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普尔啪地一下摔在了地板上。 光滑、温热且湿漉漉的地板。 手肘着地，发出了一声闷响，随之而来的，是麻筋遭到重击后那种无法使力的痛感。眼泪一下子就涌到了眼眶。艾普尔在地板上痛苦地拱起身子。 但这并不是可以休息的时候，鬼晓得丧钟发现她突然消失后会有什么反应！她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劝说超人出手，并且想出一个能暂时稳住丧钟的说辞。 艾普尔忍着痛，挣扎着从湿滑的大理石地板上爬起来。 一起来，艾普尔就愣住了。 宽大的浴室，性|冷淡风格的装修、壕无人性的装饰品…… 这特么……不能是一个小记者的浴室啊！ 她又不是没见过那个小记者的浴室！ 想到刚才被丧钟推之前看到的界面。艾普尔绝望地猜到了她现在的处境。 浴室的另一边响起了推拉门被拉开的声音。 艾普尔叹了一口气，一脸绝望地回过身。 裹好了浴袍的布鲁斯头发还滴着水。草本香的沐浴露气味随着暖烘烘的蒸汽一道向艾普尔袭来。布鲁斯看上去一点也不意外，仿佛被闯了浴室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布鲁斯随意抓起放在架子上的干净毛巾开始擦头发。而艾普尔就那样绝望地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怎么？”布鲁斯将毛巾扔进竹篮筐中，“又开错空间门了？” 艾普尔叹了一口气，略有些敷衍地回答道：“啊，没错。又错了。” 完蛋了……她设计的好好的计划，就这么泡汤了。艾普尔忍不住抬手捂住自己的脸。在手掌下，她委屈地无声哭了起来。 “怎么了？”意识到对方状态不太对，布鲁斯下意识地放柔了声调，“开错门而已，下次再努力就行了。哭什么。” “我没哭。”艾普尔放下手，刚毅地板起脸孔，一想到自己的悲惨遭遇，她勇敢的表情没能持续太久，嘴角再一次垮了下去，“我就是……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了……” 聪明有如布鲁斯，立刻就明白艾普尔这是遇到了麻烦事儿。他还不确定艾普尔的真实身份，但不管怎么说，在他看来，艾普尔是破解维多利亚难题的关键。他不排斥在对方急需的时刻送上一点小小的帮助。 “有什么能为你做的么？”迎着艾普尔疑惑的目光，布鲁斯又解释道，“你已经是第三次闯进我的浴室了，或者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好让你以后能给我一个安心洗澡的机会。” 艾普尔愣了愣，随后不确定地问道：“你愿意帮我忙？” “看是什么样的忙。你大可说来听听。” 艾普尔一脸期待地看着布鲁斯：“克拉克·肯特你认识么？你能联系他么？就是不久前给你做了采访的那个记者。” 布鲁斯不动声色地点了一下头。 艾普尔停顿了一下：“你让他赶紧去救艾普尔·卢瑟。” “救你？” “不是我！是艾普尔·卢瑟。”关键时刻，艾普尔仍旧不忘捂住马甲。 布鲁斯对艾普尔的这种行为很是不满意，他皱起眉头：“我和她关系并不好，凭什么去找人救她。” 艾普尔就知道这个布鲁斯不是那种好说话的人。但眼下，除了求助于他，艾普尔已经没了其他的路。 艾普尔上前一步，用近乎恳求的语气道：“拜托了，艾普尔·卢瑟是我朋友，她现在正在危险之中。” 布鲁斯轻轻眯着眼：“你开空间门是为了……” “为了去救她。”艾普尔说起谎话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布鲁斯沉吟了片刻：“你知道克拉克·肯特是谁，对么？” 艾普尔顿了一下，默默点头。 “你和他见过？” 艾普尔不确定布鲁斯和克拉克就浴室里的事有没有对对方保持沉默，但她知道这个时候在这种事情上同布鲁斯撒谎不是明智的决策。 “是的，我见过。” “你也知道我是谁对么？” 艾普尔抬眼，冷静地看着布鲁斯：“蝙蝠侠。” 布鲁斯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半天不见对方有所表示的艾普尔此刻内心焦急万分：“你到底帮不帮我，你倒是给个痛快啊！我没时间继续和你耗下去了！” “没时间？”布鲁斯挑眉，用略带讽刺的目光看向艾普尔，“艾普尔·卢瑟，你对自己的能力还真是一点也不清楚。” 艾普尔一时忘记否认自己的身份，下意识地问了句：“你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么？”布鲁斯瞥了瞥自己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机，“你‘开空间门’的时候，外面的时间会静止。除非你走出去，或者……” “或者？” “失去意识。”布鲁斯想到了什么，忽而笑了笑，继续道，“当然，我觉得你死了也有同样的效果。” 艾普尔震惊了。 一是为了布鲁斯阴暗的想法，二是为了布鲁斯这惊人的推断。 艾普尔一点儿也不怀疑布鲁斯推断的正确性，她再怎么不是个合格的读着，对于蝙蝠侠的智商她还是早有耳闻的。 她与布鲁斯在浴室里不过见了一次，布鲁斯就已经知道了连她都还没来得及验证的事。 想到这里，艾普尔顿时脊背生寒。 “所以，我想我们今天有很多时间来弄清楚我不知道的事。” 艾普尔想了想，问道：“弄清楚这一切后，你会帮我联系克拉克么？” “你遇到了什么事，需要联系他？” 艾普尔沉默了，因为她拿不定主意是否要承认她就是艾普尔·卢瑟。 布鲁斯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要知道，对我而言，你这一会儿的沉默已经是承认了你就是艾普尔·卢瑟的事实。你是否要主动认下这一点，对我而言根本没有任何差别。” 艾普尔松动了，她刚毅的表情裂开了一道小小的细纹。那细纹像是有生命力的藤蔓植物一般，很快就布满了她的脸。在佯装出来的刚毅之下，艾普尔第一次当着布鲁斯的面露出了她无助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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