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一系列的非科学操作，康斯坦丁在艾普尔心中已经树牢了一个“法师”的形象。因此，当康斯坦丁说要换一个移动方式的时候，艾普尔第一个反应是，自己又能看到新的魔法了。 大概是因为知道对方这会儿不会伤害自己的缘故，这个认知让艾普尔没有丝毫恐惧的心情，反而对即将发生的一切感到雀跃。一定要打个比方的话，大概和那种进了高级餐厅后得知大厨今晚要为顾客呈上神秘菜单差不多。 艾普尔还在暗搓搓地想会是个什么新魔法，康斯坦丁却一脸平静地掏出了藏在外套兜里的木|仓。 “诶？”艾普尔望着那对着自己黑洞洞的木|仓口，愣住了。 康斯坦丁轻微抬了抬手里的武器：“很惊讶？” 因为被武器指着，艾普尔表现出了刚才所没有的谨慎和紧张。她点点头：“有点儿。因为没想到法师还会用普通人的武器。” “我不是法师。”康斯坦丁下意识地反驳道，“别把那种没用的名号安在我的头上。算了，跟你也说不着这些。简单来说，我是个乐于接受轻松生活方式的聪明人。” 艾普尔沉吟了片刻：“你的意思是说……魔法也好，科技也好，只要能让生活更方便，你都会使用。是这个意思么？” 康斯坦丁赞赏般地勾起嘴角：“你看上去并不笨嘛。” 这种略有些冒犯的说法并没有让艾普尔生气。倒也不是无所谓，只是在愤怒和对死亡的恐惧之间，显然后面那种情绪在眼下占据了主导的地位。 “好了，别废话了，你来领路吧。”康斯坦丁再一次抬了抬木|仓口。他动作看上去流畅又自然，颇有不|fa份子的气质。 艾普尔没有反抗，老老实实地领着康斯坦丁往外走：“你不像是那种没有摸清情况就贸然行动的人。” “所以呢？”康斯坦丁语气听上去很轻松，甚至带了一点点玩世不恭的散漫。 “所以我觉得你应该找得到出去的路。”艾普尔试探性地回头看了看康斯坦丁，很幸运地没有被喝止。 她大大方方地用神情表达了自己的好奇。 康斯坦丁笑得很是友好：“别误会。我只是觉得，如果伊特莱根拖不住蝙蝠侠他们的话，我和他们之间最好有个挡箭牌之类的。” 艾普尔对康斯坦丁这天真的看法很是不赞同：“你大概不了解蝙蝠侠，他总是会从你意想不到的地方冒出来。” “蝙蝠洞出入的路就这么一条，我很怀疑他能从其他方向冲出来。” 康斯坦丁朴素的思考方式在艾普尔看来没有任何破绽，但她打心眼里觉得对方犯了个大错误。虽然毫无凭据，但艾普尔就有一种“只要布鲁斯想，他可以从任何意想不到的地方冲出来”的自信。 艾普尔忍不住摇了摇头。回应她的就是背后抵上来的木|仓口。 “虽然这么说挺不符合我性格的，但别搞小动作哦。”与其说是警告，不如说康斯坦丁在友好地提醒。 因为氛围没那么可怕，艾普尔忍不住回答道：“不是小动作。不过看来你确实对他不够了解。” 康斯坦丁怪笑了一声：“当然不能和你们这样的人相提并论。” 艾普尔正想问一句“什么叫做‘你们这样的人’？”，背后却突然传来了短促的风声。紧接着就是拳脚相交时特有的那种闷响。艾普尔下意识地退到一旁，紧贴着墙壁站定。 未着蝙蝠衣的布鲁斯飞快地瞥了艾普尔一眼，然后看向康斯坦丁：“即使是作为这个世界的人，就你了解我的水平也而言，也有点不够看。” 布鲁斯的拳头虽然不像克拉克他们那样具有极强的破坏力，但就人类水平而言，他的拳绝对能进入前十的行列。然而，令艾普尔感到惊奇的是，接了布鲁斯一拳的康斯坦丁看上去状态竟然……还算不错？ 看不出受了伤，脚下也站立得挺稳当。他甚至……还冲着布鲁斯笑了笑。 艾普尔谨慎地往一旁挪了挪步子。 “伊特莱根还好么？”康斯坦丁笑眯眯地问道。 “和你这样的人合作，能好到哪里去？” 康斯坦丁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我可不想被你这样的家伙说教。至少伊特莱根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那边的小姐可比他惨多了。你把所罗门纹印交给她的时候，大概都没告诉她那个东西有魔法吧。啧啧啧，也是，蝙蝠侠玩起了魔法物品？这样的消息传出去可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布鲁斯平静地回道：“再难听也不及您的名声。” 康斯坦丁耸了耸肩，吹了一声婉转的口哨，露出一副痞里痞气的样子：“想不到我也有能成为蝙蝠侠下限的一天。” “康斯坦丁，如果你肯合作的话，我想我们能谈谈。”布鲁斯率先做出了让步。 “先破坏了规矩的是你。”康斯坦丁竖起一个手指摇了摇，“我能理解你有你的难处。但是蝙蝠侠，约定就是约定。即使那约定是在‘转变’之前，不，应该说，正因为那约定是在‘转变’之前，所以你更应该遵守。乱动魔法物品可不是什么乖小孩应该有的行为。” 金灿灿的真言索套出现在了布鲁斯的手中：“你知道我也有更简单的方式，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意外地挑了一下眉，但并不显得焦急：“噢，蝙蝠侠先生，你得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完美地使用魔法物品，尤其是那物品算得上是神器的时候。” 艾普尔还没回味过康斯坦丁那句话的意思，她身前的布鲁斯就突然行动了。金色的绳索带着耀眼的光芒向康斯坦丁袭去。布鲁斯挥动绳索的姿势干净利落，但那果断的一击落空了。 并非康斯坦丁动作快到能躲开布鲁斯的攻击，而是真言锁套压根就没有触碰到康斯坦丁。他的身躯像是全息影像一样被真言锁套拦腰劈开，但很快又恢复了原状。 只是这一回，那清晰的影响开始有了波动，像是平静的湖面被石子击出了涟漪一般。 “下次再见了。”康斯坦丁冲着艾普尔轻轻摆了摆手，态度亲昵又自然。 布鲁斯盯着康斯坦丁消失的地方，过了好一会儿才放松了戒备，默默地收起展开的真言索套。 确信康斯坦丁真的离开，艾普尔也放松了姿态，不自觉地上前一步，拉近了自己和布鲁斯之间的距离：“戴安娜将索套给你了？” “嗯，毕竟我没有其他能对付康斯坦丁的东西。”布鲁斯说完了这话后顿了一下，“手镯……” “啊！那个芯片我要回来了。”艾普尔近乎献宝般地把她在卧室里好不容易保住的芯片拿了出来，“那个镯子里除了那个什么印之外，最贵的就是这个了吧！” 布鲁斯盯着艾普尔手里那块小小的芯片沉默了两秒，然后从艾普尔的手里接过了芯片。 期间，艾普尔一直关注着布鲁斯的表情。在确定布鲁斯情绪很平静后，艾普尔小心翼翼地请求道：“那个……如果可以的话，可以再送我一个能防身的镯子么？” 布鲁斯有点意外地看向艾普尔。 艾普尔不好意思地抠了抠自己脸颊：“手边没件靠谱的防身武器，我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 在短暂的沉默后，布鲁斯给与了艾普尔肯定的答复。 艾普尔扬起脸，冲布鲁斯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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