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大忙里慌张地冲到海鲜市场,一圈找下来,却依然不见杜玉英半个人影,当场急红眼,拉住宋翔问:“翔子,你不是说人在海鲜市场吗?在哪儿呢?他们都说没看到。” 姜银砚趁机提出:“应该是又上别的地方去了,我们不如像下午那样分头找。” 雷大想也不想就立马同意。 霍闻川又即时给宋翔递眼风,暗示他和雷大一起。 宋翔也心领神会,“表哥,我跟着你。” 雷大这时已经无暇去思考其他,满心只有找杜玉英这件事,“走。” 将近十点,出去找杜玉英的人才陆陆续续地返回来胜家。 来胜和妻子汪霞在看电视,姚博诚坐在两口子旁边玩游戏机,樊科、胡杨、马群荣三人坐在饭厅,看着桌上摆的几样剩菜发呆。 见霍闻川他们回来,胡杨“噌”地一下站起,“找到人了吗?” 樊科已经把灵物有可能是渔叉的事告诉了他们,所以胡杨一晚上都在暗自祈祷。 姜银砚没有立刻回答胡杨的话,先问了句:“其他人回来了吗?” 樊科:“现在只有你们回来了。” “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们拿碗筷,天大的事也得先填饱肚子。”年过五旬的马群荣像是一个大家长,操持着团队成员的一日三餐。 那时,樊科回渔船把三人唤过来,却发现屋里只有来胜,其他人均不知去向,厨房也是冷锅冷灶,胡杨和马群荣便主动把煮饭的活儿揽下来。 看着胡杨期盼的目光,姜银砚难受地干咽了一下,“胡大哥,不着急,我们再等等其他人。” 胡杨咧嘴道:“行咧。” 胡杨的强颜欢笑令姜银砚心里很不是滋味,好菜好饭吃在嘴里却味同嚼蜡。 每一组回来的人在吃过饭后都往渔船返,马群荣和胡杨则继续留在来胜家等余的人。 最后回来的一组人是宋翔和雷大,彼时已经十一点,距离十二点仅剩一个小时。 杜玉英仿佛人间蒸发,自她失踪开始,十几个人找了两次,一共问了上百号人,竟没有一个人见到过她。 并且,以往的每一次失踪也惧是如此,令大伙儿百思不解的同时,又惊叹于一个神智不清的人居然可以消失得那么杳无痕迹。 十一点半,宋翔四人回到渔船。 雷大叮嘱灵探组诸人只能三个人住一艘船、零点一过就不要再下船,然后便进了粉房子。 留给灵探组的时间只剩下半个小时不到,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杜玉英能在十二点之前把渔叉带回来。 大伙儿多坐卧不安,而姚博诚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一回来就扎到自己下午待的渔船上睡觉,还美其名曰“早睡早起身体好”。 与其相反的是胡杨,和宋翔他们一块儿回来后便抱着那一兜碎玻璃长吁短叹,甚至留好遗言,浑似已经做好成仁取义的准备。 霍闻川低头看表,还剩五分钟,“每三人一艘船,大家自由组队吧。” 胡杨凄凄惨惨地看向霍闻川,“我……这个……” “宝贵的生命不能随意丢弃在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上。”霍闻川的话有如一针镇定剂,众人紧绷的神经不觉然松缓下来。 霍闻川又看向姜银砚,温声细语:“阿砚,我可以与你同住吗?” “好啊。”姜银砚毫不犹豫地同意。 见状,傅平湘泥鳅似的挤到姜银砚和霍闻川的中间,“我也和你们……” “傅平湘跟我。”张晴和亭亭似月地站在那里,神色平淡,语气中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识时务者为俊杰,傅平湘也不扭捏,果断来到张晴和身边,小鸟依人般靠在她肩头,“大佬,求罩。” 高茴也“噔噔噔”地跑过来靠在张晴和的另一边,“晴和姐,还有我,还有我。” 在上个案子里,张晴和跟高茴就是室友,两人已有一定的默契,张晴和没有推开便表示同意。 lulu挽着蔡思雨的胳膊,“思雨,我和你住吧。” 蔡思雨欣然接受,“好。” 在大家组伴时,姜银砚注意到角落里的胡杨始终沉默不语,“胡大哥,你如果不介意,可以和我们住一艘船。” 打碎的玻璃杯几乎快要击垮胡杨的意志力,初见时的精神气被消耗殆尽。 此刻,姜银砚的善意令胡杨感到温暖的同时也更加愧疚,说话时嘴唇有轻微的颤动:“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吧?” 傅平湘心直口快地说:“姚博诚那样好吃懒做的人才是麻烦,你跟麻烦毫不沾边儿嘛。” 