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姜银砚正假模假样地参观康迅的工作室,康迅一直坚持在纸上绘画,所以工作室里有很多画笔和纸张。 物品的堆放在她看来杂乱无章,但康迅却能快速而准确地找到。 康迅兴致勃勃地在给她分享上一本漫画的心路历程,口袋里的手机短促地震动了两下,姜银砚避着康迅的视线拿出手机,是霍闻川发来的短信,只有简短的四个字:留意相册。 姜银砚心中了然,把手机放回口袋,继续听康迅的滔滔不竭,费九牛二虎之力才引出他的分享欲,她不能再亲手打断。 另一个没有接视频的lulu正在外面陪史迎秋买卫生巾。 史迎秋告诉lulu,明天就是她的经期,家里的卫生间已经用完,就拉着lulu陪她去超市。 没找到灵物,lulu心里焦急万分,但奈何史迎秋的人实在太好,声音又很软萌,她不忍心拒绝,就只好硬着头皮跟她出门。 谁知史迎秋买完卫生巾后又拉lulu去夜市买烧烤、奶茶,耽搁不少功夫,把lulu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收到霍闻川的短信时,lulu才拿到奶茶,准备和史迎秋回家。 看到短信,lulu没有立刻理解到意思,想了一阵后才明白,霍闻川是在提醒她,灵物有可能是相册。 他们应该在视频通话时聊了什么,很有可能已经有人找到了灵物。 和史迎秋关系好也有一定的便利,回家后可以直接问她看相册,恰好原主lulu的房间就有一本相册,可以作为交换,互看对方的照片。 主意打定,lulu心里顿时平和不少。 高茴和lulu有相同的想法。 孙应姝为人亲和,高茴打算跟她撒个娇,嘴甜一点,哄她拿出相册。 张晴和则更为直接,甚至有些强硬,她抓了一把糖塞到汤汤手里,毫不客气地支使五岁幼童:“汤汤,去把家里的相册拿给老师,老师想看看。” 汤汤高兴地把糖果装到衣服口袋里,屁颠屁颠地回家开门,又麻溜地给张晴和抱来一本卡通封面的相册。 有时候,找到灵物就是这么简单。 张晴和翻开的瞬间,傅平湘先前说的老人出现在眼前,面容慈祥,带着微笑,唯一不同的是胸前没有挂相机。 翻到最后一页,封面壳内侧同样戳着一枚鲜章,也是“和乐且湛”四个字。 张晴和立即给灵探组的成员群发了一条短信:灵物已找到,是汤汤的相册,有和乐且湛的印章。 姜银砚现在已经和康迅聊入状态,再天花乱坠地胡侃一通,让康迅拿出相册也不是什么难事。 霍闻川和宋翔则相对要麻烦一些,他们都没有合适的理由直接问潘逵和烟鬼要相册,会显得别有居心。 尤其是宋翔。 原主宋翔是个斤斤计较之人,平日里没少跟烟鬼闹不和,关系处得比较僵,现在临时抱佛脚去跟人缓和关系也不大现实。 宋翔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万全之策,最后心一横,干脆破罐子破摔,直接冲进屋里发疯,把烟鬼气走。 霍闻川倒是猜到相册大概率在潘逵上锁的抽屉里,钥匙又放在潘逵的腰包中。 棘手的是,在工作室成立后,霍闻川就从未看见过潘逵打开那格抽屉,问他也只说里面放着重要的东西。 现在要想拿到钥匙打开抽屉,只能把潘逵支走。 霍闻川和姜银砚采取的办法不谋而合,装病,让对方去药店帮自己买药。 潘逵二话没说,拿着手机就出门了。 最终,在十一点之前,所有人都顺利地找到了灵物。 如霍闻川所料,均是装满嫌疑人抓拍照的相册,只是相册封面的风格迥异,但都很符合嫌疑人的性格。 谢运的相册封面是一个走在铁轨上的男孩背影,非主流风格。 汤汤的是卡通封面,充满童趣。 孙应姝的是大红色的布面封,中间印着烫金的“喜乐安康”四个字。 史迎秋的是粉色的蕾丝封面,少女感十足。 康迅的封面是一副名画,和他漫画家的身份相符。 最后是烟鬼。 宋翔是最晚一个找到相册的,由于大家找到的都是正常的翻页相册,固有思维的影响让他以为烟鬼的相册也和其他人一样,结果就是把整间屋子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看到一丝相册的影子。 最后还是姜银砚提醒的他,烟鬼是流浪汉,或许他的相册不同于一般的形式。 