上“大佬新分享的信息”几个大字。提行，写下“1.”后，艾普尔抬起了头，露出求知若渴的表情。 娜塔莎还不是很习惯艾普尔的做派，忍不住回头看向自己熟悉的战友：“她一直是这样的么？” “应该是今天起得早，忘记换衣服了。”史蒂夫早已经习惯了刻苦做笔记的艾普尔，下意识地以为娜塔莎在挑剔艾普尔的着装。 被史蒂夫这么一说，娜塔莎又忍不住看了看艾普尔的睡衣，然后轻轻瘪了瘪嘴。在心里重新对这个团队的靠谱程度打分。 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布鲁斯，言简意赅地开始梳理信息。 “第一，从送我们骰子这件事来看，古一短期内不会拒绝为我们提供一些小帮助。关于这个，还得麻烦戴安娜回忆一下有什么样的魔法可以帮到我们。” 戴安娜点头，表示收到任务指使。 “艾普尔。” “嗯？” “开下商城试试看。”布鲁斯吩咐道。 艾普尔依言，试着打开商城，但是无果。随即向布鲁斯摇了摇头。 “有两种可能，这里有我和戴安娜，所以商城无法使用。要么就是有魔法物品在，商城不能使用。关于这个。待会儿需要克拉克和队长再跟艾普尔测试一下。我们现在需要掌握足够多的屏蔽系统的方法。” 克拉克和史蒂夫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艾普尔见状，赶紧跟着点头。 “第二，我找到了修正目标人物的方法了。”布鲁斯说这话的时候，一直静静地看着艾普尔。 和他预料的一样，一直记笔记的艾普尔闻言，猛地抬起了头。 布鲁斯很平静地说道：“昨天我已经提醒过你了，但你似乎还没想通。如果我的猜想是正确的话，修正超英和反派的任务，你一个人可能没办法完成。” 艾普尔惊讶地张了张嘴，但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没有我。为什么艾普尔第一次和我碰面的时候，我在系统的检测标准里就已经是修正100%的人。是以前有人已经修正过我了，还是我压根儿就没有偏移。为了这个，我梳理了自己所有的记忆，和我的过往数字记录一一比对。除非系统将我的记忆和信息一并修改，不然就只有一个结论，我从来没偏移过。” “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应该有理由排除修改记忆这一原因吧。”艾普尔握着笔，试探性地问道。 “有，你。”布鲁斯看向艾普尔，一脸认真地说道，“你向我证明了，修改记忆这一选项不存在。” 艾普尔愣了片刻，明白了布鲁斯的意思。 她的过去，她的相貌，她的个人资料。 如果系统连她这个修正者的信息都没法做到严丝合缝，那对蝙蝠侠这样重要的角色，系统就更没办法造出天衣无缝的假来。 她不想承认的一切，恰好是布鲁斯所有推测和理论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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