同样有“好吃懒做”嫌疑的樊科悄悄把脸别到一旁,假装在看大海。 剩下的人,宋翔表示希望和lulu、蔡思雨两位女生住一艘船,女生们都没意见。 樊科和马群荣落最后,就只有和傅平湘嘴里“好吃懒做”的姚博诚同住。 住宿分配完毕,霍闻川又表情严肃地叮嘱:“灵物没找到不代表今晚就绝对安全,案件的难度在加大,相应的,变数也在叠增,零点过后尽量不要离开控制室。” 本以为今晚能睡个好觉的众人此刻都面面相觑,心怀忐忑地去往各自的渔船。 海边昼夜温差较大,而渔船里连半个枕头都没有,白天把人捂出痱子的羽绒服、毛绒睡衣等冬季衣物正好派上用场,大家分一分,足够人手一条“薄被”。 海风拂浪的声音宛如大海特供的摇篮曲,伴着诸人浅浅入睡。 次日一早,天光微明。 沉在睡梦中的人们被马群荣和樊科焦急的喊声叫醒。 姜银砚隐约听到他们在喊姚博诚不见了,清晨的困意刹那间消失,猛地一下坐起,与同样刚醒的霍闻川和胡杨对视一眼,“姚博诚不见了。” 霍闻川身上盖着姜银砚的羊绒大衣,他一把掀开衣物,自己先起来,再把手递给姜银砚,拉她起身,“出去看看。” 胡杨也急急忙忙地爬起来,跟在二人身后走出控制室。 另外两艘船的人同样在听到喊声的第一时间下船。 霍闻川拉住惊惶的马群荣,“马叔,怎么回事?” “姚……姚博诚不见了。”马群荣累得气喘吁吁,仿佛快跑了一段长路。 “马叔,你去找他了?”姜银砚问。 清晨的凉气尚未消退,马群荣却已经热得面红耳赤,下巴尖儿还挂着将坠未坠的汗滴,“我给这周围找了一转,没找到才回来喊的你们。” 宋翔举目四望,“什么时候的事?” 马群荣:“不知道啊,我醒了就没瞧见人。” “这姚博诚,一向不听指挥,以他的尿性,多半又上哪儿疯去了。”傅平湘昨天便已见识过姚博诚的游手好闲,所以他并不担心姚博诚会出意外。 观姚博诚昨日天不怕地不怕的态度,lulu推测说:“他是不是以为灵物没找到就不会出问题?” lulu话音刚落,樊科立刻否定了这一猜测:“不是,我们昨晚回船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马叔担心他乱跑还专门把他喊醒让他别离开控制室。” 张晴和把一头慵懒垂散的灰色卷发撩到肩后,“他答应了吗?” 樊科看张晴和撩发的动作竟不觉间入了迷,直到张晴和以询问的口气“嗯”了一声,他才讪讪地别开视线,还用手指蹭了蹭自己的鼻头来掩饰尴尬,“他说他知道了。” “灵物没找到,人又丢了一个,咱这回的运气,真简直了……”昨天开雷大房子的失败令高茴一整晚都困在开锁的梦中,越是着急越是手忙脚乱,现在刚醒,梦里的情绪还留在大脑皮层,心情十分不豫。 蔡思雨打了个哈欠,“我们要去找人吗?” “嘟……” 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中断了他们的谈话,像是有人拿着低音大号在扩音器前急促地吹了一下。 “卧槽,”傅平湘捂住胸口,“吓我一跳。” 声音只维持了两秒钟便戛然而止,姜银砚似曾相闻,“那是什么声音?” 霍闻川望向声音传来之处,“渔船出海的鸣笛声。” 这时,一个人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看身形像是一名女子,正慢条斯理地朝这边走来。 姜银砚眯起眼睛辨认,当看到女子身上那条眼熟的连衣裙时,瞳孔赫然放大,“是杜玉英。” 话一出,大伙儿赶紧乌泱泱迎过去。 走近后看到果然是杜玉英,消失那么长时间,衣裙平整得与昨日失踪时一样,不见一丝褶皱,头发也梳理得一丝不紊,唯一的变化是手里空空如也。 姜银砚急忙问:“你的渔叉呢?” 杜玉英像是听不懂似的,懵懵然盯着姜银砚。 姜银砚握住她的手,边说边给她比划,“就是那个长的,上头有尖尖的刺,能叉鱼,你每天都抓在手里的铁棍子。” “嘿……嘻嘻……”杜玉英先是一阵傻笑,随后又欢快地重复一句话:“被鱼吃了,被鱼吃了……” 一壁说,一壁从人群中间穿过,脚步轻快地朝粉房子蹦跳而去。 傅平湘愁得眉头叠成了大峡谷,“人回来了,渔叉又不见了,这不等于是让我们去大海捞针?” “我们……还能找到吗?”胡杨表情沮丧,也不知道是在问别人,还是在问自己。 “杜玉英,杜玉英……”姜银砚还想追过去再问,手腕猝不及防地被人拉住,她回过头看,是霍闻川。 只见他眼神定定,“我或许知道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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