宋翔这才摒弃之前的定向思维,最终在一堆杂物里找到一只和相片一般大小的铝盒,打开盒盖一看,里面装的全是烟鬼的照片。 而那枚“和乐且湛”的鲜章就印在盒底。 距零点还剩不到一个小时,大家再次开启视频通话。 视频方格甫一跳出来,高茴就问:“为什么只有傅平湘能看到老人胸前的相机?” 傅平湘语气中二地说:“因为我是召唤出亡者之灵的人。” 高茴大大地翻了个白眼,“真爱显摆。”随后又说:“我问过孙婆婆,这些照片是谁给她拍的,她说不记得了。” 姜银砚:“我也问了康迅,同样是不记得。” lulu:“史迎秋也说的是不记得了。” 如果只是一个人不记得也就罢了,但是这么多人都不记得就有些反常,因为相册里的照片都是非常生活化的场景,大部分还是抓拍。 相片数量也都不少,最多的是孙应姝,有五十来张,最少的是烟鬼,但也有十来张,并且均有多组不同场景甚至不同季节的照片。 人物的面部表情也很自然,不像是影楼拍出来的。 宋翔的第一反应是:“保密措施。” 霍闻川思忖之后否定了这一推测:“应该不是保密措施,这些照片大概率出自于死者之手。” “他们都说不记得,口径这么统一,难道他们都是凶手?全员恶人?”傅平湘声音有些激动,像发现新大陆似的。 姜银砚:“小伙子,你看问题的角度越来越刁钻了啊。” 傅平湘耸耸肩,语气无奈地说:“你知道的,人一旦上了一个高度,再想下去就很困难了。” 视频格里瞬间出现两对大白眼。 lulu一直在研究那枚鲜章,还用手机拍了下来,“他在相册后面盖个和乐且湛的章有什么用意吗?” 姜银砚倒是没深想这个问题,“也许就像公司的loo一样吧,表明这些照片是他拍的。” 半晌没出声的张晴和冷不丁问:“傅平湘,你今晚一个人,害怕吗?” 傅平湘不假思索地说:“肯定怕啊,我决定今晚就待在自己房间里,把门反锁了,谁敲也不给开。” 话落,lulu又跟着说:“我今晚想和史迎秋一起睡。” 上件案子过后,lulu就变得很胆小,原本以为这次还和上次一样,两三个人同住,那样她也就不用怕什么,岂料天公不作美,这回居然是全部分开。 所以天黑之后,越接近零点,她就越心慌。 霍闻川却摇头置否:“最好是在自己的房间,npc并不能保证你的安全,甚至可能适得其反。” 听言,lulu陷入犹豫。 姜银砚给她打气:“lulu你也别太担心,虽然这次没有给我们限定规则,但你可以学傅平湘,把门窗锁好,不管再大的动静都不要开门,应该就没问题。我还记得殡仪馆那个案子,第一晚只要住规定的房间,然后一直装睡就没事。” lulu点点头,“嗯嗯,我听你们的。” “对了,”傅平湘又想到一个问题,“零点过后咱们还能互相打电话吗?” 霍闻川:“暂时还不知道,不是遇到特别紧急的情况,最好还是不要打电话,可以发短信。” 傅平湘比出一个“ok”的手势,“我记住了。” 这时,姜银砚注意到手机右上角的电量格一直未变,“我发现这个手机不需要充电,一直是满的。” 话一出,大家都往右上角看去。 果然,从进入迷案之地到现在,手机的电量始终保持在满格的状态。 傅平湘乐观地说:“那多好,还不用到处找充电器。” “会和案子有关吗?”出现反常情况时,高茴率先想到的就是案子。 傅平湘:“高茴同志,请不要杯弓蛇影。给手机的目的就是让我们随时都可以联系,要是用一会儿就得充电,多不方便,多影响破案。” 不知道究竟的事,暂时被大家搁置一边,之后又谈论了一下七名嫌疑人的性格、习惯等,到十一点五十分时才结束通话,各自做好准备,等待零点的到来。 “滴答……滴答……滴答……” 安静的房间里,秒针走动的声音格外清晰。 虽然不和npc同住,但元香那晚突如其来闯门的事促使姜银砚进卧室后便把门反锁,又在门后抵了一张单人沙发,做完这一切后才躺下来。 看着手表,分针指向十二时,姜银砚立即闭上眼睛。 即使已经经历过四起案子,但每到这种时候,姜银砚还是控制不住地紧张,平躺在那里,身体僵硬地绷着,一动不动,宛如床上抹了一层强力胶,把她后背牢牢地粘住。 突然间,她听到“咔擦”一声响,像是照相机拍照时的快门音,似乎在入户门的位置。 五秒钟后又是一声,第二声比第一声更清楚。 接着,每过五秒钟就是一声,而且一声比一声更近,很快就从客厅穿透房门来到卧室。 姜银砚紧张到极点,连呼吸都不自觉地变缓慢,十指用力地抓着床单,脑中闪现出各种惊悚的画面。 “咔擦”,又是一声。 这次近得仿佛就在耳边,像是有个人手里端着一台相机站在她的床边拍照。 至于拍的是谁,姜银砚根本不敢去想。 又等了大概十几秒,快门声没再响起,姜银砚以为要结束了,谁知冷不丁地,右手的指缝间凭空出现一张纸。 姜银砚动作轻微地摩挲了一下,触感像是一张照片。 下一秒,身体被一股外力推动,姜银砚猛地从床上坐起,又被迫睁开眼,夹在两指间的照片倏然从被窝里飞出去,而后悬空停在面前。 她看到,照片里是一座巨大且复杂的迷宫,拍摄角度是从高空俯拍。 正不明所以,照片猝然变大,而后越扩越巨,迷宫内景也愈发清晰,甚至可以看到砌墙红砖上的细孔。 姜银砚下意识往后退,背部抵紧床靠。 而照片宛如有意识一般,也随之而动,霍地逼近她。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几乎是秒瞬功夫,一座立体的迷宫出现在姜银砚面前。 而与迷宫一同出现的还有灵探组全员,七个人站在迷宫的入口处,你看我,我看你。 “你们是不是也看到了那张迷宫照片?”姜银砚问。 大家齐齐点头。 霍闻川神色端肃,“他要我们进迷宫。” 傅平湘双臂横抱在胸前,“我们就不进去能怎么样?” 话刚说毕,迷宫内猝不及防地刮出来一阵大风,吹得所有人都禁不住眯起眼睛。 风停之时,七人已经身处迷宫之内,身后的入口关着一道布满尖刺的铁门。 环顾左右不可攀越的高墙,傅平湘“卧槽”一声,“这什么操作?” 高茴瞪他一眼,“叫你乌鸦嘴。” “看样子今晚是走出迷宫才能活命。”姜银砚显得很冷静。 看到同伴们和自己在一起,lulu反而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单打独斗。” 宋翔单纯地以为只是走出迷宫,便达观地说:“我们可以分成三组,边走边做记号,哪一组先走出去,就在外面喊一声,其他组就跟着他们的记号走。” “真有这么简单?”高茴表示怀疑。 几人讨论之时,霍闻川在观察四周,他注意到甬道的宽度有些反常,约摸四米,比寻常的迷宫要宽出一倍左右,“不简单。” 张晴和将手掌贴上墙壁,阴冷感迅速传遍全身,仿佛置身于古墓之中,她瞬间收回手。 黑暗中,一道灯光晃过来,接着就听到汽车行驶的辘辘声。 七人望去,只见一辆迷你巴士缓缓朝他们驶来。 看见迷你巴士,霍闻川当即明白为什么迷宫的甬道会这么宽。 傅平湘摸摸下巴,“我怎么看不懂这次的操作,派辆车过来是要送我们出迷宫?有这么好的事?” 姜银砚睨他,“你想得美。” 五六秒后,一辆复古的方头小巴停在他们面前。 开车的司机就是那名老者,他身穿黑衣,戴着一副白手套,面无表情地坐在驾驶位,胸前别着一枚工作牌,上面的名字是:朱伏平。 朱伏平停下车后,只是把车门按开,但并未叫他们上去,也跟他们无任何眼神交流,端正地坐在那里,宛如一尊没有生命的蜡像。 “是让我们上车的意思吗?”傅平湘小声地问。 张晴和二话没说,径直抬腿走上小巴,在门口的位置落座。 傅平湘还在踟蹰,同伴们已经一个接一个地上了小巴。 大家坐定后,看到傅平湘在门口探头探脑,张晴和伸出手,直接薅领子给他拽上去,“别磨蹭。” 傅平湘上来后,车门当即关闭,朱伏平发动小巴,后退十来米,而后左转,驶进另一条甬道。 有司机在,大伙儿不便多聊,加上目前出现的信息太少,仅一人一车,情况暂不明朗,只能等司机的下一步动作。 小巴平稳地行驶在迷宫中,一路左拐右拐,灵探组的人已经数不清他们到底经过了多少条甬道。 从一条长长的甬道拐出来后,车上的人赫然看见前方不远处竖着一块亮灯的公交站牌。 随着小巴驶近,大家才看清站牌上的字,非常朴实地写着:第一站。 公交站牌旁边的迷宫墙有一道关闭的铁门,七人已经猜到他们要进入门内。 果然,车停稳后,朱伏平指了指铁门,随后又拿出一只信封递给坐在他后面的姜银砚。 姜银砚打开信封,从里面取出一张黑色卡片,上面只有两个金印字:观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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